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驕陽拿着手中的資料在掌中撫了撫,沉默了片刻後說:“錢金龍的主治醫生也是楊心悅的主治醫生,他們的情況我不用再多說。

錢金龍的帶傷參賽,如果失敗摔冰的是心悅。

我不可能讓他們繼續比賽。

而且就是楊心悅的老爸在,也不會讓一個随時讓女兒有危險的男生搭檔。”

林隊心中一震,突然明白為何淩驕陽當時堅持離開二隊,他的離開表面上讓錢金龍和楊心悅暫時成為了搭檔,但同時也讓錢金龍最大的弊端暴露出來。

他和楊心悅根本不是一條心,合練時,自然不會顧及對方。

所以楊心悅受傷嚴重到要打封閉上場,錢金龍也絕口不提。

而錢金龍有傷在身,楊心悅自然也就不會放在心上。

這是雙人滑選手的大忌。

就像淩驕陽剛剛在外面跟她說過的:“并肩戰鬥的戰友,怎麽會只為了自己的榮光,而不顧身後的同袍。”

當時林隊在看到楊心悅為了參賽,連打三針封閉時,內心極為震動。

但錢金龍卻表現的無動于衷。

林隊在那一刻起,就在心底說,這一對組合走不到最後了。

但做為國家教練,她卻什麽都不能說,甚至什麽也不能做。

運動員也是講緣份的。

楊心悅跟錢金龍或是有緣,但唯有“份”這個字,他并沒有去做。

林隊看着躺于病床的楊心悅,小桌上堆着水果和吃的,這些是剛剛衛國他們送來的。

搭檔不管,隊友來看。

唉,的确讓人心寒。

淩驕陽将手中的數據翻了翻:“教練組一向用數據說話,我這一段時間的訓練數據,已經通過淩驕雪傳給你們,我希望我能機會進入二隊。現在二隊需要我。”

林隊感嘆的看着淩驕陽:“這個我真做不了主。”

淩驕陽:“嗯,我知道我很冒昧,所以,讓實力說話吧。”

林隊:“你……你們真是踩着點辦事啊。”

淩驕陽:“是我在求您讓我進二隊。”

林隊失笑:“那當初是誰選擇了退出。”

淩驕陽就知道上次的事,讓教練組的人記了一筆,他只淡淡的說:“藥教練說賽場如戰場,現在正是缺少兵源的時候,我正好被你們需要。”

林隊無法反駁。

此時若說他們不需要,那真是氣話。

其實撇開心悅和淩驕陽戀愛這件事情,他們的确沒有做什麽不得了的事。

相反,他們更具有競争的實力。

林隊握着手中的資料沉吟了一會:“我試試……不過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

一直當聽衆的楊心悅整個人僵掉,淩哥,你不去當外交官真的很浪費啊。

關注點不對,淩哥這是要加入二隊,所以他來哈城不是奔着她來的,是來追求理想的。

所以,之前他說來哈城處理一些事,就是指這個?

送走林隊後淩驕陽挨着床沿坐下,打量整個病房。

兩張床。

中間隔着一只小櫃子。

他臉側過來:“你睡覺亂動嗎?”

“動,晚上床頭,早上就到床尾去的那種。”

他起身拉起圍檔,用手試了試,其中一個手晃兩下,直接垮掉,他在小櫃子裏找到一圈未用完的繃帶,把轉檔綁了一圈。

忙了一氣,他語氣勉強的說:“這個先将就,明天給你換個病房吧。”

“不換了,反正觀察三天就要出院的。”

“還是換吧,我看門鎖都不怎牢靠的樣子。”

淩驕陽堅持。

楊心悅心想,是我住院,沒有那麽矯情。

“通知你爸嗎?”

“不用了,小事。”

“嗯。”

這次他倒是沒有堅持。

還笑笑的勾下頭,在她的腦門上親了親:“長大了,懂事了。”

楊心悅蒙蒙的想,這點小傷不算什麽。不過她爸爸不來,淩驕陽用得着這麽高興嗎?、

晚上,淩驕陽沒有走,窩在一張小椅上,縮着身子。

他那個身高縮在一張小躺椅上,看着就如一棵參天大樹,栽在了花盆裏。

楊心悅腳上開始像鋼針戳在肉上,一陣陣的刺痛着。

她咬着牙,縮在被子裏。

不行還是痛,痛到滿頭大汗,整個人開始不自覺的發抖。

人變得煩燥不安,在床上拱來拱去。

身體壓着床吱呀作響,淩驕陽醒來,坐到了床邊:“要喝水嗎?”

她搖頭,喝了水,要上廁所,不方便。

他去倒水,水放到她的唇邊:“喝吧,上廁所,我背你去。”

不要,她內心十分抗拒這個。

“沒事,我以前照顧我姐時,她還指揮我拿過尿盆呢。”

楊心悅臉上發燒,窘迫無比:“你連這都做?不是夫妻情深,才會願意做這些事嗎?”

“我跟她姐弟情深不行嗎?”

“行,當然行。”楊心悅可不敢得罪未來小姑子。

而且那個小姑子還是前國家隊的花滑隊員。

想想現在都算是同門了。

“來吧。”他伸手掀開她的被子。

楊心悅扭捏着。

“我們可是搭檔。”

這話挺對的。

不過男女有別。

“你對我也要避嫌嗎?”

楊心悅憋尿太久了,被他說得尿意暴增,邊挪動屁股邊說:“怎麽搞得老夫老妻一樣……”

淩驕陽探過臉來,看她濕濕的臉,頭發又像刺猬一樣的支愣着:“你這是向我催婚嗎?”

他的聲音緩緩,帶來了更重的濕氣,皮膚能感知到他離她有多近。

她嘴巴再向上一點,就能占個大便宜。

努力向枕頭裏壓了壓,拉開了微不可見的距離:“還沒到法定年齡,領不了證。”

“哦……”他有些失落。

“那什麽我可以自己來的。”

“好。”他答應了,卻沒有撤開。

楊心悅等了一會,他才慢慢退開。

她剛起身,淩驕陽突然身體靠過來。

她本已起身一半,吓得直挺挺往後倒去。

還好某人伸手撈了她一把,她枕在他的臂上,慢慢一點一點向上升。

離他的臉越來越近,近到聽到他的呼吸聲。

這麽近的距離其實訓練中常有,可是從不會像今天這樣。

她雙手握緊拳頭,有點緊張。

淩驕陽看到的兩只手僵硬像木偶,失笑低語:“我不會趁人之危的。”

楊心悅不好意思的随着他的臂膀,往床下挪,站起時,兩人的碰在了一起……

這回她倒是沒有推開他,勾在他的臂彎裏,像一只提籃,被他移進了洗手間。

站在洗手間裏,他伸手到她的腰間,楊心悅推開:“我不是殘疾人士。”

淩驕陽在她的頭頂捋了一把,忽然有感而發:“哪天我受傷了,你是不是把我扔醫院,然後讓我自力更生去。”

楊心悅想了想,覺得自己小人之心度他的君子之腹了。

她誠實的說:“我會叫我老爸來照顧你。”

淩驕陽幻想破滅:“那我還是請護工吧。”

楊心悅:“請我老爸吧,可以打個九五折。”

淩驕陽:“女人,你這麽缺銀子嗎”

楊心悅:“公子,太平盛世雖國強民富,但是勤儉是我們老楊家的傳統美德,一日不敢忘。”

淩驕陽:“省着銀錢想去日本看羽生結弦比賽吧。”

楊心悅:“哪裏哪裏,我為了喜歡他,把自己練成花滑選手,見他不用花錢,運動員聚會就能見滴。”

淩驕陽眼一沉:“也不想想誰在你身邊。”

“我們都這麽熟悉彼此的身體了,我怎麽會對你有幻想呢。”說完,楊心悅将門“呯”一聲關上。

好半天淩驕陽只能在空空的病房內望天。

楊心悅再出來時,床上多了一套睡衣。

林隊送來的。

淩驕陽打開燈,開門出去。

楊心悅蹭到門口,把頭伸出來,叫住正往遠處走的淩驕陽:“你為什麽出去?”

淩驕陽回頭:“給你安全感。”

楊心悅:“你走了我沒有安全感。”

淩驕陽只好站回門邊:“小麻煩,這下有安全感了嗎?”

楊心悅:“嗯,有了。”

門呯的一聲在他眼前關上。

這算什麽?

逗他玩呢?

“楊心悅!”他擰着門把手,壓着嗓子沖門縫裏,“你搞什麽”

裏面傳來悶悶的聲音:“淩哥,我換衣服呢。”

他的手一頓,感覺被人打了,還不能叫冤的憋悶。

若不是見她受傷,真想提起她的後脖領,橫在他的腿上,打她的屁股。

淩驕陽再進來時,楊心悅已經窩在被子裏。

換下的衣服随意扔在了他睡的小躺椅上。

這是讓他沒有地方呆。

算了,她受傷中。

淩驕陽開始穿外套。

“你去哪?”

楊心悅探出頭。

“回酒店。”

“好晚了。”楊心悅提醒。

“打的。”

“晚上冷,車子打滑,漲價。”

她列舉了不能走的三大理由。

淩驕陽回頭說:“我沒有地方睡。”

哦,對,淩驕陽需要安置的。

他按下病房的燈。

“別關,我怕黑。”

“開着你更睡不着。”淩驕陽為她着想。

“黑着我沒有安全感。”

又繞回來了。

雙人滑運動員成天摔來摔去都不怕,居然怕黑。

淩驕陽服了她:“好,我開着燈,你睡吧。”

病房內的燈全部打開。

門關上。

楊心悅在深夜 幾次痛醒,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來回折騰着痛苦,讓她極為疲憊。

好幾次翻身,都沒有翻成,被什麽東西堵了回去。

蒙胧中摸到一根杆子。

心想着淩驕陽給她圍起了圍杆真是很有先見之明。

頭上發汗,難受得不行,随便亂抓一通,随後,感覺到有東西在臉上抹來抹去,像是在擦玻璃。

最後睡意暫時戰勝了痛苦,她勉強安靜了下業。

睜開眼,她看到病房裏的燈只留下洗手間的那一盞。

窗簾拉得死死的。

目光轉動,看到小櫃上放着一堆毛巾。

視線慢慢下移,移到自己的右腿。

不知何時被人綁在了一根懸繩上。

門外有響動。

楊心悅趕緊閉眼躺平,做熟睡狀。

早上,淩驕陽送來了早餐。

楊心悅:“你昨晚上在哪睡的。”

“床上。”淩驕陽簡單直接。

“這麽早打車很難的。”

“沒有打車。樓下直接買的。”

楊心悅抱着枕頭咬了一口:“那什麽你沒有回酒店?”

淩驕陽回頭:“你也不笨嘛。學會推理了。”

包子遞過來,楊心悅搖頭:“不吃,控重。”

“吃,傷員不用控,自然降重。”

“好吧。”楊心悅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自己拿。”

淩驕陽把包子塞入她的手中。

楊心悅氣鼓鼓的想,李香跟衛國吃包子,都是男的喂女的。怎麽淩驕陽就不會憐香惜玉呢?

咬着包子,突然覺得床板一陣顫動,她向身邊看去,淩驕陽已經脫衣除鞋,大剌剌的躺在病床上,還蓋上了被子。

楊心悅微皺着的眉頭,呆呆看了他一會,嘴裏咀嚼包子速度緩慢無比:“淩哥,你睡這?”

“是。”他伸手,拉高被沿。

“你回酒店睡多好。”

“不好。”他閉着眼說。

“這裏可不比酒店安全喲。”

淩驕陽:“我白天睡好了,你晚上就比較安全。”

楊心悅有些詫異:“為什麽?”

淩驕陽微微睜眼,想起昨晚上她在床上驢打滾似的從床頭睡到了床尾,動作驚險刺激,後果就是他陪了她一宿。

他倦意來的襲的說:“睡醒了再回答你這個問題。聽話,讓你哥補個覺。”

楊心悅看了他一眼,果然一秒入眠,很快就進入夢鄉,這是有多磕睡看吧。

一小時後,淩驕陽醒來。

看看她的傷口問:“還痛嗎?”

楊心悅動了動,“好多了。”

淩驕陽開始把東西歸位。

楊心悅問:“你打算回二隊?”

淩驕陽移開小桌子:“等下醫生要來查房了。”

楊心悅:“你保研不去了嗎?”

淩驕陽挪了桌子,推床。

地板發出的吱吱響聲,算是對楊心悅的回應。

楊心悅擡眼看淩驕陽,又低下頭看手中的金牌:“你喜歡金牌我送你一塊就是,不用放棄保研,來受這份罪。”

“吱……”一聲隔壁的床終于跟楊心悅的床合并在一起。

淩驕陽做完直起身體看了看,滿意的點頭,随後挨着她坐下,看着她捧着的金牌,目光緩緩沉下去:“不想跟我一起搭檔嗎?”

楊心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學習好,應該去保研。”

淩驕陽:“跟你在一起,就不是受罪。看着你一個人在冰上,一個人受傷,一個人在病床,那才是受罪。”

楊心悅嘿嘿一笑:“花滑哪有不受傷的,很正常。”

淩驕陽:“我知道,當初我以為你痛并快樂着。”

楊心悅舉着牌送到淩驕陽的面前:“你在,我很快樂。”

淩驕陽怔怔看着她,慢慢把她的手和金牌一起握在掌心裏,聲音很緩的叫了一聲:“楊心悅。”

楊心悅:“嗯?”

“在深城我不快樂。”

楊心悅:“生日快樂,淩哥。有我你會天天快樂。”

他長臂一攬,圈住她,慢速的說着每一個字:“那就天天在一起,訓練、上冰、比賽……受傷、住院、陪床……”

楊心悅心頭一怔。

“我申請休學。”

楊心悅抓住他的胳膊:“淩哥,那保研名額就這麽浪費了?”

淩驕陽:“重點不是這個。我淩驕陽的女朋友上交國家了,不能讓庸才浪費了。我決定把自己也上交上去。”

楊心悅嘴巴癟了癟,那不便宜二隊那些等着男伴的女隊員了,不行要先行免疫一下:“淩哥,二隊可不是我們兩的地盤,你說了不算的。”

“你就不能說些期待的話嗎?”

“你想聽假話?”

睿智如淩驕陽,居然也有這一天?

楊心悅皺眉頭開始數落:“這事要不成,你兩頭不讨好。

就算成了,到時二隊跟誰搭檔由教練組指定。

以前只是異地戀的相思苦,現在你讓我眼睜睜看着男朋友抱着摟着別人?”

淩驕陽沉默的捏起她的下巴尖,唇近到快要貼上去,楊心悅心底一抽,不敢再說下去。

她突然意識到,這些話其實是說中了淩驕陽的心事。

她跟錢金龍訓練時,多半淩驕陽也是這種心态吧。

該死的,把自己整溝裏去了。

楊心悅索性半閉雙眼,一副認罪領罰的表情,等着他來一下的表情。

半天沒有動靜。

她睜眼,看到淩驕陽還用幽幽眼神盯着她。

她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

微涼。

眼神緩緩聚光的閃了閃。

楊心悅輕輕的像小貓般的擦了擦某人嘴縫,然後示好的等着他給個回應。

他一動不動。

料不夠。

楊心悅尴尬着,這個攻略裏說,送初吻最的時間節點有三個。

第一個男朋友生日。

第二個自己生日。

第三個發生重大事情的時候。

綜上所述,她都是跟着李香指示一步一步做的,怎麽對方的反應跟聽來的不一樣呢?

李香說,當初衛國被她勾勾眼,就餓狼舔骨狀的捧着她又啃又咬,扯都扯不開。

淩驕陽……傳說中性~冷淡的那種?

唉……心中嘆氣。

“禮物你拿好。”說完她身體往下出溜。

慢慢滑出他的懷抱。

頭接觸到枕頭前,身體突然被一片影子蓋住。

淩驕陽單手扣着她的腦後,唇是涼的,內裏的是熱的,而且像撬棍一樣打開了她。

快速、濕熱、包裹住……

她起初掙紮。

但矯情得像是不滿意他的以禮相待。

後來,被壓住,再也掙不出時,哼哧出一句:“輕點。”

只換來更加蠻橫的鎮壓。

許久,聽到他退開寸許,徐徐的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楊心悅頓了頓,虛弱的看着抽掉她半口空氣的人,他眉眼間春風得意:“你等一晚上,就是為了這個時候?”

淩驕陽笑。她也不笨嘛。

“那下次等我吸足氣再開始。”

淩驕陽掃掃她的唇,這家夥不會換氣嗎?

“新手,初次,不太熟練。”她解釋。

他微微一笑:“多練,會好的。”

他一湊近,楊心悅唔的一聲,躲掉。

他了然的挑眉,這就被吓住了,以後開車看來不會像衛國一樣這麽快拿到駕照。

第二天早上。

楊心悅咬着包子,往淩驕陽的跟前挪了挪,像蹲大餐的一只大狗,無比垂涎的看着他的臉。

長睫,高鼻,吊梢眼,當得起秀色可餐這四個字。

如果現在親親他,他是不是不會發現?

想着,抹了抹嘴上的油,嘟着嘴往下壓。

快要壓到時,睡美人哼出一句:“不想晚上沒安全感,現在你最好忍耐一點!”

楊心悅頓了頓,想起之前她拒絕過他,讓他來日方長:“你這麽記仇?”恨恨的吹氣,“現在不趁火打個劫,以後可就難了。”

“不難,”淩驕陽懶懶說,“雙人滑打劫不是問題,想不想劫,什麽時候劫才最重要。”

楊心悅狀若虛心讨教:“這次受傷就是上天給我一個度劫的機會,小哥哥度一個呗。”

他伸手一撈,軟軟的身體撞個滿懷,嘴角一掠而過。

楊心悅還沒有嘗到是什麽滋味,心跳、臉紅、白煙花什麽都還沒有出現呢……怎麽怎麽就草草結束了?

惆悵啊……

不甘心啊……

昨天是淩哥的生日呢。

他的掌握住她的肩頭,捏了捏,推開到一臂之遙,深深無奈的說:“心悅,還是等到以後。”

“為什麽?”

楊心悅想說循序漸進方是良策。

他艱難無比拒絕:“我喜歡一步到位。”

楊心悅看到淩驕陽耳根上的紅泛濫成災,最後徐徐的向他的脖根處蔓延。

她慢慢回過神來:“你想雙修?”

淩驕陽一下子握她的後脖,雙眼猛然睜開,凝視着她的唇,語帶威脅的說:“我這個人白天的胃口更大。”

咻!他除去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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