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不用了，謝謝，真……
“不用了, 謝謝，真的，”南橘子努力睜大眼睛, 希望莫如松能從他眼中看出真誠，從而改變主意，“如果老師看見，我覺得, 他不會高興的, 反而可能認為, 我不僅未經允許過來，還帶人來, 恐怕要更生氣。”
“好吧，”莫如松點了點頭, 打定主意過一陣子，一定要來看一看，免得南橘子真的出事，“我先走了。”
“再見！”南橘子連連點頭, 迫不及待對他揮手，希望把他送走。
莫如松深深看了南橘子一眼, 轉頭走了。
出事不只是被堵住被打被要錢, 還有可能是被污蔑, 被罵, 被看不起, 只不過後者，比前者更加溫和，仿佛可以忍一忍罷了。
南橘子看見莫如松真的走開了，松了一口氣, 轉頭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裏面空無一人，他站在空地上猶豫了一下，開始打掃衛生。
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群學生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面捧着書，一邊走還一邊講話，看起來非常熱鬧。
他們陸陸續續走進了辦公室，談話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們之中忽然有人看見了在他們之前就立在辦公室的南橘子。
辦公室裏一時間非常安靜，南橘子緩緩把手裏的掃把放在了牆角，看向他們。
他們面面相觑，也有人把手裏的書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但并不是每個人都這麽做，其中一個手上沒有書的學生，往南橘子的方向走了兩步。
南橘子就看向他，他停在南橘子不遠處，把南橘子看了看，整張臉一點一點變紅了，像是被霜染紅的柿子，南橘子微微挑了挑眉。
“他看起來像是在想怎麽罵我，”南橘子不能理解，向系統小聲說，“他不是只需要把我趕走就行嗎？難道他連把人趕走也不會？”
“他應該會的，”系統嘆了一口氣說，“他應該是想怎麽用最少的語言最大限度羞辱你？”
此時南橘子對面的那個學生忽然張口說：“你怎麽在這裏？在我們來之前，這裏不應該有人！你應該離開這裏！
如果你想繼續待在這，那我可就要懷疑你，趁着辦公室沒人的時候，在這裏偷偷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你以為呢？”
南橘子呼吸了一下，臉上也紅了，是氣紅的，但他這個時候紅臉，只紅在臉頰和鼻梁上，像是被廉價的油漆橫着塗了一刀，因此過敏，鼻尖跟着紅了，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
他記得劇情中他一個字也沒說，哼了一聲，怒氣沖沖，越過這些人，走向了辦公室的門口。
而在他身後，那些之前沒有說話的其他學生，一直默默看着他，突然有幾個人又說：“這是被說中了嗎？這麽快就跑走？”
“說不定是逃跑！我看也許應該搜搜他的身，他身上，保不齊有什麽不是他的東西。”
“真要是搜到了，那可算是我們立大功！辦公室裏的東西雖然不是很貴，但肯定都是老師的，和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沒有關系。”
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接着又說：“我想也是，他快要走出去了，我們誰去攔着他？”
“攔住他不太好，好像我們無理取鬧似的，他應該自己停下來，那才叫知情識趣。”
“确實如此，如果我們攔住他，從他身上搜出不屬于他的東西，是我們耳聰目明，但也會顯得我們太過刻薄，如果找不到東西，還會顯得我們疑心過重，他自己停下來，還能算他自首，可以從輕發落。”
“只看他自己是想死還是想活，想進監獄被長長久久關起來，還是只去禁閉室待上一兩分鐘就罷了，這可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
聽見他們一句一句說出來這些話，南橘子幾乎要被他們說動了，腳步放慢了，他們都盯着南橘子看，自然也能察覺到，說話的內容立刻改變了。
“我們又不是什麽惡人，應該沒有什麽好怕的吧？”
“不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一見人來就急匆匆要走，就算什麽也沒帶走，也不能怪我們懷疑！”
“我要是看見你們，我是不害怕的，別人就不知道了，其實，這件事很簡單，稍微搜一搜，什麽東西都找不出來，那就結了，皆大歡喜，我們沒有什麽好懷疑的，別人也沒有什麽好被懷疑的。”
他們以為南橘子要停下來了，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越來越小，之後不約而同都閉了嘴，只是目光灼灼看着南橘子的背影，仿佛要給他燙個洞出來。
他微微打了個哆嗦，牢牢記得劇情裏并沒有留下來的事，腳步停了一下，立刻加快了速度，把手放在辦公室的門把手上。
本來這個門是虛掩着的，這些人進來的時候門就被打開了，他們進來之後門又關上了，所以現在南橘子要出去，得先把門打開。
他一時緊張，手上出汗，捏着那個門把手，如同捏着一個滑溜溜的長條果凍，怎麽擠都撕不開，不知哪裏的果凍包裝裂開了一條縫，一個勁往外流出甜滋滋的水來，把他整只手都打濕了，弄得皮膚黏黏糊糊的，好像這只手已經被膠水和門把手粘在一起似的。
他往下壓門把手，試圖把門打開，就是手上太滑了，那個門把手從他手裏飛走了，他沒打開門，門把手倒是滑溜溜的，還在門上。
他只能換一只手去開門，背對着周圍的其他人，希望他們什麽也沒發現。
他們确實沒看清楚，他站在那裏怎麽沒把門打開，但他們看着他加快腳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打算離開了。
他們一時間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憤怒，說出來的話，越發口不擇言起來。
“你該不會是真的拿了什麽東西想要及時從我們面前逃跑吧？不然為什麽不說話？”
“是啊，你別想騙我們！我們這麽多個人，這麽多雙眼睛，可不會看錯什麽！”
“你不說話也不能證明你清白無辜，你急着跑什麽呢？不如你先把這件事說清楚！其他的我們以後再談！否則，也許我們應該，先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再告訴學生會？”
“老師可不會喜歡莫名其妙偷偷摸摸跑到辦公室又跑出去的學生，至于學生會，肯定能把事情查清楚，有什麽偷雞摸狗的，橫豎不是我們罷了！”
南橘子啪的一聲，把門把手按下去，狠狠打開了門。
門打開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他眯了眯眼睛，正要沖出去，遠離辦公室的那些學生。
但是他剛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被突然出現的莫如松，堵住了路，吓了一跳。
莫如松拉住他，把他帶回了辦公室，但是沒有關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看他臉色一時紅一時白，還以為他吓壞了，氣壞了，被那些人的話堵住，不想和他們講話，也不屑和他們講話，免得說出來的話，又被他們當成刀捅回來，便也沒有要求他說話。
南橘子有些詫異莫如松忽然出現，挑了挑眉，被莫如松拉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有種面如死灰的沉默感。
莫如松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的時候，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莫如松還以為他是不想面對這些人，便往前一步，讓他站在後面，看向對面那些不敢直視他們的學生，冷着臉，義正言辭說：“我剛才聽見你們要找學生會的人？我就是學生會的人，你們有什麽話要說？”
對面一時鴉雀無聲，好像他們現在什麽也說不出來，又或者什麽都不想說了，整個辦公室彌漫着一種令人難以呼吸的壓抑。
莫如松早料到會這樣，冷笑了一聲說：“你們沒有話要說？我來之前，你們說得很好啊，一套接着一套，隔着門在外面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現在倒是說不出來了？以多欺少，欺軟怕硬，你們覺得光榮嗎？”
一個學生有些不服氣，臉色泛青，撇着嘴低聲說：“得了吧，欺軟怕硬的是誰還不一定呢，我們有什麽可光榮的？”
“你還很得意？”莫如松精準找出了那個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身邊的人群立刻往旁邊挪開了步子，他被空出來了，看起來分外明顯。
他擡起頭來一看，才發現自己落到這種境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吃驚：“這裏這麽多人，憑什麽說是我？我哪裏得意？”
他的臉漸漸漲紅了，試圖給自己辯解。
莫如松并沒給他那個機會：“剛才就是你在說話，別以為渾水摸魚，我就聽不清楚，只有你一個人開口，反駁我的話，你還不得意，什麽才算得意？”
莫如松往外一招手：“巡查隊進來，把人抓走。”
巡查隊立刻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仿佛早就等在那裏，一時一刻也沒有浪費。
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七嘴八舌大聲說：“你憑什麽這麽做？你沒有這個權利！我們不是你的下屬！我們沒有犯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