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諾大的一座宮殿,想着就只有他和弟弟依夫兩人,芥蘭住在神湯邊緣,相隔百裏,突然覺得有點孤單。
“依夫……”他把頭輕輕靠在孿生兄弟的肩上,當其他神明不在的時候,他不用假裝堅強,“我覺得有點累。”
依夫背脊愈發挺直,臉色卻變得柔和,還伸手攬住艾當的肩,想給對方更多依靠:“剛才幸苦你了,一誕生就要面對所有神明。他們都走了,你好好歇息吧。”
「雲朵」破裂時艾當比他早十秒誕生,成為哥哥,但在性格上,艾當天生膽怯,依夫更像一位可靠的兄長。
艾當聽弟弟出言安慰自己,微微臉紅,無奈依夫身上的味道太親切太可人,他賴在依夫身上不想離開……
依夫直接将艾當擁入懷中,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艾當也伸手抱住依夫,銀發相蹭糾纏,貪婪地呼吸着對方身上的味道。他們在「雲朵」中相依相偎數千年,早已密不可分了……
艾當心中釋然:他不是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艾當心情平複,看着散落半山腰的無數碎鑽,又目露哀嘆。
這是「雲朵」破裂時的殼,當時炸得漫山遍野,碎得一塌糊塗。
“好可惜……”艾當傷感道,“依夫,我們要不要把它們埋葬了?”
在「雲朵」形成的千萬年間,凝聚了無數弦子,核心部分漸漸生出形體和神智,變成艾當依夫,剩餘的較弱部分無法繼續合并,就變成了保護用的殼,這就是融合石。
依夫沒有立刻回答,他撿起一顆較大的,有拳頭大小,晶瑩剔透,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依夫沉吟片刻,說,“他們還有生命的跡象……雖然無法進化成神,但假以時日,機緣巧合,或許變成某種神器也不好說……
這些融合石,就放任他們留在混沌擎天吧,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給他們二次再生的機會。”
“融合石……”艾當喃喃道,露出一個微微羞澀的笑,“我喜歡這個名字,也喜歡你的主意。”
從此,混沌擎天遍布融合石,很長一段時間裏它們都維持着碎鑽形态,不生不死,成為二神誕生的紀念。
艾當和依夫成人之前,在神湯山脈平靜生活了一萬年。
這期間,幾十位神明定期來探訪,彙報一些家長裏短。
比如,火神希戎所在的區域新增了幾種神獸,其中一種類似白兔,但體型極其袖珍,只有手掌大小。
于是火神希戎帶來神湯山脈給二神展示,把艾當看得童心大發,愛不釋手。
然後依夫用自己的一根銀發,跟火神希戎換了一只袖珍白兔,留給艾當作伴。
那是艾當第一個寵物,連晚上睡覺都放在床邊,臉貼臉。艾當還撿了一些融合石碎鑽,串成一條項鏈,戴在白兔脖子上。
依夫眼饞地看着,尤其是晚上那白兔橫在兩人中間,雖然白兔非常袖珍、占不了什麽面積,但那小兔子會呼吸會撒嬌,艾當注視白兔的目光已經超過了注視着他……
依夫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麽當初一時沖動,給自己讨來這麽一個「情敵」?
這毛絨絨的笨玩意生得弱小,不會吸納弦子,還需要他人喂養……除了小巧可愛,簡直一無是處!
不過艾當笑得很開心,嘴角酒窩若隐若現,銀色雙眸彎起來,像兩道迷人的星空。
依夫嘆了口氣,最後「忍辱負重」一百年,讓那小神兔壽終正寝。
另外,風神昊所在的區域最近卻不怎麽太平。那也是一處山脈,兩大神獸獵豹和獵鷹長期盤踞。
本來兩大神獸各自占山為王,互不幹擾,但近期不知為何,兩大神獸數量激增,為搶獵物奪地盤、每日大打出手,鬧得四周雞飛狗跳,風神昊每天都要去善後,給受傷的神獸治療或者幹脆收屍掩埋。
風神昊跟二神抱怨。艾當跟着嘆息,一籌莫展。
依夫沉思片刻,建議道:“或許你不必每件事都事必躬親。”
他幼兒形态的身體,個頭不到風神昊的肩膀,五官也是稚嫩模樣,但眼神睿智,姿态莊嚴。
風神昊立刻豎起耳朵、虛心請教:“為何?”
依夫:“神獸之間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基裏山脈神獸衆多,不僅是獵豹和獵鷹,所有神獸之間都是互相制衡。
相安無事。去年你開始扶傷行動,雖然是好意,醫治了不少神獸,尤其是獵豹獵鷹兩族,但卻無意間破壞了神獸種族之間的制約平衡。”
風神昊苦着臉,有些委屈:“我只是想為大家做點好事,把基裏山脈改造得更好。”
艾當聞言,同情地看了風神一眼。衆神之中,火神愛玩,風神是最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
依夫微微一笑:“你是控風的風神,何必搶人家百獸之神溫可的事情?你如果真的空閑,去艾維拉亞那邊看看吧,那片區域沒有神明,又常年沙塵泛濫,環境艱苦。如能改造,不失為大功一件。而且衆神之中,也只有風神你可以擔此重任。”
風神昊恍然大悟,不再糾結于自家領地上那兩只神獸打架,眼冒精光,暗暗擦拳磨掌,“那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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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132、132
幻神非采也時不時跑來跟二神彙報他的感情生活。
幻神非采是衆神中少有的幼兒形體,和二神一樣,外貌是十歲男童。
他擅長精神領域,可以造出各類幻境。據說,當他再修煉百年進化到成人體後,他的弦力将進一步升華,所造出的幻境可以變成真實!
非采的能力是衆神中最神秘的。他的感情也別具一格。
他說,在二神誕生後不久,他在一次夢中夢見到了一名特別美貌的女子,一見傾心,醒來之後也念念不忘。
他開始在混沌空間尋找這名女子,幾乎翻遍了整顆星球,也一無所獲。
他來找二神,就是心裏煩悶想找人傾訴一下。
艾當同情心極強,經常聽得唏噓感慨,陪着非采一起掉淚。
艾當想:混沌星上神明數量稀少,好不容易有一位喜歡中意的,卻偏偏尋不到,多可憐啊!不像他和弟弟依夫,還可以相依為命……
所以幻神非采十分樂意跟艾當傾訴心事,總能引起真摯的共鳴。
就算他所在區域距離神湯山脈頗為遙遠,也改變不了他每月都來神湯山脈參見二神、成為參見次數最頻繁的神明……
依夫卻不知在想什麽,有時低着頭身體顫抖,好像也很感動。
但後來非采發現依夫居然在偷笑!
艾當:“……”他不知道弟弟會有這麽頑皮的一面。面對衆神處理各種事務都井井有條,得心應手,怎麽感情方面有點……不可理喻?
依夫見被戳穿,也不再忍耐,直接笑到眼淚都出來。擦幹眼淚後,他終于良心恢複,對非采提議說:“你不是很擅長制造幻境嗎?把你喜歡的女子造出來,幻境裏天天相見。”
艾當眼睛一亮,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他之前光顧着共情了,怎麽沒想到這個點子呢?
但幻神非采并不答應,神情扭捏:“我現在還不是成人體,技能不完善,所造的幻境還不能成為現實……我想要一個真真實實的存在,可以手牽手,相互依靠,永不分離……”
依夫:“你再修煉百年成人後,便可以辦到了。”
非采還是沮喪:“一百年……好漫長……”
依夫:“你不是已經活了一千年了嗎?之前不覺得漫長?”
非采:“之前不覺得漫長,那是因為沒有遇到我的摯愛,現在遇到了,便等不及,覺得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
依夫:“那就幻境造一個吧,先解一解我們幻神的相思之苦。”
非采更加低落:“可現在的幻境終究是虛幻。”
依夫忍無可忍,盯着非采的頭像盯着一個沙袋,雙手握拳,極力忍耐:“你愛的這個人本來就不存在啊,你怎麽這麽矯情,你還是男人嗎?你……”
艾當趕緊捂着依夫的嘴,小聲勸,“你別再打擊他了好嗎?”
好吧,依夫聽話地攤開手,既然哥哥都這麽說了,他就閉嘴。
後來一百年過去,非采的弦力技能終于進化完全。不過,他沒有将那個女人從幻境中造出來,而是把自己的成人體變成了那個女人的模樣。
那天,那個紅眸紅發的嬌豔少女來到混沌擎天,艾當差點沒認出來。
非采說,那是他最能想到最好的結局,自己變成摯愛,永不分離。
艾當不知該說什麽,以前他可以摟着非采的肩膀安慰,兩個瘦弱的身體互相依靠,現在非采搖身一變變得高挑豔麗,如果艾當再想拍非采的肩膀,都要踮起腳尖了……
依夫則微笑道,“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