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寒風瑟瑟,我裹着黑風衣發抖,早知道就不裝逼了,穿個厚點的羽絨服保暖,我高估了自己的抗寒能力,和那個大雪天只穿風衣和一件毛衣的婊/子比不了。幸好頭上還戴了遮臉的鴨舌帽和口罩,腦子不會被凍傻,要不然下面的計劃就沒辦法正常進行了,我問耳麥裏的Ray:“瘋子,怪盜基德來了沒?”
“沒呢,應該快了,電視直播說他已經拿到寶石跑了。”在對面辦公樓二十三層茶水間的Ray很是悠閑的告訴我,他比我會享受多了,說是天臺角度不好,換到了溫暖的辦公區域的茶水間,也得虧我和怪盜基德約的時間晚,辦公樓早就沒了人,除去幾個零星加班的可憐人,不然Ray也得乖乖和我一起挨凍。
“無人機情況怎麽樣?”
“完美啊,你別操心了,一分鐘問一次煩不煩,對自己東西沒自信啊?”Ray吃起了口香糖,扯着嗓子嘲笑我。
這叫做謹慎好嗎?我咳嗽着,靠在熟悉的樓梯間的牆壁上,這個飯店一共四個入口,Ray盯着大門,剩下三個各有一架無人機在高空監視,畫面通過電腦傳輸到Ray的電腦上,只要有可疑人物進入飯店他就會通知我停止行動。我特意提醒了Ray讓他看準小偵探,既然怪盜基德能解出那份密碼,小偵探自然也可以,我對我自己選的人這點自信還是有的。Ray嘲諷我的謹慎,連一個被戲稱為“基德天敵”的小孩子都害怕,為了不讓黑澤起殺心,我只能閉嘴認慫。我和Ray提前來到天臺,檢查了整個頂樓,搜出幾個竊聽器和監視器,還有秘密安裝的幾處催眠/彈、煙霧/彈和閃光/彈,不得不說怪盜基德的裝備真是齊全。
“人來了,三個無人機全被他打落了。”
“哦?走來的啊,我還以為他會從天上過來。”我扯着笑,沒事,老子無人機多得是,給Ray說道:“看樣子怪盜基德真的有助手,你先別急着啓用備用機和主機,一切等我訊號。”
不知為何我突然激動起來,多年未有過的期待重新席卷我的大腦,所謂偉大的魔術家背後付出的時間與艱辛數不勝數,每一場令世人驚嘆的堪稱魔法的表演背後需要大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提前準備更是不可或缺,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遇見突發情況時才會最考驗一個魔術師的本領。而我這次所做的一切計劃都是為了贏過那位傳奇的魔術師常年累積的反應和經驗。
白色的煙霧突然在我眼前炸裂,我等待着冰冷的月光照映出那位寄托着我和黑澤一生命運的小偷,怪盜基德的披風在風中飄揚,男人雙手插兜,白色禮帽後的那雙眼睛與我對望,我聽見他的聲音:“就是你啊,邀請我的人。”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怪盜基德,他比我矮一點,身材纖細,黑色頭發,因為帽子的遮擋和右眼上的單片鏡,我無法看清他的容貌,但透過月色的閃爍,怪盜的那雙眼似乎是藍色的,就像小偵探的那雙漂亮的藍眼睛,不過如果說小偵探的眼睛是深沉未知的大海,怪盜基德的更像是無邊際自由的天空,我果然對這種眼睛沒有抵抗力啊,有那麽一瞬間我想着放棄這個計劃,畢竟這位小偷一身潔白是如此的神聖,連月色都在眷戀的親吻着他,一身污濁的我到底憑什麽去觸碰那份純潔,我自欺欺人的想着這樣美麗幹淨的神的使者會像上帝之子一般願意接受苦難之日的折磨以此來拯救肮髒不堪的信徒。
我內心默默的向男人致以感謝和歉意,但沒想和怪盜基德多說什麽,反派死于話多這種定律我還是清楚的,于是我給耳麥裏的發出訊號,短促的一聲“行動”,四架藏在大樓間隙的無人機悄然的升起,包圍怪盜基德的逃生路線。無人機紅色的亮燈在夜空中格外刺眼,那是導/彈/發射前的訊號。怪盜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準備這麽多架無人機,他急忙向左奔跑逃脫無人機的射/程,手裏快速的扔下煙霧/彈,然後抽出懷中的類似手/槍的會射出撲克牌的機械,試圖打落那兩架已經處于發/射狀态的無人機,我絲毫不擔心的摘掉帽子口罩,抽出背包裏的防/毒/面罩戴上。
怪盜基德無論身手有多麽靈敏也不會躲開那枚導/彈。用鈴木園子的口吻來說,基德大人,時代變了,要用科技打敗魔法。我洋洋得意,小型無人機追蹤/導/彈了解一下,這算是老古董之一了,最早型號的那批具有殺傷力的無人機,這東西能力很雞肋,因為那時候還算是實驗品,沒有太多技術支持,只是聽着吓唬人,小型無人機所能承載的重量有限,沒能帶上幾枚導/彈,而且上面安裝的所謂導/彈,其實殺/傷力撐死算得上一把小型手/槍,并且換/彈速度極慢,平時沒屁用塞倉庫落灰的東西,現在派上了大用場。我把裏面原本的火/藥減量換成了催眠/彈,為了不讓怪盜基德死于用藥過量費了不少腦子,打中應該不會流血但肯定很痛。
說起來這個藥可是最新技術,不是小偵探那種給自己來一槍就能清醒的催眠針,只需要半微升的原液就能讓一頭大象瞬間倒地。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那麽熱衷于用大象做催眠的計量單位,不過确實簡單易懂,看看,怪盜基德連他的那把會射撲克的奇怪手/槍還沒來得及舉起來,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說實話我沒預料到抓住怪盜基德會如此順利,他連随身攜帶的防/毒/面具都沒有取出來,Ray準備好的狙/擊/槍也沒有派上用場,是怪盜基德輕敵了還是發現自己安裝的那些逃生裝置都沒了效果而慌了陣腳,我放棄去糾結這些問題,滿心只想知道那塊寶石在不在他的身上。
我走到倒在地上的小偷身邊蹲下,看着他那因為摔倒脫落的禮帽,意識到我離知道神秘詭異的怪盜基德的真面目只有一步之遙,于是毫不猶豫的摘下了他的單片鏡,我可沒有別人幫了我我就要報恩的警察職業道德,我就是他媽的好奇怪盜基德長什麽樣,徹底沒有了遮擋的怪盜在月光下看起來格外熟悉,我皺着眉細細端詳了一陣忽然反應上來,這嘴這鼻子這眉骨,操,這他媽不是工藤新一嗎?
“注意,左側來人。”
聽見耳麥裏Ray的警告我急忙回過神扔掉手裏怪盜基德的東西,向灰原哀那時跳進的煙囪跑去,躲在掩體後舉着手裏的槍小心的側身觀望,那個人向我這邊扔了煙霧/彈,在濃霧之下我看不清他和怪盜基德的身影,于是我對耳麥裏的Ray說:“幹他。”
我話音剛落,煙霧裏就傳來了人體砸地的悶響聲,Ray的狙/擊能力我一向放心,更別說這種不過百米的距離。那個人估計是沒想到我和Ray戴的面罩有熱成像功能,他還沒摸到怪盜基德的身邊就被Ray一/槍放倒在了地上。先不說實力怎麽樣,但裝備我們是專業的,我悠哉的從煙囪後走出,煙霧也漸漸被天臺的風吹散,我看清了怪盜基德的救兵,一個被麻醉/槍擊倒的老頭,我在他身旁蹲下搜索着他身上的物品,想着這應該就是傳說中怪盜基德的助手吧,年紀居然這麽大了,工藤新二你也好意思啊,雇傭老年人,壓榨勞動力。
我找到了老頭懷裏藏着的又一顆赫拉的眼淚,算上剛剛我在怪盜基德身上搜到的兩顆,已經有了三顆真假寶石,在我借着月光辨別它們真僞時,耳機裏突然傳來Ray的一句母語髒話,他說:“那個小鬼真的來了,你快走,我把炸/彈/引/爆了。”話完,就是樓下爆炸的聲音,我可沒有黑澤那遇事不決炸就完事的壞習慣,這次是無奈之舉,那枚炸/彈我也是同樣精心計算過的,炸掉了兩間空房間而已,不會造成其他的什麽危險,但也足夠讓人們恐慌逃跑。
我急忙給怪盜基德把帽子戴上,那個眼鏡我是實在不會玩,只能塞進工藤新二的懷裏,趁着Ray造成的混亂,我把老頭拖到樓梯間的拐角處,希望他有易容的習慣,這能讓他看起來像是誤闖入犯罪現場的飯店工作人員,然後轉身抱起基德就是一陣狂奔,我可不想害得怪盜從此身份暴露。基德的這身行頭太引人注目,我只得跑到工作人員休息室溜進去偷了身衣服給他換了,忙着保命而逃跑的人們沒有注意到我們奇怪的舉動。
我把他那套刺眼的白西服和帽子放進了我随身戴的運動包裏。做完這些我不适宜的端詳着沒了怪盜行頭,穿着灰衛衣的基德,大概還是個高中生的模樣,真是年輕有為啊,沒有成年就能把整個日本的警察刷得團團轉,不過說來這孩子也太瘦了吧,我外加一個背包,抱着他跑的時候都幾乎沒怎麽費力,可能平時太忙了,白天要上課,晚上還得來做體力活,又是飛又是跑的,多辛苦啊,我要是有他這精神頭,什麽組織我都能端掉兩個了。
“說真的,你到底是不是工藤優作的私生子啊。”我自言自語,他和小偵探長得實在太像了,是在醫院能抱錯娃的程度,話說是長成工藤新一模樣的人都不簡單嗎?那個天才偵探,這個天才怪盜的。
Ray在耳機裏又一次催促我,說是那個小孩還叫了警察,已經到樓下了。我這才急忙把怪盜基德背起來,避免出現之前一個男人公主抱另一個男人走一路的奇怪畫面,我又不是黑澤那個死gay。我聽着Ray的指示走到了位于東側的出口,完美的避開了那一群沖上飯店頂樓的小偵探和警察們。
終于坐上Ray的車,我喘着氣扭頭看向後座上的怪盜基德,有些犯愁,以防萬一我給他戴上了眼罩和電子手/铐,我想一般手/铐肯定鎖不住他,我頭疼的問Ray:“之前說把他扔哪來着?”
Ray奇怪的看了眼我,說:“你為什麽不把他留在酒店?”
“操,我忘了,順手就帶出來了。”我郁悶的點上一支煙思考着,說是忘了,其實我是怕一個死死昏睡的人出現在酒店裏要是再被小偵探那神奇的偶遇體質發現了,怪盜基德的身份估計是真的保不住了。
這小鬼怎麽說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的恩人,随便丢路上那麻醉劑的藥效可能一時半會清醒不了,至少得明天中午,現在還是冬天,一夜過去是死是活也說不清,他需要一個暖和又安全還自然的去處,酒店住宿處理起來太麻煩,容易留下行蹤,要不放醫院?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考慮後告訴了Ray一個地址,讓他往那開,使勁開,最好撞上去,那可比醫院好玩多了,幻想一下那個人看見我和後座高中生的表情就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