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拒絕了赤井秀一遞過來的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銀色的小玩意,我愉悅的說:“改抽電子煙了。”
這種沒勁的香煙替代品是鈴木園子送給我的,大小姐說是為了慶祝新店終于完工,開業大吉送給我的禮物。作為老板我自然回禮給了鈴木園子,那個橙色的鉑金包花了我不少錢。為了不讓小女孩露出受傷的表情,我決定用上一段時間的電子煙,如果能借此機會戒煙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這是我五個月來頭次和赤井秀一見面,畢竟傳遞信息的方式有很多,并非一定要面對面,這樣我也可以避免自己一時沖動送給赤井秀一漂亮的小臉一拳。在拒絕黑羽快鬥送我回家的提議後,孤獨走在東京深夜街頭的我收到了魔女先生的短信,他問我願不願意見上一面,字裏行間是都不像是有大事要說,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了。我想起了婊/子之前告訴我的事情,正好當面問問FBI那邊對Sherry的态度。
我在一輛黑色寶馬上與赤井秀一見面,這不是魔女先生常開的車,我好奇的詢問坐在駕駛座喝着星巴克冰美式的FBI,“怎麽了?你車呢,被炸了?”
“日常維修,而且等會要去個地方,開這個車方便點。”赤井秀一沒有回應我對他愛車的詛咒,不急不緩的回答着。
他遞給我一杯抹茶星冰樂,是我之前在短信裏的要求,我樂呵的接過來,戳開吸管,說:“你不如來我店裏做外賣小哥算了。”
赤井秀一斜眼看我,沒有做聲,他抽出放在儀表盤上的文件,翻開第一頁,遞到我的面前,是個人信息檔案,右上角的照片裏小偵探背着小書包笑的燦爛,FBI見我并沒有因為這份檔案露出什麽奇怪的神色,變本加厲的說:“江戶川柯南是工藤新一。”
我咬碎口中過大的沙冰,平淡的說:“啊,你知道了,讓我猜猜你怎麽發現的,和DNA有關的那些玩意嗎?”
“不是。”
我來了興趣,追問:“那是什麽?”
“字跡對比。”
“哦,我忘記了FBI有多喜歡這招。”我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行為的鄙夷。
魔女先生點燃指間的煙,略帶笑意的說:“你看起來并不吃驚我發現這件事。”
我嘆了口氣,為什麽會吃驚呢?FBI的王牌探員要是連這種事情都無法發現,怎麽配當那個婊/子的命中宿敵。我靠在椅背上,扭頭望着赤井秀一的側臉,說:“他遲早會被發現,工藤新一,或者說是江戶川柯南他不是一個秘密。”
魔女先生那雙精美的綠眼睛被蒼白的路燈照射出詭異的顏色,像是夜晚裏的陰冷的毒蛇,吐出信子,“你為什麽要把一個高中生大費周章的圈進你的計劃裏?”
“我可不止在他的身上費工夫。”
赤井秀一頓了頓,合上手裏的文件夾,肯定的說:“他是被你選擇的。”
“可以這麽說,他很神奇,不是嗎?FBI、CIA或者其他國家的什麽奇怪情報部門投入這麽多在組織和日本活動,大家心裏都清楚為什麽,我也一樣,主場活動我少了一個教練,所以我找了一個。”
或許是兩個,我默默在心裏說着。嚴格來說,工藤新一并不是我的選擇,他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候選人名單裏,那是黑澤的選定的男主角,我不得不肯定婊/子看人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小偵探從外表到內在都是萬裏挑一的天才,有些人生來就與衆不同,譬如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哦,還應該加上個黑羽快鬥,那個混小子。我沉默的喝着手裏的飲料,如果黑澤繼續做一個警察,應該也是天才中的一員,而不是現在這個瘋/婊/子的模樣。
赤井秀一皺着眉,下了結論:“你瘋了。”
很好,等會就去給黑澤打小報告,你前男友說你是個瘋/批/婆子。
“我沒有,你再多了解一些小偵探,你就不會這麽說了。”我把手中的飲料喝掉了一半,舉在眼前,細細打量杯壁上的冰涼水珠,開口:“問完了嗎?問完輪我了。”
赤井秀一吐了口煙,沖我擡手,示意有話快說,他還要趕場子。我氣得罵了句髒話,這一個個怎麽都和大爺一樣,等會還要跑場子的不止他,但我還是卑微詢問:“你們準備怎麽處理宮野志保?”
原本就冰冷的氣氛變得愈加窒息,或者是我的自我感覺。赤井秀一這個人很奇怪,說他用情至深,那就有點可笑,說他職責所迫,又有點強詞奪理,我無法确定宮野志保和宮野明美在他心裏的重要性,這兩位可憐的女人的定位到底是有用之人,還是警察該保護的芸芸衆生,但我知道最不合适的形容詞肯定是愛人。
“你想要一個什麽答案?”
我嗤笑,把手裏的飲料重重的放在車前,說:“可去你媽的,我問你呢,別給我來這招。”
“她是必須要被保護的人。”
赤井秀一好聽的聲音很有優勢,我無法分清他随口的一句話有多少是認真的,他随口的約定都像是在對愛人說最後的誓言,這樣的人算得上可惡,不知道我那可憐的朋友被這種惡魔的聲音誘惑過多少次。
我咳嗽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你們會保下她,無論誰想要她的命或者人。”
“你可以這麽理解。”FBI玩弄着方向盤後的打火機,修長的手指在火苗上晃動,他繼續說:“她的重要性,你應該是最清楚的那一個人。”
我聽出了這話裏的諷刺,但我沒資格生氣,“FBI,我是個混蛋,但也沒那麽混蛋,無論是宮野志保還是工藤新一,我都不會讓他們出差錯。”
“最好不要做這種承諾。”赤井秀一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放下車窗,讓冬夜冰冷的空氣流竄在車內,清醒我們的大腦,“做好自己該做的。”
我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來宮野明美在夕陽下的笑容和工藤新一那雙漂亮的藍眼睛,還有過往的許許多多令我自責惋惜的生命,我從沒做出過那種與他人未來相關的約定,可能剛剛的我是暈了腦子,但我并不後悔在赤井秀一的面前做出這樣誇張虛無的保證,我也需要在我這可憐軟弱的一生中因為某些人而勇敢一次。
一片寂靜中,赤井秀一突然開口:“Gin是你的接頭人嗎?”
“我倒還希望是,這樣我也可以不用整天提防那個惡魔。”我拿出口袋裏的電子煙,笑道:“你對他還真是執着啊。”
“你在組織裏的內應是誰?”
“這麽直接的問我,你終于放棄之前的彎彎繞繞了?”我拉開車門,站在車旁扶着車頂,彎腰低頭沖着魔女先生吹出一口鳳梨味的煙霧,說:“不要問了,他遲早會死,知道一個死人的名字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