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晟死死的盯着路口的方向, 三無被他緊張的神情帶的往後看了一眼。
剛剛還空着的地方站了一個男人,白衣黑褲,那雙軍靴讓身姿看起來更加挺拔修長。
三無眼饞軍靴很久了, 這種鞋子是一等一的耐穿, 在末日是絕對的稀罕品。
之前距離遠沒看清楚臉,走近了三無才覺得這男人不像是活在末世裏的人。
身上看不到一丁點狼狽生活過的痕跡, 三無的眼神只在他臉上飄了幾下就收了回來, 就幾眼,樣子就鮮明的浮現在腦海,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一眼抓人。
但他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三無不想惹麻煩, 幹脆低頭沉默。
但下一刻又突然黏了上去。
他那雙眼睛……。
“季淩白, 這女人你養的?”夏晟臉上笑的古怪, “不然怎麽我一過來,你就跟着出現了?”
“做人話可不能亂說。”三無看了夏晟一眼,在本人面前趕緊撇清可不能打嘴炮, “我可沒吃他家一粒米, 你們聊, 我還有事。”
夏晟一個人她還能扯皮,眼看着季淩白和夏晟是認識,又有舊怨的樣子,她樂的躲旁邊看着他們鬥。
三無轉身進門嘭的一下關上。
夏晟吃了一嘴灰,沒想到這女人當着人家的面立刻就老實了。
季淩白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樣子, 心情好像并沒有受到影響啊, 看起來高興的很。
季淩白在心底輕哼了一聲。
夏晟氣的手抖。
又是這樣!
每次都是這樣,他認認真真的把這人當成對手,但季淩白卻總無視他。
眼看着季淩白的眼神還黏在三無的門上, 夏晟炸了,“看看看!你老看她幹什麽?沒聽見我在和你說話嗎?”
季淩白這才把視線落到夏晟身上。
“有事?”
夏晟氣息不順,“我最近突破到高階了,還有,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季淩白轉身就走。
沒用的廢話沒有被聽的價值。
“季淩白!”夏晟一腳她再地面上,季淩白腳下的地面都跟着裂開。
三無在貓眼裏拼命的往外面看,眼看着地面的裂縫要蔓延到她的院子裏來,她臉色黑透了。
她的蔬菜!
但下一刻她覺得眼前一花,數道雷光劈落,季淩白已經來到了夏晟面前,手上刀刃對着夏晟的喉嚨狠劃下去。
夏晟一驚,沒想到季淩白的速度比之前又快了。
他往側面一撲狼狽的打了個滾才避開。
地面不再繼續裂開,三無松了口氣。
“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不殺你。”季淩白神情平靜的收起刀,目光落在他手上,“好好吃你的土豆。”
夏晟嘴硬,“拉開距離再打我一定贏你。”
季淩白不接話,再次無視他。
他轉身看了三無大門上的貓眼。
就好像透過那個小孔能和某個彎腰扒着門悄悄往外面看的人直接對視一樣。
三無吓的後退一步。
這個叫季淩白的眼神看起來怎麽怪怪的?
她不知道外面那兩個人是什麽關系,在看見季淩白住進了她隔壁家房子的時候更是警惕的不行。
看來以後要在家裏多留點人了。
不只是這個季淩白,那個鼻子很靈的男人也得着重提防。
“主人,要不要我出去?”葵葵看見別人打架就蠢蠢欲動。
“你打不過人家。”三無吐出一口氣,“我們家的人是不是太少了?”
這話一出大家齊刷刷的轉過頭盯着她。
這還少?
搶飯的已經不要太多了好嗎?
“地方也太小了。”
三無不滿道。
“你們看,如果這整個村子都是我們的,那他們怎麽可能在我們家門口打架?”領地範圍還是太小了。
喪領糾結着臉點頭,“要更大嗎?”
他站起身,“我還有小弟,都,叫來?”
喪小也拍拍江天給她帶來的小裙子,“我,去,打領地!”
三無剛把要去拖家帶口的喪領攔下來,現在她還養不起。
轉頭就聽見喪小來了這麽一句話,“你說什麽?”
喪小晃着腦袋,“村莊,送你。”
她現在說話的能力比之前要高多了,喪小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打下來!”
三無花了好長時間才明白喪小的意思,“你想成為這個村莊裏的領屍?”
這村莊因為位置偏僻,末世前人就不多,再加上這麽多年的磨損消耗,一些老房子倒塌的倒塌,剩下能住人的也就五十幾戶人家。
占地面積不大,但是喪屍數量不少。
“這個恐怕不行的吧?”三無看着喪小。
“行!”喪領卻在旁邊突然開口說:“這裏沒有很強的,她天賦,不錯。”
“多打幾次,不行找我。”喪領拍拍喪小的肩膀,一副萬事大哥罩的樣子。
喪小激動的跺腳。
見三無好像舍不得的樣子,喪領又說:“打架,對她好。”
“提升能力。”
他當時為了當上領屍,不知道打了多久,好像有兩個月?
反正他從一開始的總被打傷到後面幾乎能提着不聽話的小弟滿山遛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強大了很多,說話也順暢了。
反正是好事。
“她!”喪領趴在喪小腦袋上聞了聞,“馬上要升階了,打架,有好處。”
他都這麽說了,三無思考了一會兒後點頭說:“小小,讓大黑陪你去,打不過就跑回來,知道了嗎?”
成為領屍的方法有兩種,不能拿出絕對毀滅的實力,那就把周圍一片比較強大的喪屍都給打服了就行了,如果碰到那種幾個有點智商的喪屍合作防禦,也得硬剛。
喪屍和獸類一樣,基本都是在固定領地活動的。
喪小都等不及吃飯,坐在大黑身上就打開門往外面跑,她本來離王屍就只差一步,最近正是蠢蠢欲動的時候。
夏晟就住在不遠處的房子裏,見到那只大黑豹馱着個小喪屍沖出去,不由得皺起眉:“那女人家裏怎麽養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衆所周知,飼養喪屍,普通人最多飼養一只,不然就等着被吸幹血吧。
像他們這樣的,如果是領屍的話或許會養一養,但更多的還是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精血的流逝不利于自己突破。
但凡在異能上有點天賦的人都不會去飼養喪屍。
但這女人家裏有領屍是他已經知道的,這小喪屍又是從哪裏來的?
她哪兒來的這麽多血喂?
還有季淩白,怎麽看都像是和那女人有關系的樣子,偏偏那女人對他倒是像看陌生人一樣。
“古怪啊。”
夏晟這人沒什麽特點,就是自我感覺超級好加上比別人都堅持,說難聽點就是一根筋。
當年他剛測出稀有異能的時候被堡壘裏的人吹到了天上去,覺得自己就是不世天才,當然,現在他也是這麽覺得的。
但是當時尚且稚嫩的十六歲少年夏晟,在一次外出活動中看見了被第一堡壘衆星拱月捧着的季淩白。
和他是一樣的年紀。
本來還捧着他的小姑娘都被那家夥一張臉勾去了,他不爽,決定去戳穿那個繡花枕頭。
這麽想了也這麽幹了,然後他被季淩白反向戳爆了。
他至今都還記得季淩白一腳踹開他之後還記不住他名字的樣子。
妥妥的黑歷史啊!
也就是那次,所有人提起少年天才都只有季淩白沒有他。
夏晟就這麽一根筋的和季淩白杠上了。
“不如去試試。”夏晟在某些事情上感知還是很敏銳的,季淩白和那女人絕對不是陌生關系,他想了想,拿了一小個生土豆去敲三無家的門。
“來,哥哥說好了給你送土豆的。”
三無本來不想搭理他,但從貓眼上看見他手上确實拿着一顆土豆,讓喪領去開了門。
剛打開門夏晟就想往裏面走,被喪領一巴掌推出來。
三無身上還帶着肉味,她在烤五花肉。
“你已經知道我和季淩白沒有關系了。”三無看着他手上的東西,“确定要送給我?”
“恩,漂亮妹妹就是要多吃點好吃的。”夏晟身邊女人不少,很擅長和女人打交道,“不過你幫哥哥做件事情,不僅能把土豆給你,我這裏還有一塊姜。”
“切點姜絲出來,用肉片包着吃味道最好了。”
雖然知道他帶着目的,但三無看着土豆和姜的眼睛都亮了。
“你先讓我做什麽?”
“也很簡單,看見你家隔壁住的那個面癱沒?那是哥哥的朋友。”
這話一出三無就在心裏呸了一聲。
什麽朋友,騙憨批呢?
“他這人啊,不擅長做飯,我看你不是在做飯嗎?你做了順道給他送一點過去?”
其實送飯什麽都是假的,夏晟就是想看看季淩白對她是個什麽态度。
“行啊。”三無笑眯眯的說:“先把東西給我。”
拿了東西她就讓喪領去裏面端了一碗肉出來。
見她真的爽快的毫不在意去敲隔壁的們,夏晟還有點詫異,這女人……是真的傻還是膽子大?
季淩白早就聽見外面的動靜了,他就知道,土豆和姜的誘惑那女人一定擋不住。
他打開門,三無對上他眼睛的時候,那種熟悉感再度侵襲過來。
“這是肉。”她笑眯眯的将東西往前一遞,随後目光就落在了夏晟身上,“他送給你的。”
夏晟:“……。”你賣的真是爽快。
季淩白目光落在三無身上,在夏晟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沒什麽猶豫的伸手接下這碗肉,“你……。”
他想問問,你家是不是少了誰?
怎麽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呢?
“算了。”季淩白瞪了她一眼,随後伸出手,“給我鹽。”
這理直氣壯的樣子讓三無噎了一下。
這位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呢?
而夏晟則是在想,季淩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随和又沒戒心了?
換成他去敲門送吃的,季淩白可能不僅不會開門,就算開了門也只會擡腿給他一腳。
三無眼神古怪的盯着他,轉身對夏晟說:“聽見沒?你朋友要鹽。”
夏晟:“……。”
她只負責送食物,鹽這麽貴的東西……得再加一顆土豆。
她再不管這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轉身進了自己家。
夏晟一臉得意的挑眉看着季淩白,“果然,你認識這女人?”
從眉宇裏流露出來的熟稔感是騙不了人的。
季淩白沒回答他的話,反倒是說:“你不去十八號問問為什麽要在你哥的地盤上安插眼線,跑這裏來做什麽?”
夏晟笑容一收,“你怎麽知……你們一號堡壘也被安插眼線了?”
他聲音都拔高了一點。
季淩白繼續說:“還有,十八號堡壘弄出了水培豆芽,知道嗎?而且是大量的豆芽,都能人手一份的那種。”
“不可能!”
夏晟完全被季淩白說的帶跑偏了,“我們兩個的堡壘裏都沒有這樣的技術。”
“不信你去十八號問問。”季淩白神情輕松。
夏晟在三無和堡壘的事情裏猶豫了兩秒,毫不猶豫的選了堡壘。
見他終于走了,季淩白才收回目光。
他看了一眼碗裏的肉,沒有辣椒醬,沒有蔬菜……不好吃。
三無正把一塊肥瘦相宜的烤肉在辣椒醬裏涮了涮,輕吹了兩口放進嘴裏。
喪領吃的頭也不擡,還不忘記誇:“好吃好吃。”
“到時候我想個辦法把這個村莊給圍起來,就可以用其他的房子養兩只豬崽。”三無對他們說:“從小用咱們自己的水和食物喂養起來的豬肉味道肯定更好。”
喪領心想,那得把小弟們都叫過來。
讓小弟們鏟屎去。
三無這邊大家吃的高興,十八號堡壘裏卻一片陰雲籠罩。
王浩生滿臉擔憂的看着王海說:“爸爸,那死老太婆過來抓着我們埋下去的釘子一通嘲諷不說,那個夏晟算什麽東西,擺出堡主的派頭問我們要豆芽是怎麽回事?誰給他的消息?”
“不用誰給,離我們近的那些散戶不都知道?”
王海陰沉着臉。
“第二堡壘裏過來的人不能動,他們要是回不去了,第二堡壘絕對會和我們開戰。”
“你準備的怎麽樣了?那老太婆和夏晟顯然是要在這裏給我們添堵,我得在這邊拖着他們。”王海看着自己的兒子問。
“只要您這邊能拖住,我那邊不是問題。”王浩生很肯定的說:“我不會拖的,進林子之後就把事情給辦了。”
“這次我聽說還有不少中階甚至高階的異能者,到時候取了他們的屍晶,爸爸你實力肯定能有突破。”
王海點頭,想到那一天的到來也是一陣澎湃,“多帶點人去,一定要抓住剛好是屍變的那一刻,要是徹底屍變了咱們可能要折進去不少人。”
“放心吧爸,我有數的。”
三無盯着手上的姜和土豆流了一會兒口水,忍痛把東西種了下去。
“要加油,你們可是我這菜園子裏唯一的獨苗苗種子,多長點。”
等以後留種多了,她才好放開肚皮吃是不是?
生姜是重要配料,土豆可以當主食。
三無樂的一下子就把小白跑了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于是一天過去了,隔壁的季淩白還是沒聽見三無找貓的動靜。
第二天更過分了,隔的老遠的都能聽見隔壁家的笑聲。
之前是三無睡不着,這次終于輪到他睡不着了。
也是,她小院子裏養了那麽多會撒嬌的,哪裏會在意一只貓。
呵!
他就不該因為擔心夏晟折回來看三無這裏會不會遇到麻煩。
畢竟人家一天天過的高興着。
季淩白不高興了,他也不想讓別人高興。
他幹脆收拾了東西直奔十八堡壘。
王海因為做了虧心事,不得不放下架子好好招待夏晟,偏偏夏晟這人……怎麽說呢,一句話能把人給氣死。
“王堡主,你們堡壘裏這氛圍不好啊。”
夏晟慢悠悠的喝着茶,“一些沒異能的普通人,你們也不能不把人家當人看是不是?”
他瞥王海一眼,“既然你已經往我們堡壘裏塞了人,怎麽沒說讓你的人取取經呢?學習學習我們堡壘對居民的态度,也看看我哥身上的一身正氣和慈愛的聖光是不是?別一天到晚像個娘們一樣小家子氣,眼睛只能看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咱們現在人類數量越來越少,就要團結。”
“哦,不對,我不能說娘們,太侮辱那些有擔當的漂亮姐妹了。”
夏晟侃侃而談,氣的王海茶杯都端不穩。
要不是這臭小子有個厲害的哥哥,他早就一巴掌下去把人給拍死了!
夏晟說了個爽,噸噸噸的往嘴巴裏灌水。
“堡主!”有人匆匆從外面跑進來,“不好了。”
他壓低聲音在王海耳旁說:“第一堡壘的季淩白也來了。”
在旁邊偷聽了一耳朵的夏晟一口水噴了出來。
正好噴了王海一臉,剛走進來的季淩白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王海臉色透青,“真是稀客,季隊長怎麽也過來了?”
季淩白為什麽過來?
難道安插在第一堡壘的人也被發現了?
看見季淩白,王海瞬間腦內風暴,比看見夏晟覺得驚恐三倍。
夏晟只是麻煩,季淩白那可就是驚恐了。
第一堡壘那邊是什麽态度?
“季隊,就您一個人來嗎?”王海看向他身後。
“只是來看看豆芽,當然就我一個。”季淩白神情自然,完全沒有炸掉人家一個實驗室的心虛感,“我聽人說,你們弄出了水培豆芽?”
關鍵是他說了之後還看了一眼夏晟,夏晟沖他挑眉,樂的和二狗子一樣。
這個眼神立刻被精神緊繃的王海看見了。
王海暗自咬牙。
夏晟這個大嘴巴!居然還去季淩白面前說?是生怕他這裏不夠麻煩?
“水培豆芽這個……之前實驗室起火,很多材料都沒了,搜集需要時間。”
“沒關系,我能等。”季淩白在凳子上坐下來,“正好我看這附近風景不錯,在你們堡壘住兩天,王堡主不會在意的吧?”
王堡主能怎麽樣呢?
王堡主只能笑出滿臉褶子。
第一堡壘是所有堡壘裏實力最強的,他敢得罪?
先有夏晟,後有季淩白,王浩生是徹底安生了,就躲再自己的房間裏不輕易出來。
王海小心翼翼的陪着兩位大爺在堡壘裏逛了幾天,越想越覺得心裏不安,就在招攬活動開始的前幾晚,趴在書桌上開始寫信。
他養着的高階變異鷹就等在旁邊。
堡壘裏的風起雲湧三無一概不知。
她這會兒很憂愁。
因為唯一被她寄予厚望的土豆苗苗好像……變異了。
生姜倒是老老實實的茁壯生長。
三無戳了一下今天從地裏爬出來的土豆崽,它好像還沒長大,腦袋上還頂着綠色的苗,個頭也只比種下去的時候大了一點點。
“主人你不高興嗎?”土豆崽圍着她轉圈,“葵葵姐說我的能力是很厲害的,你不高興嗎主人?”
三無扶額,土豆崽确實厲害。
但是它的厲害并不是在打架方面,三無是眼睜睜看着它将用自己圓滾滾的身子在地拱出一個坑,然後邁着根須小短腿去水桶旁邊,将自己腦袋上的葉子打濕,在坑裏啪的一下打下去。
就有綠色的雜草從坑裏長出來了。
這草細長,看起來很嫩,看起來有點像以前的加大版牧草。
可是就這麽弄了一下,就讓這只土豆崽一邊喘氣一邊休息了整整三個小時。
還喝了很多水。
“這個不能吃吧?”三無盯着那株大牧草問。
“不知道呀,我只會種,不知道有什麽用呢。”土豆崽這麽回答。
“沒事,我找只小雞試試看。”沒錯,三無的那只老母雞很争氣的在昨天把小雞仔給孵出來了。
可能是因為她家的雞和別人家都不一樣,再加上現在動物的生存能力本來就特別強,這小雞仔出來之後能吃能跑,和隔壁的兩只小鴨天天打架,戰鬥力賊強。
三無摘了點草切碎了喂了一只小雞,準備看看它之後會不會有不适反應。
不過接下來一整天,雞仔看起來都神采奕奕的,甚至比另外兩只吃肉的雞都還要活潑。
“這東西可能真的是牧草。”三無看着牧草的眼睛都發光了,這東西放以前就一年能割好幾次了。
更何況是變異品種後生命力更強的現在?
而且她養着的這些動物基本都可以吃,以後養豬呀羊呀也是上等的飼料,雖然說現在家畜能吃的都吃,但用這種草養出來的肉一定更好吃。
以後留種了加上土豆種的,家畜的口糧問題不就解決了?
“土豆,你真是太棒了。”三無對這種可持續發展實在是太滿意了,抱起土豆就猛地親了一口。
葵葵和蘿蔔還有減少存在感的薔薇花都驚呆了!
天吶!
這顆心機豆,一來就把主人給搶走了?
土豆崽咖啡色的面皮都蕩漾成黑紅色了。
葵葵不高興了,它将自己的根須從腿裏□□說:“但是這樣的話,主人你就吃不到土豆了,主人想吃土豆。”
土豆崽是最遲來的,怎麽都輪不到土豆崽被親!
“我可以的。”土豆崽急了,“我還有兄弟,我把我的兄弟們給主人吃!”
三無:“……。”
真是兄友弟恭土豆崽,棒!
“你那裏來的兄弟?”
三無看向土豆崽這個小身板。
“你不是只會種牧草嗎?”
“我可以再長長,我身上就會再長出一個土豆弟弟,你可以切了拿去種。”
三無:“……。”聽起來好殘忍。
直到第二天三無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土豆崽的側面又長出了一顆小土豆,他讓三無把多出來的那一塊種到土裏,還是可以發芽的。
三無再次感慨這些變異植物的能力真是只有她想不到,沒有它們做不到的。
她擡起手看了一眼手心,白光比之前耀眼了一些。
是不是她能力強點?變異植物們的能力也就強點了?
“不知道升到中階以後變異植物會變成什麽樣子。”
正想着,喪小又打完架帶着一身的傷口進來了。
滿身黑血的樣子讓三無心疼的不行。
她要少碰帶着屍毒的血,喪小的傷口都是由喪一清洗的。
喪一雖然戰鬥力沒有喪小他們高,卻是把家裏的活幹的最好的一個。
不會說話但是很有耐心。
“打!落花流水!”喪小還捏着拳頭。
三無看見她拳頭上被人打的骨頭都露出來了,身上齒印也多,雖然補好了能長回來,但是看着心疼啊。
三無之前種下去最早的蒜有一個已經成熟了,她把之前剪下來的粗壯蒜苗放進去和肉湯一起炖。
把個大味香的蒜弄成蒜泥準備做蒜蓉蝦。
又去拿了幾個今天剛摸出來的蛋做成水蒸蛋給喪小他們當零食吃。
“你們多吃點。”
三無還給小弟們熬了一大鍋的魚湯。
現在魚多到吃不完,賊能生又賊能長。
然後三無發現,她自家喪屍倒是還好,小弟們居然肉眼可見的胖了?
胖了!!
你一只喪屍怎麽可能還胖了呢?
喪領的回答是,非高階喪屍需要的能量沒有那麽多,它們又笨又饞,補太多了膨脹了呗。
三無:“……。”
是她孤陋寡聞了。
土豆崽每天兢兢業業的種牧草,種完就要跳到三無懷裏休息一下,但三無發現給它也喝上菜湯之後,它種植的速度稍微快一點了。
小雞仔們很聰明,自己就知道去摘牧草的葉子吃。
看着院子裏越來越多的綠色,三無覺得擴大領地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
但她也沒着急劃領地,因為另一種更重要的事情來了。
十八號領地終于開始正式招攬異能者了,聽說已經召集到了四百多個散戶。
而且奇怪的就是,只要是異能者,聽說堡壘裏的那位少爺都是來者不拒。
她給自己帶了食物之後準備出門。
三無只帶了大黑和喪領過去,帶太多喪屍太紮眼,不好。
但其實三無帶着這兩個也已經很惹人注意了。
不過好在這次十八號堡壘裏跟着一起派出來的人裏,沒有像季淩白和夏晟那樣感知敏銳的,在喪領刻意壓制下,也沒人認出他領屍的身份。
“大佬,您也來了啊?”
大胡子三兄弟隔得遠遠的就看見了三無。
趕緊走過來打招呼。
“大佬您就一個人啊?”
老三剛說完就被大胡子拍了頭,“說什麽呢?沒看見人家還有喪屍和黑豹嗎?”
比他們三兄弟可強多了好嗎?
“不過這次人是真的多。”老二看着烏泱泱一片人感慨,“我看這次人數最多的那支隊伍都到十人了。”
他們說着,就聽見了外面人群的騷動。
大胡子輕嗤了一聲,壓低聲音說:“是堡壘裏那位少爺出來了,啧,聽說這少爺在堡壘裏根本不當人,手上的人命多的書都數不過來,也不怎麽出堡壘,怕死的很,這次怎麽這麽積極?”
“咱們還是避着他點,這種人渣咱們惹不起。”
人群裏有各種各樣對王浩生的評價,但此時的三無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她再一次看見了那張臉。
三無緊緊的握着拳頭,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後背的毛孔盡數打開,汗毛直豎下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永遠記得那天她捧了吃的去接外出打獵的阿四。
天氣很好太陽光蓋在地面上,她的鞋子壞了,赤腳踩在地面上鑽心的燙。
她眼看着就在離自己百米外的地方,王浩生自己沒看路,擦到了阿四的一片衣角,他大概是心情不好,掐着阿四說為什麽賤民敢來蹭髒他的衣服?
她當時瘋了一樣的要沖上去,被住在隔壁的好心嬸子死死的壓住肩膀捂住了嘴。
“不能出去啊丫頭!你會死的!”
嬸子一邊哭一邊說:“不能!不能的!”
她咬在了嬸子的手上,嬸子都忍了。
“快跪下!低頭啊孩子,別讓他看見你,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明天。”
堡主的兒子心情不好了,來洩把火殺人又怎麽樣?
這個堡壘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他們不止不敢鬧,在他殘殺自己家人的時候還要和其他人一起戰戰兢兢的跪下。
哭聲都不能出。
沒有實力的人,連挺直背的資格都沒有
那天三無被嬸子壓着頭朝自己的仇人跪下時,只覺得膝蓋都沒了。
連同做人的脊骨一起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