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變為鳳凰

他們已經在這片無際的雪域飛行了三天三夜,在極白的世界中,兩人逐漸迷失了方向。

方桷蹙眉,拍拍身下的夏徑流,出聲:“你停下,我們需要注意。”

聞言,夏徑流收了翅膀,噴出鳳凰火将一塊地上的雪融化後才着陸。

她重重嘆了口氣,鳳首蜷在身旁,聲音悶悶的,道:“是我把事情想得太過于簡單了,總認為自己有鳳凰火傍身,再如何說也一定可以找到。”

方桷從她的背上下來,坐在她的身旁,安慰道:“這不怪你,極寒界本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他直視前方失去美妙意味反倒邪惡的鵝毛大雪,腦中閃過一些零散的畫面。

族中竹林深處的那棟竹樓,陰暗不見陽光的頂樓中,關押的那個男人,正是因為這片不一般的雪域而終生不可自由。

夏徑流聽到此言,擰眉出聲道:“白姐姐說兔狲一族的栖息地在極寒界最寒冷的中心地帶,可是這幾日看來,周遭的溫度相差不大,這才一直都不能确定方向。”

風雪的嗚咽聲愈發大起來,直直沖進兩人的耳膜中,仿佛連冷風也一同灌入,不由令夏徑流打了個寒顫。

不過多時,她便起身,朝着方桷道:“方大哥,我們應該行動了。”

方桷并不明白她為何會這般着急,明明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慢慢去尋,菜鳥驿站也有青檐照看,一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需要她着急回去。

“你為何如此匆忙?”他不解問道。

不僅僅是現在,往前的好幾件事她也是這般。

夏徑流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他,難道說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場任務嗎?

她深深看他一眼,眸中包含萬千情緒,卻對此不發一言,只道:“只是見着風雪愈發大了,如不加快進程,可能會有妨礙。”

說完便展開翅膀,意思不言而喻。

方桷抿了抿唇,眉頭微皺,也不再多說,躍上她的背,任由她像一只無頭蒼蠅般在狂風呼嘯的風雪中亂尋方向。

一連這麽幾日,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只是真被夏徑流的随意找的借口說中,本來就大的雪,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天空一片灰蒙蒙,說是下雪,倒不如說時倒雪,密密麻麻的雪花覆蓋了兩人全部的視線,令人難以視物。

同時,寸步難行。

不得已,兩人又停下前進的速度,找了一處擋風口再次歇了下來。

“這裏的雪太過恐怖了。”夏徑流望着眼前灰白的一片天地,喃喃。

在上一世中,她生在一座南方小城,一年當中鮮少有見雪的時刻,每當一次雪花的降臨都會引起所有人的驚呼,這其中也包括她。

也許越少見的越稀奇,她極喜歡雪天。

可是現在的雪之令她感到厭惡,一種反胃的厭惡。

鳳凰火在這樣的狂風暴雪下不斷顫動,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

見此,夏徑流又吐出一簇新的鳳凰火。

明明暗暗的環境當中,火光倒映在兩人的瞳孔當中,勉強給予了他們一絲安慰。

方桷背靠身後擋風的巨石,身體依偎在夏徑流的羽毛當中,靜靜傾聽她的喃呢。

他應和道:“是啊。”

本以為這難得的寂靜還能持續一段時間,只是天不作人意,他們周身的環境突變。

風雪呈一種不正常的聲音刮着,猶如指甲刮蹭金屬的刺耳聲,另兩人感到不适。

下意識,方桷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他的眼皮狂跳,仿佛提醒他有不妙的事即将發生。

他頓時警惕,盤坐的腿立起,同時出聲提醒夏徑流:“不對勁。”

夏徑流以察覺到,鳳眸直直看向眼前的風雪,好似在靜待不久後的災難。

——嗚嗚。

有雪破開鳳凰火産生的熱帶區,再在夏徑流的眼睫上,冰冷的觸覺不禁令她眨動雙眼。

“一般的鳳凰火已經無法抵抗這裏的雪了……”

事态一瞬間變得嚴峻起來,兩人都知道接下來極有可能迎來一場惡戰。

下徑流又吐出更為純淨的鳳凰火,站起身來。

“方大哥,你還能堅持住嗎?”她擔憂地問。

方桷輕笑,他的笑容在這種枯燥的境地中猶如禦寒而綻的梅花,梅之君子,灼灼而立,燦爛得令人挪不開眼。

“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他眉眼彎彎,“之前是誰救的你?”

夏徑流也跟着笑,嘲笑自己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想法。

“也是。”

于是兩人重新站起身來,結束這短暫安寧的休息時間,迎面迎接大自然的挑戰。

視線依舊不明晰,朦朦胧胧間夏徑流好似看見了風猶如利刃急速朝這邊刮來。

“那是什麽?!”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呼道。

方桷神情嚴肅,眉眼冷峻:“是極寒之氣。”

他眉間紋路愈發的緊。

按理來說,極寒之氣并不會在極寒界的陸地表面,它們一般被冰封在地底的冰川當中,偶爾會跳出幾段,但不會如現在這般大面積在地面上橫行。

恐怕這脫離常理的風雪也是它們在搞鬼。

夏徑流嚴陣以待,鳳凰原翼逐漸變大形如一面盾牌擋在兩人面前,同時,鳳凰火瘋狂舞動燃燒着,說不出是害怕還是迎敵的興奮。

大半的極寒之氣都被鳳凰原翼抵擋在外,小部分逃脫也對夏徑流造成不了什麽傷害。

可是她不僅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極寒之氣。

作為需要被封存的一種破壞力極強的元素,除卻像鳳凰這般天生親火又身負火種的種群能夠抵禦一二,其他種群哪怕實力強大也難以抵抗。

這種元素之力不是妖力能夠抵禦的。

妖力從元素之力中分裂而出,看似為一物,事實卻非如此。

妖力中所蘊含的力量可以被元素之力所融解,但元素之力卻并不融于妖力。

所以此刻,看似方桷将極寒之氣擊碎,實則其中所蘊含的元素卻頃刻間侵入了他的身體,不知不覺。

不過多時,這一輪極寒之氣的侵襲被兩人抵擋下來,夏徑流松了一口氣。

她有些天真地道:“我們是不是已經快到中心地帶了?”

方桷不忍告訴她真相,只這樣靜靜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夏徑流瞬時間就懂了他的意思,開始沉默。

方桷還是開口,将自己的一切猜測都道了出來。

“所以……就怕兔狲一族已經覆滅了……”他艱難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夏徑流依舊沉默,化做人性坐在他的身旁,垂眸靜思。

風雪呼嘯,顯得此刻晦澀的靜默更為明顯。

“我們還要去嗎?”他問。

她擡眸,神情間有些難受,又緩緩道:“還是去看一眼吧……”

雖然任務緊要,但兔狲之事并不絕對,更何況事已至此,她換一個任務方向就一定來得及嗎?

方桷先是靜靜地看着她,眸中笑意點點:“好。”

好在這一波的極寒之氣被他們擊退之後風雪小了不少,至少恢複了之前能夠視物的狀态。

他們又開始繼續前進,途中又經歷了幾次極寒之氣的,好在都化險為夷。

只是,極寒之氣逐漸在方桷身體中累計,開始顯現出症狀。

起初,他只覺得手腳冰冷,就算靠近鳳凰火也無法緩解。

緊接着,寒冷在身上蔓延的速度愈來愈快,不久便侵染了整個身體。

包括急促跳動的心髒。

方桷隐隐知道了為什麽會這樣,但他并未第一時間将此事告訴夏徑流。

他知道一但被浸入心髒,就已經接近無解的狀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她分出心神。

只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在又一次極寒之氣來臨時,他再也支撐不住,口吐鮮血,無力支撐身體跪坐在雪地中。

夏徑流餘光中瞥見他這副摸樣,下意識想要去扶他住的身體。

只是她又脫不開手,只能眼睜睜看着方桷逐漸脫力,由跪坐到躺倒。

“方大哥?!”

夏徑流驚呼。

可是這一刻的方桷的視線已經漸漸模糊,在意識陷入昏暗的前一秒,聽見她的驚呼,心中擔憂,但又無可奈何。

夏徑流解決極寒之氣便立即轉身擁住倒地不起的方桷,面上焦急,卻一時間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她嘗試喊道:“方大哥?方大哥?”

可他依舊昏睡不醒。

怎麽會這樣?

明明鳳凰原翼将大部分的極寒之氣都擋在外面,方大哥怎麽會受這樣重的傷?!

慌神間,她忽然想起007,緊急呼叫:“007!007!”

【我在,宿主。請問你有什麽事?】

夏徑流先是深吸一口氣,稍稍平緩自己的心情,再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請宿主稍等片刻……】

【回宿主,他被極寒之氣侵入體了,倘若不及時救治,極有可能會導致神智癫狂,乃至永久昏睡直至妖力消耗殆盡死亡。】

侵襲入體?!怎會如此?

“有什麽解決辦法?”她頃刻間冷靜下來,連同語氣也稍顯平靜。

【叮!結局方法需要消耗積分300點,請問宿主是否兌換?】

“換。”夏徑流沒有猶豫片刻,只是眉頭緊皺,眸中充盈着擔憂的水光。

【交易成功!剩餘積分:-79。】

【方法一:極炎靈竹。此法只能起緩解作用,并不能根治。方法二:成為鳳凰。】

夏徑流:“?”

第一個方法她還能理解,第二個是什麽鬼?!

“你倒是說說一只熊貓怎麽變成鳳凰。”夏徑流氣極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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