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

據說有的是錢的異聞課, 很快便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疑似挂機多時的異聞一系和二系成員重歸戰場,各就各位,攜手同心, 沿着異常們拉起的隔離帶,耗費巨大的代價,憑空建起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形[界]。

雞卵狀的[界]甫一落地, 便将氣浪橫飛、兇險莫測的第一戰場隔絕開去, 只留下滿目瘡痍的城市, 給土撥鼠工程隊們自由發揮。

“呼……”二系管理官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捂着胸口, 一臉心痛地望向緩慢嗡動的巨大[界]線,“這麽多年攢的靈力構築器,全砸在這個大陣裏了……”

陰陽師上櫻彌夏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他看着[界]上密密麻麻貼滿的符紙,兩眼發直,哆嗦着嘴唇絮叨:“符咒·壁立, 符咒·消災, 符咒·歸一, 符咒·明臺……天殺的, 這麽多符,我得畫到什麽時候才能把庫存補滿啊……!”

——很顯然,為了建造這片足夠承受兩大原初惡魔交戰的[界],上櫻彌夏也算掏空了上櫻家幾代家主勤勤懇懇攢下的家底。

這一片空前絕後的[界], 耗費屬實有些過大了。

除了兩位肉痛到心都在滴血的管理官外, 其餘協助開陣的異聞一系二系成員們也紛紛蒼白着臉, 力量在大[界]升起的一瞬間便被抽幹了力量, 一個個搖搖欲墜的樣子,眼見是沒法參與接下來的戰鬥和救援了。

為了避免給戰地醫療小組增添負擔, 這些參與起陣的成員們老老實實貢獻出自己的後脖領,任由玄貓們叼着,去往後方休養生息了。

在一群陸陸續續撤離的異聞課成員中,其中一個額生翎羽、手提工具箱的異常公安,卻掙紮着不願離場,與身後的玄貓拉拉扯扯間,動作立時吸引了幾位管理官的注意。

上櫻彌夏拐了拐二系管理官的腰子:“那誰啊?拎着那麽大一個工具箱,看着像是你們二系的……你認識嗎?”

二系管理官搖頭:“那是五系的成員,好像是叫做厚間涼太吧?追随秦君很多年了,是異聞課的老人了。”

“老人?”上櫻彌夏疑惑臉,“可秦君并沒有安排他任命什麽重要的職位,平時的重要會議上,好像也都沒有叫他……如果是追随秦君很多年的老人,秦君至少也應該對他,報以早川君那樣子的無條件信任吧?”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仔細回憶片刻,二系管理官嘆了口氣:“早些年,厚間君、花江桑、還有赤田君都是秦君麾下最重要的左膀右臂,當年號稱是五系的「黃金三人組」,只可惜,赤田君在之後的一次退魔任務中殉職,花江又查出是對魔特異課派來攪擾秦君記憶的卧底……”

“唉……”

他眼神中泛起了一抹惆悵:“——總之,就像你現在看到的,當年的「黃金三人組」如今死的死、散的散,最後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個莫名失去秦君青眼的厚間君了。”

“那還真是可惜啊……”

“是呢……”

兩人對視,相顧感嘆。

被兩位管理官密切關注的厚間涼太,似是心有所感,擡起頭時,額間翎羽微動,琥珀色的鷹眼裏飛快閃過一抹漆黑。

轉過頭,他沖兩位直勾勾凝視着自己的管理官微微鞠躬,随即轉身,拎着工具箱,在身邊那只嬌小玄貓的指引下,向着安全的大後方快步行去。

“可憐的。”

“是啊。”

各自慨嘆一聲,二系管理官問:“早川君、魅還有瞎子呢?怎麽不見人影?”

“早川君在那——”

戰火紛飛,槍擊聲、爆鳴聲、還有不知從誰口中響起的慘叫聲。

二系管理官擡起頭,眯眼,略有些艱難地,努力分辨着半空中飛快錯身而過、鮮血染紅夜幕的交戰雙方。

在一群模樣猙獰的魔人和惡魔之中,唯一一個豐神俊逸、英挺冷峻的青年,顯得那樣突兀,那樣格格不入。

扇尖微微傾斜,上櫻彌夏用折扇遙遙指向那名青年染血的身影:“秦君早預料到,早川君為報滅門血仇,很可能會違抗命令、私自加入到槍魔讨伐戰裏,因此特意叮囑我們不必擔心,想來是在早川君身上留了後手的。”

的确。

雖然不知此刻身在何方,但在早川秋身上熊熊燃燒的熾烈狐火,卻也在槍林彈雨中,竭力護持對方無恙。

二系管理官收回目光。

“魅呢?”

“依照秦君的吩咐,魅帶着影子們,在暗中盯梢那群異國的後勤支援。”上櫻彌夏“唰”的展開折扇,微微搖晃,“——雖然是談好的交易,但畢竟立場不同,秦君行動前提醒我,說要小心對方會否生出異心、在境內搞出些別的名堂。”

“至于瞎子……”

蝙蝠扇半掩芙蓉面,上櫻彌夏微微一笑:

“秦君說了,這把火,燒的還不夠旺。”

——————

沒人知道這一場史詩級的動亂中,東京那位人類詛咒之種去了哪裏。

但……

這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無數被詛咒栖息蠱惑了心智的野生異常,在長久地失去異聞五系管理官、那位天克邪祟的天狐首領的鎮壓之後,狂笑着,撕碎束縛,舒展筋骨,堂而皇之地走入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漫長的鎮壓和殺戮無法徹底消滅邪祟,只要詛咒之種還存在一天,這個世界上,就會有無數被詛咒氣息蠱惑的異常,宛如飛蛾撲火一般聚集起來,只等禁锢一朝解除,便可大殺四方,為禍人間。

——如今,它們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

一股股邪惡的氣息,開始在坍塌的屋舍之間游蕩。

一雙雙混濁堕落的眼,帶着永遠無法滿足的貪婪食欲,詭笑着,在一座座建築廢墟中來回搜索、徘徊、追尋。

活着的任何生命,無一例外遭到它們無差別的攻擊與撕咬。

沒有生命的冰冷物件,則會被它們口中滴答流淌的惡臭涎水腐蝕、溶解,直至變成一攤看不清原貌的殘渣,再被無數猙獰的利爪徹底踏碎。

遮天蔽日的邪惡氣息凝聚到一起,就連天邊皎潔的月華,都仿佛在這股邪氣的侵吞下,變得黯淡無光暗淡。

夜風簌簌,林枭怪叫。

在這個注定無法平靜的夜晚裏,一個個獰笑的影子走出藏身的角落,彙集成一股無人可敵、無人可擋的邪祟洪流,洶湧着,呼嘯着,風卷殘雲一般馳騁過每一個街頭,與天邊交戰正酣的槍魔和瑪奇瑪的戰團分庭抗禮,嘯聚一方,各成氣候。

至此,一幕夜空,半壁是毀滅、半壁是獰惡。

人間仿佛于此刻墜入地獄,人們仰望天穹,掙紮着、祈禱着,祈盼黎明快些來到,祈禱災厄速速退避。

在無數人類絕望的抽泣聲裏,絲絲縷縷金色的信仰,湧入了異常們茁壯而繁盛的信仰洪流,雀躍着、歡騰着,一起湧向天地間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起湧向,某個正在跟小餅幹君商量着、準備直搗鎖困對方多日的小黑屋所在據點的狐貍體內。

絕境之中,信仰開始沸騰。

然而,當盤踞一方的邪祟鬼群再也無法忍受饑馑,瞪着一雙雙渾濁的眼珠,将貪婪的目光頭像街上奔走救援的異聞課成員、以及等待救援的人類身上時,不詳的陰霾開始擴大。

這就是……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是百鬼夜行!!”

“天殺的!那個渾身是槍的大塊頭還沒解決,怎麽又來一個更要命的百鬼夜行?!他們對魔特異課的公安都是吃幹飯的嗎?!”

“以前異聞課統領東京人與異常事務的時候,好像從來沒發生過這麽可怕的事……”

“是啊是啊!以前異聞課還在維持秩序的時候,哪有這些家夥說話的份?剛一冒頭就都被異聞課的警官們帶隊清理了!連面都不會讓我們見到!”

“對魔特異課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趕緊換人!我們要異聞課回來!”

“對!我們要異聞課!”

人群憤慨,然而身處于最安全的人群中央的一人,卻更加憤怒。

飛快調試了一下終端頻道,他快速切入異常公安內部頻道,大聲呼喝:“異聞課聽命——放下手中一應事務,拿起你們的武器,協助對魔特異課驅逐槍之惡魔!”

“我再重複一遍!異聞課聽命——放下手中一應事務,拿起你們的武器,協助對魔特異課驅逐槍之惡魔!”

公共頻道裏一片死寂。

半晌之後,東京最大的商業街廣告屏一陣閃爍,下一秒,橘井成一警視監陰鸷猙獰的臉,便赫然闖入屏幕之中。

很快,無數商場的廣播紛紛接入頻道,将頻道內的一切聲響,一字不漏地,全部擴散到了每一處大街小巷。

“橘井警官。”

是異聞課那位禿頭參事官的聲音。

“——您剛才要求異聞課放下救援任務、加入讨伐槍之惡魔的戰鬥中去的命令,請恕在下無法執行。”

被槍魔擊毀的廢墟,很快被後勤支援隊清理幹淨。在土撥鼠工程師們的努力下,嶄新的城市正在一點一滴逐漸完善。

在無數拔地而起的大廈之前,是無數異聞課公安沉默的身影。

他們渾身浴血,與面前的百鬼夜行厮殺,竭盡全力捍衛身後民衆的安危。

異聞課參事官沉穩冷峻的聲音,在街頭巷尾回蕩。

“——異聞課正在做對的事。”

他說。

“你們必須服從命令!!!!”

橘井成一疾言厲色,怒聲斥責。

大屏幕上,他的面部表情短暫失去了管理,一時間,流露出某種近乎猙獰的狠色:“——我是警察廳掌管異常事務處置權的最高官員!我有權指揮異聞課接下來的行動!”

不等異聞課參事官反駁,他飛快大喝道:“異聞課全體成員聽令——現在,我命令異聞課權利協助對魔特異課驅逐槍魔,如有違抗命令者,一律按渎職追責!”

“……”

“……”

安靜。

徹底的安靜。

無人理會橘井成一的呵斥,就像無人在意他的憤慨和無能狂怒一樣。

異聞課參事官的語氣淡淡的。

“早川警官已經率領人手加入讨伐隊列了。如果您認為這還不夠的話,那麽,我宣布……”

短暫停頓。

避難所裏,無數人将目光投向大屏幕,注視着橘井成一焦躁憤怒的臉,屏息靜氣,等待着異聞課參事官的下文。

“如果橘井警視監一意孤行,強行要求異聞課放棄救援民衆、投入戰鬥任務的話那麽……”

“在下以異聞課現任參事官的名義宣布——警視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下轄異聞課,原地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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