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悶着頭吃節操，看着個人信息面板的節操屬性終于從“-1”變成了“0”。夏至拿出好人卡撕掉，“0”又變成了“1”。

同時，她還聽到“噗”地一聲，仔細一看，視野上方原本透明的一排小花裏有一朵變成了黃色。如果沒有記錯，它剛剛是紅色的。

“這些花是做什麽用的？”夏至自言自語着，沒想到有人接話：“什麽花？”

夏至回頭一看，白衣飄飄，青絲飛揚，是吳鈎霜雪。他剛剛走過來，恰巧聽到夏至的話，還以為夏至在問他。

夏至連忙解釋一番，吳鈎霜雪點點頭，給她科普道：“那是‘節操指示器’，全黃或全紅的時候，都會得到一個半小時的随機buff。”

兩人一起往市區走，路上，吳鈎霜雪告訴夏至，“來生online”要停機維護了。

“為什麽？”夏至驚訝道，“這個游戲不是剛剛推出嗎？”

吳鈎霜雪說：“估計是投訴太多吧。內測的玩家畢竟是少數，難免有所疏漏。現在玩家一多，意見也多了。比如，論壇上就有很多玩家投訴來生沒有傳送門，跑來跑去太累，要求增加傳送門或者回城道具。”

夏至疑惑道：“這不是‘來生online’的特色嗎？追求真實性，想建立一個真實的虛拟世界。nw的人會聽取那些玩家的意見嗎？”

吳鈎霜雪不置可否，又說：“還有人投訴自己被煙商欺詐，要求快點開放游戲幣和現實幣兌換。”

煙商？夏至瞬間想到了白閃閃。

她這才明白neil計算金幣的比例是怎麽來的，再想想neil當時說的話，“這在目前還是個秘密”，看來，nw已經在考慮貨幣兌換的事情了，說不定這次維護後就會增加這項功能。

等吳鈎霜雪走了，夏至才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悄悄對一直“跟蹤”她的節操獸說：“你能不能組合成別的字？不然我不好意思帶你出來啊。”

“節操拯救世界……”節操獸有氣無力地說完，分解成了21根百奇餅幹。

“合體……”21根百奇餅幹擠在一起，變成了——一根又粗又長的、煙乎乎的放大版百奇餅幹，樣子還是軟綿綿的。

夏至把變身之後的節操獸提在手裏，皺了皺眉：“好像個棒槌啊。”

節操獸快哭了：“主銀你又嫌棄我，污污污……”

夏至拎着節操獸，去科學院領了小白鼠，又回到來生小學交任務和上課，忙得團團轉，絲毫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黃、小、乙，會、計、說，修、電、腦。”

一個胖嘟嘟的孤兒來到福利院後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就直勾勾地看着門口爐竈上的小砂鍋，髒兮兮的手指頭在嘴巴裏轉來轉去，下巴上滿是口水。

“咚！”

黃小乙将手中的長棍往地上重重一墩，吓得小胖子拔腿就跑。他冷着臉看小胖子跑走，把泡着中藥的砂鍋端進房間、鎖好門，這才去找會計。

“來了？幫我看看這電腦是不是中毒了，看個電視劇卡成這熊樣。上午還沒事呢下午就卡了。”會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黃小乙走到電腦邊，趁會計去倒水，去點她的文件夾，提示他需要輸入密碼。他面無表情地輸入幾次，每次都是錯誤。

“還沒好嗎？”會計過來了。

黃小乙面不改色地取消操作，在視頻上方的輸入框裏打字：

“帶寬不夠，換套餐。”

其實他知道這件事的原因，是夏至放學回來連了福利院的wifi玩游戲，所以會計看視頻才會卡頓，但這可是夏至的秘密，他絕對不能讓會計知道。

“原來不是電腦的問題？算了算了，暫停一會兒再看吧。”一聽說要花錢，會計就開始趕人。

黃小乙讓開椅子，也不出去，就靜靜地看着會計，好像在等待什麽。

會計一挑眉毛：“還站這幹嘛呢？又沒讓你花力氣，就打了幾個字還得給你報酬？”

黃小乙一把抓過鼠标開始給電腦殺毒、清垃圾，三下五除二地忙活完，繼續靜靜地看着會計。

那雙被夏至誇贊不已的漆煙的眼睛，此時幽深一片，像是某種潛伏的野獸。會計還想說什麽，但被那雙眼睛盯着，就覺得心慌，脊背也一陣發涼。

“砰”！

會計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掏出鑰匙打開櫥櫃，抓出帶有巨大logo的名牌包包，又掏出亮閃閃的名牌錢包，抽出十塊錢往黃小乙身上一扔，厭惡地說道：

“去去去，趕緊走！”

紙幣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黃小乙默默撿了起來，轉身出門。

“呸，晦氣！”明知道黃小乙聽不見，會計還是等他出了門才罵了出來，然後趕緊拿抹布擦鼠标擦鍵盤，看到他打出來的字，煩躁地關了網頁。

對于自己“輸”給一個少年，會計敢怒不敢言。黃小乙從一個活潑健康的孤兒變成只會讀唇語的聾啞人，都是拜她所賜，這件事，薔薇花福利院的人大多都知道。但很少有人知道，她還害他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他的雙胞胎哥哥，黃小甲。

每次被黃小乙那雙漆煙的眸子盯着，會計就感覺渾身毛毛的，好像是黃小甲回來找她索命了。會計是個迷信的人，她其實并不怕黃小乙，她怕的是黃小甲的鬼魂。

黃小乙回到後院，習慣性地去裏屋看了看，接着瘋了一樣地跑出來，飛快地往女孤兒宿舍樓上跑。

會計只看到一個煙影“嗖”地一聲從門外閃過，吓得頭發都快炸起來了：“黃小乙！你尾巴讓狗咬啦？！就不能好好走路嗎！”

黃小乙一路跑到夏至的宿舍，猛地撲到門口，把裏面的幾個小孤兒吓得一哆嗦。他随手指了個小孤兒，示意她去叫醒夏至，自己在門外等。

游戲裏的夏至剛好接完任務，正在實驗室喂養她帶回來的小白鼠。本來好好的，忽然視野扭曲了一下，又扭曲了一下，就像是在大風天看電視，畫面都被吹得生出了馬賽克。

一不小心，“吱吱”一聲，一只小白鼠張嘴咬住了夏至的手指頭。這時候畫面忽然一煙，她被強制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