第31章 第 31 章 冷正陽的臉色一點一……
冷正陽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朱阿貴不明所以, 南橘子連忙把手撒開，順便輕輕推了他一把，往前一步, 對冷正陽笑道：“老師。”
冷正陽雖然有些狐疑，但對南橘子微微笑了笑：“如果你現在有空，應該去吃晚餐了吧？”
南橘子點了點頭，有點拘謹說：“是。”
“那我先走了？”朱阿貴在一片奇怪的微微凝滞的氛圍中, 試探着向南橘子詢問。
那種感覺像是身處于舊世紀冬日灰白色的霧氣中, 難以行動。
南橘子眨了眨眼睛, 點頭回答說：“好，你走吧。”
朱阿貴出于禮貌, 對冷正陽又打了個招呼，冷正陽面不改色, 又有些迫不及待點了點頭，朱阿貴便轉身走了。
南橘子悄悄注視着冷正陽，感覺他雖然沒有明顯的面部變化，但是他微微在笑, 那種沉默的冰冷的氛圍消失了。
冷正陽見朱阿貴走了，對南橘子一下子笑道：“走吧, 餐廳已經預定好了, 就等你和我一起去了, 只是不知道你想吃什麽, 所以沒有提前預定菜品, 到了那兒，要等一會兒。”
南橘子點了點頭，跟在冷正陽旁邊。
冷正陽帶着他去了餐廳，那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地方, 燈光微微亮着，卻又并不怎麽能讓人把東西看清楚，有種朦胧的氛圍感，像是浮着一層薄薄的霧。
冷正陽帶着南橘子坐在了位置上，對他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挑了這個位置，旁邊有東西擋着，就算餐廳坐了很多人，也不會注意到這裏的。”
“謝謝。”南橘子垂着眼睛低聲說。
“不用客氣，”冷正陽笑了笑，“看看菜單吧。”
南橘子一眼看見菜單上的各種飲料和炸物，一樣點了一份，把菜單還了回去：“我點好了，謝謝。”
冷正陽點了點頭，接過菜單，點了一大堆菜，才把菜單交給服務員。
“你吃完晚餐之後，有什麽事情要做嗎？”冷正陽看他不說話，試探着問。
“我要參加家族的聚會。”南橘子回答道。
“在學校附近嗎？”冷正陽關心說：“如果不在學校附近，天黑以後，在外面打車，是要多付錢的，出租車司機不會和你客氣。”
“不在學校附近，”南橘子聽見要很多錢，臉色垮了下去，像水底下開了一條縫往外吐泡泡的貝殼，嘀嘀咕咕說，“我知道。”
看起來就是窩窩囊囊，但是又不敢大聲跟別人吵架的樣子，很符合他膽小怕事，但是表裏不一的人設。
冷正陽看着他，只覺得可愛，目光溫和說：“需要我開車送你去嗎？”
南橘子猶豫了一下，他是很想答應的，畢竟如果有人開車送他去，他就不用自己付錢坐出租車了，可是，劇情說了他是一個人去的，不知道別人開車送他去，算不算一個人。
他敲了一下系統。
系統翻了翻劇情，跟着猶豫了一下說：“應該不算，但你最好不要答應他，萬一被判定成算，那就倒大黴了。”
南橘子默默嘆了一口氣，對冷正陽笑了笑說：“謝謝，不用了。”
冷正陽莫名從他的臉上看出一股故作堅強的味道來，忍不住笑：“那讓我的司機送你怎麽樣？”
他好像以為南橘子不答應他開車送，是因為他畢竟有個身份是老師，出現在家族其他人面前簡直如同是去家訪，不答應也正常。
南橘子垂着眼睛一想，笑道：“好啊，謝謝。”
“你怎麽答應了？”系統扶了扶自己掉下來的眼鏡。
“司機肯定不會跟着我進去的，”南橘子努力說服系統，“就算我打出租車，出租車要是有司機，不是一樣嗎？司機應該不會被判定成和我一起的！”
“好吧。”系統将信将疑。
看南橘子有些沉默，為了調節氣氛，冷正陽對南橘子笑道：“說起來，我今天晚上也有一個聚會要參加的。”
“是嗎？”南橘子擡眼看向他。
冷正陽點了點頭，開玩笑似的說：“當然！需要我給你看邀請函嗎？”
“不用了！”南橘子連忙擺手，生怕他真的把邀請函拿出來。
“不看就不看。”冷正陽笑了笑。
南橘子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好奇問：“是教師聚會嗎？”
冷正陽有些哭笑不得：“當然不是！”
“我還以為老師都會工作到很晚？”南橘子眨了眨眼，試探着說。
“确實有很多老師會那樣，”冷正陽點點頭表示肯定，但緊接着說，“可我不是那樣，我的工作并不像他們那麽繁重，我也并不像他們那麽熱愛工作。在有空的時候，我一向是不工作的。”
“聽起來很好。”南橘子附和着說。
冷正陽看着南橘子，目光忽然閃了閃，語氣有些飄忽，試探着問：“那你有興趣，周末到我家去玩嗎？我可以帶你看看我不工作的時候都在做什麽，你放心，不是很累的事。”
南橘子被勾起了好奇心，眉眼彎彎，翹起嘴角，像只渾身上下毛茸茸的天真活潑的小鴨子，撲扇着兩只小小的翅膀，就從水裏上了岸，飛奔向好奇的稻草堆：“真的可以嗎？我有興趣！”
冷正陽一下子松了一口氣，緩緩點頭，面帶微笑，目光溫和得有些慈祥，注視着南橘子說：“那我們定好了，這個周末如果你有時間，我就帶你到我家去玩。”
南橘子一臉興奮點了點頭，答應下來說：“好！”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員過來上菜。
系統忍不住冒泡泡提醒南橘子：“萬一周末有事情要做怎麽辦？”
南橘子在心裏悄悄皺起眉頭問：“我在周末有什麽事情要做，我怎麽不知道？”
系統閉着眼睛，嘆了一口氣：“萬一那個時候突然有劇情觸發了，你又不能在冷正陽的家裏完成劇情任務，難道要兩頭跑嗎？”
南橘子有些退縮，但又不肯就這麽放棄，猶豫着說：“兩頭跑也不是不行，反正是周末，我有時間，他應該不介意！”
系統再次嘆了一口氣：“就算他不介意好了，你去別人家做客，突然消失，總不是什麽好事，要是來來回回，他家要是有監控或者保安，你肯定要被記下來的，你怎麽跟他解釋？
你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周末和另外一個人有邀約？或者你有事，一定要在周末去找別人？你看他高興得起來嗎？”
南橘子越發猶豫起來，但還是不肯剛剛答應就反口說不去：“我跟他解釋解釋好了，他高興不起來，我以後不去就是了，我走路避開他走。”
系統哭笑不得：“好，那你要是有兼職在周末工作怎麽辦？有作業非得在周末完成，去了他家就沒時間，怎麽辦？”
南橘子感覺自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間說剛才是在開玩笑，再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反而放松下來，帶着一種大不了我今天就死了的放松感說：“他可是老師，他可以幫我補習，我可以順便把作業帶過去問他，或者直說我有工作，請他諒解一下，這些事情可比突然有人找我，說起來更正當些。”
“好吧，”系統跟着放松起來，“祝你好運。”
“謝謝。”南橘子認真回答。
系統笑了笑：“反正到時候真有什麽事情，忙不過來的人又不是我。”
“你會幫我的忙吧？”南橘子拉住系統。
“就算我願意，”系統似笑非笑，而有點幸災樂禍說，“幫不上的忙，我也只有看着的份兒，你也祈禱自己到時候運氣好吧。”
南橘子緊張起來，系統反而繼續安慰他：“沒有關系了，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往好處想，也許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南橘子幹巴巴笑了兩聲：“希望如此。”
吃過飯，冷正陽拉着南橘子走出了餐廳，開着車過來的司機已經提前等在了門口，林正陽走到自己的車面前，拉開了車門，對南橘子說：“坐進去吧，把地址告訴司機，司機會帶你到目的地的，我就不陪你去了。”
南橘子點了點頭，坐進車裏，仰頭望着冷正陽有點心虛問：“我把司機和車都帶走了，那你之後要去聚會怎麽辦呢？”
冷正陽站在車門邊看着他，居高臨下的角度，旁邊的路燈燈光灑下來，落在南橘子的臉上，那些細細的絨毛清晰可見，白皙的皮膚像一層淺淺的冬日的初雪，兩顆貓眼石似的瞳孔，在燈光下突然有些像是盛着蜂蜜的琉璃碗，溫潤靈動，漂亮極了，好像南橘子真是一只剛化形不久的小貓妖，正在黑暗的車子裏，悄悄甩着他的毛茸茸的尾巴。
冷正陽目不轉睛注視着南橘子，幾乎不願意挪開目光，突然想要改變主意，跟南橘子坐同一輛車，或者把人拉出來，讓他待在自己身邊，面上還要努力僞裝鎮定，免得透露出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把人吓跑，微微笑着安撫：“沒關系，我還有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