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一個紅燈路口我接到了Yaco的電話,我把車停在路邊,心中煩躁的與男人在電話裏溝通。俄羅斯人告訴我Ray殺的人已經夠舉辦一場禮拜了,還有很多他無法确定是不是Ray的“傑作”。我想到了這個瘋子會遷怒許多人,但這不過一個月,死的人過于多,我意識到Ray需要停下來了。

我看了眼時間,距離我和黑澤約定的地方不過三公裏,時間上還綽綽有餘,于是我和Yaco聊了起來,“你查清楚了嗎,到底誰殺了他侄子?”

“我能查到的人,Ray都殺了,他比我快得多。”Yaco的聲音在電話裏格外低沉,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疲憊的緣故,比起他平日那睡不醒的語調多了份無奈。

“這件事真的很奇怪,兇手甚至不是Ray的仇家,一個連環殺手,也太他媽搞笑了。”我搖下車窗,望着相隔不遠的海邊,月光下搖晃着透亮的光芒,附着在黑暗的海面上飄蕩,我想起來Yang的那雙圓眼睛,可愛的像顆葡萄,總是明亮的閃爍着,第一次見面我甚至懷疑這個少年把大阪夏日的太陽藏進了自己的懷中,“連環殺手選中的倒黴鬼?我不這麽認為。”

“Ray的事情我們或許不應該再插手了。”Yaco那邊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我猜他是在檢查新一批的貨物,那批東西原本該是我去處理,但因為婊/子的一通電話,我的工作計劃全部泡湯,Yaco還沖我開玩笑,說Gin的要求比我女朋友的話還頂用,我凄慘一笑,本大爺要是有女朋友還會聽那個婊/子使喚?

我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悶聲道:“我不能讓他這樣下去。”

良久,我等到了Yaco回應:“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輕易結束另一個人的生命,但如果他開始了,那個殺手就沒法回去了。”

他繼續說着:“他失去了自己的同類,或許我們只是想和同類在一起。”

又是一陣的寂靜,除了不停響起的浪花拍打細沙的聲音,只有我克制的呼吸聲,但空氣中卻凝結着一股無法消散的悲劇,我甚至可以從Yaco的沉默中看見這場悲劇的始末。他用俄語說道:“因為某樣東西,我們都會墜落,有可能是愛,也可能是一場意外。”

“你像一個愛說教的老頭子。”我惡狠狠的說着,并發自心底的讨厭俄羅斯人這套宿命的言論,因為這讓我聯想到了自己和婊/子的未來。

Yaco對我的幼稚無動于衷,他那邊隐隐傳來了幾聲西班牙語,應該是買家來了,他向我告別,挂斷了電話,連一句再見都沒送給我,只是安慰我他會繼續追蹤Ray,但并不能保證會讓瘋子活下來,不過我想Ray也沒打算被人保護。

黑澤和我約定的地方是一座大橋,現在已經是深夜,地處偏僻的橋梁上除了我的車和婊/子那輛高調的老爺車外,沒有他人,不過我還是貼心的給大橋的兩端擺上了正在施工的警告牌,以防有路人經過見到不該看的東西。雖然我還不清楚黑澤這次找我過來的目的,但我可以肯定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除非他準備用讓我帶上的狙給海邊輪船上卸貨的工人們放個煙花助助興。

我把車停在了婊/子的身邊,他正站在護欄邊看手機,白皙的皮膚被人造光映的滲人,他頭也沒擡的向我問好,“你來的可真準時。”

“怎麽,想我了?”我油嘴滑舌的回答着,然後下車打開後備箱,從裏面取出裝着狙擊/槍的箱子,不知道這次又是那個“幸運兒”,可以得到婊/子的青睐,“把我專門叫來,是今晚上有什麽大事?”

“你把槍送來就可以滾了。”黑澤把手機收回上衣口袋,骨節分明的手指向我伸出,接過黑色的箱子,他那雙冰冷的綠色眼睛望着我,問道:“什麽型號?”

“你最愛的那個。”我撇了下嘴,又從後備箱取出一個望遠鏡,走到大橋邊,靠在護欄上,用望遠鏡向對岸的碼頭看去,一個出乎我意料的人出現在了鏡頭裏,“那個美女是FBI吧,我記得好像和赤井秀一是同事。”

黑澤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專心的在我的車前蓋上放下箱子,準備開始拼裝那殺人兇器。我移動着視線,看清了對峙中的雙方,兩輛車,一個FBI,一個男人,我不免好奇:“你說的Vermouth僞裝成了一個醫生,指的是這個戴眼鏡的男人嗎?”

“嗯。”婊/子從鼻子裏施舍給我一個回答,“Sherry的事情,FBI怎麽回答的?”

“感人至深。”我簡單的概括着,語調頓挫的說:“你前男友真是個癡情人。”

我像是在看電影一樣投入式的觀察着碼頭上的動靜,金發的柴郡貓終于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我又開口問道:“你是怎麽追蹤Vermouth的?”我不覺得她會輕易的被人掌握行蹤。

黑澤熟練組裝他手裏的狙擊/槍,淡淡道:“我沒說追蹤的是她。”

“我操,可真狠啊,那一槍我看着都疼。”望着那個女FBI癱倒在車前,我倒抽一口氣,女人狠起來真是可怕,我的感慨還沒有結束,轉眼就看見了熟悉的足球,不會吧,不會吧?

我像條蚯蚓,扭動着身子,在護欄上上蹿下跳,終于在一個岌岌可危要墜落大橋的位置看清了隐藏在車後的小小身影,我焦急的向身後的人吼道:“媽的媽的,黑澤你他媽的快一點,要不然小偵探就要沒了,剛剛不還是Sherry嗎?這一個個把自己當變相怪傑呢!”

沒等到婊/子的回應,一輛出租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碼頭上,我心中警鈴大響,待車上人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操,是Sherry。我兩眼一黑,腳底一滑,直接要把自己交代在這片大海裏,好在婊/子及時拽住了我的衣領,把我扯了回來,我一臉生無可戀的望向單手拿狙,無所畏懼的top killer先生,“你不如讓我掉下去,他們這搞啥呢,這麽戲劇化的發展你要是知道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下?我沒你那麽耐/操。”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知道那個小鬼的計劃?”婊/子冷冷的瞅了我一眼,我真想把那雙幽深、靜谧的綠眼睛挖出來,交付給寶石鑒定師,讓他們檢測一下這裏面到底是什麽組成,才能讓黑澤每一次的神情都那麽欠打。

黑澤架着狙擊,直指七百碼外集裝箱下的那個女人,我站穩腳步,平複心情,靠在大橋的護欄上,抽着煙,開口問:“你會殺了她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愚蠢的問題。”

以後說不準,但現在Vermouth不能死。我思考了片刻,說:“那如果是FBI的人殺了她呢?”

黑澤回答的快:“那群沒腦子的不會做這種事情,他們還需要這個女人。”

我偏頭看向婊/子,他正在摩擦着扳機,我意識到這是他要開槍的預兆,這讓我困惑,FBI不會蠢到會讓Sherry又一次被組織抓住吧?再被抓住,就算是黑澤可能也救不了這位天才少女了。于是我再次的舉起望遠鏡,心中祈禱不要有什麽駭人的場面,譬如灰原哀瘦小的身軀倒在一片血泊裏之類的。

我還沒來得及出口詢問小偵探怎麽也躺地上了,就被突然從車後備箱裏飛躍而出的毛利蘭吓了一跳,“我操,這他媽擱那拍電影呢?黑澤,你他媽快開槍啊,Vermouth要動手了。”

“別說話!”黑澤少有的高聲說話送給了我。

見到毛利蘭将Sherry護在身下,我淚目了,好家夥,不愧是當初問渾身是傷的我要不要幫忙的好姑娘。然後我就看見了柴郡貓小姐那堪比婊/子的人體描邊槍法,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我放下手裏的望遠鏡,釋然的靠在護欄上,說:“行了,恭喜你,Gin,我看組織又出了個叛徒。”

黑澤沒有回應我的話,遲疑後問:“赤井秀一為什麽會在那裏?”

我愣了片刻,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這可真是湊巧,原來剛剛魔女先生說要趕得場子是這個,“人家也是FBI啊,很正常吧,行了行了,可以安心了。”

“Vermouth帶着小鬼逃了。”黑澤快速的收回槍,調整姿勢,扭頭看着我,說:“你跟上去。”

我眨眨眼,險些一口答應,但大腦告訴我,這能追的上就有鬼了,“你他媽咋不打個電話問問Vermouth要去哪呢?我追啥啊,追空氣?”

黑澤站定原地,思考了幾秒,說了一個和現在緊急情況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工藤有希子和Vermouth是不是都在黑羽盜一那學習過易容?”

親,這邊建議您打電話問問黑羽快鬥呢。我扶額嘆氣,“你這是準備讓小偵探聽天由命啊。”

“他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不用活了。”婊/子把手中的狙擊扔給我,潇灑的整理着大衣,頭也不回的坐上他的保時捷,向一臉懵逼的我送上今晚的最後一句話:“确認工藤新一的死活,然後告訴我。”

我抱着槍回禮給開車離去的婊/子一個中指,接着可憐兮兮的摸着槍回到車裏。我随手把箱子和槍扔在後座,放平椅背,然後無力的癱倒在座椅上,我望着車頂,淚水自然的從眼角滑落,我無法停止的哭泣着,我以為Yaco的話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但與婊/子的見面擊潰了我,黑澤明明可以殺害那麽多人卻無動于衷,卻在我詢問為什麽不殺了我的時候,要一臉無畏的回答他做不到。我用手掌捂住雙眼,張開嘴抽泣着,空氣從外界吸入到我的身體內,冰冷的像夏季雨夜裏的雷電,我眼前晃過婊/子如同刀刃般色澤的長發,在一片寂靜中将我割喉,痛苦和悲傷包裹我的呼吸,下一秒就要被壓迫致死。

我想明白了自己如此難過的原因,因為我清楚,Yaco說的話是現實的印證。或早或晚,終有一天,我會殺了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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