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祁老大身上自帶的氣息實在駭人,方柳明這種沒見過什麽世面的立馬被唬住,他支支吾吾道:“不是說,我選一個帶走就好了,怎麽現在又變成抽簽了?”
祁老大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方柳明噎住沒說話,方婆婆倒是膽子大,一看到祁老大出來,立刻對着他罵道:“你們這對奸夫□□,真不要臉!”
祁老大聽到後淡淡一笑,雙手抱于胸前,反倒是方柳明似乎明白什麽,繼續追問道:“你是說,月三漫和這人?”
剩下的話不必說的那麽清楚,大家自然也明白。
“是啊!”方婆婆尖銳嘶啞的嗓子在地窖中回響:“這月三漫就是勾搭了這個人,水性楊花!”
祁老大回頭,三漫已經站在後面,他懶懶一笑,伸手勾上三漫的肩:“怎麽辦呢,她說我們勾搭在一起了。”
在衆人的目光中,三漫開口了,她道:“那又如何?”
“月三漫!”聽到三漫親口承認,方柳明徹底急了,不顧一切朝她大喊。
祁老大伸手把三漫護在後面,皮笑肉不笑:“幹嘛呢?”
方柳明不敢說話了,只得忍氣吞聲:“你到底想幹什麽?”
祁老大笑了聲:“不幹嘛,就是要哄我家姑娘高興。”
方柳明穿過祁老大看向身後的三漫,譏諷道:“好啊月三漫,什麽時候勾搭上的,你是不是早就背着我有外遇了?!”
都說人善被人欺,不說話的就會被會說話的欺負。
以前三漫就是那個不說話的,事事隐忍,覺得總會過去,現在她不這樣覺得,一忍再忍只會被人欺負得更加過分。
“方柳明。”三漫先是叫了下他,她很少叫他全名,如今叫他名字她都嫌惡心。
方柳明看向她,以為她又要拿鈴蘭說事時,她卻并未,她道:“選一個吧?”
看他的表情,三漫便猜到他在想什麽,太天真了,如今還拿着季鈴蘭的事說有什麽意義呢?她不在乎了,往後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方柳明氣急敗壞道:“月三漫,我母親曾經也算對你不錯,鈴蘭妹妹也對你噓寒問暖,時時刻刻關心你,你怎麽不知好歹呢?!”
“啧。”祁老大掏掏耳朵,有些不耐煩了,他對三漫說道:“你這看人什麽眼光?”
眼光真差,看上一個這麽玩意,說的話比狗屎還臭。
祁老大側了側頭,緊接着坐在箱子上面,曲起一條腿,手随意地搭在膝蓋上,歪着頭看着手下拎着一桶水朝方柳明走去。
方柳明見狀不妙想跑,轉身的剎那被另外兩人摁住,提水的少年拎着水對準他的嘴巴倒去,嘩啦啦的水灌進他的喉嚨,還有一部分溢出來浸濕他的衣裳。
片刻後,三人退去,沒有力氣支撐的方柳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祁老大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嘴巴那麽臭,他來幫他洗洗好了。
順手的事。
看完這一幕後,祁老大心情舒暢,他依然坐在箱子上,一半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他勾了勾嘴角:“繼續,拖久了我可保不準會做出什麽事。”
許是方柳明剛剛喝了許多水,就連腦子都嗆水了,被祁老大這麽一說,他直接伸手一指,指向方婆婆,季鈴蘭則一臉震驚,而後眸含淚水。
“柳明哥哥…….”季鈴蘭的目光又轉向三漫,可憐巴巴乞求:“三漫姐姐,求求你放過鈴蘭吧,我和方柳明之間真的沒什麽!”
“行。”祁老大懶得理季鈴蘭,招呼手下把方婆婆放了,松綁的方婆婆趕忙跑到方柳明身邊,生怕祁老大會反悔。
現在只有季鈴蘭一個人被繩子綁着,她皮膚細嫩,已經被繩子磨出血痕,梨花帶雨看着衆人。
“現在,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祁老大手裏拿着一把匕首放在季鈴蘭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季鈴蘭立刻變了臉色,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祁老大問道:“月三漫和季鈴蘭,你選誰?”
這話,他是問方柳明。
方婆婆在一旁喊道:“肯定選鈴蘭啊,月三漫都和他是一夥的!”
“我選季鈴蘭。”
幾乎沒有猶豫,方柳明就作出選擇,祁老大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三漫是什麽反應。
可是,三漫無動于衷,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就那麽平靜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這個反應,祁老大很滿意。
他一把攬過三漫,對着方柳明笑了笑:“既然這是你選的,還望你以後記住自己的選擇。”
可別不長眼又來惹他的人。
方柳明帶着方婆婆和季鈴蘭往後退,一邊盯着三漫和祁老大,三漫卻沒再看他,總歸這三人也不做很過分的事,她往反方向走,祁老大跟在身邊,笑了笑:“難道他選了季鈴蘭你不高興了”
“怎麽會。”三漫面無表情道:“我高興得可以一口氣喝三碗水。”
“真的?”祁老大還挺期待的:“那你可以現在喝給我看嗎?”
三漫白了他一眼,“現在可以放人了?”
祁老大攤手裝無辜:“放人?我根本就沒有綁你的父親,他現在正舒服着呢。”
三漫微微皺眉,但很快他就知道祁老大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他帶着三漫出了地窖,來到一間酒樓,徑直上二樓進了一間雅間,三漫瞬間明白什麽,搶在他之前進去,一眼就看到躺在榻上滿臉通紅的父親,他打着鼾,即使睡夢中都咧着嘴笑得可開心了。
祁老大站在三漫旁邊補充道:“我只是請他喝喝酒而已。”
三漫小聲問道:“他就跟你走了?”
她這父親也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因為我和他說——”祁老大一頓,看到三漫望着他才慢悠悠說出下句:“我和他說,我想追他女兒。”
三漫:“……….”
他父親也太沒警惕心了,這樣就乖乖跟人走了?也不怕別人在酒裏下毒。
祁老大:“放心好了,只是喝醉睡着了。”
三漫轉過頭嘟囔:“騙子。”
祁老大哼笑,又伸手從她的後腰環住她,俯下身聞着她身上的草藥味。
夏季蚊蟲多,三漫經常去河邊,于是身上會塗抹防蚊蟲的草藥。
三漫想掙開他,試了一下沒成功,還把自己弄累了,索性不管了,直接對着他說:“我要帶他回去。”
“他現在沒醒你一個人扛回去?”
三漫性子也犟,二話不說走到父親面前,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力拍他的肩膀,喊道:“醒醒!”
祁老大就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着,三漫喊了幾次之後,她爹終于有反應了,迷迷糊糊用手撐着榻起身,只起了半個身。
他眯着眼睛盯着三漫,哈哈笑了兩聲:“漫漫,你來了呀。”
三漫嗯了一聲,她那不省心的老父親又看到祁老大,頗為熱情:“漫漫,你看,這人就不錯,又好看又高大,比你選的那個不知道強多少!”
說完,他重重一拍三漫的肩,大喊一聲:“認識認識!”
轟隆一聲,他又倒了下去,繼續睡死。
三漫有點想扶額,但她先揉了下肩膀,剛剛那一拍,差點把她的骨架給拍散。
祁老大笑得可開心了,開心到他都給三漫揉肩,不得不說他力道控制是真的好,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揉久了痛感消失,剩下的是舒服。
“很舒服?”祁老大看三漫享受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摁得還不錯。
“可以。”三漫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
這下她們二人還算和平。
“你舒服了,我呢?”得到誇獎的男人突然來這麽一句,這讓三漫怎麽接?
“你又想做什麽?”
祁老大:“何必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我就想抱抱你。”
想用力把她抱在懷裏,感受她身上的溫暖,想要戀人之間血肉親密融合,再也分不開。
三漫反問道:“你不是抱了那麽久?”
“那哪夠?”
他說話時,已經把三漫抱在懷裏,先是輕輕的包,緊接着力氣慢慢變大,三漫的後背緊貼他結實的胸肌,感受到他炙熱的溫度和身上的氣息。
三漫突然就回想起自己和方柳明相處的方式,好像從未做過這麽親密的動作,就連方柳明對季鈴蘭摸頭動作,也從來沒發生在自己和他之間。
現在想想,他倆還真是客氣,自己不像是她們未來的兒媳,倒像是趕着貼上去給她們洗衣做飯的下等人。
“走神了?”祁老大親吻三漫的耳朵,低語道:“你在想方柳明?”
“………”三漫道:“你怎麽總想着他?難不成你真正喜歡的人是他?”
此話一出,三漫就後悔了。
祁老大的臉色突變,如狂風暴雨來臨前堆積的大片烏雲,黑的徹底,他一言不發盯着三漫,壓低聲音:“這玩笑可不好笑。”
三漫沒敢說話了,能怎麽辦呗,他又打不過他,也走不了。
祁老大又道:“乖,明天我把你父親送回去。”
三漫:“那我呢?”
“你當然是陪在我身邊,你已經是我的了。”
三漫沒好氣問:“那你打算待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