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蹲下來?”暖暖一邊警惕地看着四周一邊問。
我搖了搖頭:“既然都出不去了,我們還瞎跑啥?周圍的霧來得莫名其妙,說不定一會兒也會莫名其妙地散開,咱們幹脆在原地等得了。”
“這樣都行?”暖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相信。
“那你說能怎麽辦?我随手将手機翻回到主頁面上,看了一眼時間。猛地,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體不斷地發抖,就連意識也恍惚起來。我的聲音幹澀,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暖暖,你還記得咱們出門是幾點嗎?”
“七點十分,怎麽了?”暖暖遲疑地反問。
“那走進校門口遇到白霧的時間呢?”我又問。
“那時我剛好看了一下表,好象是七點半左右吧。”暖暖似乎聯想到了某些東西,不由得也口幹舌燥起來。
“我記得也是這樣,你快看看你的手表。”我催促着。
暖暖聞言,擡起手腕湊近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整個人都呆掉了。
時間,停止了?
時間停止了,還是手機壞掉了?現在已無法判斷了。在這片濃霧裏,沒有信號,不能搜星。科技産物都派不上用場,也是理所當然地不值得大驚小怪。但是,手機真的壞掉了嗎?
我揉了揉有些僵住的臉,輕聲說:“我看這片霧,要等它自己散掉,估計有些難度。”
“不錯,霧中的世界太詭異了。”暖暖有些頹然,“這大白天的,誰會來找咱們,席斂他們哪兒會想到大白天咱們還會遇到這種事,陳凱也不知道咱們會去找他呀。都怪我,好好的,幹嘛提議要去看陳凱呀。嗚嗚。”
她說着說着,居然哭了起來。
我被她搞得也六神無主,晃了晃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咱們一定會逢兇化吉的。”
暖暖看起來強悍,但弱小的感覺卻滲透了她所有的細胞。天然呆少根筋的缺陷是她性格是無法彌補的也是無可救藥的。
事已至此,光靠自己的力量解救是不大可能的了。就這樣呆着等死嗎?我無聊地坐了下來,冰冷的溫度從臀部透過布料傳遞進來,很不舒服。周圍的霧氣一成不變,翻滾不休。
“別哭了,求求你啦。要是席斂看到你這個臭樣兒,又不定得笑話你幾天呢。”我真的不知怎麽勸她好了。
一提席斂,暖暖哭得更來勁了。一邊哭還一邊絮叨:“我再也見不到席斂了,可憐我二八年華,如花的美貌,最終會變成一堆沒有愛的白骨啦。”
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你還笑!”暖暖埋怨道。
“我不僅笑,你也要笑,傻丫頭,你真可愛!”我說着,就去撓她的癢癢。
“嘻嘻,不,不要,好癢!”暖暖頓時受不了了,被撓得“咯咯”笑個不停。銀鈴般的笑聲不絕于耳。她劇烈的動作引起了空間中的暗流湧動,風吹到我臉上,冰冷刺骨。
我倆衣冠不整地摔倒在地上,我不依不撓地發揚光大撓癢癢神功,暖暖一邊無力地躲着,一邊大笑。
正當我們相互打鬧着,在這團白霧間突然一陣明亮的光亮一閃。濃霧翻滾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變淡,最後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朗朗晴空下,原本寂靜的空間裏充斥着喧雜的聲音。幾道陽光射在了我倆的身上,臉上,以及發絲上,溫暖得難以置信。
我和暖暖滾在地上,相互摟抱在一起,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腦袋空白一片,許久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勢。我們周圍熙熙攘攘的學生在走來走去,很多人發現了突然出現的我們,開始指指點點。
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的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我和暖暖保持着暖味的姿勢,眼珠随着周圍的人膠的移動而移動。過了好長時間,才處理完視線所帶來的信息。
周圍的濃霧已全部散盡,我們得救了?我和暖暖面面相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同學們好象都在往校門外走去,他們嘴裏啧啧稱奇,對我倆的暖昧姿态大肆評論,有的男生甚至還輕挑地吹着口哨沖我們比劃着手指。我們倆對看了彼此一眼,都觸電般地向後彈開。
“暖暖,暢暢,你們怎麽在這兒?”陳凱大老遠地看到我們,趕緊跑了過來。他來到近前,擦了擦一腦門的汗。“我們都找了你們一天了。再找不到,就要去報警了。”
“怎麽會一天?我們明明早上剛到校呀?”見我還沒轉過神兒來,陳凱指着周圍的同學說:“你看,同學們都放學了。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兩位美女。”
看我們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陳凱又說:“中午你們沒回家吃飯,席寒和席斂就給我打電話,問是不是你們在我這兒吃飯了,我這才知道你們沒回家,就趕緊到教學樓去找,下午也沒看你們去上課。席寒他們還在那邊找你們呢。”說着,他指了指教學樓方向。
我和暖暖依舊處于呆滞狀态,還不能完全相信現狀。
怎麽可能,早上剛進校門,就被莫名其妙的霧氣籠罩。本來正絕望着,居然莫名其妙地解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在做夢,是在做夢,還是在做夢!天啊,到底我倆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啊?不會夢醒後又會驚悚地發現其實我倆還可憐兮兮地被困在那團鬼霧中吧?
暖暖和我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地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扯對方的臉皮。
“痛!”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慘叫,疼痛的感覺真實有效,這一切都不是在夢境。我們是真的得救了。
這時席斂和席寒也走向這邊,他們的出現引起了一片女生的尖叫,席斂看到自己這麽受女生歡迎,喜形于色,頻頻與上前跟他打招呼的女生回應,席寒則依舊扳着那張撲克臉冷若冰霜。
暖暖看到那麽多女生都在跟席斂打招呼,套近乎,而席斂又是一副來者不拒的态度,立馬噘起了小嘴,席斂來到她近前時,她幹脆背過身去不去理他。“我可是整整找了你一下午,連學校的耗子窟窿都翻過來了呀。”席斂不愠不火,笑眯眯地說着。
畢竟暖暖心心念的是他,經他這麽一說,“噗哧”一聲就笑出了聲。真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陳凱,今晚你就別自己做飯了,走,去我們那吃飯去。”暖暖熱情地邀請着。
“是啊,是啊,正好大家都到齊了,一起走吧。”我也極力邀請。
“行,不過,你們先去,我得先回去換件襯衣。”陳凱爽快地答應了。
我對暖暖說:“你先跟席斂他們回去吧,我得去導師那裏取份資料。”大家說好就各忙各的了。
到了教研室沒看到導師,一問,才知道,導師今天一早就去蘭城做學術報告去了,資料目前還不算完整,等他回來再說。
我悻悻地往回走,左邊就是陳凱的住的地方,索性找他一起回家。
我信步在小路上走着,突然感覺有股陰森森的涼氣在逼近,我放慢腳步,那股陰寒也會慢下來,我加快腳步,那陰寒之氣也緊随其後。這一早上就遇到的詭異現象,讓我心一橫,打算看個究竟。
我猛地來個180度大轉身,嘴裏大喝一聲:“什麽鬼,有本事你出來!”這一招果然見效,有半秒鐘的停頓,随着一聲尖厲的笑聲,莫滢漸漸地現出身來。
沒等我說話,她就用極其尖銳的聲間陰陽怪氣地開口說:“喲,呂暢,你還長本事了,敢和我叫嚣!”
我一看原來是她,差點沒崩潰。真是冤家路窄啊。“莫滢,今早的白霧是怎麽回事?”我随口就問出了萦繞在心頭的疑問。
一聽我問這個,莫滢不禁得意地“咯咯”笑起來。正笑到一半卻猛地臉現厲色,惡狠狠地說:“不錯,那白霧就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只要你再在裏面多呆一個時辰,我就能讓你魂飛魄散,嘿嘿,沒想到,你們卻無意之中破了我的迷霧陣。算你們走運!”
果然和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于是氣憤地問她:“莫滢,你每每處心積慮地要陷害我,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她一臉的張狂,得意地說:“我就是要折磨你,玩弄你,讓你擔驚受怕,生不如死,最後讓你灰飛煙滅,徹底離開我的席寒。告訴你,席寒永遠是我的,只是我一個人的!你根本配不上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看她那擰眉立目的猙獰嘴臉,我不怒反笑了:“我看這話你是在描述你自己吧。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今天就明确告訴你,席寒,你是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因為你配不上他,你就是再活一萬年,也依然只佩做他的下人,永遠不可能登堂入室!”
莫滢被我的這一番話徹底激怒了,她的臉成了鐵青色,長及腰線的頭發在空中如靈蛇般扭動,她猛一張嘴,一對尖銳的獠牙從嘴裏呲了出來,圓睜着的眼睛裏一滴一滴地流出黑色的血水,她伸出細細的白骨般的手臂,長長的手指瞬間變成了利爪,直直地向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