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實驗室10
齊玄忽然開口:“LYQ,你知道人的眼睛能看見機器看不見的東西嗎?”
LYQ:“什麽?”
齊玄:“我看見她熠熠生輝的靈魂。”
LYQ:“哦,了不起。”
平淡無奇的生活總是過的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一輝迎接大學生活的日子。
齊玄定睛一看,這個學校不就是自家哥哥的母校嗎?原來所有學霸都喜歡在這所學校深造啊。
一輝長得很鋒利,極強的攻擊性使得幾乎所有異性下意識不敢靠近她,但同性倒是格外喜歡她。
然後,一場來自學校強制要求所有學生都要參加的比賽開始了。
“白哥,我們學校的那個漂亮學霸是我們這組的,你知道嗎?”
“獨一輝。”
“白哥也知道她?!”
齊玄看向他,說話的男生是很典型的陽光體育生,像一只暖呼呼的大修狗。随即,他的天靈蓋懸空處寫着兩個字:木仁。
“知道,大學霸,沒有人會不知道。”白回垂眸,捏着書本頁腳的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
木仁滿目欣喜的對白回笑:“她很漂亮,心地也善良,我上次在流浪貓救助社看見她了。”
白回“哼”聲:“幼稚。”
“對了,”木仁向來思維活躍跳脫,“今年你要回家過年嗎?”
“不回。”白回淡然。
“為什麽?”木仁疑惑,“你都三年沒有回去了。”
“沒有意義。”白回如此說。
“你真是奇怪。”木仁也如是說。
齊玄敲了敲自己的胳膊肘,直接拉快進度,在一幕紅黑的屏幕前停了下來。
熄燈的複式房間,裏面鋪着大灘大灘新鮮的紅色痕跡。
一雙铮亮的皮鞋停在如同張揚的太陽的女人面前:“獨一輝,你知道嗎?我恨死你了。”
一輝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往上移,铮亮的皮鞋,板正整潔的西裝褲,休閑的白色襯衫,還系着一條暗藍色的領帶,最終停留在自己伴侶宛如野獸的攀上鮮紅血絲的眼睛。
對視,不止是不帶情欲的精神接吻,還可以是不帶怨恨的看透一切。
“一對令人人稱羨的校園情侶走到今天,也并不是很困難,對嗎?”白回輕聲輕氣。
一輝忽然笑了,她的身上紅污一片,卻依舊很漂亮:“我看見了,那篇《我們成為星星的一刻》。就在昨天,你書櫃的密碼箱裏。”
白回眨眨眼,神色不變,卻有種虛張聲勢的中幹感。
一輝像一朵鮮活的向日葵躺在木制地板上:“星火計劃成功了。所以三十五歲的你回到了七歲的身體裏。”
白回瞳孔震動片刻,嘴角同時拉出一道笑意:“星火計劃是什麽?”
一輝走了很長的一段人生旅途,成長了很多,但依舊是一個大冒險家:“星火計劃,如果有一天出現了世界面臨毀滅的危機,我們将挑選一批優秀人才回到過去。改變過去,也就意味着未來也會被改變。”
“星火也就意味着一線生機。”
“考察心性人品果然很重要,不然你怎麽會成為裏面的一員。”
白回看着女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漆黑的眼珠淡然的看着他:“果然,對于我來說,就算是像你這樣的‘優秀’人類,還是沒意思極了。”
白回看着瀕死的一輝依舊以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盯着自己,仿佛已經将自己看穿。
他憤怒了,卻是大笑着的:“獨一輝,你以為你真的是天才嗎?不是,我才是!”
他抄起一旁的複古臺燈,動作粗魯的往她的頭上砸去,嘴裏不住念叨着:“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才是真正的天才!”
男人在這場黑紅色的幕布裏,臉上的笑容詭異又可憐。
今天,熠熠生輝的靈魂就此熄滅。
齊玄将進度條往前拉了拉。
穿着一身黑色風衣的一輝抱着一束滿天星放在一座墓碑前。墓園所在向來是僻靜的,這座墓碑也是安靜。
一輝看着碑上面的“木仁”二字,雙手放在兜裏,良久不言。
此刻,身穿淡白襯衫藍色牛仔褲子的白回緩緩走來,身後負着一把黑色長柄傘。
白回走到她身邊,竟然有一瞬間的般配。
一輝偏頭看着他,他也看向她。
兩人并肩從故友安息處離去。
齊玄仔細看着,那哪裏是“木仁”,分明是“木仁.”!
脈脈情意下湧動的是血淋淋的暗箭,就連親近之人的死亡,都是計劃的一環。
齊玄再度調動進度條,心中期望:希望這次可以滿足委托人的訴求。如果不成,還能怎樣,只能再來一次音游了。
莫名其妙,齊玄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但音游暫時離齊玄而去,下一幕到來了。
一輝參加了大學同學聚會。
“吶,這不是一輝嗎?現在都成為大科學家啦!”說話的是一個直腸子的女同學。
一輝淡笑舉杯回應。
“聽說白回學弟現在也是你手下的人才,看在老同學的份上,薪資待遇好一點吧?”
一輝将酒杯放在桌面上:“沒有,我們研究所公平公正。”
一個同學嘆氣,一輝意識到這是要回憶過去,她皺起眉頭:“還記得上次學校大地震,真是可怕,還死了不少人。裏面好像還有一個和你走得特別近的,叫木仁是不?”
一輝捏起酒杯,往裏面倒白開水:“好像是,不記得了。”
死去的不止木仁,還有遠在天邊的獨家夫妻,獨一輝的父母。這是場波賽爾有史以來波及範圍最廣的地震,死亡人數五十四萬六百二十一人,受傷人數不下六百萬人。
聚會再後來的事,一輝記得很明白,自己被放倒,被好心的同學扶進酒店,再醒來就與隔壁包廂的同樣參加同學聚會的白回躺在一起。
她漠然看着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跡,沉默的穿起衣服,看起來一點都不慌張。她在對自己說:不要生氣,不要慌張,不要難過,獨一輝,這一切一定有人蓄意已久,要查出真相。
很快,白回醒來後就向她哭訴自己的無辜,同學的失誤以及表示要對一輝負責的心意。
一輝看着他,心裏一絲波瀾起伏都沒有,她只是想起當時和自己照顧黑貓的木仁。
“一輝,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回事?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如果……”
一輝打斷他:“知道了。我想,如果不出意外,我會上波賽爾法院起訴你。”
“……”白回愣了愣,随即道,“你不會的。”
一輝走到門口,拉開門:“不,我會。”
忙碌的一天天過去,波賽爾法庭收到一輝的起訴卻一直置之不理,而一輝本身的繁忙工作更是讓她分心不少,這件事情竟然就被這麽擱置了。
直到一輝逐漸顯懷,她才明白,那一夜使得自己懷孕了。
“波賽爾法庭在有些事情上一直進度緩慢,就連波賽爾王國的醫院也一樣。”一輝這麽想。
醫生詢問她:“孩子的父親呢?”
一輝:“馬上就會在裏面了。”
醫生噎住了,轉頭去誇她的寶寶:“女士,女性在生育期間的一切不良反應都沒有,你這個真是一個乖巧的寶寶呢。這麽小就會心疼母親了,以後肯定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一輝食指微微彎曲。
然後,她走出了醫院。
也許是出于母親的天性,也許是激素的控制,也許是因為醫生的那些話,她忍不住對這個孩子産生愛意和疼惜,她決定将孩子生下并且扶養。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畢竟,她是自信的有錢的。
畢竟,一輝也是一個人類。
獨一輝再一次感受到幸福,直到,白回再次找上她。
白若醒來時,眼中景物沒有任何變化,一張破舊椅子,九流偵探在床上安靜的坐着,他卻感覺到莫名的安心。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溫暖的夢。
這時,偵探說:“你醒了,需要喝杯甘甜的醒來的人都會想要喝的溫溫白開水嗎?”
白若揉揉眉心:“不用了。”
不吃計劃外的一切食物,是他這些年來一直保持的習慣,這救了他好幾次性命。
偵探問:“你準備好了嗎?”
白若:“什麽?”
偵探合上手上的“霸道”系列:“一輝的那個孩子的故事。”
白若挑起一邊眉:“你甚至沒有出過門,怎麽知道她孩子的事情?”
偵探擺出一副高深姿态:“山人自有妙計。今天你遇見我,就是緣分。而我身藏一身本領,不就是一個小小孩童。調查,對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白若:“嗯,洗耳恭聽。”
病號偵探放慢語速,以便對方聽得清楚:“一輝姓獨,她的孩子叫做獨新。”
“獨新,不獨行,不堵心,敢且能創造獨樹一幟的新道路。”
“但遭小人所害,獨一輝死于非命,獨新也流落于地方波賽爾救濟院。”
“他過了一段流離的日子,後來被人收養,聽說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而現在,他就在我面前坐着。是嗎?”
白若看着他:“好一個不入流偵探。”
齊玄偵探并沒有被吓住,依然保持自己的歡樂的節奏:“我猜,您應該只有一個疑問。是的,您是在愛裏出生的,孩子。”
白若感受到一只手輕輕扶上他的腦袋上,他擡眸看去,原來不是母親,而是那個無禮又弱小的偵探。
偵探很快就把手收回,然後擺出一副板正的姿态:“獨新先生,您的母親為您留下了一筆極有價值的禮物。就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記得支付賬單,白若。”
白若看着他,就在他猝不及防時開口:“你瞎着眼,怎麽看這些書?”
“以後,我來給你念。”
說畢,他動作潇灑的離去,動作很快,也因此沒有聽見偵探的肺腑之言:愛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