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夫妻,男的二十出頭的模樣,眉清目秀,身邊的小妻子雖說看起來年紀不大,可卻是精明利落的模樣,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明亮澄澈十分。

初冬,剛剛下過一場小雪,外面冷的很,內室裏卻是溫暖如春,畢竟四個小火爐子點着,可不是白點的。

姜維坐在主位上,身邊的座椅上坐着芊芊,小女孩就在其懷中,畏畏地縮着。看着來訪的兩人,姜維單刀直入主題,“為什麽要這個孩子?看你們不過十來歲的模樣,我覺得養個寵物玩一玩倒是可以,養孩子卻不太适合你們。”雖說姜維不喜歡那個小女孩兒,覺得是個拖油瓶。但她只是不喜歡帶,并不是沒有能力帶。但若是因為自己的一個不喜歡,随意地将這個孩子推入火坑之中,這可不是她的作風。

對面的年輕男子笑了笑,正想要開口,只聽得他身邊的小妻子咳了咳。男人面色微變,瞟了身邊人一眼,帶着讨好地笑了笑,“娘子先說,先說。”

小妻子聽了這話,露出滿意的笑臉,那雙眼睛看起來更加熠熠動人。美目流轉間,黃莺似的聲音從張張合合的口唇之間溢出:

“這孩子與我們有緣,她會是我們林家的掌上明珠,以後我們也會好好地待她。”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維,帶着了然的神色,“這些,不也是你希望的麽?且,姑娘你該知道,這酆城,我林家算不得首富,卻也算的是大戶,這孩子跟了我們,我們自然會好好地待她。吃穿用度上面哪一樣都不會虧待她。”

這番話,說得是大大方方滴水不漏。但,她避開了姜維最想知道的問題。自然的,她要繼續追問下去。

“我将孩子交給你們,做到這些算是最基本的罷了,不值一提。我想問的是,你們看上這孩子的真正理由。至于那些個所謂的搪塞之言,若是真心誠意要這個孩子,就別拿來糊弄我。”

理由?林氏夫妻,當真給不出一個理由。因為這真是,緣分!

可姜維步步緊逼,不得已,夫妻兩人只好将近一個月來府上的怪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怪事之一,當說起府上祖宗牌匾。宗祠之上,一夜之間,所有祖宗的牌匾被人翻了個個兒,牌匾之後,各個都寫着“去尋女孩”四個正楷小字,那字跡清秀端正,像是女子的字,可落筆卻是幹脆利落,又有幾分似男子。

祖宗的牌匾被人遂意塗畫,對此夫妻兩人很是惱火,惱火過後,靜下心來首先從筆跡下手,将府中但凡會上一點的筆墨的人都進行了勘察,只可惜了無所獲。

牌匾之事過去沒有多久,府上又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人不斷地往府中寄書信,信中內容別無二致,依舊是要求他們去尋女孩兒。若說前幾封信還語意不明含糊不清地只是命令,這最後一封,卻是直白了當地叫他們去迎客來客棧玄字號房。

玄字號房,也就是姜維所住的那間房。

林氏夫妻見到姜維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的時候,覺得一切都有了答案。

“這便是我夫妻二人所能給出的解釋,字字真心,若要有半點虛假,天打雷劈。”

“既然如此,這孩子你們便帶走吧。”

你一言我一語之間,一個人的前路便是定下了。

小女孩緊緊地拉着芊芊的袖子不願意放開,顯然的,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對于身邊人的性格,小女孩已經摸得很清楚,知道這個時候求誰,自己才不會被送出去。

可她求錯了人。芊芊的确心軟,但這裏主事的,卻不是她,姜維才是。

将小女孩送人,這是最好的選擇,這點,芊芊也曉得。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小女孩哀哀地哭了出來,并沒有聲音。她不會說話,是個徹徹底底的啞巴,這,也是芊芊與其相處了兩日之後才發現的。

無聲的哭泣持續了很久,直到姜維看不下去,直接将小女孩拉到自己的面前,小女孩不知道是見着了可以不被送人的希望還是被姜維那張不茍言笑的臉吓着了,一時間竟愣在了那裏,忘了哭泣。

姜維不會哄小孩子,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兒,只将聲音放柔和了一些,開口道,“這是我為你安排到的最好的歸宿,若是你不喜歡,可以不要,我自是不會勉強你。可你得知道,躲過了今次,還會有下次,下下次。我們是漂泊無根之人,居無定所,你不過一個幾歲的孩子,跟着我們能有什麽好處?對你沒好處,對我們更加沒有好處,我不會留着你在身邊的,這點,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她這樣說,小女孩兒聽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後低下頭,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眼中帶着堅定,而後決絕地走向了那林氏夫妻。

一切塵埃落定,姜維原想着繼續上路,畢竟如今薄易城的傷已好,可奈何不過林氏夫妻熱情相邀,定要他們去府上做客一番。

“姜姑娘芊芊姑娘因這女孩兒與我們相識,算的上是緣分,此番別過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再者,這小姑娘看着與你們已然有了感情,不若在府上住上幾天,等小姑娘熟悉了府中環境再走?”說這話的是林氏的小妻子,話裏帶着商量的語氣,目光帶着些許期待的看着姜維。

姜維想了想,卻沒有說話,偏頭去看芊芊,問她,“你覺得如何?”

芊芊的回答,自然是好。于是這林府之行,成行了。

林家的确是富貴人家,亭臺樓閣,雕欄玉砌,華貴至極。從進門到主廳,走路便要花上一刻鐘之久。

目之所及皆是美景,富貴逼人。

一行人終于坐下了,很快,管家帶着婢子上來,小姑娘被領了下去。這裏,便是只剩下幾個成年人,聊天的氣氛,也就活絡許多。

先前那林家公子在客棧之時話還不是很多,大抵是回到自己地盤的緣故,少了在外的拘謹,說話也就随意許多,話匣子,也就不由自主地開了。

從東扯到西,又從西扯到東,由這園中的奇異珍寶說到房中的文房四寶,再從房中的梨花木圓凳說到梁上的雕花工藝,随之又開始探讨将将端上來的茶水是哪一處的大紅袍何其名貴雲雲,想必是說的口渴了,忍不住喝了一口茶。一口茶水喝完,就在人以為他要順着這大紅袍繼續說下去,譬如這裝茶的杯子,又或者這裝茶的茶壺,抑或是托盤之類的物什的時候,有人先他一步開了口。

說話的是姜維,她目光幽深,望不見底,說話間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大廳的某一處角落裏。

指着某一處,她問林家公子,“這是何人所作?”

那是懸挂于大廳某一處的一副畫作,與普通的畫作不同,那畫極其小巧,左不過人手掌那般大。畫中,青翠山巒于茫茫雲霧之中若隐若現,雲霧之外似乎是湖,又或者是海,霧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可見着了那畫,卻讓人堅信那是一處水域。

這樣精妙的作畫手法,姜維未曾見過,一時好奇,便将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可,那邊原本侃侃而談的林家公子,對這問話卻是許久答不上來。

姜維回過頭去看他,疑惑,“難道主人家,也不知道這畫的來歷麽?”

林家公子不好意思地呵呵了兩聲,臉色微紅,他的确不知道這畫的來歷。只是從記事起,這畫便在這裏了。原來爺爺在世的時候,曾經指着這畫與他說,“我同你一樣小的時候,這畫便在這兒了,也不知道這畫中風景是何處?或許,是天外仙山吧!”

那樣久的年歲,這畫都在這裏,靜靜地待着。久了,也就被人忘記了。畢竟在林家,古物很多,大多都是值錢的珠寶玉石,就算是一張凳子也是上好的梨花木制成的,說起來這樣的一幅畫,其實算不得什麽的。

“這畫很漂亮。”末了,姜維說了一句。

林家公子呵呵地應着,“的确的确。”說完又将話頭引到自己可以侃大山的話題上。

後面的東西,姜維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的注意力,徹底地被那畫吸引去了。

暮色沉沉,吃過晚飯,姜維在廊下站着看雪,身邊是芊芊。

“又下雪了!”她感嘆,“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芊芊不解她話裏的意思,“下雪了,缺了什麽?”

姜維搖頭,“不知道,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芊芊呵呵地笑了,“可能是花吧!火紅的那種,又或者,粉白的那種。”

姜維點頭,“恩,的确,此番雪景,若是多了梅花會有趣許多的。”

話才說完,長廊的盡頭傳來人聲,似乎是在喚芊芊。

不是似乎,而是确實如此。來的人是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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