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神秘列車,鈴木號特快車。”粉發的高中生躺在沙發上,懷中抱着一只熊玩偶,整個人散發着一股中年大叔的頹廢氣質,他艱難地讀着手中的宣傳冊,沖坐在地毯上對着電腦處理公務的我問道:“叔叔,你要去嗎?”
我咬着煙随意的回複:“去,你也要去。”
“诶?真的嗎?我還沒有做過列車呢。”少年激動的趴在我的後背,“是去玩嗎?”
“勉強算是吧。”我回想起剛剛婊/子的電話,我本不打算坐什麽神秘列車,上次看見列車還是在JUMP上,死了不少人的漫畫,讓我對列車有些後怕,總感覺是不祥的的象征,所以我只是接過了大小姐給我的登車證明戒指,但并沒有說一定會去,直到黑澤告訴我柴郡貓小姐和黑豹先生要在那條鐵蛇上設計抓捕Sherry,而他因為Vermouth不能出現在列車上,所以又一次要求我挪動屁股登上那輛該死的快車,介于我對自己的武力值有較清楚的自我認知,我必須提溜上川七,不然我能被親愛的同事打到婊/子都不認識。
川七笑得異常開心,環抱着我的脖子,用臉頰使勁蹭着我,說:“好開心!好開心!我要坐列車了!”
我哄小狗一樣的拍了拍川七的頭,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可愛的幹兒子在列車上會發生什麽,更沒有想到會有幸聽聞所謂“來自高天原的神仙”的大笑話。
我和川七踩着點上了那輛冒着蒸汽的鐵蛇,少年依然興奮,叫喊着要去餐車吃宣傳冊的美食,我無奈的放開了川七的衣領,對他千叮咛萬囑咐,不要被高中學姐看見了,更不要被小偵探抓住問奇怪的問題,我特意給少年帶上黑色的針織帽,讓他低調做人。
這趟列車以觀賞為主,所以沒有特別複雜的車身結構,我們的房間在第四節車廂,我慢悠悠的走在過道上,想着能不能遇見幾個熟人。我思考着前幾日Bourbon奇怪的态度,他無法贊同我的立場,但表示了理解,不知道這是否意味着同事之間的自相殘殺可以暫停,我問過黑澤要不要和降谷零坦白身份,或者用別的方法說明我們其實是“戰友”,婊/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可以直接告訴Bourbon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然後再施舍一些好意,那家夥就不會來煩我了,我質疑黑澤的做法過于魯莽,他笑得邪惡,說給小狗戴上了項圈,再給它骨頭,這就是主人會做的事情。
雖然知道好友一向變态,但沒想到還是個抖S,我發散思維的幻想着婊/子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牽着被鎖鏈禁锢的Bourbon,脖子上還戴有刻上“Gin”的項圈,媽媽呀,太限制級了,有點晦氣了。我連忙揮手删掉我腦中的畫面,腿上突然一軟,我低頭看去,是一個戴口罩的小女孩撞到了我的後面,她似乎被什麽吓到了,慌神間一不小心和我碰到了,我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這個眼熟的女孩,“哦,是小哀啊,你怎麽了?和小夥伴走散了嗎?”
宮野志保驚魂未定的叫出我的名字:“竹內店長。”
“你沒事吧?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我放輕聲音安撫女孩的緊張,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橘子糖,“吃個糖吧,你感冒了?怎麽戴個口罩?”
灰原哀猶豫片刻,拿過我手中的糖,明明是小孩,聲音卻格外清冷,“問題好多,你果然是個色/狼。”
我幹笑着摸摸頭,“你倒不如說我是個Gay。”
“不過,謝謝你的糖。”說完,灰原哀跑去了不遠處呼喊她的朋友身邊,不再給我一個眼神。
我站起身,無奈的搖頭:“啊啊,好冷漠哦。”
我就這麽散步了一個多小時,遇見了許多熟人,像是在破案一樣的小偵探,鬧騰騰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還有赤井秀一的帥氣妹妹,我主動向他們問好,毛利蘭解釋他們是在調查列車上突然出現的信封,還問我有沒有收到類似的,我搖頭,這種一看就不是好事的東西我才不要,就算看見了也會當做廢紙的無視。這件沒有線索的事情只能暫時不了了之,我們相約一起去了餐車,說起來,川七那個家夥從上車到現在一直待在餐車,吃了這麽久嗎?我暗暗給他發消息,告訴他別吃了,再吃要被趕下車了。
剛進餐車,我一眼看見了面前放有一盤意大利面的粉發少年,他的頭發實在過于張揚,被黑色針織帽掩蓋,也還是有着奪人眼球的效果,而且現場不止我一個人注意到了川七。
“啊,是之前那個我們學校的小帥哥。”鈴木園子開心的搖晃着好友的手臂,“蘭,你認識他吧?”
“嗯,這次我有好好記得他的名字。”毛利蘭篤定的說:“是虎杖悠仁同學。”
灰原哀像是觸發到了創傷,她失态的抓住毛利蘭的衣袖,問道:“你剛剛說他叫什麽?”
“虎杖悠仁呀,我們學校一年級的學生,體育老師天天想要他加入田徑部呢。”毛利蘭笑着回應女孩的震驚,“怎麽了,小哀你認識他嗎?”
我沉默的在後方觀察着灰原哀的反應,女孩搖頭否認着,但我能肯定就算灰原哀不認識,宮野志保絕對知道誰是虎杖悠仁,我着實需要和黑澤好好的讨論一下川七的問題,或者說是虎杖的問題。我沖走廊一邊的少年使眼色,讓他離開這裏,卻沒想到少年擡頭時滿眼的迷茫,臉頰泛紅,他張了張嘴,努力的叫出了一句叔叔,下一秒便倒在了地上。
我忘記了保守什麽該死的身份,不管不顧的從人群中跑過去,無視身後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的驚呼,一把抱起川七,擔憂的輕聲呼喊他的名字,我擡頭問乘務員請求醫生幫助,乘務員立刻緊急聯系了列車廣播,我焦慮的把少年摟在懷中,要求周圍的人群散開,給川七呼吸的空間。
川七從小到大沒有得過傳染性疾病,我見過失血過多而蒼白異常的川七,卻第一次看到少年類似于感冒發燒的模樣,他小聲呢喃着,眉頭緊皺,我心疼的伸出手指想要撫平他的痛苦,一只白嫩的小手搶先一步的翻開了川七的眼睑。
是宮野志保,我沒有阻止她的動作,這個少女可是天才啊,我盲目的肯定這個看起來不過小學的女孩可以拯救我的至親。
灰原哀用手機的手電筒測試少年的眼球反應,接着又是額頭、脖子和胸口,等一切檢查結束,列車的醫生急忙趕來,小女孩看着臉色蒼白的我說:“他沒事,大概是應激反應過度,刺激了身體機能,過一陣就好了。”
我感激的向女孩致謝,在醫生的又一次檢查後,得出了相同的結論,我不斷地感謝周圍幫忙的人,眼淚幾乎要掉落在川七紅潤的臉頰上,灰原哀遞給我一張手帕,她說:“不要哭,他沒那麽容易死。”
我愣了一下,接過這個和黑澤風格相似的紫色手帕,回答:“謝謝。”
然後便聽從醫生的指示,吃力的抱起懷中的少年,往列車裏的房間走去,我不敢回頭去看灰原哀的表情,內心湧起的愧疚感幾乎要殺死我,剛剛無私來診斷川七的宮野明美的妹妹,這個事實一次次的嘲笑着我的自尊和道德,我攥緊了那張沾有我淚水的手帕,這一切都是錯誤,宮野志保應該恨死我才對,她需要我和黑澤獻上自己的生命作為贖罪才對,而不是遞給我一條帶有溫熱體溫的手帕。
我把川七放平在列車的沙發上,摘掉他頭頂的針織帽,讓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露出柔軟的粉發,為什麽會有應激反應?這小鬼第一次看見被炸彈粉碎的人體肉塊都能神色不變,還拍了拍嘔吐的我,告訴我加油,結果現在坐上一躺列車就出現應激反應,怎麽想也奇怪。
“店長,你不覺得奇怪嗎?虎杖哥哥的身體。”
小偵探站在我們身邊,擡頭問我,這小鬼什麽時候進來的?我嘴角抽搐,剛剛太慌張甚至沒有注意到柯南的動作,“你也不怕我是個壞人?這麽大咧咧的問我這種問題,膽子也太大了吧。”
柯南裝作天真,可愛的笑着說:“诶,店長人很好啊,特別是對小孩子,所以我不怕。”
啊,一想到這麽可愛的小孩子其實是工藤新一,有點萎了。
我還是回答了小偵探的問題:“奇怪啊。”
沉默片刻,我坐在床邊撫摸着川七粉色的頭發,笑着說:“但他現在很幸福,那我為什麽要去追究過去發生的故事?我沒有像小偵探一樣的好奇心,我只想這個小鬼平平安安。”
“啊,店長你撒謊的樣子好奇怪,有點惡心。”
“喂!你這個小鬼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