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謝慕忽然感覺自己沒見過世面,如今酒店裏為什麽還有情侶房這種東西,而謝慕純粹只想要一張大床房。
她想整,只是不想整得這麽花裏胡哨,普普通通的就好。
謝慕擡眼看了一下營業員,視線挪到她身後的房價表上,低聲問:“只有這一間了嗎?”
營業員露出職業笑容,對顧客說:“是的,暫時只有這一間了!”
謝慕斟酌片刻,才道:“那……那行,要了。”
聽到顧客的指示,營業員坐下開始操作,一會起身遞上房卡:“好的,房間給您辦理好了,1117,電梯在左手邊的位置。”
走進電梯,無感上升的過程中,謝慕心道:沒事,大不了幹脆不去想,想了矜持住就行。
她甚至在電梯裏默默發誓,以後再也不成堆成堆的買本子看了。
謝慕藏在家裏的,謝先生不可能會找到,謝慕在想什麽誰又會知道?
然而,進了1117號房,謝慕稍有感覺大事不妙。
她仿佛誤入了成人用品店,好不容易在裏面找到了一張床打算把宋行放下。
謝慕甩掉鞋剛一腳踩上去,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床太軟了,謝慕腳紮不穩一踩就滑。
扔下宋行,謝慕為他蓋上被子,順便拍了拍他的臉,問:“宋行,我要點外賣了,你想不想吃什麽?”
“不,不吃,沒事你吃吧。”宋行迷睜着眼,回答完謝慕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好吧。”
謝慕默默撿起手機,自己坐到床邊的地毯上點起了外賣。
鐵板鱿魚12份,全羊1只,牛肉炒河粉1份,果味雞尾酒三罐。
備注:不要辣不要辣不要辣!!!
等外賣的時間對謝慕而言相當煎熬,那種情/趣用品的包裝盒上都會印有性感美女,甚至有更加不堪入目的畫面印在包裝盒上。
盡管是畫,謝慕也不敢對視一眼,太羞恥了。
要不扛着宋行再換一處吧?
聽到了宋行安然舒适的呼聲,謝慕又放下了這個念頭,她躲到了門外等外賣小哥。
酒店走廊裏有排椅,謝慕倚在上面,撥弄着手機腦中思緒萬千。
悶騷遠比不上老司機,謝慕只能悶在房間門口吃着鱿魚咨詢‘老司機’賈喪。
【紙尿褲戰神:睡了沒有,問你個事】
【假的很喪:說吧,什麽事。】
[對方正在輸入……]
字樣彈出後,突然消失,消失後又出現,出現了再次消失,終于謝慕打完了一句話發給賈喪。
【紙尿褲戰神:我想,我會不會,我太那啥了?】
【假的很喪:???】
謝慕丢掉手裏的鱿魚簽子,喝了小口酒,繼續壯膽子給賈喪發字過去。
【紙尿褲戰神:就是,我想,我先跟你說吧,就是我想跟宋行,咳咳,那啥。】
【假的很喪:[狗頭]】
【假的很喪:怎麽,腦子裏的畫面裝太多了,想找人試試?】
等謝慕回消息的手機後面,正在桌上吃夜宵的賈喪大喊:“老板!酸辣粉怎麽還沒好啊!串串都要吃完了!”
桌對面的桑汶興從賈喪心裏看出了一點東西,她開始好奇起了賈喪手機裏的內容,抱着小椅子坐到賈喪身邊。
【紙尿褲戰神:嗯。】
【假的很喪:宋行,宋行這個人,之前在朱懷春那段跟你鑒定過了,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謝慕一只手戴上手套,撕下一塊羊肉放進嘴裏,只手打字。
【紙尿褲戰神:‘’什麽意思?】
【假的很喪:桑汶興說,宋行這個人,別看他表面上樂呵,心裏特別的疲憊痛苦,說是什麽之前的事折磨的吧,之後發現他見到你以後,心境又是另外一種,活性很大激動開心。】
【假的很喪:他想依賴你你信嗎?】
【假的很喪:我說的不是吃軟飯,宋行家底查過了,可以跟你門當戶對,只是這個人過于低調。】
謝慕開始确實感覺,宋行有點經濟實力在身上,這些并不是她在意的點,換上別人家大富大貴的公子哥,她只覺得沒意思。
然而對宋行這種的感覺,剛好。
【紙尿褲戰神:所謂的精神上的依賴?】
謝慕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手裏的羊腿,若有所思地咬上了一口。
【假的很喪:正是如此!】
【假的很喪:桑汶興說,你想去就去吧,他做了中了,他會愧對一生!】
謝慕這才發現,賈喪那邊不止賈喪一個人的腦袋,桑汶興同樣在一旁給謝慕出主意。
桑汶興——謝慕對其的印象還行,賈喪的對象來着。
【假的很喪:我相信桑汶興說的!】
【假的很喪:加油!以後你就不是單身了!】
謝慕腿上架着一只錫紙包着的烤羊,獨坐在排椅上吃着,半罐雞尾酒放在身邊。
将自己的思維跟賈喪和桑汶興的思路進行拼盤。
宋行真的是桑汶興說的那個樣子的嗎?
謝慕把西城精神病院裏的一系列回憶翻了一遍,桑汶興說的确實有理有據。
宋行的軟弱,謝慕貌似在場看見過,當時賈喪也在,不知道她當時怎麽看的。
好像從那件事起,宋行對謝慕的态度就變了。
‘精神上的依賴’大概于此。
只是後來,謝慕突然想到了那時當着一行人的面,打了宋行一頓,他逃跑的畫面。
謝慕深深愧疚住了,坐在排椅上望着天花板愣了半天。
可是,後來不也見到了嗎,不也到了今天這一步,為什麽還要看之前的不好呢?
是啊……
謝慕緩緩低下頭,抱着羊脊柱啃了兩口,那片肉上全是香料,吃上去味道有些重。
半個鐘的事,謝慕輕松解決,把周圍的垃圾清理幹淨後,又回到排椅上坐下。
“謝慕……”
隔着一面牆的隔音板,謝慕仍能聽到裏面的宋行在叫自己的名字,聲音聽着有點驚訝,惶恐。
咔嚓——!
宋行推門出來酒還沒全醒,跌跌撞撞地出門差點摔倒。
他驚恐又害怕地盯着謝慕看了很久,才松下口氣:“你,你怎麽坐在這兒?”
緊接着宋行指向房間裏面詫異的說:“我差點以為我被人賣去當鴨子了!”
“這裏沒有別的住處了,我剛剛只找到了這裏,她們說只有這一間房了,我就訂了。”說着謝慕心虛地喝了口水果酒。
她咳嗽兩聲:“剛剛吓到你了,實在不好意思。”
聞言,宋行到謝慕旁邊坐下,酒壯慫人膽,他直接躺在了謝慕腿上睡。
睡着後,謝慕扛起宋行進房間,反手鎖上門。
宋行好像又睡沉了,謝慕低眉看看他現在的樣子,轉頭心想不成也罷。
‘不成?不成你幹嘛要把他抱進來?抱進來了你出去睡排椅?’
這個聲音在宋行被打之後出現過一次,聲音離謝慕很近,她卻看不見聲源。
聽得有些瘆人,這裏不是西城精神病院,不是非人領域,謝慕還能接收到這種聲音。
謝慕顫顫巍巍,極其謹慎地打開夜燈,她反着那個聲音和宋行躺進了一張被窩裏,翻個身抱住宋行。
方才的聲音像是刻意吓唬謝慕進去的,謝慕躺下後,心仿佛安定了很多。
被子裏的宋行緊緊抱住了謝慕,一點一點地将她往下拽,直到一個剛好可以對視的高度。
他沒有睡着,在和謝慕的對視中,宋行眼中的情緒欲望越發濃烈。
“可以的。”
宋行撲上的速度似在雨林中靜候多時的巨蟒,咬住後死死纏住獵物。
一片一片撕扯下獵物的皮毛,亮出皮毛下緊致的肌肉和脂肪。
展示出尖牙将脂肪啖入口中,脂肪無味後,再去侵食肉質更加鮮美的部位。
直到長時間後,将獵物的形體吃幹抹淨,全部吞下,咽進肚裏還要細細品味其美……
謝慕什麽時候困倦過去的,她有些記不清了。
被子悶太緊,一直窩在宋行懷裏有些供氧不足。
她的動作輕且緩地從被子裏爬出來,麻利地穿上衣服,動作中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
謝慕腳步輕輕走進衛生間,在洗手臺上過了把水,在鏡中檢查了一遍自己,沒有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
洗漱完畢,謝慕打開衛生間的門。
外面荒涼屋舍一間,不管牆面還是家具都有一種落魄感,屋裏偶爾還刮進來一陣涼風。
謝慕頓了頓,又把衛生間的門合上了。
不對勁門外鬧鬼了,怎麽這門打開了後的世界和酒店裏的完全不一樣了。
謝慕等了會,再推開門。
不妙,謝慕好像進到了,某個隐藏任務裏!
門外的環境就和舒窪的那個感化空間一樣,小屋子裏有些破敗。
酒店裏衛生間的門剛好聯通他們家大門,這樣子屬實有些冒昧,不禮貌了。
謝慕先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空間裏的宋行,他起床後會怎麽樣?
被人當鴨子賣了……
這……
謝慕擺了擺臉,走出門去,幹脆愣着不如想想如何找到出口。
正對謝慕的木桌子桌面上擺着一個8k的記事本,還很新,它的主人沒有用過它幾頁。
謝慕只是快速一過目,這是個寫日記的本子,盡管冒犯,謝慕還是明目張膽地再次打開了,從第一頁開始,一字一句的看——
11月3日,雨
有了大肚子的她把二妹賣了,我努力勸說了,我拉住了二妹被他們打,挨打的地方到現在都還很痛特別是頭,這樣請你以後不要再怪罪自己了,好好生活吧,她們被賣出去了也有她們的好。
11月4日,雨夾雪
四妹說她冷,我的棉絮只能讓給她蓋了,沒事蓋毯子也是一樣。
只是頭,怎麽越來越疼了。
11月5日,雪
天太冷了,我想到唯一的取暖辦法就是去竈臺下面睡,燃了一塊碳。
妹妹她們睡得可真香啊,房門敲了好幾次都沒人來開。
日記到11月5日就結束了,日記的主人好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