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諾斯就成功吸收了屬于暗影神的黑靈珠,成為稱霸魔界的少數魔将之一。
然而,他對權勢并不上心,類妖族大小事務丢給弟弟休靈頓去管理,自己專心修煉,研習各種武技。
沒過多久,休靈頓被平民出身的馬修殺了,他卻毫不在意,沒有任何悲傷難過,反而大手一揮,爽快地承認馬修的新族長職位,任由馬修開始掌管大權。
後來他找馬修打過好幾次,但絕不是為族弟報仇,僅僅因為他好奇新晉升的将軍實力如何。
他聽說,馬修吸收的那顆黑靈珠比他當年吸收的黑靈珠要大一圈,也許,會産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和技能?一想到這些,身為武癡的他就心癢癢,手癢癢。
馬修雖然是平民出身,卻比休諾斯更有雄心壯志。他接替族長職位,休諾斯沒有任何阻撓,出于對休諾斯的感激和尊敬,他也認認真真陪休諾斯打了幾場,各有勝負,總體來說不相上下。
類妖族兩名将軍就這樣詭異地和平共存了上百年,沒有發生任何內鬥,成為魔域奇聞之一。
休諾斯就是這樣一個強大任性又冷酷無情的人。
在他手下辦事的類妖族,要麽察言觀色極會讨好,要麽實力不俗底氣雄厚。
麥克斯被休諾斯帶回神殿後,成了一個異類。他既不會溜須拍馬,也沒什麽實力。
雖然天生體質特異,但充其量也只是和一個低價士兵差不多。
休諾斯來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似乎已經将他徹底遺忘。
在這個恃強淩弱的金字塔,士兵們背着休諾斯對他拳打腳踢,拿他調侃出氣。
他好像又回到了兒時-被鎮上的藥族小孩欺負圍毆的時代,更倒黴的是,類妖族士兵比藥族小孩下手厲害,經常打得他鼻青臉腫,滿身傷痛。
但麥克斯從不求饒。等對方打完了,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悄悄琢磨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
前幾年間,他個子沒怎麽長,但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種氣,像原始的沒有經過馴服的野馬,肆意不受控制在他體內游蕩。
他偶爾抓住了這匹野馬,打出的拳就會變得異常有力量,還帶着淡淡的白光。
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徹底馴服了體內那匹野馬,懂得如何駕馭那股氣,他可以打敗那些類妖族士兵,變得更強!
他如此堅信着,所以格外隐忍。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變強,忍辱負重了半年,就被兩個守衛打到差點死去。
那天,那兩個守衛喝了酒,撒着酒瘋,出手格外狠辣,一拳一腿都往麥克斯的頭部、心髒要害部位攻擊。麥克斯很快就支撐不住,七竅流血行将死去。
閉眼前,他又看到了那對漂亮的紫色豎瞳,隐約聽到了兩個守衛刺耳的慘叫。
第二天醒來,門口的守衛已換了新人,對他态度格外客氣。
然後他聽說,昨晚虐待他的兩個士兵被休諾斯當場分屍而死,屍體碎塊被扔到荒野處喂食魔獅,而且士兵的親屬遭連累,被趕出神廟再不得靠近。
又被救了一次……他心中五味雜陳。
休諾斯來看他,問,“麥,你想變強,成為戰士嗎?”
“我想!”麥克斯毫不掩飾。
“從今以後你無須禁足,可以離開神殿,附近有訓練場,你可以去那裏。”
“是,休大人!”麥克斯大喜。
魔族也有戰士訓練場,只是和三大公國從小培養、細心引導不同,這邊不養幼小弱雛,能進入訓練場的都是身強力壯的成人,為了進一步提高殺人技巧。
無論如何,麥克斯不用再躲躲藏藏,開始「光明正大」地練習了。
他每天準時前往訓練場,在一旁靜靜觀摩,跟着比劃訓練,比他一個人在房間裏苦思冥想似乎強了不少。
而且,在那次事件之後,神殿內沒人再敢輕易對他出手。哪怕再看不慣這個混血,罵兩句故意使個絆腳,卻不敢真把他怎麽樣。
有一陣子,生活充滿希望,他趴在金字塔高處的窗口,俯瞰下面綿延無邊的茂密森林,感受迎面吹來的涼風,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但随後的訓練并不順利。
他體內那股無法控制的氣息,并非魔氣,類妖族修煉之道對他不太管用。
他用了十年時間,十分緩慢地學會控制體內那股氣,用來增強拳擊力度,卻無法做到将氣外放具化,化成武器攻擊。
以人族的标準來說,他具備了黃銅級別的資歷,練出一身結實體魄,但也僅僅止步于此。
十年來,他進步細微。而一些和他同期修煉、天賦不錯的類妖族,已經可以将體內魔氣變成各種武器,戰鬥力更是成倍增長。在人族,那就是白銀騎士的級別。
麥克斯對自己很失望,休諾斯似乎也對他很失望。本來碰面的機會就不多,每次碰面,休諾斯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寒涼。寒涼到麥克斯開始害怕。
有一次,休諾斯輕輕踢了他一腳,讓他窘迫地滾地三圈,撞到牆角,塵土滿面。
休諾斯俯視着他,紫瞳中只有輕蔑,“我以為你很有潛力,原來也不過如此。”
那一刻,他心中刺痛,刺痛,無比刺痛。不知為何。曾經生出的希望,像泡沫一樣破裂,不複存在。
“休大人,請讓我回藥族吧……”最後,他卑微地請求。
這幾年他努力地嘗試過了,要在這恃強淩弱的金字塔中生存下去,在休諾斯可以看到的地方,變得強大……
可惜結果不盡如人意,他沒有變強,休諾斯厭煩他了,啊……
心中想哭,但不能哭,會更被鄙視,請求離開,是他最後的尊嚴……
可休諾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本将不同意。”
“為什麽?”
麥克斯瞪大了眼睛:為什麽,您讨厭我,卻還要留在身邊?
休諾斯很是淡漠,“麥,你來神殿十年了,你今年二十五歲了,是吧?卻還頂着這樣一張娃娃臉,身高不足一米六,跟本将第一次見到你時一個模樣。
呵呵,有趣啊,像你這樣永遠長不大的混血侏儒,實在罕見,還是繼續留在本将身邊吧……”
休諾斯後來再說什麽,麥克斯已經聽不進去了,「侏儒」那個詞像一把鐵錘,重重捶打他的腦袋,讓他茫然:侏儒?好久沒聽到這個曾經耳熟能詳的稱謂了。有趣?呵呵……他扪心自問:沉默寡言的自己,不會溜須拍馬,哪裏有趣?
是啊,他是稀罕的人魔混血,十幾年也不長個子的奇異品種……
他暗暗捏緊拳頭。原以為休諾斯多次救他,帶着仁義。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有感情,純粹只是為了獵奇。可憐自己,還感激過他,多麽可笑!
恨意開始萌生,如藤曼蔓延,如野草生長。
他更加勤奮去訓練場訓練,清晨第一個到,半夜最後一個走。
終于有一天,他将體內一縷弦力外化而出,掀起一股微風。
“是風屬性的力量啊……”休諾斯不知何時也來了,優雅地踱步走過來,“原以為你會像大部分藥族戰士,擁有植物控制屬性,或者毒殺屬性,沒想到竟然是風屬性……”
休諾斯極其敏銳的感官捕捉着那稍縱即逝的微風殘影,沉吟片刻,“你這這氣息,不像我魔族的反弦魔氣,更像人族那邊的正弦之力……”
麥克斯訝然:“?!”
“但無論是哪種弦力,都太弱了……”休諾斯搖搖頭,紫色眼眸中閃過一道危險詭異的光,“要本将幫你一把嗎,麥?讓你在三個月內突破?”
雖然是問話,但他沒有等麥克斯回答,已經替麥克斯作了決定,突然轉身離開,臉上似笑非笑。
留下麥克斯一臉茫然,完全不解其意:休大人要幫他?為什麽?怎麽幫?可能嗎?
一個月後,他終于明白休諾斯所言何意。
休諾斯意外地将兩個人帶到他面前,讓他驚喜交加,熱淚盈眶。
因為那兩個人竟然是莎拉姑媽和露西!
他本以為,十年前那場沖突戰亂,莎拉姑媽露西已經遇難,完全沒想到,兩人意外地活了下來!
只是兩人當時腦部都嚴重受傷,躲過一劫後對之前的事記憶模糊,流浪到附近鄉下隐居起來,直到現在。
再次和麥克斯相遇,兩人都叫不出麥克斯的名字,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族小男孩意外親切。
“沒關系……”麥克斯第一次當着外人的面,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你們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如果生活是一座沉悶的牢籠,突然間,這座牢籠打開一扇窗,讓他重新看到陽光。
“休大人……”他決定放下一切偏見和記恨,重新審視這位類妖族大将。
但他話沒說完,休諾斯将莎拉和露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