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被抓
程芷将太師椅往四名侍從的方向用力一丢,他們慌忙後撤躲避,程芷觑準空襲,對其中一名侍從的手腕擡腳一踢,侍從吃痛低呼,手上握着的刀脫手而出,被程芷接住。
她雙眼冰冷,旋身上前,手中刀刃揮舞,侍從們緊張地看着銀光閃過的地方,下一瞬疼痛感直達大腦,鮮血在夜色中飛舞。
程芷扭轉手腕,用刀背猛擊,侍從們毫無招架之力,紛紛倒地哀嚎。
程芷後撤一步橫刀在胸前,緊盯面前侍從們的動作等待他們站起來,一邊分神去注意風吟的動靜。
風吟跨過地上的屍體,靠近他們,并不回答崔嘉慕的問題。
程芷說:“你是安親王的人,難怪會出現在塞萊州。”
“之前的那些秦州官員也已經被安親王籠絡住了嗎?”崔嘉慕恍然。
風吟不置可否,反笑他們:“今日府上混亂不堪,崔嘉慕,你試圖混淆門衛的視線佯裝已經離開,但沒想到百密一疏。”
崔嘉慕皺眉,幾個時辰之前他返回偏廳推測程芷在偏廳的密室後就暫時離開了一會兒,正是去門衛眼前露個臉,佯裝已經離開,但實則他在門衛被其他人拖住視線的時候又重新混了進來。
究竟是被誰發現了。
“風吟,你殺了大理寺的兩條人命,等明日大理寺發現後,你以為你能躲得掉嗎?”
程芷緊了緊刀柄,手心不知何時已經被汗意濡濕。她曾跟風吟交過手,完全打不過。眼下這個情況,周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救場,她沒有把握能打贏風吟帶崔嘉慕突圍出去,只能瘋狂運轉腦筋,試圖用言語動搖風吟。
風吟輕哂:“南鄂國公主的案子還未抓到兇犯,而兩名捕快死在了停放公主遺體的屋中,你猜大理寺會往哪個方向調查?”
程芷咋舌,惱道:“我爹會查出真相的。”
風吟一愣:“你是大理寺卿之女?”
“是的話如何?”
“是的話,那更不會放過你了。你們在這裏頭待了許久,不該看的都看了吧?”風吟顯然知道這裏有密室,“大人有令,知道秘密的人都要死,這一次你們可沒有這麽好運了。”
“該死的人是陷害忠良、勾結外敵的安親王才對。”程芷怒道。
話音落下,風吟身影閃過,一道勁風朝程芷迎面撲來,她用來假扮書童的帽子被吹飛,一道金戈相交的争鳴聲在耳畔響起。
程芷側過刀,咬牙使勁抵着風吟壓下來的刀鋒。
“崔嘉慕,你先離開!”程芷揚聲喊道,“我護不住你。”
崔嘉慕知道自己如果不離開程芷,程芷就會一直擋在他身前,出招都束手束腳。
他僅猶豫一瞬後,就從一側跑了出去:“安親王府裏還有不少大理寺的人留下,你撐住,我去叫人!”
然而他才踏出門外,腳步就被定在了原地。
程芷茫然地瞥見崔嘉慕停住的身形後,就聽見風吟嗤笑一聲。
“崔大人,這麽晚了,你還在本王府上沒回家嗎?”
……
程芷屋子中飛出重重摔落在地上,發絲淩亂地粘在臉頰上,眼前一片血色,看不清周圍,她掙紮着試圖起身,但胸口傳來一陣劇痛,支在地上的手一軟,又摔了回去。
“程芷!”
刺耳的耳鳴聲中混進來一聲沉悶的呼喚,程芷勉力瞪大雙眼去尋找發出聲音的崔嘉慕。
驀地一把刀橫在了她的脖頸上,寒氣刺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安王爺,她是大理寺卿程大人的女兒,程大人知道她在這裏,你若是殺了她,程大人一定會查到你身上。”崔嘉慕連忙開口喊道。
程芷循着聲音終于找到被兩個侍從押住的崔嘉慕,他除了衣裳淩亂幾分以外,瞧着并無外傷,聲音也中氣十足,她猜想崔嘉慕沒有受傷,心中稍安。
安親王聞言眯起眼打量了一番形容狼狽的程芷:“程和澤的女兒……本王聽說過,總愛往各種案子發生的地方去。不過小姑娘,你父親沒告訴過你最近不要出門嗎?”
“你扮成書童的模樣跟在崔嘉慕的身邊調查公主一案,可查出了什麽?”安親王笑眯眯地俯視程芷,言語輕挑。
“安親王,你害死前鎮國大将軍一家,如今又害死南鄂國公主,你簡直作惡多端,按照律法判你五馬分屍都不為過!”程芷狠狠瞪着安親王,絲毫沒有自己性命被對方拿在手上的害怕畏縮。
“那你可冤枉本王了,南鄂國公主可不是本王殺死的,她死的時候,本王還在宴席上與她的使臣暢飲。”安親王裝模作樣地露出一個無辜的神情,令程芷忍不住作嘔。
“南鄂國公主踏入我們的土地已有一年,但卻并未如願借到兵力回國,她跟阿萊那使臣心中急切,但可惜皇上意在吞掉南鄂國,自然不會輕易借兵。于是他們只好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安親王饒有興趣地看着程芷,聽她道來:“繼續往下說。”
“你是皇上的親弟弟,又位高權重,底下籠絡了衆多官員,在他們眼中是除了皇上以外最有希望解救南鄂國的人。他們特意接近你,所以才有了南鄂國的使臣與安親王相交甚近一事。而公主更是将自己作為籌碼壓上稱。”
安親王對于程芷的推測輕挑眉梢,不置可否。
“公主嘴巴發紫是中毒沒錯,但這不是她的死因。我在公主遺體上找到了牽艾花的香囊,這種花的氣味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聞之可以避子,但也含有輕微毒素。生前不會有中毒症狀體現,但在人死後就會呈現嘴唇發紫的中毒症狀。”
“你一邊對享受來自南鄂國公主和使臣的奉承和言聽計從,一邊又拿敷衍之詞應付他們。他們恨你欺騙他們,無所作為,眼看南鄂國搖搖欲墜即将傾覆,于是公主幹脆與使臣謀劃殺死自己,并且死在你的府上。那個血跡上留下的鞋印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崔嘉慕聽着程芷的分析也明白過來。
如此,公主作為友好外邦的使臣在他國的土地上被人殺死,無論南鄂國多麽瀕危,面對其他友好邦交之國的質疑目光,皇上也不得不做出安撫;二來公主死在安親王的府上,也是在皇上面前紮了安親王一刀子,讓皇上有理由對安親王發難。
安親王佩服地鼓起掌:“不愧是程和澤的女兒,只可惜是個女子,否則以你的聰慧,朝中大臣必有你的一席之地,指不定可以為本王所用。”
程芷嗤之以鼻:“我可瞧不上你。”
安親王臉一黑:“放肆!程和澤怎麽教養的女兒?”
“我爹雖不強求我成為一名人人稱贊的娴靜淑女,但他卻教養我要忠君愛國,不做奸佞小人。你陷害陸大将軍,害他一家慘死,你就不怕他們的冤魂索命嗎?”
“哼,你很快也要成為一名冤魂了,牙尖嘴利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