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風和日麗,陽光普照,根本沒有任何産生霧的可能條件。眼前的這團棉花糖似的霧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眨了眨眼,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觸感萦繞在指尖,那翻滾的霧似乎軟綿綿的,什麽時候水汽凝結成的東西,這麽有質感了?

一旁的暖暖也摸了摸身旁翻滾不休的霧氣。手指剛一接觸到,內心的好奇心便被觸發了,仿佛這霧氣裏有無窮無盡的吸引力,只要走進去,什麽煩惱憂愁都會一掃而空。

仿佛有個聲音在不斷地蠱惑着她:“只要走進來,就能得到你夢寐以求的一切。實現你所有的願望!”暖暖不知不覺間,一步一步地向着霧裏走。好明媚的眼眸此時半垂着,神情麻木。就在她一只腳探入濃霧中,身體掙紮着想要穿過去時,我正巧發現了她的異常,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站住,你在幹嘛?小心!”我大叫一聲,用力将将她抻了回來。

暖暖立時感到心神激蕩,頭昏腦脹。等她恢複意識的時候,才發現人已趴在我的身上,正面對着一張呲牙咧嘴的面孔。她猛地清醒過來。忙伸手把我拽了起來,驚魂未定地問:“暢暢,這是怎麽回事?”

“剛才你差點就走進霧裏去了。誰知道裏邊有什麽東西,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撓了撓頭發,視線仍舊放在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白霧上。

暖暖見我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白霧,也将視線轉移了過去,思索了許久以後才說:“這霧有古怪。”

“你不會想了半天,就得出了這麽個顯而易見的結論吧?”我沖她翻了個白眼。

白霧翻滾着,繼續停留在原地,但不知是不是一種錯覺,顏色又濃了許多。我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扔了進去。只見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軌跡,落入霧裏,卻沒有聽到掉在地上的聲響。

四周靜悄悄的,充斥着詭異。更讓我奇怪的是,明明剛進校門時還看到有三三兩兩的同學在走動。這時竟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太不科學了。”我皺着眉頭說:“霧的主要成分是水分子,可是水的密度再怎麽高,也不可能像棉花糖一樣,總歸還是氣體。那剛才丢進去的石子是怎麽回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呀!”

“要不咱們進去看看,”暖暖指着那白霧,“反正這是在咱們校園裏,不會有意外的。”

“什麽叫不會有意外?意外總是在你認為不會有的時候才發生的。算了,鬼知道裏面到底會是什麽情況。”我使勁搖了搖頭,眼前的事物即已非自然界的常象,如果還要腦殘地跑進去送死,恐怕連白癡都會鄙視他的。我看暖暖的智商堪憂。

“喔。”暖暖有些失望,“那就算了,咱們繞道吧,好在這霧的範圍不算大。”

我倆達成一致,剛準備繞道走。突然,白色霧氣仿佛在呼吸似的,猛地增加了一大圈的範圍。猝不及防之下,我和暖暖全都被卷入了霧海,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們完全呆住了,暖暖緊緊地拉住了我的衣服,我們可以聽到彼此的心髒都在狂跳不已。我努力張大眼睛,卻什麽也看不清。無法視物,也失去了方向感。這與前段日子的失明感覺完全不同。失明狀态的世界是一片黑暗,自己能夠心安理得的承受。而此時卻是在遭受着突如其來的驚吓。

我渾身的汗毛孔都打開了,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我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

我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暖暖的手,我感覺到她也在不停在顫抖,于是,輕輕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我迅速地打量着四周,腦袋裏飛速思索着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和應對措施。但危險并沒有如期來臨,耳朵裏寂靜無聲,眼眸中倒映着的全是白茫茫的霧氣,翻滾着的霧氣流動速度比外界看起來更快一些,而我們就像是河流中的大塊礁石,把白霧一分為二。

白霧繞開我們後,随後在我們身後合攏,不知流向何方。

“暢暢,你說句話呀,我好害怕!”一個就連緊張都顯得好聽的綿軟少女聲輕響起來,是暖暖,她害怕得身體一直在哆嗦,現在連聲音都帶了一絲哭腔。

“別怕,咱們不會有事的!”我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我才不怕呢。”她嘴裏這樣說,手卻本能地抱緊了我,生怕一松手,我就會在霧中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被嚴重壓縮,就算近在咫尺的兩人,也不太能看清對方的面孔。

“是,是,你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會在一團霧裏恐懼呢?其實我剛才還怕得要死呢。幸好有你在身旁,不然早就吓得哇哇大叫了。”我一邊觀察着環境,一邊輕聲安慰。“好了,現在怕是沒有用的,我們在振作起來,勇敢面對。”

周圍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霧,還是霧。

四周只剩下死亡的寂靜和陰冷無比的空氣。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我清了清嗓子,問:“暖暖,你還記得我們被卷進來的時候是朝哪個方向嗎?”我一直沒有移動過,所以判斷方向不成問題,我只是想分散一下壓抑的情緒。

“好象是那團光芒的左側方向吧?”暖暖不十分确定地說。

“鬼湖方向是正北方,而我們準備繞開霧氣,所以朝左側轉,也就是說我們的臉朝着西方位置。”我思考片刻,做了決定。

我給暖暖說出了我的分析:如果我們只朝着一個方向走,能出去的可能性應該很大。現在,我們肯定是處于大霧的邊緣。向其餘三個方向,都有些冒險,還不如只朝着西邊方向走,我記得,不到五米遠的地方似乎有幾棵松柏。只要摸到松樹一直朝外走就安全了。

校園的環境我還是相當熟悉的,這條踴路旁不遠處的幾棵松柏修剪得型兒相當不錯,樹下設有幾張長椅,是同學們都愛去的場所。只要摸到那些樹或長椅,就算目不可視物,也能破解現在的困境,走出去。

“那好,我們一起邁步。”暖暖說着松開了抱緊我的手,我趕忙一把握住她的手,叮囑道:“咱們手拉着手,不論什麽情況都不要放開。”

我們開始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白霧還是白霧,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視線依舊什麽也看不清。就連低頭想看下自己的腳面,也不能看清。只能像過河一樣,一步步趟着往前走。

暖暖有些煩躁,她急促地呼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眼眸輕移:“還是什麽也看不清,暢暢,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很有可能。”我苦笑阒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據說人的大腦是會欺騙自己的,如果失去了眼睛的觀察作用,就算明明感覺自己在往前直走,但其實已經不知偏移到了哪個方向。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呀?”她愁眉苦臉地問,突然又欣喜地驚叫起來:“快,快,給陳凱打個電話,我們就在他附近,他應該很快就能來救我們。”

對呀,真是亂了方寸,連高科技的東西都忘了用,我急忙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求救。號碼拔出去了,卻只聽到了一片盲音,趕忙将屏幕湊到眼前,好不容易才看清顯示屏上的字,一個大大的叉赫然顯示在屏幕上。

“算了,沒有手機信號,也有GPS功能,定位一下不就知道自己的方位了嗎。”說着,我就點開了GPS,天啊,竟然搜不到一顆衛星信號!

我的腦子徹底亂了,這是什麽鬼霧?究竟是什麽水分子能夠阻擋電子訊號?

我在霧氣裏又環視了一遍,依然看不到任何東西,就恍如整個世界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在這片霧中,在這個看不到的寂靜空間裏,只剩下了我和暖暖,通過雙手接觸的溫度連接着。

這片白霧的範圍明明只是一小片,怎麽會如此詭異呢?這片白霧究竟是什麽東西?

突然想到,有機會要對科學知識來個惡補。象此時這種複雜的狀況真不知如何處理啊。現在想這些已于事無補了,關鍵是無論如何,必須先逃出去再說。

“GPS也不能用嗎?”暖暖的聲音明顯的弱了很多。

“嗯,沒事的,我的手機有指南功能,就算沒信號也無所謂。”我強自鎮定,打開了手機自帶的羅盤,羅盤的指針筆直地指向西方。我一喜,果然,這個殺手锏還是有效的。我拉住暖暖,稍微走動了幾步,轉了一下,立馬傻了眼,剛剛輕松了些的心情瞬間沉入了谷底。

那指針竟然完全沒有動,壞掉似的依舊筆直地指向東方。完了,現在就連最後辨別方向的手段也失效了。我嘆了口氣,氣餒地拉着暖暖蹲了下來。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不要哇,我還沒嫁人呢!”暖暖拉起我的手背去擦她的眼淚。“喂,不光是你沒嫁人,我也沒嫁人呢。哭啥哭呀,你再哭,我也哭了啊?”我趕忙借機抽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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