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融

007并不會秉持着助人的心态,直言:

【獲取具體方法需要再花費積分哦,宿主。】

夏徑流早就預料到:“我知道,倒也不用你提醒了。”

007是怎樣的嘴臉,這麽多次的相處她還是能摸清的,所以并未對它保有多大的期待。

“滾吧。”

夏徑流毫不客氣,随即,她握住鳳凰原翼,意識沉入識海深處,又來到那片神秘的腦域中。

“你終于來啦。”鳳凰原翼的意識體溫柔地湊近她的識體,輕柔地蹭動。

這總讓夏徑流将鳳凰原翼幻世成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盡管它如此宏偉。

夏徑流有些愧疚:“我往後多來見見你。”

平常不來,以來便是有事相求,她着實有些羞愧。

鳳凰原翼并沒有怪罪,面對這個族中唯一的獨苗,它會有無限包容。

“你又遇到了什麽困境?說說看吧。”鳳凰原翼聲音輕柔,引導之意明顯。

夏徑流心中的焦慮瞬時被撫平,她将自己的疑問盡數問出:“請問……前輩,如何才能讓其他妖族變為鳳凰……”

她知道這個問題荒謬至極,但還是不得不問。

反倒是鳳凰原翼哈哈大笑起來,盡管看不清它面上的表情,但語氣中的調笑之味卻是十足。

“怎麽?遇到心愛之妖了?”

夏徑流不明所以:“什麽?”

鳳凰原翼清清嗓子,又一次認真地問道:“你遇到心上妖了?”

夏徑流不理解這如何又會牽扯到這方面上,于是便搖搖頭。

“不是嘛?”鳳凰原翼聲音漸消,又遲疑開口道:“那又是……?”

夏徑流将事實全部道出:“我有一朋友,如今被極寒之氣侵入心肺……”

“原來如此。”

還未等她說完,它便好像好像全部了然:“你又是聽誰說的此法?”

夏徑流欲張嘴,最終還是保持沉默。

見她不言,鳳凰原翼也并沒有逼迫她,反而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她:“自古以來……”

它罕見地停頓片刻,好似怕吓到她,再繼續言:“鳳凰一族只能與本族相伴一生,這是天道定下的規則,”

“如你所說,你朋友身受極寒之氣的侵擾,除卻極炎靈竹能夠緩解一二,那便只有成為身負鳳凰火的鳳凰才能夠永久壓制。”

夏徑流還是不明白為何鳳凰翎羽的話要繞這麽大的圈子:“所以?”

鳳凰原翼輕笑一聲,答道:“別急。可情愛之事哪是這些便便框框可以限制得住的?早就有鳳凰為了能夠與相愛之人相伴一身找了一條出路。”

“血液相融。”它說出最後幾個字詞,簡短卻驚世駭俗。

夏徑流被驚得一顫,她雖然不懂具體的法子,但也能從中聽出這個方法的分量。

短短幾個字說起來簡單卻能想到最初發現此法得鳳凰擁有着怎樣的絕望才會這麽極端。

她眼睫顫動,抿了抿唇,開口道:“怎麽相融?”

鳳凰原翼深深嘆了口氣,為這個唯一的小輩感到憂傷卻又有些引以為豪。

“你确定嗎這并不是疼痛的原因,而是……鳳凰族的精血珍貴與其他族相融一次後就再難相融第二次了,萬一往後你遇到了自己真正心上妖,便……”

夏徑流知道它的言下之意,溫柔一笑:“我可以接受。”

這世間萬般并非只有情愛才最為重要,友情,親情,重重感情缺一不可,至少我現在不會因為救方大哥而後悔。

往後的後悔往後再說吧。

鳳凰原翼也是釋懷大笑:“好!不愧是我鳳凰族的孩子!”

說罷,他便将血液相融的方法已已告知。

正如其名,血液相融并不是一個溫柔的方法反倒血腥至極,需以兩妖放出全身一般的鮮血混合又重新注入到體內。

憑借鳳凰血液強大的愈合能力,漸漸将不是鳳凰族的那一方的骨血同化變為半鳳凰族。

但鳳凰也會因一半的精血流失而身受重傷,虧空身體,造成難以逆轉的傷勢。

好在夏徑流先前就已經經受過熔漿的洗禮,對于疼痛已經有了一些免疫力,其他的後果她也勉強能夠承受。

“謝謝前輩的提示。”夏徑流恭敬道謝。

鳳凰原翼回到它原本靜眠的地方,并未發出聲音,只是絲絲蕩漾而出的妖力漸漸朝着夏徑流飄來,融入她的神識,拂去她的憂傷。

她只覺得原本混沌的神識頃刻間被注入了清涼的泉水,将她全身洗滌,令她脫胎換骨。

夏徑流将神識抽離識海,此刻的外界依舊雪花連綿,猶如敗絮。

方桷面色蒼白躺在她的身龐,呼吸減弱

時間不等人,夏徑流即刻開始了她的行動。

她先是将他帶到地勢偏低的峽谷,形如一個碗狀。

這種地勢既防風又防雪,對于無法分身照看周身情況的夏徑流來說再好不過。

為了極大可能避免血液的流失,她将鳳凰原翼的實體器具放大用來盛放雙方的血液。

她捧起方桷的手腕。

此刻他的手腕已不像往常那般青筋暴起極有美感,反倒一片慘白,像極了将死之人的身體。

夏徑流不知為何有些于心不忍,不想在這樣脆弱的手腕上造成深不見底的疤痕。

但又不得不這麽做。

她只好小聲道:“方大哥冒犯了。”

說罷,手化成鳳凰利刃,輕輕一劃便有鮮紅的血争先恐後從傷口中流出。

為了節約時間,她在同一時刻也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道。

兩條手臂互相依偎着,流出的鮮血互相融合滴落在金黃色的鳳凰原翼上。

處于夏徑流識海中的鳳凰原翼終究是不放心。

小鳳凰不過剛剛破殼沒多久,恐怕大部分常識都不像正常的鳳凰幼崽一般有父母親自教導。

如今一路摸爬滾打,歷盡艱難險阻才找到它,怎麽着它也該擔當起父母的責任一路為她保駕護航。

就像此刻萬一她沒把控好血液的流量傷及根本就不好了。

“放松心神。”它提醒道。

夏徑流原本因為失血而變白的嘴唇此刻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前輩,你怎麽出來了?”

鳳凰原翼實話實說:“怕你放血把自己放死了。”

夏徑流心中不由覺得好笑,于是面上也笑得更加燦爛。

“好。”

“集中精神。”鳳凰原翼見她有些走神再次提醒,“這可不是兒戲,萬一失手可是會導致姓名的事,你以為為何之前的鳳凰為什麽要走這遭?如果不是危險異常天道會答應嗎?”

夏徑流聽到此言即刻間集中精神,再不敢分心。

鳳凰願意只能勉強看清身形的發着熒光的身體緩緩點頭,道:“這樣才對。”

于是在它的指導下,夏徑流漸漸進入佳境,摒除一切外界的幹擾,專心運用妖力将融合完成的血液緩慢輸送到兩人的身體當中。

又用鳳凰妖力作有二激發血液中的活性因子,促進方桷血骨間的融合。

時間恍然而過,夏徑流此刻已經筋疲力盡,再難支撐自己的身形,倒在方桷的身旁。

好在血液相融的整個儀式都進行完成,

鳳凰原翼緩緩飄到自己的實體一旁,通過聯系控制它漸漸變大,擋在兩妖的上方為他們抵禦風雪,而後它也便回歸到她的識海當中。

風雪繼續肆無忌憚,悠悠的聲響猶如催眠曲一般與現在的畫面互相融合。

方桷的眼睫顫動,而後便轉醒。

他有些愣愣,一時間分不清今夕何夕。

模糊的視線漸漸明晰,他看着眼前不斷運轉的鳳凰原翼,才将一切的記憶全部拾起。

于是他猛然起身,四顧張望,才看到自己身邊的夏徑流。

見她安然無恙才松下一口氣。

只是……

方桷迷茫地擡起手腕,上面有一條還未完全愈合的傷疤,但已經冒出粉嫩的肉芽,他只覺得癢。

這是怎麽回事?

他迷惑不解,又仔細端詳起夏徑流,與他昏迷前相比她好像虛弱了不少。

面色慘淡,唇無血色,以及……

以及腕上的傷口……

傷口?

方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有看向夏徑流的手腕,兩條同樣的傷疤橫在相同的位置。

他用受傷的手緩緩撫上心髒的位置,那處由于極寒之氣而産生的痛苦也消失的無影無終。

“你到底做了什麽?”方桷望着她的睡顏,口中喃喃道。

随後又俯身靠近她的胸腔,青絲由他的肩頭滑落,又搭在夏徑流得身上,他在傾聽她心髒的跳動聲。

哪怕他極其好的聽力不需要靠那般進就可以将那處的聲音收入耳中,但他還是那樣做了。

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也好,為了填滿自己的空虛也罷,此刻,他只是想再接近她一點。

就一點點。

——撲通,撲通。

沉穩有利的心跳聲通過鼓膜傳入他的大腦,如此令人心安。

“夏徑流……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方桷有些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而夏徑流就是在這時清醒的,她恍然睜開雙眼,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又人壓在他的身上。

剛想要出手将人掀翻,沒想到那人倒先她一步起身。

“你終于醒了?”方桷先行開口。

夏徑流手撐着地面想要起身卻忘記了手腕上的傷口,微弱的刺痛感引得她不由皺眉:“嘶。”

方桷立即扶住她:“你手上還有傷,輕些用力。”

夏徑流眨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她淺笑:“無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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