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循環·獄長郡
現在宋行已經被罰分了,司徒空只可能是死路一條,難道還存在‘剛剛司徒空跟我說’。
剛剛司徒空還活着嗎?
謝慕望向謝耀,中肯的問道:“謝先生,司徒空跟你說什麽了?”
獄長郡這片領域的天色較暗,昏沉的光芒映入謝慕眼裏幾乎無存,她目光僵直地盯着謝耀。
面着謝慕死沉的眼神,謝耀斷斷續續搪塞出幾句:“司徒空,剛剛找你們了,發現你們還沒回來,我才準備出去你們就來了。”
謝慕跟過謝耀幾年,能夠認清她所在的地位,不容得她放肆。
于是畢恭畢敬地對謝耀講道:“謝先生,是這樣的,剛剛司徒空找過我們了,并且還想将我殺掉,他好像不如您說的會道歉。”
“那……”
灰蒙蒙地天色下,謝耀低下頭扶住下巴,視線往謝慕身上瞟過幾眼,她均未察覺。
他慢慢地仰起臉,“司徒空有傷着你嗎?”
謝慕擺了擺頭,沒有出聲。
“你沒有帶什麽不該帶的東西進來吧?”謝耀索性繞開了司徒空的話題,提到了謝慕身上。
話沒問題,謝慕只覺得今天的謝先生有些反常。
“謝先生,我想從您口中了解一下,司徒空這個人!”
謝慕直截新的話題,将兩人的對話頭緒再次指向司徒空。
才放下的手,謝耀又杵回了下巴上,他沉思片刻後才說:“司徒空——你剛剛這麽一說,我覺得我被他騙了。”
“謝先生,此話何意?”謝慕再次昂頭注視着謝耀的臉。
“我事先跟你說的,都是他告訴我的,他是【破夢】陣營的,另外是他打了你們傷了你們會主動找你們去道歉。”
謝慕對謝先生的話從來都不會全信。
她只道:“現在看來,謝先生,司徒空不僅不會如此,他所在的問題還會加倍奉還給我們。”
視線中,謝耀抓撓着後腦勺,面着謝慕為難的笑了笑道:“是爹爹看人看走眼了,爹爹的錯,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罪了。”
“不,這個地方之前謝先生也說了,不讓我來,我沒有受罪,謝先生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解決我的事去了。”
謝慕從開始與謝耀對話一直都是一副板臉認真的表情,從未變過,哪怕對話将近尾聲,謝慕臉上的表情依然跟前面一樣的僵硬。
“沒,沒事,你要注意安全!”
終歸是謝慕心中的‘謝先生’判斷失誤,導致了該場鬧劇發生。
“謝先生同樣,注意安全,不要再随随便便被人騙了。”
謝慕稍稍颔首,目送謝先生離開。
謝耀臨走前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為難,在謝慕的記憶裏這種表情出現在謝先生的臉上,只能說明他知錯,但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改。
謝慕腦中有一畫是這樣的。
那個時候剛好謝慕放假,謝先生在家,帶謝慕出去買菜,這種小錯誤謝耀時長犯。
當時那魚販子給謝耀打包好了一條魚,開口就道:“這魚九十三塊七,收你九十就行了!”
明明上面标價‘20元/斤’,打包好的魚過稱後也才三斤。
就因為上一個顧客問價,老板說:這是昨天的價,今天漲了。
“給!”謝耀掏錢拿魚,
上一個顧客跑了,謝先生留下買了,給隔壁‘19/一斤’的魚販子人都看傻了。
因此謝先生在日常生活中,常年被人騙錢,而不知改,花過不少冤枉錢,謝先生只差沒給人騙去賣肝賣腎。
至今,起碼謝先生還健康,還是個大活人,破不破財的都是小事。
謝慕只擔心謝先生的生命安全,財産安全不在她的管理權限範圍內。
“哇,賈喪,你看謝慕回來了!”
桑汶興匆匆趕來,賈喪聞言仰起臉一路飛奔。
或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移動銀行’的思念,賈喪一把将謝慕抱住,将她狠狠地按進自己的懷裏。
“你幹嘛去了,宋行找着沒?”
謝慕垂眼看過賈喪身後橘白相間的宋行,久久未有談吐出聲。
要是抓着現在的宋行告訴賈喪,宋行罰分後成了這個樣子,此等特大‘喜事’,賈喪不得張貼海報出去讓大家樂一樂?
還是不了吧,說出去的後果謝慕現在想想都可怕。
耷拉在賈喪肩上的臉略微擺了擺,“沒有找到。”
罰分成狗的宋行聽到謝慕的回答後舒了口氣,他不想謝慕把這件事說出去。
這要是被謝慕說出去了,賈喪那貨豈不是要笑瘋在此地?
忽然,站在賈喪身邊的桑汶興朝宋行的方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她的讀心可不是虛的。
剛才宋行的心事,桑汶興好像感知到了。
既然如此,桑汶興眯了眯眼向罰分成狗的宋行丢了一個‘我懂的’表情過去。
從對方的眼神裏意會出要被搞的宋行,心向桑汶興道:你最好是別說!你要是說了!你等着!
知曉宋行被罰分,外形被處罰成了一條柴犬的桑汶興捂着嘴偷偷笑了笑。
盡管桑汶興竊笑的聲音再小,一個急促的一吸一呼謝慕都能夠清楚的聽到,更何況現在謝慕與桑汶興的距離還很近。
謝慕感覺情況不妙,瞥了一眼桑汶興,之後用手輕輕推開賈喪。
賈喪有些難舍地對謝慕說:“沒事,你回來了就行!”
“嗯嗯,能看到你們沒事,我也很高興。”說話時,謝慕一臉冷淡面無表情,很難讓人共情。
謝慕這個人到底哪裏感到開心了,她什麽時候高興過?
客套話,謝慕都是随便學來的,為免柴犬宋行的身份被揭穿,謝慕趕緊回歸正題。
從剛才謝先生那裏得知過司徒空的下落,謝慕問賈喪二位:“你們見到過司徒空嗎?”
賈喪點點頭,十分确切的道:“見過啊,當然見過,你問這事幹嘛?”
為了進一步證實,謝慕繼續問:“什麽時候,剛剛嗎?”
賈喪過了遍回憶,答道:“剛還見到他吃午飯呢!”
此事賈喪實錘以後,謝慕的眼睛有意地撇向了宋行,宋行也正看着謝慕。
既然司徒空沒死的話,宋行為什麽會被罰分?
以這種情況細思下去,結果便有些可怖了。
如果,司徒空死了,宋行罰分這倒正常。
但,司徒空是早上襲擊的謝慕他們,而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司徒空又再次出現過,令人費解的是宋行已經處于罰分的狀态了——而司徒空還活着。
謝慕相信宋行,他不可能出現錯殺的情況。
方才聞訊的宋行已是目瞪狗呆的一種狀态了。
這不可能是真的!
謝慕掃了一眼賈喪,想到了最早之前賈喪的那個被謝先生埋沒,遭謝慕一口否定的那個結論。
司徒空帶有系統‘隐賜’,屬于【造夢】陣營,并且還是高端局玩家!
另外中間遇到的常抱,還不确定她什麽身份什麽陣營,或是人是鬼,她只承認過司徒空是他男友。
或許一開始,賈喪就是正确的!
謝慕也不該同情常抱去救她!
“我,當時誤會你了,對不起!”謝慕合上眼,默默低了一下腦袋。
從謝慕的角度看來,這是一系列道歉的動作。
但在賈喪看來,這就是‘移動銀行’低頭,幹啥都是最富有誠意的那個!
賈喪沒有理解謝慕口中的那個‘當時’,忙問:“怎麽個事,什麽事,我怎麽不記得了,你怎麽突然?”
謝慕繼續默默低頭,沉聲道:“當時應該聽你的,是我誤會了你。”
“诶?”
聽謝慕一席話如聽一席話,所以那個‘當時’是哪個‘當時’?
算了,賈喪自己不在意就是了。
她揚起一只手搭在謝慕肩上,豪邁道:“沒事,在我眼裏你做什麽都是對的!沒有問題!我原諒你了!你是最棒的!”
謝慕意思為,賈喪知道了她說的‘當時’,然而對方并不知道直接堵住了謝慕的嘴。
出去過一趟,謝慕只有身邊這幾個信得過,她小聲問:“還有一件事,就是,你們知道這裏賣火柴嗎?”
聞言,賈喪立刻皺眉:“火柴?賣不賣不知道,我聽都沒聽過!”
一旁的桑汶興似乎想起了一些東西,她上前一步道:“引燃物品《獄長郡必修守則》上面就警示了,不能帶進來。”
“好像是說什麽,教學樓資料偏多,導師們同樣不準叼煙,拿打火機,夏天更不能點蚊香!”
聽完,賈喪立刻舉手鼓掌應和道:“不愧是學習積極分子,才幾天就看到那裏了,我才看了前面幾頁呢。”
剛剛桑汶興說的話可以直接提取關鍵詞。
謝慕看着地面,想到了似夢非夢的一段回憶,她思索道:“嗯……我知道一件事情,打聽得不全……”
“曾經有一個孩子試圖燒掉這裏,但沒有計成就被抓了,拖去醫院安樂死處理。”
謝慕能簡單的說清楚一個故事了,賈喪這位熟人還是頭一回見,她打岔道:“辘辘,你沒有瞎編吧?”
謝慕搖了搖頭,十分肯定地看向賈喪:“這是這段劇情裏的事實,是在處死他的醫院裏聽說的,并且孩子的亡靈還給了我這個。”
謝慕伸出的手慢慢張開,掌心間一盒發黴的火柴。
沒有見過謝慕開玩笑她随時随地都會是一張認真臉,她也不像是一個沒事瞎編劇情的人。
“他當時還叫我省着點用,這裏不賣這東西。”
賈喪與桑汶興相互對視了一眼,桑汶興把臉轉向一邊的‘柴犬’,‘柴犬’望着桑汶興。
‘柴犬’:看我幹嘛,這還能有假?
望着桑汶興到賈喪耳旁小聲說了點東西,賈喪昂了下頭,謝慕等待着這最後的談判。
“辘辘,火柴給我一根!”賈喪伸出手,讨要謝慕的火柴,很快如願得到了一根。
賈喪收好手裏的一根火柴,中規中矩的發出命令:“晚上行動,繼承亡靈的意志,燒毀這棟大樓!”
謝慕不知怎麽了,像是浮在心裏很久的一塊石頭,終于在賈喪施令後落下了。
思路清晰心理踏實。
才入宿舍樓,剛過門口。
走廊裏一個剛準備洗頭發的小女孩子驚叫道:“哎呀!這……這龍頭裏怎麽流的是汽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