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兄弟二人轉身出去了。暖暖陪着我,不讓我暈睡過去,她跟我分享着這幾天學校的趣聞,講到好笑的地方,她總要先笑個夠才能把下文講出來。場面往往是我在那幹瞪着眼看她笑完了,然後聽她講,然後,我裂裂嘴,樂個樣子。
就在我的眼皮不停打架的時候,他們終于回來了,“暢暢,你可以睡了。”暖暖因自己圓滿完成任務高高興興地回屋去了。我象接到了特赦令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你也回你的小木盒裏去吧,這裏用不着你。”席寒冷冰冰地對他哥說。
“哎,你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剛剛可是我把那只黑狗給引出來的。”席斂一臉的不服。
“暢暢是我的女人,用不着別人插手。”席寒依舊冰冷地拒絕。
席斂被噎得夠嗆,連說了幾個好字,哧溜一下就鑽進他的小木盒裏去了。
暗夜漫漫,一切安靜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席寒運氣于掌,在我身體上方游走,絲絲縷縷的黑氣被他拔了出來,逐漸彙聚到他的掌心,大約這樣過了一個鐘頭,見再無黑氣從我體內冒出,他才收了功。
緊接着又在我的床頭四周都灑了狗血和雞血,并做好了結界。然後坐在一旁靜心打坐。他知道這必定是一場惡戰,所以在大戰來臨之前一定要養精蓄銳。
似有若無的女子的嗚咽聲游絲般在夜色裏飄蕩,仿佛在哭述一個凄美哀怨的愛情故事,讓聽者不由得也随之悲切萬分。
席寒急忙斂住心神,手心處彙聚了淡藍色的火焰。
“我忠情于你上千年,也抵不過這個小丫頭的片刻柔情?”尖刻凄惋的聲音由遠而近,每一字都敲擊在人的心坎上,讓人心生無比愧疚之意。莫滢期期艾艾地現身了,她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深情地望着她的心上人席寒。
“哼,你這作惡多端的賤婢!還不快快自行了斷!”說着揚手打出一團藍色火焰。
莫滢側身躲閃了過去。剛剛還柔情萬種,立時就尖酸狠歷起來。漆黑的眼洞裏流出了黑紅色的液體,她伸出枯瘦的手臂直戳席寒的雙眼,“席郎,她有什麽好啊,我對你如此忠心,你就從了我吧!”
“畜生!你想得美!今天我就讓你徹底死了心!”席寒手掌變成利刀,上下左右化成了刀雨将莫滢密密實實地罩在其中。
莫滢在裏面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一不留神,一記手刀劈中了她的肩頭。她啊地一聲慘叫,在裏面大罵起來:“小女孩,你個死妮子,還不快出來,我要是死了,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咯咯咯—-”清脆的笑聲劃破夜空,小女孩坐在梳妝臺上蕩着雙腳,優哉游哉地看着熱鬧。
席寒吓了一跳,看來她早就坐在那裏了,可自己卻沒有發覺。暗自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備。
聽到莫滢的召喚,小女孩這才懶洋洋地站起來,“喲,我正缺一個玩偶呢,你長得可真俊呀,這樣打打殺殺的,小心別把你的小臉蛋弄花啦!”說着,擡手一揮,一條長鞭應手而得,長鞭直擊刀掌。
席寒見此,急忙撤掌。
莫滢趁機逃了出來,她已是狼狽異常,身上多處受傷,她兇相畢露,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個薄情郎!我侍候了你千年,你卻對我下如此狠手,今天我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莫滢和小女孩前後夾擊,招招直取席寒性命。
席寒立時感到壓力山大。莫滢功力一般,還好對付,麻煩的是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她那條長鞭變化無常,出神莫化,往往席寒剛揮出一顆藍火球,小女孩的長鞭就到了。不多時,席寒身上也挂了彩。
莫滢見自己在席寒這裏占不到便宜。眼珠一轉,瞥到在床上躺着的呂暢,便直奔她去,好在席寒早有防備,布好了結界。莫滢闖了幾次都沒有闖進去。不由将怒氣又轉向席寒。見他正與小女孩對峙,一時無法分身,便集結出團黑氣,默默念起咒語。
小女孩見莫滢發動鬼咒,立時随聲也念了起來,一時間靡靡之音充斥了整個空間,席寒頓覺頭痛欲裂,功力再無法集中。
此時的席寒不禁怒火中燒,一張嘴吐出一顆核桃大的紫金球,他雙手掐起絕殺決,長袖一揮,紫金球滴溜溜打着旋兒,飛速打向莫滢和小女孩,只聽“啊,啊”兩聲慘叫,她們二人都口噴鮮血,跌倒在地。
此時席寒也力不能支,跌做在椅子上,他怕兩個妖孽發起反攻,就強做鎮定,怒斥道:“你們兩個孽障,今日本王暫且饒你們一死,還不快快滾出去!”
此二人已身受重傷,再戀戰也讨不了什麽好處,二人一對視,掐了個走字訣,化成兩縷煙飛出窗外。
見兩個惡鬼走遠,席寒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向我,忽又一個趔趄,跌倒在床頭。他費勁地上了床,摸了摸熟睡中的我的長發,倒了下去。
這是我這幾天來睡得最深沉的一次,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醒過來。最重要的是竟連一個夢也沒做。
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讓我對新的一天充滿了活力。暖暖一定去上課了,席寒不知去了哪裏,席斂一定在盒子裏閉關打坐,還是盡量少打擾他吧。我的心情格外好,趁大夥都不在,不如做個大掃除吧。
說幹就幹。四人在此居住,确切地說是我和暖暖兩個人類在此居住,卻很少做衛生做得這麽徹底。看着煥然一新的房間,我想象着暖暖回來一定會撲上來抱住并誇獎我一番。索性好事做到底吧,我又開始做起了午飯。
時至中午,看着一桌的飯菜由熱變涼,卻一個人也沒回來。不禁有些小郁悶了。此時暖暖打來電話說中午在學校吃了,“在學校吃不早些來電話,害得我做了這麽多。”我嘟囔着。“但人家總算是來個電話呀,可是某人卻連電話都不知道打。”
“誰不知道打電話?”席斂笑嘻嘻地坐在餐桌旁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喂,你出來怎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呀,吓死我了!”我沖他翻了個白眼。“還能說誰?就是你那個‘天下他最大’的弟弟呗。”
“他呀,你就別等他了。”
“為啥不等?”
“他昨天為你那事忙了一宿,估計現在一定是躲在哪個廟裏舔傷呢。”
我一聽急了,追問:“什麽?你是說席寒受傷了?他現在在哪兒?”我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誰說我受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席寒倚着門框仿佛在那裏已經站了很久。我急忙上前,打量起他,“你傷在哪兒了?快讓我看看。”
席寒被我攪得沒辦法,只好原地轉個圈,讓我看了個遍。順遍狠狠瞪了眼在那邊一直壞笑的哥哥。
我确認确實沒受傷。才拉着他坐下,我炫耀地指着一桌子的飯菜說:“看,這全是我做的。個個都香得要命,不信你們吃吃。”我想如果我不來個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一番,估計他們哥倆光看看這些菜的品相就不會動筷子。
“啧,啧,啧,真的不—錯,好—香—呀!”席斂夾了一口面前的菜,誇張地做出痛苦的表情,然後做出很費力往下吞咽的動作。
“真有那麽難吃嗎?”我失望地又看向席寒。
“還行,”他十分平靜地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裏送。
“就是嘛,這可是我最用心做的一頓飯歐。”美食家都給捧場了,至于別人的意見也就無所謂了。我白了席斂一眼。洋洋得意地夾了一大口,放進嘴裏沒嚼兩下就迅速地吐了出來。“咋這鹹!”邊說邊拿起水杯猛喝。可是,可是,剛剛明明看到席寒在一口一口地夾這個菜呀。
我納悶地看向對面這位冷男,“你沒有味覺嗎?你不覺得好鹹嗎?”我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
“真的好鹹!”說完,他終于忍不住跑進廁所去吐去了。
哦,MyGod!天下還有這樣的男人!我和席斂同時做出了癡呆相。
席寒在大吐特吐了一番後,沒事人一樣坐在我們面前,然後鄭重地對我說:“暢暢,以後,你可以搞搞衛生收拾收拾家什麽的,做飯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實在沒吃的,直接叫外賣吧。”接着,摸出張金卡擺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