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瘋狂地喊着席寒的名字。眼淚洶湧地流了出來,流在了沒有面皮的臉上,似乎感覺到了沙沙的痛。

一股無形的力量,使我猛地睜開了雙眼,明晃晃的燈光一下子又讓我閉上了眼睛,好一會,慢慢适應過來,面前一張精美絕倫的臉正耐人尋味地看着我。

“席寒!”真的是想什麽來什麽嗎?這些日子來我心心念念的席寒真的出現在我面前了,我不顧一切地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我好想你呀!”就再也不願撒手了。

席寒沒想我我突如其來的熱情,一下紮到我的懷裏掙紮不起來。“喂喂,你要悶死我呀!”他千方百計掙脫出來,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突然想起我的臉已經被小女孩剝掉了,現在在他面前的一定是一個血肉模糊的肉球。天啊,這以後叫我怎麽活呀,我傷心欲絕,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哭什麽呀,”熟悉的冰涼的手臂一下環住了我,輕輕地為我擦着淚水。

連日來的驚恐,傷痛,壓力,思念都化成的眼淚,哪是說止就能止住的。席寒不再勸慰,只是用力攬着我,拍着我的臂膀。不知在他懷裏哭了多久,我才漸漸平複下來。

“不哭啦?”很難得的他的嘴角竟露出了絲絲笑意。“這就對了嗎,你看你,都哭醜了。”

“醜—-”一聽這話,我悲從心來,沒有了臉當然是醜的啦。見我又要裂嘴大哭的架勢。他急忙改口,“不醜,不醜,梨花帶雨,漂亮得很!”

“可是,我沒有臉了呀?怎麽辦?”我嗚咽着。

“你要沒臉了,誰還有臉呀?”他眼角眉梢全寫滿了壞壞的笑。

見他這副德行,一定有異,我急忙伸手捏捏自己的面皮,皮還在,真的還在。“快給我拿鏡子來!”我又恢複了本性,指使着。席寒無奈地将鏡子遞給我,輕輕吹一聲口哨,飄了出去。

我仔細端詳着自己,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外,纖細的眉,水汪汪的眼睛,精巧的鼻子,粉紅的嘴唇,一樣都沒少。我閉上眼睛,享受了下自己的美貌。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剛才的惡夢,仍然心有餘悸。

席寒回來了,就意味着不用每天吃暖暖煮的白水粥了。晚餐很豐盛,有鮮蘑雞湯,有蘆筍豆腐,還有他從奂明古鎮帶來的特産——溪蛙甜梗。

飯前,在林暖暖的催問下,他簡要說了下去救蓉兒的事。這家夥,越來越有人情味了,出趟門還知道帶回些土特産來。我不禁又瞄了他一眼。

“這溪蛙甜梗味道好怪耶!”暖暖夾了一口放在嘴裏,立馬做出評價。“只有一絲絲的甜,還有淡淡的苦澀,好象還有酸的味道。”她又夾了一筷子,“不過,越嚼越耐吃。”說着,還給我也夾了一些。“暢暢,你也吃啊,多吃些。”

我依然全無食欲,有一搭無一搭地吃些。

席寒完全看不下去了,不滿地盯着我說:“我做的飯有這麽難吃嗎?看你不是在吃飯,是在吃藥!”停了停,又側過臉問暖暖:“這幾天發生什麽了?一個個跟霜打的荔枝似的。”

哇,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竟然把茄子說成了荔枝!難不成他只吃過荔枝沒吃過茄子?我和暖暖不約而同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暖暖得理不讓人,糾正他:“喂,靓仔,是霜打的茄子!哪裏來的什麽荔枝呀,你可笑死我啦!”

可這個冷男一點不為所動,依然盯着她,語氣裏透出了寒氣:“這不是重點。”

暖暖見冷男冷下來,趕緊收了笑,回他:“唉,你可不知道呀,這幾天—–”

不等她說出來,我一邊用眼神示意暖暖,一邊打斷她的話頭,“唉,你也看到啦,就是這幾天你沒在,人家想你了呗。”說着,還假裝害羞地瞟了冷男一眼。

這招還真管用,冷男不再往下追問了。暖暖疑惑地看着我,我沖她眨眨眼睛,意思是先讓她別說。她會好意,就又開始追問席寒他們在奂明古鎮的見聞了。

夜晚的風帶來絲絲涼意,高懸在遙遠天際的月亮發出暈黃的光,窗外樟樹粗壯的枝桠投在地上的影子斑斑駁駁,因為席寒的回來,這樣的夜晚也安寧了好多。

我蜷縮在席寒的冰涼的懷裏,卻是無比的安心。席寒則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在想什麽。我們各懷着心事互相依靠着,彼此都沒有睡意。

又是子夜時分了,暖暖的房門吱地一聲響,我知道她又要出去給她的席斂去尋找所謂的靈丹妙藥了。席寒顯然注意到這個動靜,警覺地欠起了身,我趕緊閉緊了眼睛裝睡。他輕輕地将我放好,又掩了掩被口。悄無聲息地飄了出去。

暖暖對身後的席寒的跟蹤一無所知。

白天熱鬧的街道此時已深深陷入了沉寂。肅殺的感覺在這個城市蔓延,已經枯黃的法國梧桐,僵直地立在街道兩旁。一陣風過去,秋風落葉,帶着一陣陣涼意。絢麗的霓虹燈,繁忙的街道,這個城市永遠可以将繁華與落寞結合得如此完美。

她來到空寂的廣場上,從懷裏掏出小木盒,輕輕打開,裏面的玉釵安靜地躺在那裏。

席寒很詫異,這是暢暢的東西,怎麽會在她的手裏?他默不作聲,向樹影裏站了站。

只見暖暖雙手高高舉起小木盒,讓裏面的玉釵對好正當夜空的月亮,虔誠地仰起臉雙眼緊閉,嘴裏嗚嗚叽叽地念念有詞。

不遠處的一個俊朗飄逸的男子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樂得已是花枝亂顫了。對,花枝亂顫是用來形容女生的,怎奈這男子比女生長得還要傾國傾城,用這個詞一點都不為過。

席寒瞬間來到席斂面前,低聲責問:“席斂,你在搞什麽把戲?”席寒用眼睛瞟了一眼還在月亮地兒底下貌似做法的林暖暖。

席斂顯然沒想到席寒的出現,吓得退後一步,才怪道:“哎呀,你吓我一跳。”然後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二人改用腹語交談。

“這是怎麽回事?”

席斂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這小妮子太纏人了。我也是沒辦法才想到這樣子的。”

“什麽叫你沒辦法?”

“我只是想閉關清靜幾天,可她—-”

兩人同時看向暖暖,同時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來暖暖的一番禱告告一段落了,只見她将木盒放在一處高臺上,又将長發散開,嘴裏更是含糊不清地有節奏地念叨着,伴随着揮舞起手臂,扭腰擺臀地跳起了讓人大跌眼鏡的舞蹈。

她旁若無人忘我地圍着木盒上竄下跳,就象是古代的巫婆圍着篝火祈月施法一般。暗影裏的兩位花美男已經樂得躬腰塌背幾俗喘不過氣來了,她卻渾然不知。就這樣折騰了好一段時間,月影偏斜,暖暖才捧起小木盒,又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玉釵,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裏。若無其事地順着大道往回走。

兩人見暖暖走遠了些,也從樹影裏出來。

“她這段舞是怎麽回事?也是你讓她這樣跳的?”席寒嚴肅地問。他真搞不懂,他這個哥哥怎麽越來越會鬧騰,除了長相外哪裏還有絲毫的帝王相兒。

一提剛才那段舞,席斂又是一番忍俊不禁地開懷大笑,連連擺手否認。“我哪有那麽有才呀!只有這個小妮子才會想出那麽難看的舞——蹈。”他把舞蹈兩個字之間拖得長長的,來顯示他對這段舞蹈的不認可。

“真不明白你們到底在胡鬧什麽!”席寒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加速往回趕。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當然是比暖暖快了一步。

林暖暖輕手輕腳地開開門,生怕驚醒我們。回到自己房間,她打開木盒,撫摸着玉釵,自言自語:“席斂,你現在怎麽樣?好些了嗎?今晚我又去為你祈福去了。你一定傷得很重,都沒有辦法從玉釵裏出來了,不過,你不要怕,就在裏面安心養傷好了,有我呢,我一定會讓你快快恢複的!”

席斂就站在她身後,正準備伺機回玉釵裏去,聽她這段告白,停住了身子。

“對了,我這幾天特意去找了好多關于古代驅邪祈願的資料,發現她們都會跳一種舞蹈,我們現代人叫跳大神,我今天也為你跳了一段耶,”說到這兒,暖暖似乎頗有成就感,“有的動作我覺得不是很美觀,我給改編了,我發現,我還挺有舞蹈天份呢。可惜,你沒看到,不過,沒關系的,等你好了,我跳給你看!”說完,又盯着玉釵發了會呆,才戀戀不舍地關上了盒蓋。

本來一直在後面偷偷竊笑的席斂,聽到最後,竟也為之動容起來。他癡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柳葉彎眉,丹鳳眼,英挺的鼻子,自然上翹的嘴角。徐徐的英氣中又不失妩媚。尤其是臉側的那枚淺淺的酒窩,真想狠狠地上去咬上一口。

席斂最終還是忍住了,似又有些不甘心,擡手在她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剛才好象碰到鏡子了吧,暖暖揉揉鼻子,不确定地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裏面的那個青春洋溢,含羞帶怯的少女渾身散發着純潔的光澤。暖暖似乎對自己很是滿意,不禁對着鏡子又比劃起剛才自編的大神舞。

席斂一看,滿腦袋地黑線,條地化成一縷清煙溜回了小木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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