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暢,起來吃早飯啦!”暖暖在餐廳扯着嗓子叫我。

我感覺自己一夜沒睡,渾身酸痛,眼睛裏仿佛在冒熱氣,連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見我沒應聲,暖暖索性進了屋來,“暢暢,今天是要上課的,不能再睡懶覺了。”說着,就過來拉我。

我有氣無力地沖她擺擺手,“你幫我拿支體溫計吧,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勁呢。”

暖暖趕緊來摸我的額頭,“呀,好燙呀,你發燒了!”話音沒落,席寒就出現在我的床前了。暖暖一看他來了,吐了吐舌頭,沖我做個鬼臉,“暢暢,我替你跟學校請假,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撤了。”說着,一溜煙地上學去了。

席寒冷着一張臉,低聲說道:“晚上說了一宿夢話,又是哭又是叫的,真不知你受了什麽刺激。”說着,他從空中一抓,一支體溫表就落在他的手裏,他看了看表芯,使勁甩了甩,解開我的衣領。

我連忙接過體溫表,表示自己來。他也沒強求,轉身出去了。一會兒,推着小餐車進來。“試完表,咱們就吃飯。”語氣依然是冷冰冰的,不過,我早就适應了。

“哦,”我乖乖地答應着。煩了人家一晚上,當然要無條件聽人家的話了。

“39.5度,确實燒了。人類的正常體溫平均在36至37度之間,超出這個範圍就是發熱,38度以下是低熱,你這個溫度屬于高熱範圍。”聽他一本正經地描述了一番發熱的範疇,我也真是無語了。

只好安慰他說:“人類發燒很正常,是機體在調動自我保護機制。一會兒你去藥店給我買些退燒藥來就好了。”

“那你先把粥喝了吧,”說着,他已給我盛好了一碗。我搖搖頭,表示沒食欲,不想吃。“不吃東西可不行,來,聽話,”說着,他輕輕吹着,又放在自己嘴邊試了下溫度,才把勺子伸過來,“張嘴,聽話,”人家都這樣了,我再不吃就太不給面子了,于是,一口,再一口,一小碗粥順利吃完了。

果然吃完粥身子有了些力氣,見我要下地,他立即阻止:“就在床上躺着,哪兒也別去,我去給你買藥。”

我聽話地收回了腿。要躺着就躺着吧。昨晚一宿沒睡好,正好可以補個覺。

似乎好久都沒效游了,野外的空氣就是新鮮,富氧離子多。席寒牽着我的手,在郊外的田野漫步。

蔚藍的天空,朵朵的白雲,我在白雲下,貪婪地呼吸着青草味十足的空氣,遍地的小野花,紅的,黃的,粉的,競相開放,我掙脫開席寒的手,欣喜地采了一朵又一朵。

我捧着采好的花束,對落在遠處的席寒招手:“席寒,快過來呀,給我編個花冠!”我看到他在笑着向我走來,他笑起來可真好看,比這些花兒都好看。我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等着他,他一直在走,可我們的距離卻沒有縮短。

我焦急地大聲喊他:“席寒,你快點呀!我在這裏等你呢!”我明明看他在向我跑,可是我們之間仿佛有一層天幕隔着,怎麽也無法彙合。

天空暗了下來,四周陰風習習,剛剛嫩綠的小草瞬間枯萎了,手裏的花束變成了一把幹草,我環顧四周,到處是黑漆漆蠕動的爬蟲,它們從四面八方爬過來,所經之處寸草不生,蟲群中夾雜着奇怪的齧齒類動物,長長的獠牙不時地翻起地上的黑土,它們都在向我跑來。

天啊,我簡直慌了手腳,近旁只有一棵矮樹,顧不了那麽多了,我三下兩下爬了上去。“你終于上來了,咯咯咯—–”一個刻薄的聲音在我頭上方響了起來。我擡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啊,這個關鍵時候,莫滢又找上來了。

此刻真是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我硬着頭皮,心一橫,繼續往上爬。心想就是拼着跟這個假莫滢打一架,也比被腳下這些不名生物啃食強。

莫滢得意地尖笑着,仿佛我已是她菜板上的肉,唾手可得,她伸出長長的手臂狠命地掐住我的脖子,我一手抓住樹幹,一手死命去掰她的手,她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我的肉裏,捥心般地痛。

她一腳踢向我的額頭,卻莫名地慘叫一聲,好象是踢到了鋼板上,我看見她的前腳掌一片血肉模糊,黑血迅速流了出來。

已經聚攏在樹下的野獸們聞到了血腥味,異常興奮,有獠牙的在用獠牙拱樹,那些成堆的爬蟲前仆後繼一層疊一層,疊羅漢般堆得越來越高。這棵樹本來就不粗壯,一下來了這麽多生物的侵襲哪能受得了,不消一盞茶功夫,枝斷幹折,轟然倒地。

我和莫滢重重地摔在爬蟲堆裏。一瞬間,只感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撕裂開了無數個小口子,血滲了出來,血腥又招來了更多的爬蟲來啃食。

莫滢的軀體在痛苦地掙紮,一個古代打扮的丫鬟從她的軀體裏掙脫了出來,懸在半空中,桀桀地怪笑着,“呂暢,看今天誰還會來就你!”

我越掙紮,過來啃食我的蟲子就聚得越多,很快,我就會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我用最後殘存的一點意識,喊了席寒的名字。

“暢暢,醒醒,把藥吃了。”

我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有人在叫我,莫非是我的魂魄與那些冤魂野鬼結識了?這也太快了些吧。我眯起眼,分辨着到底身處何方。

當看清了眼前正是我剛剛臨死之前呼喊的人時,我的意識終于回來的。席寒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幾粒黃黃白白的小藥片坐在床頭,面色顯得很凝重。

見我吃完了藥,他開口道:“暢暢,你剛才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我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我問你,我和忘塵道長去救蓉兒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他的認真的表情,讓我再也不能顧左右而言它了。于是,就把那天怎麽看到的莫滢和小女孩,怎麽被僵屍差點五馬分屍,席斂怎麽救的我,我們是怎麽受的傷,以及後來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惡夢不斷給他講述了一遍。

最後我說:“現在,你也看到了,你哥躺在木盒子裏出不來,我躺在床上下不了地,暖暖每晚神神叨叨地也不知在幹什麽。”這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只覺得胸口憋悶異常,我張大嘴想喘氣,可是呼出的多,吸進的少。席寒發現我神情有異,立即吐出一顆紅色光珠,塞進我的嘴裏。我知道這是他千年練化的丹丸,不僅極其珍貴而且也只有廖廖數顆,心下感動得一踏糊途。

光珠在我體內運行數圈,我總算感覺通暢了起來。看見席寒正不無擔憂地注視着我。“幹嘛這麽看着我呀,我又沒死。”我竭力開着玩笑。不想,他卻很生氣地站了起來,“你現在跟死人也沒什麽區別了。”丢下這句話,走了了出去。

我呆愣愣地品味着他這句話,又看看自己,這不明明活得好好的嗎,我沒惹着他呀,幹嘛生這麽大氣?

藥效終于發揮了作用,體溫降下了不少。我整個人也感覺輕松起來。席寒一手拿着木盒一手端着一大盤水果進來。“多吃些水果。”話語很簡短,我心裏卻暖成一片。

“你再不出來,我可就把這木盒鎖死,以後你休想再出來了。”他對着木盒說道。我趕緊攔住他,跟他解釋:“席斂受重傷了,他現在都無法成形,出不來呢,你別喊他了。”我這頭話音還未落,只見席斂已然長身玉立地站在那裏了。

“席斂,你好了?怎麽這麽快?你不是受重傷要閉關好長一段時間嗎?”我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嗯,這個—-”他正要開口,林暖暖放學回來了,她聽到我屋裏有人說話,直接推門進了來,乍一看她的心上人現身了,驚喜程度不亞于我。她立即撲了過來,抱住席斂的胳膊,左看右看,歡喜得不得了。

“你好了?怎麽這麽快?你不是受重傷要閉關好長一段時間嗎?”真不愧是我的好閨蜜,問了一遍跟我一模一樣的問題。

席寒好整以暇地看着席斂,我們三人都在等着他給我們作出解釋。

席斂清清嗓子,一副說來話長的派頭:“是這樣的,”他瞄了眼林暖暖,林暖暖滿臉關切地望着他。“我是受了很嚴重的傷,本以為會閉關休練很長一段時間的,可是,有林暖暖同學的鼎力相助,細心呵護,我就神速般地恢複啦!”說着,又是伸胳膊又是踢腿,來展示他真的毫無大礙了。

席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席斂忙沖他擠擠眼睛。我看着這哥倆的表情,有些不名所以。暖暖經席斂這一誇,顯出了女兒态,又是害羞又是興奮的樣子,着實讓人喜歡。

總之,席斂身體功力都恢複了,我一直覺得愧疚的心立時得到了安慰。

時至傍晚,我又燒起來了,體溫幾近39.8度,暖暖擔心得要命,一個勁催着要去醫院輸液。他們倆兄弟讨論着什麽,神色愈發的凝重起來,席寒開口道:“暢暢,你這不是人類的發燒,你是中了鬼域的魔咒,也就是鬼咒。”暖暖聽了驚得目瞪口呆,急切地問:“那可怎麽辦呀,照這樣下去,暢暢也受不了啊!”

“辦法倒是有,就是今晚我們在你睡着時,用雞血和狗血灑在你床邊,把糾纏你的惡鬼全趕走。”席寒回她。

“那就拜托拜托,快給她去弄雞血和狗血吧,快讓暢暢好起來吧!”暖暖一聽有辦法,立時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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