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席寒幫我把身上的傷口做了消毒處理,又助我運行了兩個小周天,半夜我還是被傷痛痛醒了。皎潔的月光灑進了屋子裏,讓我有了一種白晝的錯覺。我坐起來,正要披衣下床,席寒條地坐在了我旁邊,關心地問:“怎麽起來了?天還沒亮呢。”
“痛。睡不着。”我望着他,他的峻美根本就不同于人類,對哦,他本身就是個非人類,只是為了尋求千年後的一個結果,而我又能給他什麽呢?
他見我看着他出神,擡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暢暢,你在想什麽?”我猛然驚醒,暗自責備自己又在胡思亂想,我沖他笑了笑,說道:“我在想,你穿越千年,只是為了找尋我嗎?”
他把目光望向窗外,投向高挂在天空中的那輪明月,答非所問地說:“小侍女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會是個什麽人呢?一直以來,我以為小侍女只是為情所困,難以自拔,卻不曾想,這只是她苦苦追殺你的理由之一。難道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剌的另有其人?”
月光下,他眉頭深鎖,負手而立。剪影印在牆上,宛如一幅濃墨淡彩的水墨畫,我的心怦然一動,禁不住上前輕輕地從後面摟抱住了他。
席寒的身子輕輕一抖,随後就握住了我的手。“別動。”我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份靜谧和美好。他的身體依然是那麽沁涼,我發覺我越來越喜歡這種涼意了。
早餐是爽口和小菜和軟糯的稀粥,席寒竟然還炸了油條。讓我和暖暖稀奇了半天,席斂對于我們不停嘴地誇獎席寒的高超廚藝嗤之以鼻,“有什麽了不起的呀,我若做,比他做的還要好吃。”見我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又心虛地補了一句:“我就是不做。”
“暖暖,咱家是不是該買醋了呀?”我沖暖暖擠了擠眼睛。暖暖一愣,瞬間領會了,提高聲音回答:“是呀,最近咱家的醋用得特別快,也不知是被誰吃了?”
“醋?誰會那麽能吃醋?”席斂傻傻地問。
我們三人見他蒙蒙愣愣地樣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見狀,他終于明白過來我們所指,反駁道:“哎,我可是從來不吃醋的呀。”
他這樣子一說,又引起了我們的轟堂大笑。
周末的早上安靜而溫馨。一切收拾停當之後,暖暖回屋去準備論文去了,我因為身上的傷痛,也早早回房間躺在床上看一本時下流行的穿越小說。正看得暈暈欲睡時,卻聽見客廳裏傳來席寒和席斂兩兄弟的對話。
“如果小侍女的身後另有其人,你能想到會是誰嗎?”席斂的聲音。
“誰會和呂暢有這麽大的仇恨?真想不透。”沉吟片刻後,席寒回答。
“如果有這麽一個人的話,也一定是我們當朝時的某人。現代社會我已調查清楚,呂暢的社會關系非常簡單,家裏就這一個孩子,父母那邊也沒什麽親戚朋友,人品不錯,人緣相當好,鄰裏相處融洽,經濟狀況屬于中等,總的來說還都過得去。她的祖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好象一生從未跟人紅過臉。”席斂說着。
“看來只能從我們那人朝代裏調查了。”席寒頓了頓,又說:“我們回古墓一趟,從那裏入手,看看有什麽線索沒有。”
“幹嘛這麽急,這個人又沒出現。”席斂懶懶地說。
“此人不除,暢暢就會随時處于危險之中,這是我們的心頭大患,必須及早根除!”席寒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這樣,我們就會消失幾天,你怎麽對呂暢和暖暖說?”席斂問。
“就告訴她們我們去山裏清修幾日。”席寒果斷地說。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走?”
“嗯。”
房門被推開,我知道一定是席寒進來,于是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睡着。
冰涼的唇覆上我的額頭,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暢暢,你睡着了嗎?”停了停,我微微睜開眼睛,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正在細細在看着我。剛才我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和決定,深深地感動着。我竭力控制好情緒,表現得一無所知的樣子,笑着問:“哦,剛才看着看着書就睡着了。”
他輕輕在我的鼻子上一刮,寵愛地說:“小懶貓!快起來精神精神吧。”說着,直起身來,随意地說:“對了,暢暢,我和席斂這幾天要去山中清修幾天,前兩天我們耗費的功力太大了,趁着現在沒什麽事兒,我們要補充一下我們的精元之氣。”
正說着,就聽外面暖暖嚷嚷起來:“在家裏清修不就得了,又沒人給你們搗亂。”“暖暖,這城市裏太吵鬧,空氣也十分混濁,對我們的提煉非常不利,況且我們需要大量的山中精靈之氣,這裏怎麽會有的,有的只有汽車的尾氣和霧霾。”
聽到這兒,我和席寒相視一笑。知道席斂若要擺平暖暖得費一番周折。
“好啊,那我也跟你去,反正我現在在準備論文,也不用去按時上課。”暖暖得意地說。
“你去?你怎麽去?恐怕不太合适吧?”席斂被暖暖這招弄得有些轉不過來。
“我去有什麽不合适的?你們修你們的,我也在山中靜心研究我的論文,還能天天看到你,三全齊美啊。”暖暖為自己想得這樣周全樂開了花。
“這這這,”席斂似乎詞窮,“還是不大合适。”
“你這了半天,怎麽又不合适了?”暖暖噘着小嘴,不高興了。
席斂見狀,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兄弟倆這次去清修意義重大,首先,我們是要找一個人跡罕至之地,至少也要是險峰絕壁上,另外我們清靜之時,會全身赤裸,以赤子之心承天地之精華,最重要的是我們在清修期間要徹夜不眠,不飲不食,不言不語,你說你去了也沒人跟你說話,沒人陪你吃飯,關鍵是沒人給你做飯,你去不是活受罪嗎?”說到此,席斂貼近暖暖的耳邊小聲說:“你受罪,我多心痛呀!”
愛情中的女人智商堪憂,暖暖聽到最後這一句,立即轉怒為喜,嬌嗔地打了席斂一下說道:“讨厭!轉了這麽大一彎兒,早這麽說不就得了。”
席斂擦了擦一腦門的汗,吐了口氣,上前正要摟抱暖暖,我和席寒推開房門走了出來。見此情景,趕緊回避,不想卻一頭撞入席寒的懷裏,更想不到的是席寒順勢将我摟住。唉,好尴尬喲,客廳裏一時竟然春光無限好。
家裏突然消失了兩個男人,屋子裏顯得空落落的。首要問題吃飯問題,暖暖托着腮:“難道我們又要回到泡面時代了嗎?”她沖着正在廚房煮泡面的我高聲叫喊。“要不然你想咋滴?”我回應。
“可是,我一吃那個泡面,胃就返酸。”她找着理由。
“我看你吃了三年的泡面也沒返過酸呀?這回想到人家席寒功勞了吧?天天給你做好吃的,你也沒謝過人家。”我逗她。
“真的是耶。他在這兒的時候沒顯出來,等他回來,我可真得珍惜他做的飯菜了。可是,現在怎麽辦?不想吃泡面啊!”她無賴般地高聲叫着。
電話玲突然響起,暖暖抓起電話,“莫滢,是你呀,怎麽樣?好些了嗎?”看來是莫滢打來的電話,我迅速反應過來,忙跑到暖暖跟前,用嘴型告訴她,叫莫滢和陳凱來家裏吃飯。我重點強調一定要叫上陳凱啊。
暖暖當即會意,馬上說:“莫滢,來我們這兒吃午飯吧。叫上陳凱。咱們中午吃涮羊肉,給你和暢暢補補,對了,一定要叫上陳凱喲,他會配料的。”說着話不忘沖我比劃了“OK”的手勢。我立馬走出廚房,長出了口氣,我的廚房的使命終于後繼有人了。
我和暖暖迅速采買了大批做涮羊肉的一應食材。陳凱和莫滢随後就到了。我們圍着莫滢左看右看,一時間感慨萬千。莫滢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卻恢複得相當不錯,她那原本有些孤傲的表情裏如今卻多出了一些溫柔的神色,讓整個人看上去明媚而溫情。
我和暖暖都在心裏小小地驚訝了一下,但謎底很快就揭曉了。
陳凱邊布置餐桌邊問:“暢暢,怎麽沒見席寒和席斂啊?”暖暖快人快語,沒等我說話,就搶着說:“他們呀,去找暢暢的祖師爺去了。”
“怎麽突然找他老人家去了?”陳凱問。
暖暖撓撓頭說:“好象是鍛煉身體什麽的吧?是不是?暢暢。”她當時只想着要跟随席斂身旁左右,具體是做什麽根本就沒着耳朵聽。我也懶得多做解釋,敷衍道:“是啊,是啊,反正也沒什麽事,他們出去散散心,過幾天才回來。”
暖暖象突然想起什麽來,看着陳凱兩眼直放光,走到他跟前,拽拽他的胳膊讨好地說:“陳凱,我告訴你句實話。”
陳凱側過頭好奇地問:“什麽?”
見陳凱感興趣,暖暖馬上說:“其實我一直認為,不,還有暢暢也一直認為你做的飯比席寒好吃多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