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琛是看準了沒有人在附近才下的手, 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一回生二回熟, 這都第幾次了, 膽子早就練出來了。
錢老太以為衛琛只參與了兩次的兇殺,但事實上, 衛琛自己都記不大清楚了。
在這種犯罪的事情上, 衛琛有着驚人的天賦。
當然,這不是褒義。
衛琛觀察了一下周圍, 小心警惕的将楊明月扛回了家裏。
家裏面現如今只有錢老太,瞧見了衛琛扛了個人回來, 像是扛麻包袋一樣的扛法。
那身後還滴答滴答的有血液流着, 錢老太的眉頭緊鎖, 也有點兒心驚的趕忙兒将門關了起來。
“琛兒,你這是做啥子?”
錢老太還有些擔心和急切,生怕讓人知道衛琛又殺人了。
“還留了一口氣呢, 媽,你把她關地窖去。”
衛琛将楊明月放在了地上, 試了一下鼻息,還活着。
他要去掃個尾,免得讓人盯上。
至于楊明月是死是活, 都無所謂。
要命大死不了,就關起來給他當媳婦。
要死了,就找個地方埋了。
錢老太看着她家的兒子熟門輕路的準備去掃尾,一時之間, 心裏有說不出來的複雜。
自以為還是一個好人的錢老太,第一次覺得她兒子走的路可能有點兒歪。
只是這一切都比不過她的兒子重要,錢老太很快的就想通了,然後拉着楊明月的手拖着地板走。
按照地址找到了地方,童雪夢的父母顯然要比楊明月要聰明和謹慎。
他們身上多少有點兒錢,雇了幾個真的是木材廠的人一塊兒來的。
地方很快的就到了,童雪夢父母敲了敲這個看上去有些破舊的屋門。
屋裏面,錢老太剛将楊明月扔到了原先屯菜的地窖裏,就聽見了有人敲門。
做賊心虛的錢老太很是緊張的在屋內問了一句,“誰啊?”
只說了這一句話,錢老太并沒有打算開門。
大概是,她怕外面的人是來查水表的。
看着屋裏面還留着點兒血跡,錢老太想了想拿了拖把拖了一下。
“哦,是這樣的,我們是木材廠的,看你家這裏有一棵大樹,想問問你們賣不賣?”
說話的是童雪夢的父親,他一低頭就瞧見了幾滴血跡,不由得有些愣神。
“不賣不賣,你們走吧。”錢老太現在心裏有事,一棵破樹也值不了幾個錢,就不想那麽麻煩了。
“那我們急需木材,價格方面好說。”童雪夢的父親自然不可能就這麽離開,今天就是為了那棵樹來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砍這棵樹,但童雪夢的父親選擇相信。
錢老太想了想,偷偷的從門縫那裏看了一下外面的人。
看着打扮,的确像是木材廠的人。
童雪夢是跟在了她的父母的身邊的,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而且味道還有點兒熟悉。
一下子,童雪夢就想到了楊明月。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掌握了聞血識人的技能的,但她可以确定這血液肯定是楊明月的。
順着這股血液的氣息,童雪夢一下子就飄到了楊明月所在的地窖裏。
瞧見了楊明月昏迷了過去,童雪夢飄到了楊明月的面前,叫着楊明月的名字。
幾次呼喚之下,楊明月才有些難受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看見了童雪夢。
視線不是很清晰,楊明月有點兒不是很确定。
聽得童雪夢又叫了一下她的名字,楊明月的意識才清醒了一點點,确定了她并沒有眼花,是真的童雪夢。
“你怎麽在這?”
楊明月一開口,就想起了自己是被人襲擊了。
但她連襲擊她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後腦勺那裏還疼着呢。
用手摸了一把後腦,那裏的血跡已經幹了,就是還有點兒惡心想吐。
“想起來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地窖裏只有那麽點光亮,楊明月看不大清楚。
能夠看得出那只鬼是童雪夢,那還是因為鬼在黑暗之中自帶光效。
“地窖,你怎麽會被人關在這?”童雪夢是十分意外楊明月會出現在這裏的,畢竟他們之間并無關聯的。
哦,這個不是關鍵,畢竟她自己和衛家也沒有關聯,不也是……
地窖嗎?
楊明月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這裏一股味道,有些兒難受。
坐立了起來,楊明月覺得有點兒乏力,她本來想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推開地窖的。
不過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楊明月靠着牆壁坐着,她現在很不舒服。
想着要不要打個電話叫人來救自己,但往身上一摸,手機不在身上。
“雪夢,你手機借我一下。”楊明月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為,并沒有過多地考慮童雪夢的手機她能否使用。
而童雪夢也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便将手機遞給了楊明月。
接過手機的一瞬間,楊明月只覺得有些冰冷,像是拿着一個冰塊在手上。
牙齒打了個寒顫,楊明月的大腦清醒了一下,這才意識着自己現在拿着的東西是什麽玩意。
真的是……有點兒拍恐怖片的感覺,楊明月如是這般的想着。
她想撥打時湛的電話,畢竟他的號碼,楊明月記住了。
只是剛準備按下撥號鍵的時候,楊明月就想起了個事情,這怕是打不通吧。
将號碼删除,楊明月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怎麽了?”童雪夢有點兒不明白楊明月的怎麽又忽然停下動作了,便問了一句。
“你這電話能打妖妖靈嗎?”楊明月不知道怎麽解釋,就有點兒幽怨的語氣問了一句。
童雪夢搖了搖頭,這個當然不能打妖妖靈了。
不過能打靈妖妖,這個是陰間專用的求救電話,可供鬼民們使用。
顯然這個也并不适合楊明月。
想了想,楊明月發現自己不知道能夠找誰了。
找顧宴嗎?
雖然說找顧宴的話應該是能夠找得到,但是,楊明月有點兒不大想這麽做。
總覺得好像特別會給顧宴添麻煩,楊明月很是猶豫。
可若是不找顧宴的話,她會死在這裏的吧。
想了想,楊明月還是用童雪夢的手機給顧宴發了一個好友申請,上面直接的發了求救信息。
那一邊,顧宴并沒有攜帶手機,他正閉關。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收到任何的回複,楊明月有些焦急。
與此同時,童雪夢的父親已經順利的說服了錢老太,正準備去屋後面砍那一棵老槐樹。
剛靠近這一棵老槐樹,在場的人除了錢老太之外,都隐約的覺得有點兒不大舒服。
明明是陽光燦爛的時候,偏生覺得空氣裏有一個寒意。
對于充滿着惡意的人,老槐樹自然是感覺得到的,它想要阻止這些人。
但是無奈,這些年保護着衛家的人,已經讓它遭受到了很多天譴了。
它如今就像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試圖用一些氣息趕走這些人,但事實上并不能對這些人造成什麽影響。
這棵樹本不算太過于之前,但為了說服錢老太将這棵樹給砍了,童雪夢的父親花了一筆不小的錢才讓錢老太同意。
“這要不是我們最近接了個單子,偏偏出了點問題,你這樹是賣不了那麽高的價格的。”童雪夢的父親為了讓錢老太放下戒心,假意的和錢老太閑聊着。
盡管知道這個老太太是什麽人,但童雪夢的父親現在不得不忍耐一下。
而童雪夢的母親從踏入這一塊地的時候,就有一些精神恍惚,她總是聽得見童雪夢叫她媽媽的聲音。
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便一個人躲在了這些人的後面。
低垂着頭,童雪夢的媽媽怕自己充滿恨意的眼睛會暴露出來,便默默低頭流淚。
“我們家這棵樹,聽說都有上百年了。你們買回去,絕對是虧不了。”錢老太也不知道這棵樹是多少樹齡的,反正肯定是很長的年頭了。
這棵樹,占了不少的地呢。
聽着錢老太樂呵呵的聲音,童雪夢的母親幾乎是要控制不住的要上前掐死她,她用盡力氣的忍住。
握成了拳頭的手,指甲幾乎要将掌心弄出血來,試圖讓自己更加的冷靜一些。
童雪夢的母親以為是自己的自制力太差了,在仇人的面前幾乎控制不住的要失控。
而事實上,這不過是老槐樹想要自救的一個手段。
在場的人,也只有童雪夢的母親最容易受到影響。
只是它并沒有想到,童雪夢的母親也能夠忍得下來。
在生死之際,它并不想要死。
“媽,怎麽那麽多人?”衛琛這個時候從外面回來了,看到了屋後面老槐樹下一堆的人,不由得有些不解。
錢老太看到衛琛,想着衛琛的事情不由得眉頭皺了一下。
只是輕微的皺了一下便又舒展開了,然後笑了笑對着衛琛說:“有木材廠的人說想要我們家這棵樹,這樹也挺占地方的,賣了也好。”
衛琛是聽說過這棵樹的來歷,聽到錢老太說要将這一棵樹賣掉,便不是很同意。
“小夥子,這樹留着也沒用,你們這一塊兒不是要拆遷了嗎?到時候這棵樹也是要砍的,倒不如趁着現在賣給我們,這還能賺點錢。”
童雪夢的父親的雙手放在了背後,他也有點兒控制不住,但臉上還是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對着仇人,卻還只能夠是強顏歡笑,童雪夢的父親的眼眶幾乎是要控制不住的想要落淚。
錢老太有些老眼昏花,但是衛琛并沒有。
他明顯的能夠感覺到童雪夢的父親對他有些敵意,盡管是在笑,但他卻覺得這個人是在恨着自己。
“你們走,這樹我們不賣。”越發的覺得有什麽問題,衛琛便下了逐客令。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怎麽可能就這麽走了。
“別啊,兄弟。”童雪夢的父親抽出了一根煙,遞給了衛琛。
“我們作廢了個東西,這要是不能夠按時趕單子出來,到時候可真的是會要人命的。”
“這價格都已經說好了。你看這樣,要不,我多加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