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了的花卷正穿着睡裙坐在床上, 她頭發還很濕, 但那絲毫不影響到她手上的工作——刻木雕。花卷正目不轉睛地做着,先前受傷的位置雖然恢複了但之後又添了新傷口。她一直都很小心,為的就是不讓爆豪發現自己的傷口, 白天裏她曾許諾過不會再輕易受傷了。
但用刀子刻東西還是很容易傷到自己, 饒是很擅長雕刻的花卷也不免會受傷。
爆豪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聚精會神地忙着自己的事的花卷,她對他的出現并沒有任何反應,她總是這麽忘我的投入,尤其是在這件事上。
爆豪的目光落在他的床頭櫃上, 上頭赫然多了幾個小木雕——包括今早讓她流了不少血的小狗木雕。
花卷先後做了蘆戶、葉隐、綠谷的雕像, 再用多出來的大角料做了其他的小物件, 有小狗小貓小鳥等等, 無一例外地都被她擺到了爆豪的床頭櫃上。
爆豪一開始也頗有微詞, 但在看到那一個個惟妙惟肖的小東西以及花卷那滿是期待的雙眼——他, 終是默許了。
站在浴室門口的爆豪并沒有穿上衣, 肩膀上耷拉着一條毛巾,和花卷一樣,他頭發也濕得很,甚至還在不停往下滴水。
在看到花卷還在那裏做着雕像, 他眉頭微皺, 視線落在了她那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上, 原本蓬松卷曲的頭發此刻緊貼于她的腦袋上,漂亮的綠色也因為濕潤而變得黯淡無光。
那家夥是腦子進水了?爆豪看不過去,但也不想去搭理她。走向自己的床, 但他的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過她。心裏驀地煩悶起來,他滿臉的怨氣都寫在臉上。
“哈乞!”花卷忽然打了個噴嚏,她揉揉自己的鼻子,但并沒有說什麽,很快就又投入到手頭上的工作裏。她看上去是真的很想要把東西都趕出來,她的認真不是一星半點的,起初爆豪也以為她只不過是三分熱度,待興趣過去了,她一定不會再碰那些東西了吧?
但很顯然,爆豪的想法是錯誤的,花卷堅持做了好幾天,不曾斷歇,只要一有空她就會做。
爆豪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背對着他的花卷。她此刻穿着一件連衣薄款睡裙,頭發上滴落的水打濕了她整個背後。
濕透了的衣服此刻正緊緊貼合着她的背,勾勒出細致玲珑的曲線。這時候他發現她的發尾落下了一顆大大的水珠,爆豪的目光跟随着它一路下移,從露出來的那細膩的背一點點下滑,最後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巧臀部以上腰椎以下。
這麽一個敏感的部位,爆豪看了好幾秒,竟也有些口幹舌燥了。心底深處漾起了股特別的念想——但這樣的想法也僅僅只是出現了好幾秒罷了,很快就被他扼殺得一幹二淨了。
這家夥還有沒有點身為女人的自知了?真是不要臉。爆豪想着,眉頭緊皺着。
但單從花卷與他初次見面時擅闖他浴室的壯舉可以看出,這家夥确實沒有那種男女有別的觀念。本來他對這些也不甚在意,不料偏偏他遇到了這麽一個更“不在意”的人。
只能說,她想的東西和常人太不一樣了。
用約束常人的準則和嘗試是沒辦法制約她的,畢竟她根本不覺得自己哪裏有問題。
好比如此刻,花卷只要一刻起東西來,就對周圍的事情變得很不感冒了,很多時候即使是別人喊她,她都無動于衷的,這份專注和投入有時也給別人帶來了困擾。
爆豪早已習慣了花卷叽叽喳喳纏着他的生活,突然一下子她對他變得不聞不問的,他倒顯得很不習慣了,渾身不舒服。尤其是想罵人都找不到借口,讓他好一陣郁結燥煩。
視線再往上,他最終瞪着花卷那一頭還滴着水的濕發。只是,她還要像這樣多久?做那些醜不拉幾的東西就那麽重要?
爆豪嗤之以鼻,想着這人沒點自覺将來肯定自讨苦吃。
不過說來說去,如果她身體上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的時候到時候麻煩的人肯定又是他。
爆豪太陽穴突了突,看着花卷那瘦弱的背影咬了咬牙。
花卷并未注意到身後的爆豪表情是有多豐富,她一心都在把手裏的小兔子上,在她完成了八百萬的雕像以後發現還多了一塊蠻大的木料,于是她打算順手做一只小兔子好放在爆豪的桌子上——畢竟他的床頭櫃上已經擺不下更多的了。
就在花卷已經完工回身就要給爆豪展示的時候,一塊半濕的毛巾披頭蓋下瞬間罩住了花卷整個腦袋,而花卷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滑稽的是,她的手還維持着向前舉着的動作,小兔子就這麽坐在了她攤開的掌心之間。
爆豪的視線也被她手裏的東西所吸引了,但也不可避免地看到她手上又多了些小傷口,他眼睛眯了眯,一時之間氣氛有些詭異。
而花卷就好像感知到了什麽,驀地把手收回,再放下手上的東西。一陣忙活才把那條大毛巾扯了下來,露出了那張精致的小臉,而她此刻正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人。
“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做嗎?”花卷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她想不到爆豪主動找她的原因。
她的遲鈍讓爆豪臉上一滞,繼而他指着花卷身下的床直接吼出聲來:“你是傻子嗎?床上都濕了,你他媽的就不會把頭發吹幹了再上床嗎?!難道還要我手把手教你怎麽吹頭發嗎啊?”
“不會的話就把頭發全部給我剃幹淨啊,拿塊抹布随便擦一擦不是更省事?!”
爆豪的劈頭蓋臉訓斥讓花卷怔了怔,她伸手摸摸自己還濕噠噠地滴着水的頭發,一臉焦慮地看着爆豪,有些遲疑:“……剃光頭,那樣不好看,而且好涼的。”
有種要吐血的感覺,即使他們之間每天一直都在上演着各種類型的跨服聊天,但花卷的遲鈍和不谙世事确實太驚人了。爆豪頭上添了幾個十字,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他強行壓下揍人的沖動,從嘴裏生硬地擠出每一個字:“給·我·滾·去·吹·頭·發!!!”
爆豪的話一說完,花卷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吹風機吹頭發了。
深刻意識到和花卷說道理是沒用的爆豪通常都會在這個時候“命令”她,他也不需要她去理解什麽,只要不讓他煩心就足夠了。
花卷的反應通常也不會讓人失望,這證明她是有能力獨自完成這些事情的。
但爆豪才不管這些。
只要她不來煩他就夠了!
當晚睡覺的時候,爆豪習慣性地要去關床頭燈。可就在伸手去關的時候,他卻突然撞倒了床頭櫃上的東西,定睛一看竟發現他桌上整整有十只大拇指大小的各式動物木雕,全部都是花卷的傑作。
動物形态各異,有站有坐有躺,一個個都小巧玲珑,精致得很,看起來也很讨喜。不說其他,花卷的手藝确實很厲害,每一種動物的神态都被她傳神地雕刻了出來,這也足以見得她有着細致的觀察力。
最後,爆豪的視線觸及那尊他的雕像,他嘴角抽了抽。
他媽的,他才不會認可那玩意和他像!
爆豪燥亂不已,心煩意亂之間他熄了燈,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可偏偏他一閉上眼就忍不住想到她那傷痕累累的手指,該死,那和他一點沒關系好吧?!
她以為她做了那些無聊的東西就會有人感激她嗎?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嗎?
整天把時間花在那些沒出息的事情上,他才不會感謝她,那些東西他也一點也不想要!
爆豪自我催眠着,但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他都難以平穩入睡。
不同于爆豪,花卷那頭早早地睡下了,細細的呼吸聲也因而傳入了爆豪的耳裏。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睜開眼瞪着那個讓他要失眠了的“始作俑者”。
花卷剛好也是面向着爆豪一側睡的。許是沒有安全感,她的身子微微蜷縮了些并伴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而她的一雙手收緊着置于胸前,嘴巴微微張着,時不時吐出如蘭般的氣息。
她的手在身前,眼利如爆豪,一下子就看到她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再看到睡着了的她就像個孩子一般無邪天真,爆豪心裏的怨氣也莫名地就這麽消散了。
她倒是睡得心安理得!
看着她安靜的睡顏,爆豪難得地并未因此而惱怒。盯着她好一會,也許是收到感染,他也有了些困意。最後他收回視線、平躺着再重新閉上眼,漸漸的,他的身體放松下來,意識也跟着飄遠了——
“勝己,勝己,勝己……”不遠處總是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濃霧纏人,奈何他怎麽走都沒辦法走出這重重迷霧的包圍,濃霧越來越密,他甚至就要看不到腳上的地面了。
爆豪沒再往前走,前方的道路如何他也無法确定,因而只得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安靜得厲害,除了偶有傳來的呼喚他名字的聲音,其餘時候靜得吓人,耳朵也因此總有種奇怪的腫脹感。他想了想,之後決定使用自己的個性往高處飛一些好确定這裏的地形。
但奇怪的是,在這裏他無法使用他的個性。
無論他怎麽摩擦他手心的汗都無法引爆,他咒罵了聲,擡腳就要往前走,打算瞎走看看能不能碰運氣繞出這個鬼地方。
他越走,霧越濃,心越燥。
“勝己……”那個聲音又突然響起,爆豪一驚,才發覺那個聲音并離他不遠。
他心一橫,決定朝着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盲沖過去。
跑了有一會,那聲音越來越近了,迷霧也随之散去了一些。
最後,爆豪離開了那團迷霧。
首先吸引他注意力的便是一扇緊閉着的門。他看向左右,并沒有牆體但卻橫空立着一扇門,
爆豪沒有猶豫,他走上前,當即就判斷出聲音是從門的另一邊傳來的。
轉動門把,打開了那扇奇怪的門,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面而來,而引入眼簾的便是趴在床上晃着兩條白皙腿兒的花卷。她正用她那雙漂亮的祖母綠的眸子凝視着他,嘴角還含着淺淺的笑。
她此刻所呈現出來的慵懶姿态他從未見過,那樣子就好像他是她的所有物一般,仿佛他的內心所想全數都被她洞察了一切。
不尋常,爆豪印象裏花卷是不可能會有這種違和的表情的。
那麽在那張床上的人,又會是誰?
“勝己。”她暧|昧不明地喊了聲他的名字,然後在床上支起上半身,眉眼彎彎,笑意加深。
因着她的動作,他能看到她身上唯一披着的薄紗滑落地面……
雙手撐在床上,柔和的燈光打在她那有致的曲線上,打亮一片白皙的肌膚。
爆豪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微縮。
有那麽一瞬,他呼吸停滞了。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那種奇怪的口幹的感覺又來了。
“喂,你——”爆豪正要出聲,卻見那頭花卷伸出一根手指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告訴我吧,勝己現在想要我做的事……”花卷的眼睛突然變成了攝人心魄的赤紅色。
爆豪抓着門把,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這是什麽混賬玩意?!!!
爆豪猛地睜開眼,只感覺身上一沉,往下看去便看到花卷坐在他的肚子上歪着腦袋看着他,她的一只手還維持着扇巴掌的動作。這下因為他的突然醒來而僵持在半空中。
“勝己你是做噩夢了嗎?我看你一直在說夢話,而且好大聲,我都被你吵醒了。”花卷不明所以,她剛剛有很努力地叫醒他,結果無論她怎麽拍他的臉他還是不見醒來。
為此她還特別坐在他的肚子上,為的就是方便打臉。
【勝己……勝己……】爆豪有些恍惚,盯着花卷那的臉,沒有任何反應。
花卷見他狀态不對,忍不住湊近了些,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
【告訴我把,勝己現在想要我做的事……】瞪着花卷那張放大版的臉,爆豪突然清醒,下意識一個巴掌就把還坐在他腰間的花卷拍到了床底下。
“垃圾混賬矮子,你他媽是不是找死!?!”爆豪直接吼了出來。
突然挨了一巴掌的花卷被打的一臉懵,繼而她眼睛紅紅的,捂着自己的臉頰滿是委屈地嘟了嘴,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爆豪,讓後者心裏咯噔了下。
爆豪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做了個糟糕的夢而遷怒于無辜的花卷身上。
即使他有錯在先,但爆豪在這種事上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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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花卷頂着腫的老高的臉頰一起去了教室。
班上的人紛紛譴責起爆豪的喪病舉措,而爆豪也難得地沒有回嘴,默默承受着其他人的攻擊。
雖然說不想去在意那些,但越想越郁悶。
他打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那些惡劣行徑是出于什麽原因。
那一切的一切,他只當做是偶然罷了,不過是場夢,當不得真。
即便這麽自我暗示,但爆豪還是沒辦法忘記那些東西。
看到花卷的臉他總忍不住想到那個糟糕的夢。
越想越惱火。
花卷的臉腫了也有好一會了,爆豪正想着要不要趕她去恢複女郎那裏的時候,班長飯田突然出現并告知花卷,學校方面要單獨找她談話。
“我可以去嗎?”花卷第一反應還是先問爆豪。
她看過來的時候,爆豪下意識錯開眼,為的就是不看到那萬惡的臉。
花卷當他不理會自己,于是只好自己做決定跟着飯田一起走了。
在她出了教室之後,爆豪這才把注意力從窗外收回,看向自己桌上的兔子木雕。
不需要在意!那混賬怎麽樣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學校找花卷做什麽事呢?
情敵已經到達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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