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生平最不愛兩樣東西,一是一輛超過四十個人的大巴車,二是她的唯一前任,死纏爛打的游樂軒。

很不巧的這次她公司的年度旅游之行,讓她最不愛的兩樣東西湊一起,成一鍋了。

九點鐘她來接淺曲的時候,還是一副天之驕子,風華絕代的美豔女人一名,開着她的跑車意氣風發的接淺曲去公司,結果半路抛錨了。

一路跟着季華的游樂軒很好的英雄救美了。

季華表示不滿,一路上擺着一張臉。

到了公司以後,被公司通知,這次出行不坐飛機,改由五十人包車的大巴。

季華當下決定不去!無奈上級的強烈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終于她願意上了車。

上了車之後的第一秒,她臉色蒼白如林黛玉在世,坐到座位上就靠着淺曲閉上眼睛。

淺曲對于季華的暈車深有體會,耐心的照顧着季華。

淺曲與季華坐在一起,前面是一直在抗議的游樂軒。他想要照顧季華,他舍不得季華如此難受。

淺曲想着季華睡過去前的囑咐,絕對不要讓游樂軒接近她!便是拒絕了對方,可是……

游樂軒的沒臉沒皮是出了名的,在他各種求情賣萌打滾下,淺曲受不住對方如此折騰,又怕動靜太大吵到季華,便是讓他替了自己的座位,照顧季華。

在游樂軒發的大大好人卡中,淺曲坐到了游樂軒的坐位上,游樂軒的同伴座位是靠窗。

淺曲坐下之後,想要跟對方打聲招呼,結果發現對方帶着圍巾和帽子一直看向窗外,絲毫沒有打算搭理身邊人的意思,淺曲也就識趣的不去打擾。

帶上耳機便沉醉在音樂的世界裏,有時還會偷偷看了眼身邊那個怪人,在還是很熱的八月份,那個人穿着寬大的風衣不說,圍着圍巾和那針織的帽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花影市可是出了名的四季如春,這人還是那麽冷?

淺曲忍着心裏的好奇心,聽着音樂,旅途很長。早起的後遺症讓她漸漸有了睡意,她靠着椅子,實在抵不住周公的召喚,閉上了眼睛。

靠着椅子的腦袋漸漸向着一邊傾斜而去,脖子一歪,落到一個寬厚的肩膀上,不偏不倚。正好接住淺曲的腦袋,讓她睡的更好一些。

他看向窗外,被圍巾遮住的嘴角,适時的勾起一抹笑容。

淺曲舒舒服服的從補眠的狀态中醒來,發現充當自己枕頭的竟然是身邊陌生的同伴。心裏不免幾分尴尬。

她慌忙從他肩膀起來,看着對方十分不好意思。

“那個,抱歉了。是我失禮了。”

那人扭過頭來,當是看見還是沒看見淺曲一般,聽的廣播上的通知,便是起身離開座位。

淺曲目瞪口呆的看着對方越過自己面前,消失在下車的乘客裏。

那人…………

身上的有着桃花香的味道,那麽熟悉就如同陶華言身上的氣息。

不過,陶華言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淺曲打消了心裏奇怪的念頭,拿着行李起身下了車。

人來人往的地方剛好是旅店的門口,淺曲一下車就看見回恢複精神的季華正在收拾着游樂軒,好不熱鬧。

淺曲決定遠離這對歡喜冤家。憑着剛才她把季華推給游樂軒的份上,季華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

還不如等下次季華冷靜了下來再好好聊。

這樣想着,淺曲給季華發了條短信,說自己先回去,有空再來見她。

好在這家旅店離自己的家也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淺曲認為自己可以走回去。

她轉身準備離去,卻不料在下一秒她撞到了人身上。

“啊、抱歉。”

淺曲摸着自己的額頭,開口向着對方道歉,雖然撞到自己也很疼,終歸是她走路不看路。

久久沒有得到對方回答,淺曲以為對方生氣了,擡起頭看着對方。

只見一個穿着紫灰色格子衫,胸口上一朵鮮紅色不知名的花朵正盛開,下身穿着深藍色牛仔褲的年輕人正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眼神充滿不可置信。

淺曲被對方好奇的視線打量的不知所以。

“曲奇?原來真的是你啊!”

年輕人突然很開心的抱住淺曲,驚喜的聲音大的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看向淺曲。

猛的被陌生氣息所包圍的淺曲當時就楞了,也沒有去推開對方。

直到對方覺得抱夠了才放開淺曲,又是牽着淺曲的手上看下看,非得确認她安然無恙才罷休。

“我在遠遠的地方就看見你了,可我又怕認錯人。沒想到走近一看,果然是你!好久不見了!”

年輕人摸摸淺曲的腦袋,沖着淺曲笑的一臉陽光,眼裏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讓人舍不得說他什麽。

淺曲努力在腦海裏搜尋關于眼前人的記憶,能夠叫出自己小名的必定是自己認識的人,而眼前這個人與自己年紀相仿,想來可能是同學……

“哎,曲奇,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我又讓你難過了嗎?”

見着淺曲久久沒有回他的話,來人嘴角一癟,眼中的神采便是暗淡起來,十分沮喪的放開了淺曲的手。

站在淺曲面前就像失去了主人疼愛的狗狗一般,淺曲哭笑不得。

腦海中閃過那句“我又讓你難過了嗎?”

淺曲想起對方是誰了。

從初中時代同桌三年的南離,總是小心翼翼怕自己不高興的同桌。

淺曲忍不住笑了。

“我的好同桌,我是太高興了,難得在這裏見到你。好久不見,南離。”

主動握上對方的手,淺曲哄着同桌的小脾氣。

“曲奇,你終于願意理我了。阿離很開心的!”

又是一個熱情的擁抱,淺曲對于自家同桌總喜歡抱人的習慣便是無能為力,拍拍對方的背表示謝意。

“阿離還是沒有變的。”

難得遇到小時的同學,淺曲與南離聊的很開心。

南離陪着淺曲回去,一路上他纏着淺曲問了許多問題,終歸是幾年時間沒有見面,兩人多少有點生疏。

但南離就是那種不會給人陌生感的人,無論過了多久,你再次見到他,他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副傻乎乎,笑的一臉像小孩子一般。

南離是個很孩子氣的男生,總是長不大一樣。

他要是耍起脾氣來,任何人都拿他沒辦法,只得哄着他。好在他也是個懂事的大孩子。

淺曲對于這一點,不敢過多的要求了。

走出繁華的鎮中心,淺曲的家在比較遠離這些人流較多的鎮邊處,那裏人煙稀少,一條大河在家門口流過。

較好的保留着古時候的建築,可以稱為複古的地方。

夕陽透過老樹的枝桠染紅了青石板,鎮裏那棵年紀最大的老樹早已過了十幾層樓那麽高。無論是游客還是鎮上的人,每年許的願便成了無數條紅絲帶飄揚在樹枝上。

兩人行至樹下,淺曲停下腳步,擡頭看向随風飄揚在半空的紅絲帶。

“怎麽了?”

南離回頭看向在身後停下腳步的淺曲。

“這裏真的是一點也沒有變。”

淺曲的語氣有些感慨。明明才一年,卻給了自己恍若隔世的感覺。

“它還是你記憶中那個樣子,變的只是你的心境。”

南離走近她的身邊,彎彎嘴角,也是擡起頭來,卻不知看到了什麽,猛的讓他收縮了瞳孔。

淺曲把視線看向南離,他的眉眼比起年少時,多了幾分堅毅的深神色。當年那個害怕自己生氣的小少年,終究是長大了。

“怎麽了?是不是我又變醜了,你不認識我?”

他低下頭,恢複了原樣。眼睛裏照應着淺曲的身影。

“阿離永遠是那麽可愛的。”

淺曲笑笑,走在前方。

南離在身後哭笑不得,誇一個男生可愛真的可以嗎?

“曲奇。”

他在身後突然叫住了淺曲,淺曲轉過身去,發現他仍站在樹下不動。

“怎麽了,阿離?”

淺曲回應着他。

“你的家就在前面,我就送你到這了。我們,下次見。”

南離依依不舍的看着淺曲,癟着嘴,活脫脫就一讨糖吃的孩子。

不明白南離為什麽不來自家做客的原因,淺曲笑着朝對方揮揮手。

“下次見!阿離。今天謝謝你!”

南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微笑着目送對方離去。

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夕陽下,再也看不到後。

他臉上頓時毫無溫度,嘴角那抹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艱難的轉過頭,去看老樹後面的人影。

隐沒在紅色海洋的黑色人影。

“我不知道,在這種地方,竟然有你這樣的大人物出現。”

南離的語氣充滿遺憾與惆悵。

紅絲帶飛揚,沒有人回答南離的話語。南離轉過頭,看着遠方的夕陽西下,搖搖頭。

“我還不想,這樣離開這裏。”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完成,還有很多、很多……所以不能這麽早就離開。

南離握緊了雙手,低下頭,似乎想要掙脫什麽束縛一般,用盡全身力氣。

“七月十四。”

比風還要輕的話語飄散在空中,南離捕捉到了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解放了全身,他晃動了一下身子。

瞬間失去壓制的身體無比的輕松,南離轉過身去,想要看見來人。

卻只是閃過一道黑色的殘影,南離站在原地,不再話語。

“還有,三天……”

橘子君:南離,難得一離。注定是個悲劇。

第四十三文 親愛的,之子于歸

是夜,他甩着袖子閃過夜空。

比風還輕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來不及捕捉。

終于,緊趕慢趕。他在月亮升上海平線時,到達了他的目的地。一片靠海的山上。

那個人正沐浴着月光,坐在遍地開花的草地上,閉目養神。

原本滿肚子不滿的少年準備沖着對方大喊大叫的打算,就此結束。少年不忍打擾對方,踩着葉上的露珠悄悄靠近對方。

還未等少年吓他一跳,那人卻是慢悠悠睜開了雙眼,月光流轉在他眼裏。

當場被抓包的少年當下是手忙腳亂的摔倒在地上,眼神慌張不敢看向對方。

“你倒來得及時,子初。”

夏蒲藍伸手去扶地上的少年,嘴邊一抹笑意。

少年看得臉紅,不去碰觸對方的手,一個翻身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哼哼、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你說吧,你想要什麽?”

子初故意不看着對方,口氣十分兇惡,可惜在他這個年齡,聽起來倒是幾分小孩子氣。

夏蒲藍聽了,也只是無聲的笑笑,從草地上站起來,他走到少年的面前。

“幹、幹嘛?”

面對夏蒲藍的突然接近,子初明顯不知所措。

“此刻正是時候,陶華言此刻不在這裏。我想要的東西,你可以輕易拿到。”

夏蒲藍低頭看向子初,眼裏笑意漸漸消去,神色像被月光照亮一般冰冷。

子初看着這樣子的夏蒲藍,心裏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突然為自己輕易答應對方的要求感到幾分草率了。

“是……什麽東西?”

別說是關乎這塵世的活物就好,出家人不殺生的。

聽出少年的小心翼翼,夏蒲藍俯下身子,在少年的耳邊輕輕的道出幾句話。

不論冰冷的氣息在耳邊纏繞,真正讓少年感到背後發涼的是夏蒲藍所說的話,讓他瞬間失去了溫度。

“子初乖,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明天的這個時候我要看到那個東西。”

看着臉色蒼白的少年,夏蒲藍笑的毫無溫度。

而子初也只能楞楞的看着對方,心裏冰冷若寒冬飛雪。

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太陽落山時,外出工作的人們踩着鳥兒的呼喚聲回到自己的家裏,結束一天的工作,全家其樂融融享受輕松的一刻。

南離回到了自己家,守着門的大黃狗沖着他吼叫,倒是把路過的人吓着了。

南離朝那些人一臉歉意的笑笑,那些人卻是一臉晦氣的走開,勢必不想接近半步。

南離無奈的搖搖頭,看着眼神兇狠的大黃狗,也是離得遠遠的進了屋。

這個時候,家裏人正在吃晚餐。南離進了大屋就發現父母已經在飯桌上坐着,桌上是他愛吃的菜。

“怎麽不等我就開吃了呢,是我遲到了。”

南離笑笑的坐在自己位子上,卻看到自己碗中空空如也。他擡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她正低着頭默默吃飯,而父親卻坐在一旁抽着煙,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了,爸,都說了煙別抽那麽多,你以前不是不愛抽煙嗎?”

南離伸手要去拿父親手上的煙,父親卻突然起身,走到門前坐下,繼續抽着煙。

如此被無視的南離卻不感到難過,盡管氣氛如此低沉,令人感到尴尬。

“媽也是,這麽大的人了,還挑食。雖然都是我愛吃的菜,你多少也吃一點吧。”

南離看着一直吃着白飯的母親,手上卻不動筷子。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的母親在昏黃的燈光裏,有水珠一直直往碗裏落去。

南離起身。

“小時候總說哭着是不能吃飯的,怎麽媽自己倒忘了。”

他走到門口,看着父親那早已被生活壓垮的背此刻似乎更加沉重。南離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話說另一邊的淺曲攜着行李回到了自家。

下班後獨自一人的淺曲母親,也就是鄭媽媽打開自家大門,看見門口站着的淺曲,是欣喜萬分的連忙把她迎進屋裏來。

滿心歡喜的打量着淺曲上下,确定對方沒有其他地方改變,便是碰觸着她的雙手,感受到了手上的骨感,十分心疼。

“怎麽又瘦了,一個人在外面也不會好好照顧好自己嗎?你瞧,這臉蛋兒快成一張紙,讓媽媽好好看看啊。”

粗糙的手碰上鋪滿風塵仍舊嬌嫩的臉,鄭媽媽眼神裏溢滿溫柔。

這是她養了那麽多年的女兒,卻總是養不胖對方,是她沒能力給她更好的。

她的情緒一下子暗淡下去,無精打采的樣子落在淺曲眼裏,淺曲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她握上自己母親的手,搖搖頭笑着說,“母親,給我梳頭吧,我想母親了。”

每次出門回來,母親必定會為她親自梳發,這裏面的含義大抵也是護佑之意,淺曲不過問母親,卻也覺得十分懷念。

鄭媽媽想起這個,也是高興的拉起淺曲的手進了自己的屋裏,讓她走到梳妝臺前,執起桃木梳,散了淺曲一頭墨發,細細打理起來。

淺曲看着鏡中為自己忙忙碌碌的母親,露出一絲微笑。

“曲奇,在外面累不累?”

母親的手輕輕的撫過耳後的發,淺曲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卻從她一舉一動中感受到溫暖。

在母親面前,她自不用保持着冷靜的形象,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在母親面前的淺曲,便是一副小女兒姿态,由着母親為自己親自梳頭。

“媽,我過得很好。你瞧,我的頭發不也長了,很快就及腰了。”

“那是曲奇想着嫁人了,長發及腰就該找個好郎君了。”

稍些粗糙的雙手細細梳理着手上一頭墨發,她看向鏡中已然褪去少女青澀,捎帶幾分成熟的女兒,心裏一陣感慨,女兒終究還是長大了。

就像成長為春季含苞待放的花蕾,未開放便迷人。

“曲奇想一直陪着母親。”

淺曲淺淺一笑,鏡裏的人便是春風撫過般,令人不可移開視線。

“那就多回來看看母親。”

這句話是她的心裏話,雖然不想打擾到曲奇,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不在身邊看着,總是很想念的。

打開門見到許久未回家的女兒,她是欣喜的。忍不住眼淚就流了下來,直把曲奇心疼的慌了手腳,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讓女兒擔心。

“好。”

淺曲應下。

身後的人便得了大獎般,臉上笑開了花。為着自己的女兒細細的梳了頭發,她起身去廚房做菜。

淺曲從椅子上站起來,披着一頭墨發,散在身後,低眉看向鏡裏的人,一身白色長裙勝如白雪,發如墨深三千。

她朝着鏡中人淺淺一笑,便是轉身離開了屋裏。

她站在門口,此刻正是月上眉梢,淡淡月光落在瓦上。

從窗外飄出了陣陣菜香味,看向窗上搖曳着的人影,淺曲不由得心情愉快。

心間輕如雲,缥缈間毫無壓力。

有多久,沒有這麽輕松過了。淺曲勾起唇角,不禁自問。

最近發生的一連串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諸多煩惱摻雜着好與壞撲面而來,讓她原本規規矩矩,安排好的生活流程被打亂了,連帶的心境也變得無法掌握。

不過,卻也認識了很多的人。

想起了季華,陸景,還有……陶華言那些人,淺曲感到高興。

“海安,這一切,都很好不是嗎?”

碰觸那抹溫暖,淺曲微微一笑。

她想,希望他快點出來,或者她可以看見他,她很想與他一同這份快樂。

淺曲擡起頭看向院子外邊,朦胧的月光裏,似乎有個人影站在門外。

高挑的個子,身形上可以看出是個男子,似乎還圍着圍巾。

在夏天圍着圍巾的男子?淺曲想起了車上被自己當成枕頭的同伴。

可他怎麽會站在自家門口呢?淺曲心裏有些疑問,看着對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想着對方可能是迷路了。

淺曲朝着對方跑去,提着裙角。

可還沒等她跑過去,那人卻是要轉身離去。

要看對方要離開,淺曲不知為何,心裏一陣着急,便是直接喊了出口,“先生,請等一下!”

那人聽到聲音,身形微微一動,卻也是站在原地不動。似乎在等着淺曲追上他。

淺曲心裏極為高興,匆匆跑到對方面前,看着對方道“先生怎麽回到這裏來了?旅店離着可是遠得很呢。”

站到對方面前,淺曲才發現對方真的很高,一米六八的自己站到他的面前卻也只到他的下巴,害得她只能揚起頭來看對方,對方大半張臉被圍巾遮擋,只露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着自己。

眼角微微上挑的雙眼當真好看極了,可惜眼裏卻沒有什麽溫度,被這雙眼睛淡淡的看着,淺曲在心裏有點不好意思,莫不是唐突了對方。

對方始終沒有開口,只是低着頭看着淺曲。

淺曲被看得沒有辦法,默默的低下頭道“先生這麽晚在這裏,莫不是迷路了?這小鎮雖說不大,地理位置卻也是複雜的很,先生一個人出來,沒有個帶路人終究是迷路了。”

對方還是沒有回答,淺曲不解的看着他,許久他才慢慢的點了頭。

淺曲捂着嘴笑了,心想先生是不好意思承認了。

“如若先生不嫌棄,趁着夜色未深,讓淺曲送你回去旅店可好?”

淺曲大大方方的開口,等着對方的回答。

看着淺曲眼裏的調笑,他的眼神閃了閃,正準備答應她時,掌心突然傳來一陣灼燒的熾熱感,他猛的擡起手掌來!

“怎麽了?先生。”

感受到對方的狀态不對勁,淺曲靠近了一點,看着對方錯愕的眼神看着自己發出螢綠色光芒的掌心,淺曲不免感到擔心。

豈料下一秒對方就握緊手掌,轉身就匆匆離開。

淺曲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只好看着對方漸漸消失的背影道一句,“先生真是個怪人也。”

橘子君:嗯,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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