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腦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明明是惡鬼,我此時卻覺得他像神一般!看見他的瞬間我就覺得自己特委屈,眼底蓄滿了欲滾出的淚水。
我半跪在地上,擡着頭看着席寒,緩緩向他伸出一只手,他竟也伸出手拉我起來。還未待我站穩,席寒拽着我的手用力一扯,便将我扯入了他的懷抱,也不知道是因為撞擊的原因,還是熟悉的懷抱,我藏在眼底的淚,簌簌的全落了下來。
席寒一手抱着我,一手執着長劍,冷冷的問,“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本王面前搶人?”
我一聽這話,握緊了拳使勁向席寒的胸膛砸去,席寒只是将我摟得更緊。
“哼,你為什麽纏着她,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威脅。
“本王的事還輪到你說話。”說完便是一道有力的掌風疾馳而去。
“我說席寒你就不能憐香惜玉點嗎?那還是個孩子。”忘塵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席寒身後。
“臭道士!”我和小女孩同時出聲,只是我是抱怨,小女孩則是驚恐。
“你怎麽會在這兒?”小女孩驚慌的問着忘塵。
“無量壽佛,孽障你毀我道行,可想過有一天貧道會滅了你?”忘塵的聲音已不複那時吊兒郎當,現在是充滿了威嚴,不可抗拒。
我躲在席寒懷裏,不用擔心什麽。
“臭道士,你若有能耐,此時又怎麽會在這裏跟我廢話?我想你多半是真的着了道兒!”小女孩說着,便飛快的向忘塵飛去。
我趴在席寒懷裏看不全周圍的事物,我推開席寒要出來,席寒卻固執的按着我。
“你留在我身上的符印,怎麽不靈了?”我低聲的問着。
“我留在你身上的符印雖不是什麽道家罡氣形成,卻與道家罡氣有異曲同工之處。而且,我留的符印是為了不讓鬼怪近你身,可是忘塵……”席寒慢慢地解釋着。
我瞬間想起來,今天與忘塵見面的時候,忘塵手中的拂塵在我面前甩過後,我隐約看見一股金光隐入拂塵。我趴在席寒懷裏,狠狠地咬了一口席寒的胳膊,久久不肯松口。
“臭道士!你的法力不是沒了嗎?”小女孩此時的聲音早已不複最初的平靜。
我使勁推開席寒,要親眼看着小女孩的結局,并想問小女孩些問題,席寒最終也是放開了我。
“貧道不過略施小計,就能使你們主動送上門來,何樂不為。”
“臭道士,你讓我問她個問題。”我放開席寒的抓着我的手,像小女孩走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我要蹲下身,卻被忘塵攔住,以眼神示意我不能靠得太近,我搖頭,還是蹲了下去。
我壓低聲音,“你是怎麽知道我身上有邪骨的?”
小女孩擡頭看向我,空洞洞的眼眶,雖然沒有眼珠,但是那不敢置信的驚訝卻寫滿了她蒼白的臉。
“你背後的人是誰?”我繼續問着小女孩,我堅信她背後有人。
小女孩挑起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欲沒入我的額間,就在我驚恐的時候,額間的符印再次爆發出了它該有的職責。
淡金色的光芒漸漸籠罩住我整個人,小女孩再次被彈向遠處,而這次随着她而去的還有席寒手中的長劍,小女孩落地的瞬間,便被長劍貫穿了整個胸膛,瞬間化為塵埃,同時這冰天雪地的結界也跟着瓦解。
我還處在愣神的時候,席寒已經将長劍收回,忘塵也端着拂塵靜靜地站着。
這時我才有機會看清席寒手中的長劍,原來不是長劍本身的銀光閃動,而是劍身上有一條游龍,在劍身上不斷地游走,劍柄上鑲着七顆寶石,寶石看似黯淡無光,擔當席寒握住劍柄時那寶石便交輝相映的發出耀眼的光輝。
“這符印,怎麽又回來了?”我詫異的問着席寒。
“問忘塵。”
“臭道士,你搞什麽鬼。”
“無量壽佛,貧道只是想引那孽障出來,顧暫收了你的護身符印。”忘塵說道。
“臭道士那你的法力回來了?”
“還沒。”說到這裏忘塵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看見這樣的忘塵,我心底莫名的開心,便拉着席寒要走,既然小女孩此時已經灰飛煙滅,相比這裏也再找不出什麽線索了,不如回家洗洗睡吧。
席寒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我回頭看他,發現他也正看着我。
“回家?”
“邪骨。”席寒輕道。
我明明已經壓低了聲音的啊,他是怎麽知道的?我腦子飛快的轉動着,想要胡龍過去,可席寒的表情卻不像可以憑借謊言就能蒙混過關。
我低頭略作難色,我能感受到席寒緊緊盯着我的目光,我再擡頭時,席寒果然仍在看着我。
“剛剛那個鬼說的,她說我有什麽邪骨,所以才會被盯上。”我這也算是說實話吧,雖然不是小女孩親口說的,但以她的反應,完全就是因為我有邪骨。
“我好奇,你又不告訴我,我就想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邪骨,當時去你墓中的人,也不只我一個人,為什麽偏偏是我。”盡量讓自己顯得很無措,可是當說到這裏的時候,我便想到了當時在席寒墓中被席寒……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我不想再次想起有關那天的任何事,可怎麽也甩不掉那些痛苦的記憶。
我又跟席寒說了些後來發生的事情,席寒只是靜靜地聽着,直到我說道那天在解剖室裏,莫瑩突然出現并救了我的時候,席寒才有了些反應。
“她能破陣?”忘塵也表示奇怪,“她也是修道之人?”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她喜歡倒騰一些符啊咒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我搖頭的答道。
席寒和忘塵相互忘了一眼,便沒再說什麽,席寒拽着我隐身而去。到家之後,我才發現忘塵居然不要臉的跟了過來。
“晚上要不要去一趟?”忘塵神秘兮兮的說着,像是一只搖尾的小狗一樣。
“幹什麽去?”可惜我是受不住誘惑的人。
“你們宿舍啊。”忘塵一挑眉,完全沒了與小女孩對峙時的威嚴,現在的忘塵我都懷疑是不是假的,或者他本身就有精神分裂。
我看向席寒,征求他的同意,畢竟我不僅是個累贅還是個天大的麻煩。
席寒點頭算是表示同意。
“帶我一個呗,左右我也很閑。”不知何時倚在門上的席斂開口說着。
“誰讓你出來的?”我無奈的問着。
“你是不是傻了?我只是依附在哪裏,又不是必須要靠着它生存下去。”
“呦,這裏還有這麽個玩意?”忘塵的話确是讓人想過去狠狠地揍他一頓,“席寒你要睡不喜歡這個式神,不如送我得了。”忘塵對着席寒說着。
“臭道士,你做夢去吧,他雖然跟我沒關系,但是那玉釵卻是我的論文題材,你要是敢打它主意,小心我踢你。”我警告着忘塵不要打玉釵的主意。
“也好。”席寒突如其來的兩個字,也不知道是同意席斂的話,還是同意忘塵的要求。
“玉釵是我的。”我急忙說道。
“一起去。”席寒解釋道。
是夜,一輪新月挂在空中,找不多少光亮。
“你們宿舍怎麽這麽冷清啊?”忘塵的廢話讓我實在想踢死他。
我們繼續前行,誰也沒有接忘塵的話。
突然一道身影在眼前急速劃過,沒入在周圍的綠化帶之中。席寒一把将我護在懷中,忘塵和席斂則迅速的向前追去,我跟着席寒慢悠悠的在後面跟着。
看着忘塵和席斂突然竄上樓頂,席寒抱着我也飛身而上。天臺确是是個好地方,不禁地方寬敞而且來的人屈指可數。
一道曼麗的身影孤單的矗立在天臺之上,仿佛整個世界的孤單盡在他身上。
“丫頭,你們學校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忘塵不解的問我。
“我怎麽知道。”我看像席寒,“他說的是什麽。”
“這也算是舊相識啊,老五你不打個招呼?”席斂卻搶在席寒之前說了話。
“舊相識?”忘塵問出了我的疑惑,但忘塵卻比我先反應了過來,“哦,原來是這樣,看席寒你豔福不淺啊。”忘塵此時還不忘調笑。
我則靜靜的看着席寒,希望他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情況,可是席寒卻看都不看我,“與我何幹?”
“好歹你們相伴千年,怎麽也該敘敘舊。”忘塵一語道破玄機。
“相伴千年。”我低聲嘟囔着,不久便反應了過來,哦原來是這樣。
我再次看向席寒的時候腦中缺不自覺地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我悄悄握緊雙手,讓自己不顯得那麽緊張,可是我額上細薄的汗珠,早已出賣了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喂,你過去打招呼嗎?”我低下頭,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