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緋色的求婚(六)

赤井秀一在一家便利店門口停下車,進店買了一瓶綠茶,又回到紅色甲殼蟲裏,一副普通市民的模樣,絲毫沒有昨天深夜還在碼頭與邪惡勢力作鬥争的氣質,反而像一位操勞過度的社畜,他甚至沒有戴上沖矢昴的面具,因為那張可憐的皮囊昨晚被火辣的女殺手一刀劃破了左臉頰。

他坐在駕駛位,喝了一口綠茶,無意識的長長的嘆了口氣,轉而反應過來,被自己的舉動吓了一跳,這簡直像是某個中年不得志的普通男人,他皺眉,這太貶低自己。思索片刻,他摸出上衣口袋裏的證物——那張從Korn身上意外掉落的合照,這原本不值得赤井秀一在意,如果那個和Rye前同事合影的人不是他的親弟弟的話,他确實可以把這張明顯是追星成功的照片抛之腦後。

中年男人赤井秀一再次嘆氣,他思考了一晚,這不是個難題,畢竟之前羽田秀吉是處理Rum計劃裏不可或缺的一環,與組織有所聯系很是正常,雖然赤井秀一調查了很久也沒找到弟弟是怎麽和組織染上關系的,看來那位與羽田秀吉聯系的組織內部人員是位反偵察的高手。但現在這張和諧的合影不正常,組織非但沒有繼續追殺羽田秀吉,反而相處融洽,那必定是弟弟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可以直接排除羽田秀吉自身原因,只剩下另一個可能,那就是弟弟與組織的某一位重要人物關系密切,而且這個人物可以左右組織的判斷,讓他們放棄追殺羽田秀吉。

赤井秀一幾乎一瞬間就得到了答案,想必是某位要死不活的甜品店老板,羽田秀吉為了Lanbo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冒險,去做誘餌,又不惜一切代價,為颠覆組織出謀劃策,招兵買馬,這不正常,赤井秀一點燃一根煙,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又為什麽認識?他想起之前和弟弟談論他擅自參與組織計劃的事情,羽田秀吉為了讓哥哥放下對家人安全的擔憂,主動提起了自己現在有了一個想要長期發展,甚至結婚的對象,他們認識不過半年,為了這個人,他不會輕易的死在某個“意外”中。

想到這裏,FBI恍然大悟,羽田秀吉難道是在和Lanbo談戀愛?這樣想來他弟弟的舉動都正常了許多,羽田秀吉重感情,要是Lanbo那家夥主動提起自己的悲慘經歷和對組織的痛恨,他弟弟肯定會化身騎士,為了花言巧語的意大利人付出生命。赤井秀一深感不妙,他可沒有忘記那位沉睡多年的“王子”,蘇我流轉是他們FBI救下來的,更準确的說,是他赤井秀一親自捏造身份,送回日本的,也是FBI現在組織內的卧底王牌。

弟弟,是當哥的對不起你。赤井秀一臉色沉重,他無意間把羽田秀吉的愛情毀掉了,還以最戲劇化的方式,蘇我流轉對Lanbo的執着不比羽田秀吉的少,兩個人都以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來換取黑夜裏的一束光。赤井秀一不免被感動,又頭疼,他心懷愧疚和僥幸的決定給弟弟打個電話,試探一下自己的推測到底是否正确。

羽田秀吉電話接的快,弟弟朝氣的聲音說:“大哥,怎麽了?”

“想和你确認一件事。”赤井秀一捏着手中的照片,慢條斯理的說:“你這些天和一位高個、短發、戴着棒球帽和圓鏡片的黑色護目鏡的外國男人合影了?”

“啊,你是說——”羽田秀吉優秀的記憶力不負衆望的重複了Korn的本名。

赤井秀一心中一緊,果然不出他所料,表情淡定的回複:“嗯。”

弟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是的,他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嗯……我正在追求中的那個人的同事。”

赤井秀一調侃道:“你之前給我說的是求婚對象。”

羽田秀吉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對他一見鐘情,所以想要盡早結婚。”

沒關系,弟弟,哥懂你,見色起意對吧,不得不承認,Lanbo那張臉還是長得不錯的,只要男人別開口說胡話,聲音也是少見的百聽不厭。但赤井秀一又想起手機裏蘇我流轉那條通知他來救場降谷零的短信,只能幹巴巴的說:“哇。”

羽田秀吉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興致勃勃的說:“他對我很好,還投資了我在名古屋的将棋會館。”

“哦?看樣子有一個不錯的工作啊。”軍火商這種良心泯滅的工作能不賺錢嗎?赤井秀一暗暗指責Lanbo手段的低劣。

“算是吧,他是位信息主管。”弟弟似乎想到了和愛人的甜蜜回憶,克制不住笑道:“說是嫌我為了籌集資金東奔西走的模樣太愚蠢,就和公司商量了一下,為我投資了。”

赤井秀一幹脆不裝了,挑明了說:“秀吉,你說的公司,是俄羅斯的公司嗎?”

“不是呀……”羽田秀吉有個缺點,做虧心事的時候,總會聲音越來越小,他嘟囔:“是國內的,很有名。”

弟弟如此明顯的暗示,赤井秀一再不懂就是傻子了,他沉默片刻,對荒謬的事實竟有些失語,他把事情過于想當然,組織內明明還有一個人和他們兄弟二人相識,雖然那個人似乎忘記了童年的趣事。如果把主角換成那個人,這個故事反而越加合理。

赤井秀一第三次嘆氣,他揉了揉眉心,說:“你現在在哪?我們需要見一面。”

列車上黑羽盜一笑意滿滿的招手:“Stacey,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哦。”

Gin眉眼舒展,無奈道:“先生,我早知道你在那邊了。”

操,這位賢妻良母是他媽的誰?Who are you?Lanbo瞳孔顫抖,被好友這副溫順的樣子吓得不清,他望着穿着淺棕色休閑襯衫的優雅魔術師,不解的問:“快鬥爸爸,你叫他‘Stacey’?”

黑羽盜一摸了摸下巴,感慨道:“是啊,他小時候的名字是阿納斯塔西娅,為了避開政府和別的國家的追捕,方便起見給他僞造了女性身份,我和務武也就把他當女孩子養,Stacey那個時候可漂亮了,長相清秀,一頭銀發和白皙的皮膚,好多小男孩向他示愛呢,诶,這是可以說的嗎?”

意外暴露了童年糗事的殺手黑了臉,看着一臉無辜的前任怪盜基德,嘆氣低語:“……您已經說了。”

黑羽盜一假裝不好意思的樣子,笑嘻嘻的嘴角和他兒子如出一轍,他說:“不好意思啦,小Stacey,原來Lanbo不知道啊。”

Gin看着卷毛男人瞪大的雙眼,和嘴角詭異的翹起,啧了一聲,厲聲道:“你他媽敢笑,我現在就送你下去見Rum。”

“你急了,你急了。”Lanbo努力憋着笑,甚至難受到岔氣,他捂住肚子跳起來躲到了黑羽盜一的身後,賤兮兮的探出個頭,調戲着某位惱怒的銀發殺手:“Stacey,美麗的Stacey,你現在還會懷念那些漂亮的小裙子嗎?”

Gin站起身就要往黑羽盜一身後走,冷冷說:“盜一先生,麻煩您讓開,我今天就要讓這家夥去世。”

“非得要見血嗎?”Lanbo慌張的扯住黑羽盜一的衣角,縮個頭嘟囔:“老大不小的人了,幼不幼稚。”

“你們倆好了好了,別鬧了,這車廂還有別人呢。”黑羽盜一家長作風的拽過身後的Lanbo,和Gin一起坐回了座位上,他坐在兩位卧底的中間,避免出現流血事件。Lanbo正在轉着眼睛想怎麽從黑羽盜一手裏搞到Gin小時候女裝的照片,想都不用想,這老男人肯定拍了,指不定還給婊/子搞過什麽寫真集,他必須搞到手,他死了都要把婊/子女裝的照片帶到墓裏,給地獄裏的故人們樂呵一下。

Gin妥協了,他問道:“所以,您要當面告訴我的事情是什麽?”

黑羽盜一眨眨眼,真誠的說:“其實沒什麽重要的,我就是想來見一面可愛的Stacey。”

“先生……”

“好吧,不過那件事不着急。”黑羽盜一頗有深意的看着神色平靜的Gin,笑道:“先說說你的事情,嗯——你們的事情。”

Lanbo掰着手指頭,白癡樣的數着,說:“美狄亞,黑澤,Gin,現在又出現一個Stacey,再加上你真名——”

Gin打斷了同事嘴裏準備說出的名字,問:“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感慨你花名挺多啊。”意大利人搖頭晃腦,仗着中間有個黑羽盜一,肆無忌憚的挑釁:“你分得清誰是誰嗎?”

銀發殺手閉上眼平靜心情,告訴自己和傻逼不要一般見識,再說,盜一先生還在這裏,不能無禮。

黑羽盜一頗有眼色的适時插話,他看着Gin,溫柔的笑着說:“Stacey,你不該這麽做。”

Gin的臉色竟一瞬間有些委屈,Lanbo猛掐自己的大腿,正好是之前掐過得位置,痛上加痛,才沒有笑出聲,他想你委屈你媽呢,睡了人家倆兄弟,玩呢?

魔術師繼續說:“我說這些不是想要指責你們,是希望你不要總是苛刻自己,接受自己,去迎接別人的愛意,這是我們在你小時候就想要教會你的事情。”

Gin偏頭無奈道:“拜托您不要告訴務武先生這件事,我很抱歉。”

意大利人實在忍不住,開口:“你這家夥為什麽在他們面前像個乖寶寶,怪惡心的。”

“我不會說的,你們很有趣啊,不是嗎?”黑羽盜一手指翻動,憑空變出一朵鮮紅的玫瑰花,遞給了銀發男人,他輕笑:“再說了,沒有秘密能夠逃過務武的眼睛,他不會怪責你的,Stacey,你應該學會接受別人的善意。”

Lanbo看着婊/子接過那朵紅玫瑰,拿在手中,沉默不語,他努力忍住嘴邊的嘲諷,什麽善意,把兩個兒子送過去玩大三角嗎?意大利人活動着脖子,陰陽怪氣道:“笨天才,好婊/子和壞警察,有意思。”

安室透懷疑Westvleteren能靈魂出竅,或者那雙神奇的眼睛能透視也說不準,不然這個人是怎麽做到每次都精準找到他的位置的?安室透自認為他的反偵察能力是全日本數一數二的,但蘇我流轉的調查能力厲害的詭異。

俊秀的外國男人随性的坐在了戴着帽子的公安王牌身邊的空座位,Westvleteren沒有看他,而是與走廊一側正在吃盒飯的粉發少年打招呼,川七沒有露出為什麽自己會在這裏,還被組織的人看見的窘迫,反而很自在的問候,Bourbon深刻感受到這群人不正常,難道說所謂的潘多拉計劃會對腦子造成傷害,一個個實驗品都如此的神經兮兮。

川七是按照Gin的安排與Bourbon一同行動,Gin像是早就預料到有人會去營救自己可憐被坑的同事,在Bourbon借着FBI的手逃出蘇我流轉的槍口後,就收到了Gin的聯絡,讓他一同登上這趟列車,原因很簡單,盯上Curacao的不止組織,需要公安來協助阻止那群人帶走這個知曉太多的女人。Gin原本不打算親自參與這場行動,但因為接到了黑羽盜一的邀請,被迫無奈帶着兩個小孩上了車,他需要用黑羽快鬥和川七徹底解決這件“卧底”事情。

蘇我流轉安逸的靠在舒适的座椅上,平視前方,淡淡的說:“不用緊張,我不想在這裏和你動手,再說,你現在只是可疑人員,說起來也是有趣,你知道嗎?Curacao失憶了,Bourbon,你說那條短信是誰發的?”

“什麽短信?”

蘇我流轉哼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說:“算了,我們現在最好把關注點放在Curacao身上,那群英國人也在車上,需要處理一下。”

埋頭吃飯的川七咽下口中的食物,嘴角粘着一顆飯粒,偏頭笑嘻嘻的說:“啊,這個交給我們。”

蘇我流轉挑眉道:“讓小孩子做這種事情,不太合适吧。”

“沒有不合适的。”川七不以為然:“這是Gin的意思,他帶我們上車也是為了這件事。”

也對,蘇我流轉想到剛剛車站裏Gin和兩個高中生站在一起和諧的畫面,Gin估計已經安排好了怎麽解決這件事,不然他是帶孩子來春游的嗎?說到這個,蘇我流轉回憶起Lanbo總在他面前說,Gin像個老母雞,整天護着三個小雞仔,黑羽快鬥和川七算是兩只雞仔,那第三只在哪?這又是Lanbo瞞着他的一件事。

“母親節快到了。”Westvleteren好心提議:“你們可以送給他一束金盞花。”

赤井秀一在接弟弟的路上順道換了輛車,用甲殼蟲可趕不上列車的速度,他在一家露臺咖啡店門口見到了羽田秀吉,男人今天沒有穿和服,而是一件普通的藏藍色襯衫,顯得格外儒雅,和一身黑,滿是肅殺氣質的赤井秀一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羽田秀吉舉着咖啡,遠遠地向車內的大哥揮手,滿眼的笑意,赤井秀一招手示意弟弟上車,棋手急忙拿起咖啡,娴熟的坐進停在馬路邊的車。赤井秀一沒有說話,而是發動車,沒有告知羽田秀吉目的地的開始行駛。

不是赤井秀一不想說話,他只是不确定該用什麽口吻來詢問弟弟,這種荒謬的事情,他希望是假的。他自認為和Gin就像一對無趣的夫妻,非常擅長扮演這個社會和生活交給他們的角色,從某一方面來講,他們和那些死氣沉沉的上班族沒有區別。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沒人試圖去改變,而現在,羽田秀吉,他的親弟弟,一個瘋子,一個天才,在打破這份墨守陳規,他無理的要求自己的親情和愛情共同奔赴神秘的伊甸園。

“我知道大哥你想說什麽。”羽田秀吉選擇先發制人,他鏡片後的目光坦然,神色平靜的繼續說:“但我并不覺得抱歉。”

赤井秀一語速加快,羽田秀吉這句坦蕩蕩的承認,顯然是知曉他和Gin的往事,這讓FBI覺得被冒犯,他壓抑着作為大哥的自尊心,下意識用英語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

羽田秀吉配合大哥自然的轉換語種,他有着不同于赤井秀一因為在美國工作和任務需求而美化的口音,他是傳統的倫敦腔,一副少爺做派,他說:“你是我的大哥,赤井秀一,他是你的洛麗塔,你的啞巴新娘,Stacey。”

赤井秀一注意到弟弟規避了Gin的那部分,說這些無傷大雅的童年往事,他沉聲指責:“秀吉,好記性不是讓你放在這上面用的。”

“那也比大哥只翻了洛麗塔第一頁就開始借鑒,然後深情告白來的真誠。”

“……第一百六十四頁的第二行是——”

“那束花是太陽剛出來的時候我在一個山口親自用戴着手套的手所采集的野花和美麗的葉子結紮成的。”羽田秀吉頓了一下,補充道:“奧林匹亞版,1959年倫敦出版,家裏媽媽的藏書。”

“你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在看福爾摩斯。”赤井秀一眨眨眼,也補充道:“那不适合用來定義愛人。”

羽田秀吉立即善意提醒:“你不愛他,至少那個時候不,你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幻想,而且,順便一提,你從識字開始就在看福爾摩斯。”

“好吧,那本書太長了,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麽好的記性。”

“這和記性沒關系,是你不感興趣,懶得看。”就像每一位赤井家的成員,羽田秀吉也繼承了父母優秀的技能,努力飾演一位偵探,分析的卻是自己大哥的情史,他喋喋不休:“但又很喜歡書裏描述的模糊形象,用自己的想象力填滿了這本書的內容,再強加給小陣。”

赤井秀一頭疼的呻/吟了一聲,說:“我們非得在這裏争吵一本該死的書嗎?”

“你當時才十歲,大哥,你甚至看不懂那部電影。”

弟弟少見的頂嘴和刺耳的言論讓赤井秀一不爽,這可能是他們五歲因為爸爸的一塊舊手表争執以後頭次這麽激動,他嘲谑:“現在又是電影了?我的弟弟,你總是炫耀,裝作不願讓別人看見你的優點,又要期待那些人主動給予你誇贊與崇拜,你就不能坦誠一些嗎?”

“好,我坦誠,我和你的前男友談戀愛,現在要和他結婚,他拒絕了我的求婚。”

車內因為羽田秀吉突如其來的坦白而陷入寂靜,但顯然這種狀況不會一直下去,遲早會有一枚子彈引爆他們的尴尬和平靜。

FBI的王牌狙擊手赤井秀一不負衆望的射出了那枚要命的子彈,他說:“你們睡了嗎?”

“認真的?”

“回答我。”

羽田秀吉猶豫片刻,雖然耳朵和臉頰因為大哥直白的問題泛紅,但嘴巴依舊倔強,他幹脆的承認:“是,我們睡過了,第一次見面,哦,不對,是成年後第一次見面就睡了。”

“哈哈。”赤井秀一幹笑着,他重重的砸了一下方向盤,像是在咒罵,他咬牙道:“真是該死的坦誠,你個小混蛋。”

羽田秀吉随口回應:“Firty-Firty,我們是兄弟。”

“你以為自己是羅密歐嗎?”

“朱麗葉可沒有和羅密歐的大哥搞在一起。”棋手垂下頭,他深知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得體,但現在的情緒由不得他理性思考,羽田秀吉嘟囔:“就算硬要比較,說我是葛羅斯特更合适一點。”

這麽嚴重嗎?你要殺了我?赤井秀一沉住氣,他是哥哥,不能說出過分的話,他無奈道:“你到底在幹什麽?長大點,不要總是縮在我背後,什麽都用大哥做理由。”

“你永遠是最酷的,大哥,我羨慕你。”

羽田秀吉這時候開始顯得有些委屈,赤井秀一有些驚訝,他的弟弟一直善于調節情緒和僞裝,總是理智冷靜的撲克臉,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安心和弟弟說明自己假死的情況,而這樣孩子氣的模樣已經許久沒有在他面前表露。

“你為了失蹤的父親加入了FBI,和母親吵架,被鮮少見面的小妹惦記,還有毫不猶豫的假死,誰提起你都是感嘆,你是最酷的那個小孩,從小就是,你懂嗎?”

赤井秀一有些牙酸,他皺眉道:“這不是什麽兄弟真情告白的時刻,秀吉,你到底想幹什麽?”

“在小陣眼裏,我是特別的。”說到這裏,羽田秀吉似乎回憶起了有趣的事情,他輕笑,臉上有着令赤井秀一自愧不如的溫柔,他柔和的聲音緩慢訴說着內心的想法:“大哥,你知道嗎?愛他是我做過最簡單的一件事。”

赤井秀一盡量無視了弟弟最後的表白,那太露骨,他害怕自己因為被迫偷窺而違法,去交罰金,發現是Bourbon在收錢,他真的會想死,赤井秀一選擇冷嘲熱諷:“哦,我的上帝,你是什麽青春期男孩嗎?那家夥看條狗都特別,你在自我感動些什麽?”

“哈,大哥,不要忘記撲克臉,你現在可太令人尴尬了,因為你不願意承認。”羽田秀吉現在的表現和普通男人面對喜歡的人時的莫名自信毫無二致,但就像前面說過的,因為他是個天才,這份自信不好說是不是Gin親自給他的,他說:“對于Gin,對于黑澤,他覺得我與衆不同,他不愛我,但他無法忽視我。”

“而你,我的大哥,你們都是膽小鬼,一模一樣的膽小鬼。”羽田秀吉像是手術室裏的醫生,滿臉沉重的告知家屬悲慘的消息,他篤定道:“Stacey已經死了,大哥,她早死了。”

“你該閉嘴了。”

赤井秀一猛地踩下剎車,他沉下臉偏頭注視着弟弟那雙和父親相似的藍色眼睛,這個模樣的大哥會讓羽田秀吉克制不住的恐懼,大概可以說是童年陰影?他和大哥的關系再平和,在心底也有一處陰森的要命的禁地,這是融入血肉的東西,只要他們是兄弟,就算他現在姓羽田,這也無法改變。

但現在不一樣,羽田秀吉想到大哥是因為Gin的事情而惱羞成怒,對他表露敵意,不免覺得搞笑,他太久沒見過赤井秀一的失态,也從未想過會是因為這種原因,他刻意語調輕松的說:“哦,我還說錯了,是他,不是她,小福爾摩斯居然沒能發現可愛的Stacey是個男孩子,真是諷刺。”

可能覺得這還不夠刺激大哥,羽田秀吉又輕飄飄的加上一句:“還是說,大哥你被愛情迷暈了腦袋,只想着怎麽才能掀開那黃色的裙擺,鑽進去看看年少的幻想是否——”

赤井秀一開口打斷了弟弟的放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吸入了火山灰般的沙啞灼熱,他說:“你最好他媽的閉嘴。”

“哥,你會理解我的。”

赤井秀一不假思索的冷冷道:“你這條瘋狗。”

羽田秀吉沒有因為大哥的失言而惱怒,他看向窗外,淡淡道:“在我的記憶裏,你永遠是那副敬職敬責又隐忍的大哥模樣,我們從沒吵過架,現在卻如此失态,你覺得是誰的問題呢?”

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回答弟弟的提問,但他還是說出口了自己真實的想法:“我看過一篇文章,裏面說兄弟失和的大部分原因是想要取代父親的地位,像是權利、財富和什麽搞笑的繼承權。”

說完,FBI煩躁的點燃了一支煙。兩個人因為赤井秀一出乎意料的話陷入了沉默,沒人願意再争吵下去,這顯得滑稽又諷刺。

一般來講,起争執的原因大多是有一方處于弱勢,為了争奪權益而産生的,赤井兄弟自命不凡,他們本質都是天才,以前統一在高處沒有利益沖突又為何争吵?而現在必定是因為兩個人中有一個是這場鬧劇中的弱者,但天才們都不願意承認這個弱者是自己。

“對不起,大哥,我說了過分的話。”在又一輛黑色的大衆車駛過車窗後,羽田秀吉低下頭,語氣越加委屈,說:“……還有,我們不是忒拜人。”

赤井秀一吸着煙,沒有回應弟弟的話,而是沒頭沒腦的開始背詩:“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真誠。”

見羽田秀吉疑惑的看着自己,赤井秀一嗤笑,滅掉手中抽完的煙,繼續說:“我給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棋手這次沒有猶豫,他下意識的接話,背誦這首優美的詩:“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饑渴,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赤井秀一銳評:“你可真夠不要臉。”

剛剛才向大哥道歉的羽田秀吉用同一個作者的作品反擊:“做窮兇極惡的事情的人應當假想那件事情已經完成,應當把将來當成過去那樣無法挽回。”

他沉默片刻,又輕輕的說:“他是你的釜底游魚,但也是我的貝娅特麗齊。”

赤井秀一重新發動車輛,他又取出一支煙,手指按下打火機,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燃這支煙,将煙霧片刻的鎖緊肺部,再緩緩的吐出,股股的白煙籠罩他的面孔,身為大哥給了弟弟一個提醒:“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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