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被席寒拖着到家的,幾乎是一進門,我便癱倒在了玄關,腦中一幕幕全是這些天的過往,而席寒卻一到家就像消失了一樣。越想越氣憤,我猛地擡頭在屋內尋找着席寒的身影。
“席寒你出來!”在沒有找到席寒的身影後,我終于忍不住大喊。
“席寒我知道你在這裏,你出來!”
喊了半天也不見席寒出來,我更加不憤,“席寒我要嫁給別人!”
“你說什麽?”大片的寒意由背後瞬間将我裹在其中,我機械的轉過頭,只見席寒陰沉着臉,好看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線。
我下意識的後退,卻忘了身後是席寒,當我反應過來要逃出他的懷,卻已經晚了。
我被他從後面抱住,感覺到他低下頭,抵在我肩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他伸出的舌沿着我的耳廓,涼意瞬間侵透了我全身的細胞,“我找你……找你有事。”磕磕絆絆的說完話,再次想逃離席寒的懷抱。
“找我有事?”席寒一手掐着我的下颚轉向他。
“有事。”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心虛,不敢看他便只能低垂着眼睑,悶聲答道。
席寒放開了禁锢我長臂,自己也優雅的坐到了沙發上,不再言語。
我微擡了眼睑偷偷看向席寒,這才發現,這家夥居然在閉目養神!我一激動,大步上前,“席寒我……”
“本王允許你過來了嗎?”席寒依舊閉着眼睛,話語中卻盡是冰冷。
本王……
好熟悉,在哪裏遇見過?還是在哪裏聽過?
“唔……”就在我愣神時,席寒居然把我按在了沙發上,霸道的侵占着我嘴裏的每一寸。
“放……我”破碎的話語一點點從嘴角溢出,席寒的手更是在我身上不斷游走,我腦中的記憶如同狂潮般向我席卷而來,我開始拼命的掙紮,不斷的踢着席寒,我不想再一次感受那一日的痛苦。
一絲苦澀落在被席寒舔咬的舌上,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竟如此恐懼,恐懼到淚流滿面。
或許是認命,我放棄了掙紮,可是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滾落。
席寒的霸道卻蓋不住那冰冷的寒意,我在等待着意料中的疼痛,可意外的是席寒居然停了下來。
席寒但手指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冷冷的話語迎面砸來,“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我閉着眼睛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心緒緩緩開口,“幫我個忙好嗎?”
“幫忙是需要代價的。”席寒冰冷的說,卻以另一只手再次挑起我的下颚,“你想嫁給誰呢?”
“我只是着急找你,沒有誰。”我深知若是我答不好,遭殃的不僅僅是我。
席寒盯着我看了許久後,甩手将我下颚撇至一旁,他則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盯着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不知道對視了多久,我終于忍不住看向別的地方,“席寒幫我找到那個小女孩行嗎?”頓了一下我又繼續說道,“我……條件随你開。”這幾個字聲音小的微不可查,但我知道席寒一定聽見了。
“條件?”席寒挑眉的動作卻是讓我着迷,但嘴角的諷刺也無法讓人忽略,我匆匆的低下頭,不再看他。“你整個人都是我的,還有什麽條件值得我談?”
我不語,席寒說的對,我心底緩緩升起一股悲哀,不覺勾起了嘴角淡淡的說道,“那算了。”說完我便起身要離開這裏,卻聽見席寒呵斥道,“本王讓你走了嗎?”
聽到這話我驚的擡頭看向席寒,這話與我夢中的景象幾乎別無二致。
“過來。”
我站在原地無動于衷,卻緊緊地盯着眼前的席寒,生怕錯過些什麽細節,然而卻什麽都沒有,席寒只是坐在那裏,猶如王者一般,玄衣金線盡顯尊貴。
“過來。”席寒再次說道。
這一次我竟然真的緩緩向他走去,一步一步的進了,一點點的讓我看清了席寒滿臉的不削,我站在他身前一步之遙的地方不再前行。
席寒卻伸手拽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我便倒在了他的懷中。
“只要呆在我身邊就好。”
“哦。”我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平靜的答道。
“不用放在心上,我會幫你。”席寒繼續說,“最後一次,下次再說其他男人,看我怎麽收拾你。”
聽了這話絞着衣角的手不由頓了一下,我低聲呢喃,“真是誰讓你不出來。”
“哦?你是這在埋怨我?”席寒的聲音中明顯充滿了興致。
突然想起一件事,還沒等我問出口的時候,我再次驚奇的發現,席寒不知何時又穿上了這件玄色的長袍。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看這件長袍,以我多年的考古專業,我可以肯定這是千年前的物件,竟能保存如此完好,上面的暗花竟皆是以銀線混了金絲繡成。
就在我要趴到袍子上仔細研究的時候,突然一只手由後面抓住了我的衣領,使勁向上扯去。
當我不耐煩的要出聲呵斥時,我才反應過來,拽我衣領的是席寒。
席寒看着我沒說話,只是将我抱起走向卧室。一把将我仍在床上,雖然我剛剛逃過一劫,但現在席寒的動作還是讓我一陣害怕,我伸手掀起被子便躲了進去,卻聽見席寒說:“睡吧。”說完便轉身走了。
我怔怔的看着席寒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竟有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新雨過後的山林,總是顯得格外的美,煙霧缭繞的氛圍卻不能讓人有置身仙境的感覺。
成隊的人群擡着一口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材,整整八個人費力的擡着,步伐卻不顯淩亂。慘白的靈幡在空中肆意飛揚,似在說棺中主人的狂放不羁。
我想追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群山中土葬,我用力地奔跑,卻與那送葬的隊伍總是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不清卻也看得真切。
心想或許能從這上面得到些線索,我努力的張望着,卻發現好像除了棺材我什麽都看不清。
又跟着這浩蕩的送葬隊伍走了一會,才發現原來這支隊伍的最後還跟着一個女子。女子一身似火的廣袖長裙,面容姣好的甚至讓仙女都要嫉妒,只是……
等等,廣袖長裙?我這是在哪裏?
不等我細想,聲聲咒罵硬是将我拖了回來。我循聲而望,竟是那紅衣女子被送葬隊伍團團圍住。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我只知道送葬的人不歡迎這女子,女子默默地看着那口巨大的棺材,任由他們說着,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那女子眼中的悲傷,眼底泛出的淚花。
不知為何我的心底驀然升起一股悲涼,就像心愛的人死了一般,絕望,無助,自責。
思緒的淩亂被這些情緒所牽扯,猛然間意思到這是哪裏?剛要張口大喊時,那送葬的人齊齊回頭向我望來,我分明看見那些臉都是青白的,毫無血色的,眼眶中沒有黑白分明的眼珠,而是黑洞洞的無底洞!
我硬着頭皮去看那女子,卻發現她只是靜靜地看着我,嘴角泛起一絲不知是嘲諷還是惋惜的笑意。
我直覺涼意有四肢開始不斷蔓延至全身,一種被水完全浸沒的窒息感向我襲來,我大叫着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待我平複後,我才發現席寒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我癡癡的看着席寒倚在門框上,抱着肩不說不動,我偷偷的希望時間能永遠靜止在這裏。
“怎麽了?”或許是席寒不喜歡這樣被盯着,總之這一次他先開口了。
“額,沒事沒事,好像是做噩夢了。”被他這一問,我才想起來我剛剛好像是睡着了,然後做了個夢?可是這夢的內容我卻全然想不起來。
“看來這個女人還是不能跟呂暢相提并論。”席寒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另一個男人,不,準确說是另一個鬼——席斂。
“我警告過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席寒的周身充滿了寒意,我不争氣的哆嗦起來。
“沒看見你的女人在發抖嗎?”席斂竟然還有心思調笑席寒,真不知道是該稱贊他的勇氣,還是要罵他的愚蠢。
望着門前的兩鬼,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我也說不了什麽,只能躲在被子中,企圖抵擋住滿屋的寒意。
席斂透過席寒,饒有興致看着我,我竟有些不自在,而且還有着隐隐的不安,好像是在怕失去什麽。
席寒瞥了我一眼,便再次冷冷對着席斂說“還不快滾。”
席斂無奈的聳肩,玩世不恭的語氣确實想讓人揍他,“她解得封印我只能跟着她,我也沒辦法。”
“靠!”聽了這話不由得爆了個粗口,心道:怎麽這些倒黴的事全給我攤上了,我找誰惹誰了。
席寒席斂齊刷刷的看向我,也不知道想看出什麽結果,反正我是無所謂的,看就看呗。
“你确定她是呂暢?”席斂還是沒忍住先開口問道。
“與你無關。”
“好歹也是托我的福,你才有了這一身的法力,怎麽能這樣過河拆橋?”席斂的不要臉确實是練得爐火純青。
“謝謝你?”席寒的手中不知何時聚集出一大團光影,“謝謝你讓我衆叛親離?謝謝你禁锢了我千年?我的哥哥?”未待話說完席寒便将手中的光團扔向席斂。
那團光影在空氣中飛馳呼嘯間,不知是與空氣摩擦出現了火焰,還是本身就夾紮着火焰,總之是迸濺的火星落在了地板上,吓得我趕緊跳下床去看有沒有燒壞地板。
就在我急忙下床的時候,席寒突然擋在了我身前,阻斷了我的去路,“上哪去?”陰測測的音線将我籠罩他高大的身軀下。
我焦急的想看地板到底有沒有被燒,顧不得他問的是什麽,胡亂地說道,“讓開。”
“啪!”席寒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這才擡頭看向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祥他的臉陰沉的好像能随時下一場大暴雨,還是那種能沖垮堤壩的暴雨。
被打的臉火辣辣的疼,我委屈于是根本不管不顧的大喊,“席寒你有病吧!”說完推開他,焦急的看着地板,在确定不會引起火災後,我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席寒,一聲不吭拉着同樣身着玄袍的席斂。
“席斂,你找死!”
被我拽着走的席斂完全不在乎的高聲說道,“別忘了,這是你的女人拽着我走的。”
“閉嘴!”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呵斥着席斂,希望他能收斂。
“嗯,也就這脾氣還像呂暢。”
我幹脆不搭理他,一口氣拽着席斂出了門,當走到樓下後我才發現我幾乎沒有地方可以去,拽着席斂也就越走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