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循環·獄長郡

賈喪似笑非笑,固有一些隐瞞的告訴謝慕:“只有【破夢】害人才會被罰分。”

因此在謝慕罰分的那刻,她的陣營早就在賈喪她們眼前暴露了。

“【造夢】殺掉了【造夢】會被罰分,【破夢】殺掉了【造夢】也會被罰分,但【造夢】幹掉【破夢】不僅只是無事發生,而且還有巨額的積分獎勵。”

先前宋行替桑汶興擋了司徒空一耳光,要不是宋行,她的頭發都要被司徒空全扯掉,陰影還未散去桑汶興在獄長郡裏說話時總要用小聲,她只保證自己身邊的人能聽到就行。

現在這麽一聽,謝慕忽然覺得,出現在這個世界裏的陰影更大了。

“最後就是,那守則你們真打算背啊,我可不打算背。”賈喪比劃着獄長郡守則的厚度。

“那麽大那麽厚,還只給我們三天時間,我不是神童,實在不行……”賈喪的視線來到了謝慕臉上。

“正當防衛就行,不用打死,打殘。”

壓力來到輸出機器謝慕這邊,她癟了癟嘴,無語上頭了。

即将進入學員區時,賈喪警醒道:“還有就是,不管怎麽樣,我們都不能在司徒空面前亮身份卡,不對,是不能向生人出示身份卡。”

到了學員區三樓,途經女德班,站在教室外面的幾個女人向謝慕投來異樣的眼光。

她們那種目光像是在,嫌棄鄙視謝慕,謝慕到底還是沒忍住審視起了自己。

垂眼在自己身上掃了一遍,除了白襯衫上不小心沾上的油漬外,貌似沒什麽大問題。

她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

賈喪替謝慕遮擋住了部分目光,道:“這裏都是NPC,沒事,別管她們,進到教室裏就好了。”

從教室後門進,第一個入眼的便是邵連果,他好像已經在那個地方坐了很久了。

他坐在位置上發怵,見有人來了立刻轉過頭,發現是謝慕,一時間臉上的警覺全無。

邵連果坐在位置上,低微的寒暄道:“你,你們回來啦?”

賈喪癱坐在椅子上,仰頭看着謝慕:“你們認識啊?”

“認識,只是,有點恩怨而已。”謝慕坐在中間的位置,回答了賈喪又轉頭看向邵連果。

她先在邵連果臉上看了幾眼,面頰消瘦了很多,皮膚發黑。

謝慕一時想不出話來跟眼前這個人打交道,只好按她自己悟出來的半斤八兩的待人語法,問候道:“你坐在這裏幹嘛,你不吃飯嗎?”

一個不會說話,一個完全不會說話。

謝慕像極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在跟一個受苦的中年人無厘頭溝通。

同桌的桑汶興偷偷笑了一聲,面向謝慕:“咱就是說,這個話咱也不是非說不可。”

“哦。”謝慕垂下眼睫。

隔着一個座位,邵連果艱難地往謝慕那邊挪了挪,再次向謝慕求助:“救救我,我的腿被他們打斷了。”

同一時間,謝慕擡眼,賈喪直起身子,桑汶興探頭看過來。

在謝慕的印象裏,邵連果可不像是個會求人的家夥,他身手可比謝慕好,還聽程候說這個人是從少林寺裏出來的。

現在這個人腿斷了,落魄成這幅模樣。

謝慕只能在心裏解氣,大聲說出來就不好了,畢竟當年不可一世的邵連果現在成了一個可憐人了。

“你腿什麽時候斷的啊?”

謝慕好像只有見到了程候邵連果這一行人的時候情商才會掉點,看剛剛跟賈喪她們交流時不還好好的,也沒當前這麽不對勁。

只是旁人聽出來了,當事人好像還是被自己蒙在了鼓裏。

為求一線生還的機會,邵連果回答了謝慕的問題:“我,我沒有好好讀書,我被他們打的。”

謝慕探頭瞄了幾眼邵連果遭人打得歪歪扭扭的腿,從大腿骨到小腿骨,沒有哪一寸能是直的。

謝慕面無表情,卻道了聲:“哇,你好慘。”

同時賈喪和桑汶興的注意力來到了謝慕這裏。

想不到不好好讀書就會被打已經很離奇了,沒有想到謝慕的一通沒有同情心的回答更讓人震撼。

她們不敢相信這是謝慕。

邵連果這才發現他完全沒有一個傷員該有的待遇,謝慕在嘲諷他,伺機報複。

聽懂了邵連果的心聲,桑汶興道:“她可沒有,是你想錯了。”

謝慕問道:“怎麽了?”

桑汶興說笑似的迎着謝慕答道:“你說這些話是不是要報複這個人啊?”

謝慕瞅了兩眼邵連果:“什麽人,報複他?不至于吧。”

桑汶興又不是沒見過謝慕搞人,程候不就是第一例嗎?神不知鬼不覺的自己成了NPC,永遠的困在了這裏。

謝慕摸着下巴,自己在心裏也揣測了一下,她要是想要整死邵連果,邵連果會是怎麽個死法,橫着死豎着死。

可是謝慕是個三好公民,出事了找警察,絕不輕易動手的。

邵連果滿臉誠意,真切的懇求謝慕:“既然如此,謝慕,之前是我的問題,現在我需要你幫忙,你收多少錢都可以。”

謝慕左右都顧了一眼,就連賈喪這只鐵公雞都不站出來争上兩句嗎?

教室裏安靜了很久,正門外進來了個人,一個學生而已,謝慕很快便從他身上移開了視線。

她轉臉看向東風已不在的邵連果,問道:“這裏這麽多人,你求誰不好非要求我?”

最後看了謝慕一眼,邵連果漸漸消沉下去。

最後排的幾個人才安靜不久,宋行從後門進來,手裏捧着一個紙包和一罐牛奶,進到教室裏第一時間遞給謝慕。

謝慕一時間沒有去接,想着之前出學員區與宋行發生過的口角。

她不明白宋行為什麽還要這麽做,換謝慕,謝慕早跑了,早就不理那個人了。

宋行晃了晃手上的東西,道:“不然一會涼了。”

謝慕聞到了紙包裏濃郁的雞肉味,一想到剛剛在食堂裏出現過的那些不是人能吃的東西,她還是心懷愧疚地将宋行手裏的東西小心地接了過去。

“謝謝。”謝慕不得不承認是自己餓了。

紙包是在教室裏開的,氣味很快擴散。

一整只叫花雞擺在桌上,謝慕先扯下一只雞腿,随後招呼沒吃飯的二位:“一起吃。”

再轉身面着宋行,“這個給你吃。”

宋行坐在課桌桌面上,同一高度的謝慕拿着雞腿用力抵在宋行嘴邊,雞腿裏的肉還在往外冒着油,鮮香四溢,他卻沒張口。

正在吃雞的賈喪見此挪了大步腳,嘀咕道:“怎麽這麽死板呢?你!”

趁其不備,一巴掌壓過去。

謝慕眼睛一睜一閉,唇上雞肉湯汁黏膩,此刻宋行與她僅有一寸之遠,宋行很快反應過來避開了。

他咽了一聲,擦擦嘴道:“沒事,你吃,凡事我都是先顧自己,剛才吃過了。”

“哦。”謝慕坐回位置上,吞了一大口雞肉到嘴裏。

她無意間看到雞腿上自己咬出的缺口的另一面,那裏還有一塊不是很起眼的缺口,上面的酥皮被人用牙撕掉了一塊。

缺口還是嶄新的,剛留下不久。

謝慕下意識地看向了正在和邵連果說話的宋行。

【接下來是晚自習時間,請各位班主任回到教室,總結這美好的一天。】

司徒空在播報完畢後的下一秒踩點進入教室。

他高高挺立在講臺上,揚聲問道:“四位新生,能記下多少了,可不可以開始抽背了?”

宋行舉起手,索性應道:“背不來,老師。”

“哦?老師當年半天的時間就能背誦整本了,你們怎麽不行?”

賈喪擱心裏陰陽怪氣道:是啊,半天背不來,還不夠格當老師呢。

撕了幾頁手冊紙用來擦手的謝慕,如今趴在桌上壓根不敢吱聲。

宋行放下手,裝模作樣地翻開幾頁看了看,反駁不了講臺上司徒空裝的能。

“那行,後天這個時候抽背,背不來的……”司徒空的視線停在了謝慕的那個方向。

他發現了油漬,白襯衫上的油漬。

他從講臺上走下來到謝慕身邊,問:“你沒有看手冊嗎?”

“什麽手冊?”謝慕還有些茫然。

司徒空眼露寒光,俯視謝慕,沉聲道:“什麽什麽手冊,我給你發的《獄長郡必修守則》!”

謝慕完全目中無人,張口就是:“沒有。”

她不僅沒有看手冊,也沒有打算配合這三天的抽背,更沒有畏懼司徒空。

司徒空冷笑一聲,一掌揮下!

吱——!

謝慕踩着地面狠狠蹬了一腿,課桌發出一陣急促的拖拽聲,謝慕帶着桌子後退半步。

司徒空沒能一掌掴在謝慕臉上。

避開後謝慕忙問:“剛剛那個主任不是說,不能打人嗎?”

“這裏是我的教室!我的排場!你必須要聽我的!”

長這麽大還沒人敢跟謝慕這樣說話。

謝慕淡定地起身,擺了擺手:“聽你的?不可能的,不可能會讓你扇那一耳光的,除非你做一個我意識不到的夢。”

“你!”司徒空追上去,就是要扔出一巴掌。

不受空間限制,謝慕輕而易舉就躲開了:“你戴個眼鏡我還以為你是多冷靜的一個人呢,這麽快就急了?”

“算了,叫他們來收拾你。”說罷,司徒空指了指謝慕。

他朝謝慕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便轉身去到了講臺上,講桌上除了粉筆還有一臺充着電的對講機。

司徒空在講臺上死盯着謝慕,按下對講機後:“育德班,育德班有學生不配合,請主任帶人過來查看情況。”

主任那一幫人的行動效率很高,完全像是飛過來的,司徒空的對講機剛放下,教室的正門口便堵了三個,進來了一個。

司徒空遇上他時,性情變得十分溫和順從:“主任,就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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