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小女孩認真地說。
“是嗎?”尼爾微微一笑,“你叫什麽?”
小女孩不假思索答道,“艾琳,我叫艾琳。”其實,她平時很謹慎,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但看到眼前這位高個子紳士哥哥,她對他莫名地好感十足。
她喜歡他的綠發綠眸。
他問什麽,她都會回答。
尼爾聞言卻是一怔,身體微顫,暗暗握緊了拳頭。
小女孩主動走上前,一臉關切,她伸手想摸他的臉,但個子矮夠不着,尼爾立刻半跪在地,把臉送上去讓她摸。
小女孩問:“你臉色好白,是哪裏不舒服?”
尼爾輕輕搖頭,“我很好。”
小女孩終于注意到他另外一只袖子空蕩蕩的,用手一摸,裏面什麽都沒有,少了一條胳膊!
小女孩臉色煞白,心疼地看着那空袖子,又看着尼爾,問話同時豆大的淚珠滾落眼眶,“疼嗎?”
尼爾伸手替她擦掉眼淚,安慰道,“完全不疼,這是舊傷,沒關系的。”
“真的嗎?”小女孩将信将疑。
尼爾點點頭,滿眼真摯。小女孩終于不再過問他的斷臂了,但還是略帶憂傷地看着他。
尼爾心中一凜,微微哽咽,強忍住鼻腔酸澀的感覺,“你叫艾琳,是吧?”
小艾琳點頭。
尼爾微笑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小女孩有些興奮:“是什麽?”
尼爾身體前傾,又靠近了她一些,綠色眸子明亮璀璨,清晰地映出小女孩單薄瘦小的身影:“其實,我現在很高興。”
小女孩睜大眼睛,有些奇怪但毫不懷疑他的話:“為什麽?是因為看見我嗎?”
她不知哪裏來的自信。平時,她是個低調謙遜的小淑女。
但尼爾沒有笑她,反而誠實點頭,“是的。”
小女孩松了一口氣,看着尼爾咧嘴一笑,甜得像蜜,“我也是,看到你很高興。”
不遠處,又有腳步聲匆匆忙忙趕過來,沉悶厚重,是兩個大人。
片刻後,一老一少兩位仆從打扮的人走入墓園,一看見小女孩就謝天謝地,「艾琳小姐,原來你在這裏!!」“哎這裏都荒廢了,小姐你膽子也太大了,萬一受傷怎麽辦?”
兩個仆人很快看見尼爾,被尼爾的紳士派頭鎮住,同時噤聲,愣了片刻。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紳士,但沒見過這麽年輕俊秀、卻威嚴十足、一身王者之氣的。
對方不開口,他們都不敢先開口。
尼爾輕輕将艾琳摟在懷裏,緩緩道,“你們好,我是貝加德的尼爾。”
兩個仆人聞言,差點跪下,結巴起來,「您,您就是?!」“您是那位尼爾大人?!”
雖然他們從外地趕來,但貝加德尼爾大人的名聲響徹北國,貝魯格尼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尼爾點頭,“就是我。”兩人本就臣服于他的氣質,此刻更沒有任何質疑,手忙腳亂地躬身行禮。
尼爾問,“你們是哪裏來的?”
本地人極少來這片荒廢百年的荒郊,只有一些外地人偶爾路過此地。
果然,兩人答道,“我們是從德絲索城過來的。”鑒于尼爾的威望,兩人将家族老底一口氣全部道來:“老爺是德絲索城的大商人,為人和氣,經商有道,和夫人也十分恩愛,只是老來得子,五十歲了才和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就是艾琳小姐。”
“老爺夫人對艾琳小姐十分疼愛,艾琳小姐也冰雪聰慧,十分可愛。艾琳小姐自懂事起,就吵着要來貝加德。
剛開始老爺沒想太多,覺得是小孩說着玩,但艾琳小姐十分堅持,說一定要住在貝加德才好。後來,老爺便同意搬家了。”
“中途,艾琳小姐又說要下來休息,然後一轉眼就跑不見了。艾琳小姐以前跟我們玩捉迷藏的游戲,但這裏是旅行途中,老爺夫人還在路上馬車中等着,很是着急……”
尼爾瞟了小艾琳一眼,沒想到她如此淘氣,小艾琳沖尼爾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尼爾對她道,“既然你父親母親都還在等着,你先回去說一聲。”
那自然而熟悉的口吻,好像他們相識已久,好像他才是她真正的監護人。
兩個仆人并沒有多想,只是想着能把這掌上明珠完好無缺地送回老爺夫人身邊,他們就謝天謝地了,對尼爾大人的提議自然是一百個贊同和滿意,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小艾琳卻皺起眉頭,“我不要。”她微微臉紅,低下頭,手卻拉着尼爾的衣角不放,“我,不想和你分開。”
尼爾微微動容,将她抱起來,放在肩膀上,“不分開……”他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柔聲承諾,“我送你回去,跟你父母提議,讓你以後來我家住,可好?”
小艾琳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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