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演繹
心神有些疲乏的謝慕偏過臉,縮回宋行手裏的腿,落落穆穆的道:“不僅能聽見,而且還很想說,你弄疼我了。”
過程謝慕沒少在意,一旦有痛感就會看宋行幾眼,只是沒心情說,想睡覺。
對方一言一行膠柱鼓瑟,連聲謝謝宋行都沒有得到,他縮回手,開始思索剛剛是不是自己真的下手重了。
謝慕稍稍收了收神,俯視身下無措的宋行,撸了兩把他的頭以表安撫,抿嘴笑道:“開玩笑的,別太在意。”
說罷,她低頭看了看宋行給她包的傷,感覺的确比之前更疼了,但包得比謝慕自己包的好看多了。
“謝謝。”
聽到了久候多時的那一聲謝,好似一抹冰泉湧入宋行心裏,激得他心花盛放,可還沒等他品味過瘾,謝慕早早進入正題,擰開了錄音器,放出刺耳的噪音。
噪音中夾雜着一位中年男性的嗓音,背景音樂歡快,頗有年代。
【各位師生幸苦了,接下來是用餐時間,請前往食堂用餐。】
別看謝慕表面冷清,實則聽到這一消息後,兩眼放光:“開飯了!食堂在哪兒,我們去哪兒吃飯?”
聽到這個問題,宋行也有些犯難,畢竟之前吃飯都是NPC送,或者自帶,謝慕這一問不免難到了這位老玩家。
[姐姐,你是不是在第一個循環的時候去過一間廣播室?]
在廣播室裏發生的事情謝慕記憶猶新,不時往宋行的方向撇上幾眼,就是沒膽量跟他對視。
謝慕不禁用意識反問舒窪:他不會介意的對吧?
[啊?什麽啊?我不是說的這個啊!]
[姐姐,我的意思是,現在差不多四點了,我們學生都是四點開飯的,只是需要聽到響鈴。]
感覺自己理解了舒窪的意思,謝慕低聲道:“這樣子啊……”
宋行舉頭問謝慕:“什麽樣子?”
“剛剛有個學生告訴我說,他們四點開飯。”謝慕說完,不管是意識裏還是周邊的聲音都戛然而止,感知周邊過分安靜的謝慕連忙提起精神。
宋行撓撓頭:“你說詳細點兒。”
潛藏在謝慕意識裏的舒窪整理了一下情緒,把想說的嚼爛了灌輸給謝慕。
[姐姐,你跟他說,在開飯鈴響之前,必須有一通播報提示同學們,該吃飯了。]
“哦。”謝慕對上宋行的視線,打了個哈欠後才道:“那個學生說,在開飯鈴響之前,必須有一通播報提示他們該吃飯了。”
這是帶挂跑‘世界’啊,之後宋行看謝慕的眼神都變了,這人咋這麽能呢?
精神稍有緩和的謝慕終于主導了自身意識,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嘶,這個循環時長是不是變了。”
早有察覺的宋行連連點頭,他起身摸着下巴:“上個循環,好像是一個上午過後天就黑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身看向窗外即将落山的太陽。
這是一天過了?
[這個世界像一個齒輪,一旦略掉了其中一步,齒輪将會再從起點開始轉動,以此重複……]
謝慕心道:所以今天這飯非吃不可喽?
舒窪再次陷入沉默。
宋行明白了什麽,拿起錄音器,指着謝慕:“現在,你是傷員,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
他這一離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甚至為謝慕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他這是在趁機報複,謝慕知道的。
坐回辦公椅上,謝慕無聊地撥弄着鍵盤,以至于讓自己越來越困,然後睡着了。
大概六七分鐘,廣播裏的聲音噪大,謝慕驚醒。
【各位師生幸苦了,接下來是用餐時間,請前往食堂用餐!祝用餐愉快!】
播報結束,烏雲遮住餘晖,外面開始下雨了。
副樓前的過道上,一行人影冒雨跑過,謝慕只看清了影子,不确定外面是否真的有人。
“媽的,疼死了。”
“你不是跟你媽說通了嗎?他們怎麽還打你啊?”
“我怎麽知道啊?”
“唉,下次還是收斂一點吧。”
沒有腳步?
有點疑惑,謝慕歪頭仔細聽,空氣中——的确只有他們說話的聲音和雨點落地的響。
“行了,別說了,裏面有老師看着呢。”
窗外的一行影子貌似看見了謝慕,說話的聲音小了。
吱——!
賈喪拉開門沖進來,身後跟着桑汶興,她開燈後立刻回頭鎖上辦公室的門。
她們倆一身濕噠噠的,好像跟剛剛過去的那一行人影一樣冒過雨。
“看好窗,他們一旦意識到自己是怪物後就會進來殺人。”賈喪抽出背包裏的彎刀,向後退了兩步。
劉科長的辦公室門邊有一扇窗,在辦公桌後面有一排窗,窗外是過道,先過去零零散散一個兩個影子。
桑汶興拉着賈喪的衣角小聲道:“這裏死去的孩子還真的多。”
很快,窗外的人影越來越多,他們是着急去吃飯的。
謝慕忍不住上前問道:“什麽叫,他們意識到自己是怪物後就會殺人?”
桑汶興語氣陰森的回答道:“确切的說,因該,不是殺人,而是——吃人。”
食堂裏黑壓壓一片,一般在雷鳴前,會有一束光照進來,很快消失不見,再次輪入黑暗。
先沖的一行人影已經到了食堂,他們高高興興地舉着碗筷,來到打飯窗口。
食堂阿姨圍裙下的不鏽鋼大盆裏裝的不是一大盆的包菜南瓜,而是人,一個被剁碎的人,頭皮連着黑發切成方塊狀,一齊拌在大盆裏,滿滿當當一盆。
塑料擋板後,失去頭顱的打飯阿姨敲了敲旁邊的湯鍋,從幹澀的喉管裏發出聲音:“今天的是肉湯。”
湯鍋裏血糊糊一片裏面飄着一頭長發,在打飯阿姨手中長柄湯勺的攪動下,一顆女人的頭顱被帶了上來,很快阿姨又将這東西藏進湯鍋裏。
一道電光閃過,人影們紛紛跑來盛菜。
“哎呀!”第一個就餐的人影從口中拉出了一縷頭發,發絲間伴着已經嚼碎的飯粒,見此他忍不住作嘔道:“這是給我們喂的什麽啊?”
吃到頭發的人影找上了打飯阿姨。
“這是給我們吃的什麽啊?”人影揪着手裏的一縷長發,問道:“這個給你,你能吃嗎?”
“哦?我嗎?我不需要吃飯,而這些……”
恰逢此時一道閃電照亮了阿姨圍裙前的‘一菜一湯’。
“不正是你們所需求的食物嗎?”
咣當!
餐盤摔落在地,人影往後退了步。
“我,我,我為什麽,我不可能是這個樣子啊?我因該還……”
“咱們幾十年前就死了,你不會還不知道吧?”一道閃電過天,阿姨舉起湯勺面着剛剛的那個人影敲了敲自己已經斷掉僵硬的脖頸:“我這個脖子還是你切的,你忘了嗎?”
像是失了魂,人影慢慢蹲下,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肉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食堂裏一聲聲哀怨堆疊,不久,人影都消失不見,更多的長臂僵屍腳不着地在食堂裏晃蕩,有的飄出了食堂去了更遠的大樓。
“來了一個,注意。”賈喪蹲守在窗下。
人形放貸銀行的待遇就不一樣了,她被五花大綁關進了隔間裏,精神不太好,謝慕幹不過兩個。
辦公室外的哀怨聲近了。
也許是生前對劉科長有執念在身上,屍體停在近門的窗戶前,仰天長怨的腦袋乍地轉臉,盯住劉科長的辦公室,一雙灰白死魚眼在眼眶中左右晃動。
屍體腔中發出微弱的聲息:“劉科長,你在嗎……”
開着燈的屋子,怎麽可能會無人應答。
“劉科長,你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在裏面。”聲息中充滿着怒氣。
屍體彎曲着手指,不停捶打着窗戶。
“劉科長,劉科長……”
後面的還沒了事,前面那一排窗戶的地方接連飄過兩具屍體,桑汶興一把捂住賈喪的嘴巴,将其壓倒,兩人縮在牆角。
桑汶興用極微小的聲音在賈喪耳邊道:“後面的東西很多,我們鬥不過。”
“我啊,剛剛好像在這裏看見了一個,人。”飄在過道窗前的屍體突然拉長聲音,朝窗戶這邊來了,再往前,他的視線可以直接略過辦公桌,看見躲在對面牆角下的桑汶興他們。
門後一陣噪亂聲,喊叫劉科長的聲音不見了。
過道上的屍體優先鎖定了辦公室前面的甄喪。
甄喪扔了屍體的腦袋,屍身倒地化為青煙飄散。
屋外是甄喪一個人的戰鬥,他雙手握刀,無懼屍體襲來的數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很快過了零點。
謝慕睡意惺忪,賈喪捆的繩子好像松了一圈,她擡起臉看了看,繩子好像沒什麽大問題,接着倒頭又睡。
但是……
她的身體好像出了大問題!
再次擡起臉,眼睜睜的看着腿縮短,身子縮小,她慌不擇亂從麻繩裏爬出來,身上只吊着那件宋行不穿的內襯。
“完了完了完了……”謝慕聲音也跟着變了,是一個五六歲小女孩才會發出的聲音。
她蹦起來抓住門把手,有些吃力的推開門。
見了謝慕桑汶興倒吸一口涼氣。
看到從隔間裏跑出來的毛孩子,緊接着是桑汶興的吸氣聲,賈喪好像明白了什麽跟着倒吸一口涼氣,弱弱的問了一聲:“你——是謝慕?”
當賈喪提出這個問題,謝慕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她昂了昂頭。
桑汶興賈喪兩人把謝慕支到一邊,開始竊竊私語。
桑汶興:“這是什麽情況啊?”
賈喪:“應該是被認定,罰分了。”
桑汶興:“認定什麽?”
賈喪:“就是幹了錯事,誤殺隊友什麽的。”
一說到錯事,謝慕可能犯的錯事,賈喪懂了!
她轉頭問謝慕:“程候,是不是被你送去當院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