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是一個普通的周三下午,甜品店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生意。赤井秀一是今天第一個客人,我打着哈欠把手裏的三個竊聽器甩到了剛進門的黑發FBI身上,沒好氣的罵道:“你他媽再試着裝一次,下次扔給你的就不是這玩意了。”
“一杯冰美式,謝謝。”赤井秀一彎腰撿起地上的竊聽器,走到我面前,撐着桌子看向我,臉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賤樣子,他從自己的口袋取出一個銀色的U盤遞給我,說:“我查了你說的三個人,和你告訴我的一樣完全沒有問題,但是——”
操,這個人和黑澤都喜歡故弄玄虛的吊我胃口,我拿起赤井秀一遞來的U盤,說:“你查到別的什麽了?”
“不,不是。”FBI那雙眼睛帶着笑意,俯下身,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着:“我相信你。”
“如果你的信任這麽廉價,我倒是有點懷疑告訴你這件事情是不是個錯誤。”我難掩語氣裏的諷刺,萬萬沒想到一個FBI居然相信了我的胡話,為什麽?是因為黑澤讓他/操/屁/眼的原因嗎?我站起身走進吧臺給赤井秀一做他要的難喝的美式,搞不懂那苦澀又酸的東西有什麽好喝。
赤井秀一坐在他上次被我槍擊的位置,撐着下巴,為自己點上煙,無視了我的敵意,平緩的說:“就是因為他們的死完全沒有問題,我才會選擇相信你說的那個計劃。”
他的聲音與黑澤的不同,少了分威脅與諷刺,更多的是屬于警察的循循善誘,讓人在不經意間說出錯誤的話,發現內心的一絲良知開始忏悔,不像黑澤,手下的人在說話前已經斷氣了。我低頭裝作沉浸于咖啡的模樣,說:“我們之前說好的,你做我的新上線,我給你組織的信息,作為代價,你必須幫我找到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在此之前,有一個事情我想不明白,日本警方讓你作為組織的卧底,卻不讓你直接進入組織,而是千辛萬苦的從零成為一個得不到多少情報的供貨商。”赤井秀一起身走到收銀臺,熟練的從收銀臺旁取出煙灰缸,輕輕彈掉煙灰,他靠在吧臺邊,那雙綠色的眼睛注視着我,一種對自身的絕對自信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神秘,他說:“雅努斯,在神話裏有兩張面孔不是嗎?”
令人發毛的眼神,我厭惡這種人,魔女先生似乎在我不知不覺中給空氣裏加入了自制的吐真劑,讓我産生了全盤托出的沖動,幸好鈴木園子他們的出現叫醒了我。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還有一個小孩子遠遠的在馬路對面,正在等待紅綠燈,我眯起眼睛,嘗試着看清那個陌生小孩的面容。我沖着赤井秀一揮手,讓他藏到儲物室裏,他順着我的視線看去,一臉莫名其妙:“那個是在你這裏兼職的鈴木家的小姐吧?”
我應付地點點頭算是回應了FBI,這麽遠的距離我最多看清那個小孩的衣服是藍顏色,迫于無奈的戴上放在收銀臺旁的眼鏡,終于知道了小孩的臉,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直到我看見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我意識到了,那個婊/子的計劃成功了。眼瞅他們快要走過馬路,我快速跑出吧臺,把手裏做好的咖啡塞到FBI的手裏,急忙把他推進儲物室的門裏,活像藏匿偷/情對象的渣男,關上門前我還不忘警告他:“不要搞小動作,安安靜靜的喝你的咖啡。”
赤井秀一無奈的點點頭,舉着咖啡靠在門邊的牆壁上。
我從外把儲物室上了鎖,轉身便看見了進門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以及那個藍眼睛的小孩子,我熱情的迎了上去:“鈴木,毛利,你們怎麽來了?還有這是?”
“蘭有點事情想問問店主,這個小鬼叫江戶川柯南,現在暫時寄住在蘭家。”鈴木園子笑嘻嘻的回答我,我蹲下身子與柯南平視,小孩好像對我的親昵舉動有些吃驚,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真是可愛的孩子,我很久沒和小孩子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上一次還是在收/屍的時候。我揉揉柯南的頭頂,剛準備與他問好,毛利蘭急促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
“竹內店長,你最近有見過新一嗎?”
我擡頭看向毛利蘭,她滿眼的擔憂和着急,生怕那個忽然沒了音訊,東跑西跑的青梅竹馬再也不回來,我又想起了之前在公園我問鈴木園子的話,果然很像,我挂上和藹的笑容,不好意思的道歉:“沒有,你們不是上周末還去熱帶公園約會了嗎?工藤他出什麽事了嗎?”
還沒有等毛利蘭回複我,柯南拽住了我的袖子,語氣委屈的說道:“新一哥哥他有案子去外地了,短時間回不來了,我都告訴蘭姐姐了,可她就是不信。”兩雙大大的藍眼睛一閃閃,看得我着實心疼。
“可是……”毛利蘭還是一副憂慮的樣子。
鈴木園子提議道:“蘭,給新一打個電話吧,你不是說他昨晚有給你發消息嗎?”
“啊!蘭姐姐——”
我斜眼看着忽然手忙腳亂的柯南,笑了一下,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我止住了毛利蘭準備打電話的動作,說:“小偵探既然在辦案,應該很忙吧,還是暫時不要打擾他了,要相信工藤啊,那麽厲害的人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哈哈哈,對!竹內店長說的沒錯,蘭姐姐還是不要給新一哥哥打電話了吧。”柯南幹笑着,用眼神暗暗傳遞着對我的感謝。
那個婊/子終于做了一件好事,我在心裏誇贊着黑澤。我頗為不舍的摸了一下柯南毛茸茸的腦袋,然後站起身,與鈴木園子他們對話:“你們要坐一會嗎?還是要繼續去找工藤?”
“謝謝店長,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家準備晚餐,等晚上我給新一打個電話試一試。”毛利蘭向我道謝,拉住柯南的手準備和鈴木園子一起離開。
“啊,等一下。”我叫住了他們,小跑到吧臺後面,拿出三塊芝士乳酪蛋糕,快速的裝好盒,給三個人遞去,笑着說道:“拿回去吃,還有如果找到了工藤告訴我一聲吧,我等着小偵探告訴我之前謎題的答案呢。”
我內心依然充滿了對工藤新一的歉意,但小偵探需要快一點了,這邊可是還有很多個謎題在等着他。我送走三個人後,打開了儲物間的門。被放出來的赤井秀一沒有追究之前讓我窘迫的問題,也沒有對剛剛來客表現出好奇,反而開口像個為愛情嫉妒的男人:“你和Gin是什麽關系?”
“能有什麽關系?供貨商和訂貨人的關系。”
“是嗎——”
我打斷了赤井秀一的話,說:“你以為我是他的情/人嗎?在香港那天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對。”
“再說誰和情人/上/床會渾身是血啊?”倒不如說黑澤在幫我做人/流可信度高一點,我盯着赤井秀一,嘲笑着說:“難道你做/愛會滿身是血嗎?那天是因為我的一個失誤,讓一個老鼠偷走了行動計劃,害得一批貨物被德國警方扣下來了,那批貨物是交給組織的,所以Gin打了我,他沒當場殺了我已經是仁慈至極了。”
這個故事是真的,只不過消息是我自己主動放出去的罷了,讓謊言變得可信的最好辦法就是用真實發生的事情去敘述它。不過想想如果以第三視角看那天的我和黑澤,确實有股不可言喻的感覺,劇烈晃動的車身、我因為疼痛發出的奇怪聲音和不自然的喘/息,還有那惡趣味的鮮血play,好像我和黑澤真的在那部老爺車裏大/幹/了一場。我頭痛的閉上眼,這麽幾年過去了,那個婊/子打我的狠手我到現在還能回味得起來。
我低下頭,發現赤井秀一喝完了那杯我加過料的冰美式,這個人的味覺是有什麽毛病嗎?我不适時的回憶起黑澤在耳邊諷刺我的聲音,有些疲倦的說:“再說了,你也清楚Gin的手段,殺了那麽多人的他會是個卧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