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來勢洶湧,但去的也快。藍染七緊抱着昏死在懷裏的學生大氣不敢喘,紙傘完全擡起後傘下二人神色不一,她迅速在身周結了一層冰牆,“她什麽都沒看到,不要殺她。”
藍染惣右介眉頭一蹙,掩在鏡片下的眼微微一眯,嘴角再也勾不起來,縱使剛剛進行的虛化的實驗似乎有所進步。
“老師還真是很愛護自己的學生啊,我可也是你親手教出來的學生呢。”市丸銀笑得像只小狐貍。
“我比較喜歡可愛的女學生,男學生免談。”藍染七身周冰霜霎時推延至市丸銀腳下,對方只是笑着裝出害怕的樣子,“第一次看到老師拔刀,冰雪系最強的斬魄刀,還真是名不虛傳。”
“小七。”
她抱住學生的身體猛地一晃,冰層頓時積高半米厚,市丸銀被凍得打了個哆嗦,藍染七深吸一口氣,“她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藍染惣右介眼中深埋着隐忍,把紙傘收起以後只覺得有什麽東西沖上大腦,“你怎麽不覺得我會殺你而不是你的學生?”
“那……你要殺我?那我就先跑了?”
“敢就試試。”
“我還真敢,再見。”藍染七看不到對方在黑暗中是怎樣的表情,抱着學生便用瞬步飛快離開。
“喂喂,就這麽跑了真的好嗎?”
“……銀。”市丸銀覺得腳下冰雪未解龐大的靈壓又朝自己襲來,他梗着咽喉默不作聲地盯着方圓百米的樹木霎時掃蕩成灰,忽然覺得自己還挺倒黴的。
——在藍染惣右介心情頗為不好的時候正好在對方旁邊,唉男人的心啊……剛才還高高興興跟自己講實驗結果不錯他很滿意。
“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字字句句都咬牙切齒,好像是要殺藍染七的不是他而是藍染惣右介。
……男人心海底針!豆丁市丸銀即使被靈力壓得喘不過氣仍是忍不住覺得好笑,藍染惣右介心情不舒服之時就是他最高興之時。看來挖掘藍染惣右介底線的道路還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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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染七真的非常非常煩躁。
好不容易哄騙小姑娘當晚的事情都是一場夢,結果小姑娘哭着跟自己說“老師我的斬魄刀不見了……”她再深吸一口氣差點沒掀桌而起,“你說什麽?”
“斬、斬魄刀不見了……”學生哆嗦得好像篩子。
她翻了個白眼快要暈死過去,“好……我的小祖宗……你先下去。”
怕是那日跑的太急把她的斬魄刀給丢下了。
天——亡——我——也——
比起山本老頭的教訓,京樂和浮竹前輩的訓說,甚至是上陣打架,都不比面對藍染惣右介可怕啊!打打鬧鬧跟生命危險能一樣嗎!自家弟弟真的玩起狠得可比女人要惡毒多了!她完全能想象到藍染惣右介有多生氣,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女人,她最有意義的經驗就是在一個人生氣的時候絕對不要去接近對方,否則就會像京樂春水被山本重國燒了一身羽織一個下場。
居民憑空消失的事情被壓下風波,大抵是因為有九番隊插手。屍魂界為了調查這件事已經忙成一鍋粥,她沒法去問浦原喜助或是四楓院夜一有關事情的內幕,事情慢慢平息後她便在放學後回到原處四處尋找斬魄刀的蹤跡。
事實證明,晚上來這種事故高發區真的是完完全全錯誤的決定。
她不僅碰上了奔跑的日世裏,還碰上了渾身被白色骨質東西包裹的六車拳西。
“你這個笨蛋禿子,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啊!作為老師不好好教書來這種地方是要幹什麽!”遍體鱗傷的日世裏是真的被藍染七的無知所震撼,“你不怕被山本總隊長發現後被流刃若火烤成燒雞?”
“我也不想的啊真的……而且我也不是禿子小日世裏,”藍染七欲哭無淚地抵擋着扭曲得詭異的六車拳西的攻擊,“拳西隊長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會跑了……”又是一擊對準了日世裏的頭部襲來,藍染七用肩膀生生接下一擊,左肩的血液噴湧而出,左臂好像差點被卸下,嗷嗷叫喚着抱住日世裏,“祖宗啊跑路的時候別東張西望……我手疼回去記得給我熬雞湯。”
熟悉的關西腔忽然出現,身着羽織的金色長發男子翩翩落在二人身前又用斬魄刀擋下一拳,“熬什麽雞湯,混蛋小鬼你怎麽會在這裏?”
“兩個蠢貨,為什麽不拔劍——”話說到這裏便頓住,平子真子怔怔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面部被灰白的面具覆蓋,只有身形與銀白的短發能勉強判斷出是誰。
先遣隊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
救援隊陸續趕到,藍染七抱着身上多處負傷的日世裏坐在一旁的樹下替對方療傷。
“奇怪……這些傷口怎麽不能治好,分明只是皮外傷,靈壓并沒有受到影響。”
“是你的技術太差了吧……等下,他們好像打得很吃力啊,你不去幫忙嗎?我這點小傷還不需要這麽緊急的治療……”
“……”藍染七捂着左肩的傷口腦內忽然一片混亂,日世裏說的話在腦中越來越模糊,背後的叫喊,傷口撕裂的聲音,身體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通通變得越來越小聲,身上無一不傳來可怖的劇疼,好似萬箭穿心,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體內迫不及待地想要噴湧而出,她張了張嘴啞着聲道:“日世裏……快敲暈我。”視野裏的日世裏卻似乎比自己更加痛苦。
完蛋了……再也不晚上出門了。這是她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平子真子正因為好不容易鎮壓了以拳西為代表的“反動派”,正松了一口氣,來自後方的攻擊卻猝不及防地使他一頓大出血,他吃驚地回過頭,帶着面具的日世裏拖着斬魄刀斬殺他毫不留情。
剛剛還在治療日世裏的藍染七面上也有同樣的白色面具卻似乎陷入沉睡。
“日……日世裏!”平子真子緩緩倒在地上,眼見剩餘存活的隊友被東仙要一個接一個砍殺,驚愕失色地與緩緩走來的藍染惣右介對上了眼。
——“藍染……”
——“……果然是你——”
“被你發現了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藍染惣右介笑意極淺,又含着幾分譏諷之意。
平子真子眼中一片肅殺,“那還用說……從你在你媽娘胎裏的時候就知道了!”
“這樣啊。”回答得心不在焉。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值得信任而且極其危險的人,才把你安排為副隊長,就是為了監視你……”
“是啊,我還要感謝你呢,平子隊長……多虧了你對我的不信任,還有一點,并不是你選擇我做副隊長,而是我,選擇了你。”藍染惣右介右手扶在左臂上的五番隊勳棋上神色淡然,好似在說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如深海般的眸子中蘊藏着看不穿的一切想法。
“藍染——”平子真子面容猙獰,右手握在刀柄處只差拔刀而出,忽然靈壓似乎都具象化自嘴中吐出,一點一點化為面具狀覆蓋住面部與半身,藍染惣右介滿意地微低着頭又是一聲輕笑,舉起鏡花水月輕聲道:“那麽記住,擺在眼前的背叛容易被識破,但是真正可怕的……是看不見的背叛啊,平子隊長。”
藍染惣右介不再同平子真子解釋,實驗成功了便是時候該收手,剩下的事情他早有安排。後方忽然殺來的浦原喜助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居然真的愚蠢到不自量力來做替罪羔羊。寒暄了幾句藍染惣右介擡腳欲走,平子真子卻忽然冷笑一聲。
“藍染,你這個實驗……倒做得好啊……
“……你……以、為算計的是有我們……嗎?”
藍染惣右介腳步猛地一頓。
“你知道今天小七在場嗎?還是……她也在你的計劃內?”
藍染惣右介瞬地回頭,才發覺由于虛化而失去原來靈壓的味道讓自己完全不能察覺藍染七就在最暗處的樹下沉睡,面上的面具刺眼而醒目。他剛想上前一步便被浦原喜助一劍封住動作,“藍染副隊長……你想帶小七走?”
“是,又如何?”藍染惣右介皺緊了眉頭加大了手上了力度,劍與劍交鋒處憤怒的程度不亞于藍染七第一次中途插入他的實驗,面上卻只是冷峻了幾分,“家務事不勞煩浦原隊長煩心,請您讓開。”
“不管是你想對她做什麽,要帶走她……想都別想。”浦原喜助也冷着聲回道,刀鋒擦出的火光夾雜着二人的靈壓,他動作一頓,忽然回想起藍染七三百年前從真央畢業失敗時身上裹挾着熟悉的靈壓……正是眼前藍染惣右介的氣息,他終于明白那樣莫名的熟悉與陌生感從何而來,“為什麽三百年前小七身上的靈壓……跟你一模一樣?”
藍染惣右介眉頭皺得更緊,“你倒是很聰明……但姐弟之間靈壓相似是很正常的,望浦原隊長不要再追問太多。”
“快讓開浦原大人!”握菱鐵齋大喊一聲,浦原喜助暗暗一驚,往右一閃來不及阻攔,“破道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
“破道八十一·斷空。”
沖天炙熱的火焰攜着金白的雷電飛快席卷整片森林,唯有藍染惣右介走向的方向留有一片淨土,然而藍染七已經消失。
“可惡!”浦原喜助一拳悶垂着焦黑的土地五官已經擰成一團,握菱鐵齋握緊了拳頭:“……吟唱舍棄竟然能擋下破道八十八……抱歉,浦原先生。”
“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攔住他。”浦原喜助阖上眼心裏一片沉痛,他不知道藍染惣右介帶回藍染七到底是什麽意圖,現在也無暇去猜想,他看着倒在地上虛化的隊長與副隊長等人,忽然眼眶生疼。
使用崩玉恢複的一夜已過,浦原喜助過于疲憊卻又過于擔憂,睡夢中八人遲遲不醒,他被驚得一身冷汗,猛地擡起頭眼見夢境裏的一切只是事實,面具還在,血污還在。
他垂着頭同握菱鐵齋走出門的一剎便被壓制住,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帶到中央四十六室,接着是接二連三的審問。
“在哪?”
“做什麽實驗?”
“謀害隊長副隊長……”
“現世流放,現世處死。”
他尚未反應過來,沒有反駁與解釋的機會,便被接二連三的滔天罪行所覆蓋,眼睜睜地看着光牌後看不到五官的賢者生生剝奪了他的一切與八人的生命。
他心間涼了個徹底,快開口時背後中央四十六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卷着他與握菱鐵齋飛速間到了雙極之丘下方的秘密基地,他凝視着喘着虛氣的夜一,良久舌尖抵着上齒,“……謝謝你,夜一。”
“沒有必要感謝我。昨晚為什麽沒同我商量,我到時候再找你們算賬。”四楓院夜一解下纏繞在面前的長巾,“八個人,你做的義骸,崩玉,都在這裏。”
“……還有一個人不在這裏。”浦原喜助緩慢而又沉重。
“還有人?”
“藍染七。”
四楓院夜一手中長巾慢慢滑落,幾乎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藍染惣右介:人生不值得啊……為什麽總是有這種笨蛋在我的計劃裏插一腳,氣煞我也。
夜一&浦原:老鐵啊你的運氣還真是感人肺腑……
平子真子&日世裏:我好氣,當年就不該救這個小破孩
大家新年快樂啊哈哈哈哈哈祝大家萬事如意2019年能越活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