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物質竟似有生命一般漸漸向我的腳面下滲入,我感覺我的腳被一點點擡高,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鐘,這團物質全部滲入了進去。

席寒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放開我的腳,呼出一口氣說:“好了,可以拿開了。”

我慢慢擡起腳離開了剛才踩到的地方,只見剛才腳下的那個圓形的石子被一片黑色的膠質覆蓋。看來如果石子一旦被撤力彈起,就會啓動機關。我這邊算是有驚無險,可李钊那邊卻真的出了事。

李钊疾速奔到一直吸引着他的狐貍石柱前,猛地雙手扣住那個狐貍的臉譜使勁一拽,那狐貍臉譜應聲而落,不等李钊再有動作,狐貍臉譜一下掙脫開他的雙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嗖”地一聲,飛撲到李钊的臉上。

這一招太過突然,任誰也不會想到,李钊“啊”地大叫一聲,摔倒在地,不停翻滾起來。他的雙手死死地摳住套住他面孔的臉譜,可那臉譜卻更大力地收緊在他的臉上,很快,李钊的面部就被這個狐貍臉譜牢牢地套住。

眼見着倒地不斷掙紮的李钊漸漸停止了翻滾。我們一個個圍在他四周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見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他此刻的臉已經完全被狐貍的臉譜同化,本來一雙黝黑發亮的眼睛如今變得狹長而充滿了媚惑。

只見他掃視了我們一番,“哼”地一聲,我們下意識地倒退了開去,他搖擺着粗壯的腰肢,邁着輕輕盈盈的碎步,徑直朝席斂走去。

“大家小心,不要與他對視,看見它頭頂的那個紫包沒有,找到機會就狠敲下去,或許能制服得了它。”席寒用傳音秘術将這番話傳給我們每一個人聽。大家聽完心裏有了底,眼睛都緊緊地觀察着眼前這個“李钊”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李钊”,全然一副眼中只有有情郞的狀态。他扁扁的狐貍嘴微微地上翹着,竟似含羞帶怯般,狐貍眼裏卻射出貪婪、花癡、嗜血的兇光。眼看着他離席斂近了,更近了,他猛地舉起雙手,手成利爪狀,擡頭仰面發出一聲凄厲的怪叫,向席斂撲去。

席斂趁他怪叫之時,飛速單手化刀向他的胸前劈去。那“李钊”反應甚是機敏,一個縱跳,轉到席斂的背後,“桀桀”怪笑道:“美人,還不乖乖地過來伺候本大王!”一探手,就直奔席斂的後心掏去。我們吓得驚呼起來,齊聲喊了起來:“小心後面!”

只見“李钊”伸出去的手在一瞬間變成了利爪,利爪直奔席斂的心髒抓去,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席斂的身體好象虛空一般,那利爪一下就穿越了席斂的身體,而“李钊”也由于用力過猛,整個人直接從席斂的身體裏穿了過去,“蹬、蹬、蹬”一時殺不住腳,向前跌撞了過去。

席斂剛剛被他撕裂的身體,迅速整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他伸伸胳膊,活動了一下肩膀,好整以暇地看着頗為兒狼狽的“李钊”。

“李钊”見居然有人能躲得過去他的偷襲,不由惱羞成怒,從嘴裏猛地呲出兩顆長達半尺的獠牙,面目變得極其猙獰。一聲狂吼,雙腳離地,竄了過來。

席斂見他快到了面前,條地一下隐去了身形。席寒示意我們趕緊後退。

“李钊”見他的所謂美人突然不見了,不由一愣,遂看向正在慢慢後退的我們,猛一呲牙,尖銳的目光從我們幾個人臉上快速地掃過。最後停在了席寒的臉上。

我不由暗暗松了口氣,原來這只妖狐只偏愛男色。看來它是只母的。我在心裏做出判斷。果不其然,他一見席寒,面色立即緩和了下來,瞬間收起了那副呲在外面的獠牙,一雙媚眼立即笑逐顏開,又走起了花枝招展的小碎步。

我們幾人一看它原來是這副德行,又見他擺動着粗壯的腰肢在東施效颦,又是讓人惡心,又是覺得滑稽異常,若不是這裏是陰森詭異的地下墓穴,百分百地會捧腹大笑出來。只是,現在我們都處在性命尤關的時刻,哪裏還能笑得出來?

“怎麽?見到美人兒就走不動道兒了?”席寒一反平日冷傲的态度,也調侃起來。

只聽“李钊”尖着公鴨嗓子故作嬌羞地說:“是啊,美人兒,別跟剛才那個美人學,等我逮着了他,必是要好好調教一番。乖,別怕,快到大王身邊來。讓大王我好好稀罕稀罕。”

我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钊”仿佛才意識到我的存在,狠狠地朝我這個方向瞪了一眼,剛要擡手有所動作,只聽席寒不緊不慢地開口說:“好啊,我過去,你可得好好對待我呀!”

那妖狐一聽,大喜,當下也顧不得我了,立即搶步上前,撲向席寒。席寒微微一側身,妖狐撲了個空。轉過身來,見席寒正在它幾米遠的地方沖它笑盈盈地招手,“大王,我在這兒呢,你倒是快來呀”席寒做出千嬌百媚的體态。

妖狐一見,立即又轉怒為喜,樂呵呵地沖他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慎怪道:“你呀,真調皮,看一會兒我怎麽收拾你。”語氣中竟滿是痛愛之意,只是在此時,聽到這些讓人渾身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和盧隊互相一遞眼色,趕緊蹲下身子以減小目标,怕那妖狐一會兒又把注意力轉向我們。我們躲在黑暗裏,屏住呼吸。席寒半倚在一個樓臺上,變幻着各種誘人的姿态,引誘着妖狐向他走過去。

席斂條地出現在我和盧隊眼前,壞笑着對我們說:“這妖狐還真是有本事啊,若沒有它,我還真不知道席寒原來還是個悶騷型呢。”我和盧隊一聽,強憋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盧隊接口道:“你還別說,席寒這長相,別說擺幾個造型,就是幹站在那兒,也能迷倒幾千少女,現在再加上這通騷首弄姿,是人、是仙、是妖誰還能把持得住?”我在一旁聽得滿腦門的黑線垂下來,心說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兩位大白還有心情說這等風、馬、牛不相幹的話。

看來那妖狐也被席寒迷得忘乎所以了,一雙媚眼癡迷地盯着他,嘴裏的口水流出了老長,看情形,只要一手抓到眼前的美人,就立即能吞下肚去。它踉踉跄跄地上了樓臺的臺階,伸出爪子顫微微地叫着:“乖,美人兒,快到大王的懷裏來。”說着,猛地撲向席寒。

我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差點沒叫了來,席斂一伸手捂住了我的嘴,附在我耳邊說:“別出聲。”說完,一下子就不見了身影。

再看向樓臺方向,只見席寒轉眼到了樓臺的另一面,不停地向妖狐招手颦笑。妖狐一撲不中,再撲又不中,惱怒起來,不再調笑,換上了猙獰的面孔,兩只獠牙突地呲出來,兩眼露出兇光。

席寒見狀,也不再調逗它,集中精神與它展開了撕殺。

妖狐張開大嘴擡起獠牙一口咬住了席寒的肩膀,席寒的肩膀卻在瞬間消失不見了,它見又沒咬中,兩只利爪掐向席寒的脖頸處,就在此時,席寒的腦袋也突然消失不見了,只有半截身子還在原地,它抓起席寒剩下的半截身子兩手分別向外大力一撕,随着它的爪子的用力方向,席寒連這最後半截身子也條地不見了。

妖狐見它明明到手的獵物又憑空消失了,不由氣惱地一掌見面前的樓臺的一角劈毀,一時間,碎石煙塵四起。在一片灰塵中,只見兩個身影閃電般沖了進去,只一眨眼間,只聽得一陣慘叫,李钊滿臉是血地從臺階上滾了下來。

那張狐貍的臉譜不知去了哪裏,李钊雙手抱頭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表情異常痛苦。我和盧隊趕緊跑了過去,把他攙扶起來。只見他臉上的面皮幾乎被剝了一層下來,雖說傷不是太嚴重,但滿臉是血,看起來很是慘烈。

“痛死我了!”他竭力忍着,但還是叫出了聲。

“把這個給他抹上,會好受一些。”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席斂遞過來他的乾坤袋。

“剛才怎麽回事?”我一邊快速接過來,一邊問。

席斂呵呵一笑說:“剛才我和席寒趁着樓臺倒塌之際,前後夾攻,将它頭頂的那個包合力擊碎,這才破了它套在李钊臉上的臉譜。”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我知道,其間一定是極其兇險。因為我看到席寒和席斂他們兩人的身上都有幾道傷口在往外滲血。

我給李钊消了毒,上好了藥,将他的整個腦袋用紗布包裹好。盧隊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得樂了,說道:“你現在這樣還不如帶上那個狐貍面具好看呢。”

李钊一聽,慌忙地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我寧願再裹上幾層紗布,也不要再被戴上那鬼玩應。”

給席斂簡單處理了傷口,抻過在一旁的席寒,雖然知道這種地方不是開玩笑的場所,也還是忍不住對他說:“哎,剛才你那幾個動作蠻撩人的,真看不出你還屬于悶騷型呢。等回去了給我也表演表演。”話還沒說完,自已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席寒瞪圓了雙眼,定定地看着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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