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覆蓋将他喚醒。
意識模糊中,他看到綠色在消失,越來越多的紅色,浸染了他全身……
“呼呼……呼呼……”不知道內心深處的悲鳴,還是殺得太興奮,他又開始喘息。
……不要……快停手!誰,來救救我?
光明神啊……
“不要,請住手!”
那聲音清脆如鈴,像一道亮麗的白色閃電,撕裂了圍繞着他的重重黑暗,直接傳到他的意識深處。
“撒卡……撒卡……”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讓他慢慢清醒起來,想睜眼看清那人。
可是影子擋在他前方,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注意到,影子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似乎在害怕。
“撒卡哥哥!!”一個非常清脆動人的聲音,……他想起來了!
前面照過來一道光,将那影子不費吹灰之力迅速驅散,然後他看到光芒之中,走來一個身影。
她的眼眸黑如深邃的夜空,她的肌膚白如初冬的凝雪,她身上散發着柔和而聖潔的光芒,那感覺,就像是一位神明!
少女沖他伸出手,他毫不猶豫地握住。
……居恩!
他在心中欣喜地念着這個名字。
下一剎那,他睜開眼,終于徹底恢複了神識。只見四周森林已被他毀得一塌糊塗,居恩緊緊抱着他,見他醒來便欣慰笑道,“太好了,撒卡哥哥,你的眼睛恢複正常了。”
而他看到居恩的肩膀、雙臂衣衫被割裂,隐約有紅色血跡,心中一痛,艱難地問道,“這些,是被我弄傷的?”
“哎?”居恩微微一愣,又搖頭糖塞,“不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弄的,可能是我自己跑過來不小心摔的吧……”
撒卡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心痛悔恨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衣服的割裂明明是被尖銳的拳風所傷,哪裏會是摔傷。他剛才殺紅了眼,完全沒了神智,……
幸好,只是輕微擦傷,不是什麽重傷。不然,他會愧疚得無地自容,恐怕以死謝罪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萬分的過意不去,恨不能狠狠揍自己一頓。
“我真該死。”他垂下眼眸,有些頹廢。
居恩搖了搖頭,立刻大聲拒絕,“絕對不要!撒卡哥哥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會活!”
撒卡一怔,摸着居恩的頭,溫和笑道,“傻孩子,你說什麽呢。”
“我不是小孩子……”居恩撅嘴抗議,但身體沒有拒絕,她喜歡撒卡摸她的頭。
撒卡又将她擁入懷中,久久舍不得放開,低聲道,“你才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你知道嗎,剛才你,那麽聖潔美麗,就像一位女神。”
居恩聞言,小臉微微發紅,不由自主瞅了瞅自己身上破爛的衣衫,剛才從金字塔一路尋來,跌跌撞撞,估計臉上都是泥土灰塵……撒卡哥哥居然還誇她,像女神?哎呀……
她不好意思地把頭靠在撒卡的肩上。
這邊撒卡變戲法般手上拿出一瓶小膏藥,給她肩部和雙臂的傷口塗抹。
他想,雖然是小傷,也要及時塗藥,畢竟居恩是女孩子,要是留下什麽疤痕就不好了。
至于他體內吸入的黑色魔氣,好在量不算多,現在他已恢複神智,暫時壓制住,以後可以輕易煉化……并不太急,跟居恩的小傷相比……嗯,真的不太急……當然,還有一件緊急的事情……
撒卡熟練而迅速地給居恩抹上藥,抱起她往巨型金字塔奔去。
“撒卡哥哥?”居恩察覺到撒卡似乎在着急什麽,都不給她這個相對行走緩慢的人一丁點自己走路的機會。
撒卡答,“我和魔将對決,規模不小,很可能驚動附近其他魔族。我戰力尚未恢複,不宜再戰,如果再遇到高級魔族戰士,對我們不利。所以,我們需盡快返回人域。”
高級魔族戰士還不是最糟,如果遇到類妖族另外一位魔将,那他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從那個空間裂口嗎?”
“對,空間裂口我還留着,回去了再封印。當然,我也做了一些記號,這期間不會有魔族能輕易通過。”
居恩崇拜地望着撒卡的側臉,心中暗贊他思慮非常周詳,又回想自己醒來時,身外有一圈半透明的結界,上面有撒卡哥哥的氣息,估計便是撒卡哥哥為了保護自己而設置的,心中十分溫暖。
她靠着那個寬闊厚實的胸膛,感覺那是世上最溫暖的港灣。
撒卡馳騁如電,幾個騰躍就帶着居恩回到巨型金字塔。他先走底部一個入口走進去,走了一段又折回出來,從外面攀爬到金字塔中部,從他跟馬修出來的那個入口重新進入。
可是穿過那個祭祀大殿後,他的腳步又不由自主放緩,每走幾步都要凝神思考片刻。
居恩擔心地看着他,輕輕問,“撒卡哥哥,你,不認路了嗎?”
撒卡臉上掩不住尴尬,眼眸微垂有些閃爍,表情像個犯錯誤的小孩子,看得居恩的心怦然一跳。
“嗯……”他點了點頭,心說真是丢人,但不想為了顏面對居恩撒謊,還是直言相告,“我追過來的時候很匆忙,沒有認真記路線,當時想着自己已經在空間裂口做了标記,事後可以憑借黃金騎士的感官去尋找定位。
但……跟馬修打完這一仗,感官沒有完全恢複,對空間裂口的感應非常,咳,微弱……這個金字塔內部建造得和迷宮一樣,也很讓人困惑,我……沒有十足把握……”
撒卡臉發紅,幸好甬道內燭光昏暗不是很明顯,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別過頭去,不敢直視居恩的眼眸,“對不起,我們迷路了,我需要多花一些時間去定位。”
“沒關系……”居恩微微一笑,“我知道位置,我可以幫撒卡哥哥找到那個空間裂口。”
“哎?”
“我可以感應到那個空間裂口的位置……雖然說不清為什麽,但是這個金字塔對我來說,一層一層的結構,好像并不是很複雜……
撒卡哥哥,我們從前面石室的右側的小門出去,走到第二個石室從它的第二個小門出去,第三個石室從左側小門出去,第四個石室還是從左側小門出去,第五個石室從右側小門出去,到達第六個石室,空間裂口就在那裏。”
“哎?!”撒卡目瞪口呆。
居恩以為他沒聽明白,又繼續解釋,“真的,從這大殿到空間裂口有兩條路徑可以到達,剛才我說的是最快的一條,另外一條路要穿過十一個石室,路線繞很多。撒卡哥哥不是說要早點回到人域嗎,我們就選第一條路徑走,好不好?”
“好……”撒卡愣了片刻,心中百感交集:這類妖族迷宮非常複雜,連他這個黃金騎士都辦不到只來一次就将其空間構造清晰解剖,除非像空間水鏡的制造者-夏央那樣的人,可這世間能有幾個夏央?!
将信将疑中,他還是順着居恩的指示前行,依次穿過了五個石室,最後在第六個石室中,真的發現空間裂口就在那裏!
“居恩,你怎麽辦到的,你學過空間之術嗎?”
“我也說不清,就是憑感覺,那個,什麽是空間之術?”
“一時半會說不完,以後再跟你解釋。”撒卡溫文爾雅一笑,藍色眼眸如蔚藍晴空,“等有機會,我讓你見一個人。”
他抱着居恩,大步走入空間裂口中,「走,我們回去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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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22、022
撒卡帶着居恩回到人域,回到那冰寒的北方樹林中。
回去後第一件事,撒卡便是把空間裂口封印。
然後兩人稍作休息,撒卡将滲入體內的反弦逐一逼出,又吸入一些天地正弦補給。
他不用藥物,身體便開始自我修複,只是剛才那一戰消耗巨大,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完全恢複。
過了小半日體能稍微回複,五感還有些遲鈍,他便不想耽誤,帶着居恩再次出發,前往那個冰雪山巒中的目标城市。
莫拉斯城,貝魯格尼第二大城市。
城中有上萬戶常住居民,作為貿易中心,又聚集了不少往來交易的北國獵戶和外鄉商客,不過和撒卡居恩走捷徑穿越冰原禁區不同,他們都是老老實實跋山涉水從貝魯格尼公國境內官道過來。
為了方便交易,城中十條主要街道都有集市,酒館商鋪鱗次栉比,人流熙攘車水馬龍,很是熱鬧。
撒卡帶着居恩在一家旅館入住,要了一間客房。
反正在雅賽納他們就睡一起,現在也沒必要分開,萬一有意外他還可以馬上處理。
撒卡覺得,這個地方有點危險。
自從他倆走進小鎮,就有火辣辣的目光不斷聚集在居恩身上,大部分是女子,也有一些男人,不懷好意。
他知道北方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