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的事?”席寒瞥了我一眼,突然停住腳步,将我扔到了一旁,“想起又能怎麽樣?”說完便獨自走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消失不見的席寒,心中不斷地咒罵着席寒。
我左右環視的着身處的地方,冷冷清清的校園,空蕩蕩的,“席寒你混蛋!”我對着空無一人的禁湖大喊着。
“呂暢你剛剛的話确是提醒了我,我真應該去地府問問,你到底是不是呂暢。”席斂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倚在一棵老樹上說道。
“去死吧。”我撿起一塊石頭像席斂扔出。
席斂都沒有躲閃,仍由石塊砸了過去,卻沒有預料中被砸中呼痛的聲音,因為我親眼看見了砸像席斂的石塊穿體而過,落在了地上。
我怎麽這麽笨,我怎麽就忘了席斂也是鬼,不對,按忘塵的說法,席斂是式神,沒有本體,當然打不中!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口中的呂暢,我自已也不知道,或許你們真的找錯人了。”我低聲呢喃。
“我所知道的前世,不過是從你的口中知道的,我真想去地府看看,去問問,我到底是不是你們所希望的呂暢,若是不是也可以還我自由。”
“呂暢,我記得千年前的你,從不會有這種黯然傷神的表情。上一世的你總是充滿了自信,即使面對高高在上的老五,你也是從容自若的。”席斂搖着手中沒了利劍的折扇,走到我面前複言,“我記得當年,你被老五罰跪在府門前,即使惹人矚目,你也不曾有現在的迷茫和脆弱。雖然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呂暢,但我能确定的是,即便你不是,老五也不會放你離去。”
席斂的一席話徹底将我打入了無盡的深淵。
“席斂,你是式神那一定有辦法帶我去地府,對吧。”我眼巴巴的看着席斂,說出話卻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因為我知道不是每個人死了之後都能做式神的。
席斂曼聯嫌棄的看着我,卻也沒有否認能去地府的事情。
一看這樣我就知道,這事有門兒,繼續眼巴巴的看着席斂,我心想你要是不同意,我今天就賴着你不走了。
席斂本就不想答應這件事,于是甩開我的手便要走,我怎麽能放過他,我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緊緊地跟着他。
“你松手!”席斂低聲吼道。
我搖頭,表示他不同意我就不松手。
“你讓老五看見,他非得打得我魂飛魄散!快松手。”席斂四處張望,好像真的做了什麽虧心事。
我依然搖頭,不說話,不松手。
“我是正的懂了什麽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席斂咬牙切齒的說着,“放手,我帶你去!”
“你先帶我去,到了我自然放手。”我一步也不肯讓,我知道讓一步就會讓一萬步,我依然死死拽着席斂的袖子。
席斂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粒丹藥,“含在舌頭下面,不然你去了地府就回不來了。”
我接過丹藥,照着席斂的囑咐含在舌下。
“切記,千萬不要咽下去,或者吐出來,不然我可不保證你會不會死。”席斂板着臉說道。
我拼命點頭,示意席斂可以走了。
席斂甩動寬大的袖子,我以為他是為了甩開我的手,可是席斂确是以袖子将我的手纏住,然後反手握在我的手腕上。
眼前景物不斷的交替,黑白分明的視野漸漸變得昏黃,辯不出景物。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座高聳的大門,席斂帶着我立在門前,低聲說道,“放手。”
我下意識的放開了緊拽袖子的手,只見席斂舉起雙手,在頭頂結了個複雜的手勢,口中急速的低低念着什麽,門就悄然的向後打開。
“三爺?您封印結了?”一個看不是什麽東西從門內走了出來。
“帶本神去找孟婆。”席斂冷聲說道。
“三爺,孟婆她被神秘人擊傷,至今仍處于昏迷。”
席斂皺着眉,壓低聲線問道,“怎麽回事?”聽起來像是有些溫怒。
“具體情形小神也不知道,小神只知道當日有鬼混在奈何橋上,将孟婆推下了奈何橋。”那看不出形态的東西畢恭畢敬的答着。
“帶我進去。”
那東西對着席斂做了個請的手勢,卻擡頭看向我,意思應該是我不能進入門內。
“這是我最近新收的随從。”席斂完全不在乎的說着,帶着我徑直向裏走去。
那東西在前方引路,我不敢四處随意張望,只能低着頭跟在席斂身後。
昏暗的光線漸漸變得明亮,我偷偷瞄着四周環境,我這才知道自己對地府的認知是錯的。
“三爺怎麽來了?”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穿透了我的耳膜,聲線中卻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孟婆呢?”席斂畢竟曾是帝王,此時面對外界渾身散發着不可小觑的高貴傲氣。
我悄悄擡頭看向臺階上端坐在案後的人,那張臉特別的清秀,不像傳說中的那麽吓人,那樣不修邊幅。
“三爺怎麽想找孟婆?”那人疑惑的問着。
席斂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聽說孟婆受傷了。”席斂直接開口問道。
“三爺你找孟婆有事?”
“小事。”席斂頓了頓複道,“誰幹的?”
“還未查到。三爺不必操心。”
“輪回,孟婆可還能調劑湯水?”席寒直接問道。
“三爺這恐怕不行,孟婆這次被推下奈何橋,忘川水将孟婆的手嚴重侵蝕,而孟婆此時人處于昏迷。”輪回答道。
原來他不是閻王,而是輪回。
席斂微皺了,負手立在我面前,低頭無聲的詢問着我。可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沒有經歷。
席斂見我不說話,再次轉向輪回,“本神可否前去探望?”
輪回面露尴尬,以眼瞄向我,拿不準态度,卻不得不回應席斂,“三爺,你也知道外人不能進入,這……”
“外人?本神的人什麽時候成外人了?”席斂甩了寬大的袖子突然厲聲而道。
“小神知道,可是規矩如此,三爺若是執意,那邊是為難小神了。”
我繼續偷偷看着席斂與輪回,卻發現那名為輪回的人,此時也在用餘光偷偷看着我,眼底的意味不明。
輪回突然說道,“三爺,這位難道是……”那眼神就好比X光一樣在我身上來回掃射。
“她是我的女人。”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我身後想起。
“大人,我等實在攔不住。”一群小鬼随後也跑了進來。
“何方妖孽竟敢闖我地府!”輪回瞬間爆發出該有的氣勢,只是來者卻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我回頭看去,真的是席寒,确是也只有席寒能這麽肆無忌憚,也只喲席寒敢如此膽大妄為。
我看着席寒一點點的靠近,當他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臉色真的是差到了極致,我暗暗想到他會不會現在将我掐死。
席寒只是将我扯進了懷裏,便不再有其他的動作,我想推開他,可是他卻不為所動。
席寒冷冷的瞥向席斂,席斂只是搖着手中折扇,靜靜不語。
現在的氣氛就是劍拔弩張,輪回手中已經聚集了大團大團的光團,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它扔向席寒。席寒則是完全不在意,就像在自己家的後花園遛彎一樣。
“老五你怎麽來了。”席斂狀似随意的問道,實際上是給輪回一個警示。
席寒卻未答話,只是半眯了狹長的鳳眸,掃視着在場的一切,慢慢對着席斂舉起長劍。
“老五。”席斂壓低了嗓音,顯示出了帝王的威儀。
“這是地府,爾休要放肆!”輪回厲聲而道。
我悄悄地扯了扯席寒,想告訴他別講事情鬧大,可是席寒這老鬼卻不理我。席寒一動不動的用劍指着席斂,無論周圍什麽情況。
就在我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我只覺得一陣眩暈,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不清……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的臉,此時我的完全反應不過來這是誰,我靜靜地看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席寒的臉。
席寒的臉!我這是在哪裏?我向四周看着,卻發現還是身在地府。我剛剛是怎麽了?我怎麽突然暈倒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帶你下來。”席斂無奈的說道。
“啊?”我不解,我不是按照席斂的要求将那丹藥壓在舌低了嗎,怎麽還會這樣?
“你的邪骨,致使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地府的鬼氣。”席斂給我解釋着,“你現在必須馬上返回陽間,不然會有性命之憂,只是……”席斂看着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什麽。”我半倚在席寒的懷裏問着。
“只是你在回去的路上,會遇見地府的游魂,他們很可能會攻擊你,一旦你被他們攻擊,你的肉身變回受損,然後你便再也回不到陽間,甚至不能繼續輪回轉世。”
“哦。”我淡淡的應着,擡頭看向席寒,“也不錯。”若是能在死後,陪着席寒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