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緋色的求婚(一)

Lanbo的甜品店又一次迎來開門大吉,這次店鋪的地點沒有往日的隐蔽,在東都大學附近那家難吃的居酒屋旁邊,一如既往暖色系的裝修,正如同每一家甜品店的無趣,多虧于意大利人的“好手藝”,這家店只有在開業第一天迎來了十位數的顧客,現在就剩下這幾個黑漆漆的家夥和口味不挑的大學生願意光顧,以及Lanbo的好姑娘鈴木園子和甜品店的編外廚師蘇我流轉。

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懶洋洋的光芒穿過落地窗幾乎灑滿了甜品店乳白色的瓷磚,但總有人能發現陽光下的黑暗,坐在陰暗角落的銀發男人面前放着自己黑色的帽子與一盤巧克力泡芙,在他對面是這家店的主人與員工,他們桌上整整齊齊擺了三杯紅茶,還在飄散熱氣。

惹人厭的店長忍住笑開口:“你不想讓羽田纏着你,那是不可能的,況且你瞅瞅自己,離異帶倆娃,還能遇見這種金龜婿,加入豪門,成為全職太太,不好嗎?”

可愛的店員歪頭贊同:“對啊,他還很帥。”

Gin呼出一口氣,似乎那場死亡邊緣的旅行讓他的脾氣變好了不少,他說:“你們知道自己在性別歧視嗎?”

“我知道,怎麽,me too?”Lanbo做作的捏起精美的瓷器杯,放在嘴邊,翹起優雅的小拇指,“你不是可愛Lady,不要自以為是哦,全職太太對于你是至高榮幸了。”

鈴木園子直起身子,安撫的沖黑了臉的銀發殺手谄笑,說:“哇,店長,你這話說的過分了。”

“我過分?他讓我剛重逢沒一個月的男朋友去紮達爾和柏林出差就不過分了?”

“男朋友?”Gin嘲笑:“哦,pussy。”

Lanbo冷笑:“性別歧視。”

鈴木園子嘆氣:“好好的帥哥,怎麽長了張嘴。”

殺手拿起一塊泡芙吃進嘴裏,真該死,那麽一小塊泡芙,他都要分兩口,Lanbo翻了個大白眼,放下茶杯,嫌棄的撐着下巴扭頭,閉眼不去看婊/子的表演,自從再次失明恢複後,他格外珍惜自己的眼珠子。

八卦之心使人膽大,鈴木園子好奇的追問面色不善的Gin:“所以,你一開始說的談話結果怎麽樣?”

“我并沒有向你們分享自己私事的意思,是那個蠢貨腦子裏不知道想些什麽,說了要拔舌頭的閑言碎語。”

Lanbo輕笑,嘲弄着聲音,說道:“饒了我吧,我還要在你的婚禮上說祝酒詞呢。”

Gin忍無可忍,他咬牙,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有接受,那個該死的,戒指。”

“哦,親愛的,每一次提到羽田,你就變得不像自己了呢。”卷毛男人伸出手指打圈,模仿着象征愛情的戒指形狀,他依舊閉着眼睛說:“我很高興能看到你這麽愚蠢多話的模樣。”

他的優秀員工鈴木園子發揮了優秀的想象力,分析道:“黑澤先生,你們會選擇神前式嗎?雖然我感覺教會式更适合你,但羽田家應該會偏好正式傳統一點吧。”

Gin瞪了一眼鈴木家的小姐,早就習慣了銀發男人兇狠模樣的少女不以為然,她笑嘻嘻的期待一個答案。

Lanbo哼了一聲,說:“你這家夥穿一身白,我真的會笑瘋在婚禮現場。”

這樣閑聊的悠閑午後顯然并不存在于這兩位涉黑人士的世界裏,他們相聚于此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給殺手先生的感情生活出謀劃策,而是之前提起的蘇我流轉出差的事情。

卷發男人睜開一只眼睛,斜視着對面的殺手,說:“她還在日本,是Ray的消息。”

“我要的是準确位置。”

“Ray在處理了,估計快了吧,不要急,不會耽誤你婚禮的。”

黑澤在考慮如何用桌上的瓷具戳瞎那位嘴賤的黑發男人,又不至于讓他身邊的鈴木園子染上肮髒的鮮血,他覺得還是掏槍比較簡單。

不耐煩的女聲制止了這場還未實施的行兇,塗抹了黑色眼影的Chianti像個搖滾明星,她站在桌前,看着無動于衷的銀發殺手,頭偏向她身旁的沉默不語的高個瘦削的眼鏡男,女人皺眉,染了紫色指甲油的手指伸向Korn,表明她只是這場談話的協助者。

她說:“Girls talk結束了,Gin,Korn有個事要你幫忙。”

現在是柏林的黃昏時刻,在落日的餘輝裏護城河泛着暖色的光芒,這條處在博物館島背面的小巷正處在一片寂靜中,只有一位姜黃色頭發的女人站在岸邊焦慮的張望不遠處的巷口,這位代號Reisling的組織成員在昨天傍晚收到了來自那位Gin的訊息,現如今的二把手通知她與組織內新起之秀見面,說是有重要的資料需要交接。

Westvleteren是這位新人的代號,Reisling最近時常聽聞他的消息,他成了新的清道夫,并且成績優秀,和曾經的Gin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也是Reisling恐慌的原因,她清楚這不會是個友好的同事見面。

那個拐角終于迎來了腳步聲,兩個人逆着光走進了這條小巷,一位身材壯實,Reisling認得他,是以前和Gin搭檔的Vodka,他臉上依舊有一副黑色墨鏡,但沒有戴那頂标志性的禮帽,也沒有穿往日的黑色西裝,反而是一件藍色的襯衫,上面布滿了各式花草植物的圖騰,下半身則是一條卡其色的短褲,他甚至穿了一雙涼鞋,而另一位的身材高挑,穿着墨綠色的綢面襯衫和黑色長褲,他将襯衫的一角束進褲中,凸顯着纖瘦的腰身,他有着一頭深藍色的長發低低的紮在腦後,最為引人矚目的不是他帥氣陰柔的長相,而是那雙異色的瞳孔,一紅一藍,像是傳說中黑夜裏的血月,Reisling意識到這個人就是那位“繼承人”。

“Reisling,第一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他們停在距離Reisling五米遠的位置,異色瞳的男人面含笑意,友好的問候和自我介紹:“我是Westvleteren。”

Reisling僵硬的笑道:“你們是來度假的嗎?”

Westvleteren稍顯苦惱的思考了一下,說:“很可惜不是,Gin可沒那麽好心給我們放假。”

女人自然的詢問:“Gin告訴我,你要和我交接情報,是什麽情報這麽重要,需要你千裏迢迢跑來德國。”

長發男人輕笑,他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Westvleteren向身側的Vodka伸手,對方心領神會的抽出腰後藏于花襯衫下的手/槍遞在男人的手中。

面對那把正對着自己的手/槍,Reisling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她繃緊了身體,心跳在加速,她的胸腔充斥着酸澀的痛感,大腦通過這種方式警告她身處危險。

“你在做什麽?”她努力鎮定下來,幹笑道:“是要殺了我嗎?”

“我是個好人,不會無緣無故殺人。”Westvleteren誠懇的說着,和言語不符的是他扣下槍支保險的動作。

Reisling壓抑着逃跑的沖動,這句話像是小醜的紅鼻子,虛假可笑,她說:“你在講笑話。”

“被你發現了。”男人輕哼,幹脆的承認。

“給我一個理由。” Reisling感受到後背被汗水浸濕,這不過短暫的幾十秒,死亡的逼近令她無法不恐懼。

Vodka吃驚的張口:“他看起來像是殺人需要有個理由的人嗎?”

Westvleteren吹了聲口哨,他贊成道:“Bingo。”

那枚子彈準确的射入女人的頭顱,當場斃命。Westvleteren随手把槍扔給同事,從口袋取出煙盒,為自己點燃一支,順便遞給正準備聯系“清潔工”的Vodka一根。

Westvleteren問正扣下打火機的男人:“其他人處理好了嗎?”

Vodka深吸一口煙,吐出乳白色的煙霧,說道:“我們這裏的是最後一個,日本那邊Korn和Chianti五個小時前就結束了,他們這個急性子總是改不了,在法國的老鼠,Vermouth也解決了,那個女人還順便參加了戛納影展,真是惬意。”

異色瞳的男人沉默片刻,他望着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女人,從大腦流出的鮮血和組織滲入地縫中,像個血色的迷宮,他咳嗽了幾下,淡淡的煙霧從口中脫離,他說道:“回日本吧,最大的麻煩在那邊。”

“所以,到底行不行?給個準話啊,Gin。”

Chianti雙手撐在桌面上,追問滿臉冷漠的銀發男人,另一邊的Lanbo和鈴木園子正掐着對方的胳膊,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他們深知這次不能嘲笑殺手先生,否則在婚禮前,會需要舉辦兩場葬禮。

Gin微微擡起那雙冰涼的綠色眸子,看向打扮視覺系的同事,說:“我在你眼裏難道是什麽大善人嗎?”

“哈?這有什麽關系,不要那麽小氣,行不行,我看你也沒藏着不讓我們知道你和羽田秀吉談戀愛的事啊。”Chianti猛地伸手拉過身邊的Korn,那一巴掌險些打到看熱鬧的Lanbo,男人被吓得縮到了鈴木園子旁邊,女人展示般的攤開手掌在Korn面前,向Gin争取機會:“Korn不就是想和你男朋友合影簽個名嗎?用得着甩一張臭臉嗎?”

Lanbo聽到這話直接把頭埋在了鈴木園子的肩膀處,他笑得渾身顫抖,他想求求Chianti不要再說了,倒不是怕婊/子和同事血濺當場,他是擔心自己在黑澤的婚禮上因為太過高興,不小心被婚禮蛋糕卡住喉嚨噎死在現場,婚禮葬禮一起辦,賓客都不用跑兩遍,真是貼心。

Chianti啧了一聲,被煙熏妝和眼下的蝴蝶紋身襯托的離經叛道在婊/子面前妥協,說:“這樣行了吧,我和Korn為你免費跑腿‘歐洲七日游’。”

鈴木園子抿住嘴角,期待的看向沉默的銀發男人,Gin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表情嚣張,模樣豔麗燦爛的女人,他又掃了眼一旁到現在未開口的Korn,男人似乎在害羞。

Gin威脅:“你清楚對我撒謊的後果。”

“婆婆媽媽的,煩不煩,一句話,同意還是不行。”Chianti厭煩的環抱雙臂,揚起下巴與兇狠的同事對視。

Gin呼出一口氣,在甜品店老板和員工壓抑的笑聲中妥協:“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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