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然隐隐約約傳來有人呼喊救命的聲音。只是那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時斷時續,若不是耳力超強之人,是根本聽不到的。
在這種深入地下幾百米的地下,怎麽可能有人聲?那聲音似乎又近了一些。我仔細辨認,興奮地說:“好象是導師的聲音!”
“對、對、對,還有盧隊的聲音!”李钊也興奮地喊了起來。
“看來他們應該就在我們附近。”席斂也做出了判斷。“可是到底會是在哪個方向呢?”他一邊說一邊沿着岩壁敲敲打打。在一段稍許平滑些的岩壁前,他反複地敲打着,岩壁的回音明顯與別處的不同,發出空洞的聲音。“應該是在這裏。”他十分篤定地指着面前的這片岩壁說。
我們一聽都湊了過去,他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在石壁上“彭、彭、彭”間隔着敲了三下,我們把耳朵都緊貼住石壁,過了一會兒,從另一邊也傳來了“彭、彭、彭”三下的回音。
“真的有人啊!他們真的在那邊!”我高興地跳了起來。可緊接着又犯了愁,這山石少說也得幾米厚,光憑我們這幾個人用手摳,恐怕就是手指頭磨爛了,也不見得能挖通。
我在這片岩壁四周摸索着,希望能發現什麽機關樞鈕什麽的,可卻除了摸了一手的岩石碎屑什麽也沒發現。
一直背對着我們站在對面的席寒此時卻“咦”的一聲,我們都看向他,只見他幾乎是趴在了地上,正在用力從一個小洞口裏往外拽一個東西。見他如此吃力,我們三個好奇地走過去,只見他手裏攥着一小段黑漆漆的倒三角形的東西往外使勁,而那個東西顯然是某個動物身體的一部分,因為它正在拼命地想掙脫開席寒的手。
“是什麽?”席斂問。
“快來幫忙!”席寒不敢松勁,身子呈弓形屁股用力向後坐去。席斂見狀一手上前扣在席寒的手前邊,另一手剛拇指和食指掐出一個訣,嘴裏念念有詞,猛地揚手在動物的尾巴處一戳,只見一直在拼命往外掙脫的小獸立即被馴服了,乖乖地倒退出來,趴在席斂的腳下不動了。
連我都感覺驚奇,拿着手電将光束集中照了過去。只見這只小獸長約一米左右,全身披着堅硬的鱗片,宛如身披着凱甲一般,尖尖的三角腦袋閃着金屬的光澤,我大着膽子用手摸了摸它的頭頂,發現竟有如銅鐵般堅硬。
“啊,這就是穿山甲啊!”李钊驚叫了起來,他蹲下來,卻又疑惑地說:“只是,這只好象又不大象。”那小獸似乎聽得懂他在說什麽,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目光卻從充滿敵意一點點軟化了下來。
席斂則笑容滿面地拍拍小獸的頭說:“這可是個寶貝。看見它一身的铠甲沒,堅不可摧呀!”席斂邊說邊愛惜地撫摸了一下小獸的身體。那小獸溫順地向他點了三下點。席斂接着對我們說:“你們別看它現在溫順的樣子,那是因為剛才我拿住了它的命脈,它才不敢造次。若去了這層關節,它其實是一只兇猛異常的靈獸。”
“它是靈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驚訝地問。
“那你得問它。”席斂收服這樣一只寶貝,心情大好,吃吃地笑了起來。
“好了,別顯擺了,趕快幹活吧,小心一會兒你的法力失效被它反咬你一口。”席寒提醒着他。
被他這麽一說,席斂神色一下子就嚴肅起來。蹲下身來,單手掐訣,嘴裏一陣叽裏咕嚕地亂念,那小獸眨着小眼睛緊盯着他,就在他嘴巴剛一閉上,那小獸“嗖”地一下就竄了出去。
在我們剛才聽到回音的岩壁上飛速地跑了一個圓圈,然後只見它用那尖銳的三角腦袋沿着剛剛跑過的圈內象電鑽般一頭鑽了進去,那可是堅硬的岩石啊,只見一時間碎石屑亂飛,很快就在這山岩上鑽出了一個不算淺的坑。
這還不算完,它象個藝術家一樣,不時地從坑裏再跑出來觀察一番,然後再一頭鑽進去對邊邊角角修理一番。就這樣反複進出,一個正圓形的平底坑很快就出現在這面岩壁上。這種瘋狂的工作模式讓我們這四個人類驚嘆得老半天都合不上下巴。
小獸打的洞,不,準确地說應該是坑,已深達一米深了,小獸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傑作中,樂此不疲。岩石那邊的人也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不斷地敲擊着岩壁,“咚咚”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随着一聲破壁的聲音,這個厚達兩米多的山岩在小獸不懈地努力下終于鑿通了。小獸圓滿地完成了任務,迅速跑到席斂腳下,仰着三角小頭看着他。席斂愛惜地拍拍它的頭說:“嗯,不錯,辛苦你了,我說到做到,放你自由吧!”說着,伸手在它身上上、中、下三處各點了三下,只聽小獸一聲歡叫,“吱溜”一下就鑽進了地下不見了。
“你怎麽把它放了?”我不無可惜地說。
“這種靈獸,是不易久困的,不然,一旦被它解禁,它就會反撲,到那時,恐怕會比當前的困難更難辦。”席斂眼神追逐着小獸消失的地方不無可惜地搖搖頭。
“呂暢,是你們嗎?”導師從洞口探出頭來。
我急忙上前,把導師扶了出來,緊接着後面盧隊也矯健地從洞裏跳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導師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我想一定是在那個石室裏困得太久的緣故,于是很想給他解釋一下,剛一張嘴,卻發現好象我也不是很清楚。從一進到這裏,就被這裏的不停的空間大挪移的陣法弄得暈頭轉向。到現在為止,我們到底身處何處誰也搞不清楚。
看來要想揭開古墓的秘密并非一件易事。
盧隊走上前對席寒說:“我們一直被困在那間石洞裏,見你們下去後總也不回來,就也想下水,怎奈導師不會水,我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裏。就只好一直等下去,時間一久,發現導師突然面部表情極其痛苦的樣子,我問他怎麽啦?他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嘴裏吐出白沫,全身不停地抽搐起來。”
他不無擔擾地又問:“導師是不是有什麽隐疾?”
經他這麽一提,我突然想起什麽,忙說:“以前聽他曾說過一次,他有密室恐懼症。是不是犯病了?”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應該差不多。我當時急忙掐他的人中,好一會他才醒了過來。我這才稍稍放心,可是,後來,我總覺得他好象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趕忙回頭看了一眼導師,只聽他正在和李钊及席斂說着什麽“李钊,你也不介紹介紹,咱們的隊伍裏怎麽多出一位來?”
李钊一拍腦門,笑着說:“對了,看見你們沒事,光顧着高興了,忘介紹了,這位老兄也是誤闖進這片古墓中走不出去,恰好遇到了我們,就和咱們和夥了。”說着,才想起來似的轉過頭席斂問:“兄弟,你尊姓大名啊,這麽長時間我還沒顧得上問呢。”
席斂呵呵一笑說:“叫我梁钰吧,我年長你幾歲,就叫大哥就成。”
“好勒,钰哥。”李钊馬上改口。
席斂出于禮貌上前去握導師的手,卻怔了一下,并沒有說什麽。導師則看着席斂的俊朗飄逸的面容,眼神中竟露出了貪婪占有欲望的光芒,卻只是轉瞬即逝。
我見導師與他們談笑風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心想,也許在密室裏呆得久了,好人也會神經錯亂,于是不無同情地沖盧隊笑了笑。
盧隊見我不相信他的話,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麽,這時導師樂呵呵地走過來,探着頭問:“呂暢,你們在聊什麽?”
我笑着搖頭說:“沒什麽,盧隊正說您在剛才那個山洞裏表現得非常勇敢,他正佩服您呢。”聽我這麽說,他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随即又笑眯眯地說:“那你們在這段時間裏發現了些什麽?”
“啊,對了,我們走出耳室時又看見中間的大墓室,裏面有一具極其華美的棺椁。”他一聽我說這個,眼睛條地一亮,追問道:“怎麽樣?看見裏面的古屍了嗎?”
“還古屍呢。我們連門都沒進去,就中了暗器。”
“什麽?又設了暗器?怎麽樣?有人中招嗎?”他關心地問。
我連忙搖頭說:“放心吧,我們都沒事。”
他聽了我說都沒事,仿佛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換成了高興的表情說:“那可太好了。我們還得去主墓室一探究竟。”
說到出去,大家可都犯了愁,這裏的每一個空間似乎都是單獨存在。若不是剛才巧遇靈獸,鑿開了兩個空間,還真不知怎麽辦才好。
這時,從頭頂處傳來席寒的聲音:“大家看,這裏好象有個裂縫。”我們擡頭向上望過去,不禁目瞪口呆,只見席寒幾乎是倒懸在洞頂,指着側面山體,我們把手電光束集中照過去,果然看見一道一人寬的裂縫仿佛被撕開的口子突兀地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