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一點點地把鐵棍的一頭插進縫隙裏,使出吃奶的勁往外蹩。碎石塊很快就紛紛掉了下來,随着一塊超大的石塊松動,我猛地一掙,向前摔了過去,
在我們站立的地方看全景真的讓人無以言表,正前方,一個廣闊的巨大空間,簡單估算一下大概有一個蘭球場大小,頂部有一條縱橫的寬廣的縫隙,銀光從這個縫隙裏照進來,可以給人以明亮的光線看出山洞裏的全景。
我正處在靠西邊的洞壁上,四周光滑無比,一點雜草裂隙的東西都沒有,沒有可以着力的地方。我環顧左右上下,這才看到在岩壁的所有位置上,無數的象我所處的這樣的洞穴比比皆是,大大小小的洞口遍布在岩壁的各個地方。。
讓人吃驚不已的是眼前這個巨大山洞的正中間,竟然長着一棵約有四五層樓高的參天大樹,那樹的年齡一定很長,粗壯無比,不知需要多少人才能把它合抱過來。
在樹身上,數不清的藤蔓纏纏繞繞地披挂在它的身上,它們相互交織在一起,糾纏着,環繞着,然後又滋生出新的枝蔓,從半空中垂直下來,落在着力點上就會再次生根發芽,有的無意間垂吊到岩壁上的各個洞口,不斷地向裏面生長,這樣看起來,眼前到處是一片片藤蔓的世界。
我們所處的洞口邊上,也爬進來好幾根。我和老四望着眼前的景象都半天合不攏下巴。“老四,你看,那藤蔓裏好象有什麽東西。”我指給他看,接着問:“不會是果實之類的嗎?你能看清嗎?”
他搖了搖頭,說:“太遠了,看不清啊。”
我們探頭下望,在這個天然洞穴的底部,有一條石頭的圍欄,圍欄的中央高高地的石臺上面是一張玉床,上面似乎還躺着一個人,由于距離太遠,只能看個大概輪廓,到底是不是人,還真不好确定。
老四看罷多時,興奮得叫了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功夫啊。”
聽到他這樣文绉绉地說話,我還感到挺驚奇的。忙問:“怎麽啦?”
他篤定地說:“你看,下面的肯定就是那個西周墓的主墓室,躺在那玉床上的應該就是魯殇王的屍身。”我将信将疑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我探出半截身子觀察了番,只能順着這洞壁上的孔穴才能到達地面。跟老四說了我的計劃,他同意一試。當初練攀岩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我被我偉大的預見性再次折服。
我使出看家本事,倒挂在洞壁上,跟平時攀岩的相反方向向下攀爬。老四緊随其後。剛爬到第四個洞口,突然感覺左腳被什麽東西抓住了。我吓得一激靈,猛踢過去。就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別動!你再走一步就死定了。”
我一聽,竟然是師傅的聲音,驚喜地叫了一聲:“師傅,是你嗎?”
“丫頭,是你呀!你跑哪裏去了,擔心死我們了!你沒事兒吧?”師傅一連串地問。
我一聽,果然是師傅,心裏松了口氣,叫到:“我沒事,快拉我過去,老四就在我上面,把他也拉進去。
”我一進去,暖暖就跑過來抱着我,問我們是怎麽回事,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我們了呢。我簡短地說了一下經過,又問他們是怎麽也在山洞裏的,才知道我們大致的經歷基本大致相同。
只不過,他們在我們的更高處進的山洞,而那山洞相當曲折,左繞右轉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我們的下面。但總算是又相聚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師傅小心地把我們拉進了他所在的山洞,不斷在叮囑着:“小心,千萬不要踩到這些藤蔓。”
老四指着地上的藤蔓問:“你是說這種藤蔓嗎?”
師傅大叫:“不要!”話音沒落,只見那原本看上去非常普通的藤蔓如同活了一般慢慢豎了起來,末端的樹梢卷曲起來,猛然間看過去,就象一個人的手掌一樣,它靜靜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卻給人的感覺它是在等待時機,老四若做出什麽反應,它就會跟着做出相應的反應來。
這東西也太詭異了。我們慢慢向後退,生怕驚動其餘的幾根。
老四迅速轉身,剛要擡腳往裏跑,那根藤蔓一下子就糾拌住了他的腳踝處,突然向後發力,老四瞬間飛速地向崖壁上滑過去。
我情急之下,趕緊伸手去拉他,可還沒等我拉住他,就覺得不知什麽東西抻住了我的腳踝,它迅速的纏繞上來彎彎曲曲地捆住我的雙腳。我急忙用力去扒住洞的牆壁,但是為時已晚,我被飛速地扯了出去。根本等不及你反應出什麽,我就被懸吊在了半空中。
我好象突然間被帶離出地球表面,身體的重心完全失控,想抓住什麽東西,可是什麽也抓不到,身子被猛地拍在懸崖壁上,立即七葷八素地湧了上來幾乎要吐出血來。那藤蔓使勁把我往下拉,我眼睛一閉,心想這下算是死定了。
正在這時,樹上的藤蔓仿佛都長了眼一般,紛紛朝我的方向滑行過來,有幾根一下子纏住了我的腰,我被這些藤藤枝枝緊緊地纏住一動不能動,它們用力的方向各自不同,一時間勁道不相上下,我就這樣被倒着懸在了半空中。
我感覺極度的惡心和頭暈,想要睜開眼睛,眼前卻是模模糊糊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我盡力深深地呼氣吸氣,這才清醒過來,面前的景物逐漸看得清了。這個時候,我這才知道我現在所處的處境是多麽的危險和難堪,此時的我正在倒挂在樹枝間,對着我頭頂的地方,是一個平臺,平臺的上邊停放着一具女屍。
我仔細一看,竟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屍。只見她身上披着一層薄紗,,雙眼緊閉,看上去竟頗為俊俏,而且身上沒有腐敗的跡象,如果不仔細看,還會讓人以為她是睡着了。
這樣倒挂着,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全充到了頭部,于是用盡力氣擡頭,發現身上幾乎全是淤傷。我的腳被一條藤蔓纏住,向四周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千絲萬縷的藤蔓裏是各種千奇百怪的屍體垂挂在那裏。
這些挂着的幹屍被風一吹就左右搖晃,還有一些沒有完全幹透的,依然正在腐敗之中,惡臭四溢。它們飄來蕩去,好象人們挂在門楣上的風鈴一般。
也不知老四怎麽樣了,估計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兒去。
猛地束服住我的藤蔓吃力小了一下,我就象自由落體一般垂直掉了下去,我吓得急忙閉上了眼睛,下意識地抱住腦袋,心想這下完了,但沒想到很快又被它抓住,我小心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我的臉幾乎就要碰到了下面那具屍的臉上了,我萬分驚恐不已,盡量地向上收縮身體。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我的寒魄寶劍來,于是手慢慢探進懷裏,取出寶劍,只輕輕一揮就把那藤蔓切斷了,我那時候只顧着切斷藤蔓,也沒想過身子下面還有一具女屍,藤蔓被砍斷的一瞬間,我像一塊石頭一樣掉了下去,突然發現這個措施采取得太不明智了,一瞬間的工夫,我整個人就跌落到了那具屍體上了。
我在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盡力提氣,還好,總算是虛空地着了地,要不然整個人就會趴在上面,着着實實在狠壓在她身上了。我和女屍的臉緊緊貼在一起,讓我又是惡心又是驚懼,她那冰涼的臉令我的汗毛都直立了起來。
我趕忙撐起身子,想快點從她身上下來,可頭才擡起來,突然一陣香風,這女屍的一雙手臂一下子就放到了我的脖梗處,我一動不能動地坐在那裏,心跳露了半拍。
就這樣僵持了十幾秒,看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我就想偷偷從她的胳膊底下把頭鑽出去。
可剛一動彈,她的手就跟着我的脖子移動,我往前她也往前,我往後她也往後,我幾乎要崩潰了,心想,就舍得一身剮吧,心一橫,猛一擡脖子,竟然把她拉得坐了起來。接着那女屍張了張嘴吐出一個東西來。
如此近的距離,我看得相當的真切,那是一塊墨綠色古玉,形狀好似一把鑰匙。我突然想起,這把鑰匙的形狀與先前在那水底美婦胸前挂着的那把鑰匙極其相似。不由心裏一動,猜測着:莫非這兩把鑰匙裏還有什麽蹊跷不成?記得上次師傅還特意囑咐我把那枚鑰匙搶下來。
想到這兒,我狠下心來,做了個深呼吸,伸出兩根手指就哆哆嗦嗦地就往她張開的嘴裏探過去,就在幾乎碰到她嘴唇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在我耳朵邊說到:“住手。”我一愣,這不是師傅的聲音嗎?難道他也下來了?
我四處尋求那聲音的來源,最後發現那聲音竟然來自這玉臺的底下,可是這玉臺濃郁,根本看不到下面,忙問:“師傅,你在玉臺下面嗎?”
“丫頭,你先別問別的呢,先按照我說的去做,不可以做錯啊!”師傅又接着說:“你将那女屍的頭低下,用大拇指頂住她的喉嚨,然後拍她的後腦一下。記住,必須要緊緊地抵住她的脖子處,如果不這樣那把鑰匙有可能再次被她吞了下去,到時就不好取了!”
我急忙應了一聲,按照他所說的去做,一手放在那女屍的脖梗處,然後使勁給了她一下子,一把鑰匙就從她的嘴裏吐了出來。那鑰匙一落到平臺上,我感覺肩膀上吃的力一下小了,那女屍的兩只手立刻垂了下來,屍體倒下來躺在平臺上。
這時,我想到了一件事,就問:“師傅,好奇怪,這玉床又不通透,你怎麽看到我的?”
師傅從玉床底下走出來,說:“我也不知道,我從下面看上來,都看的很清楚,好象是塊透明的玻璃一樣,我走過來的時候,當時看見你要伸手去抻鑰匙,心裏着急,才出聲喊你停手。幸虧你聽了我的話,不然的話你要去抻那把鑰匙,就可能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