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陳凱和莫滢特意跑來給我包了餃子,也就是中國傳統風俗的送別遠行人的“發腳。”席寒不知去了哪裏,一直到陳凱他們走了,也沒見到席寒回來。由于早上要早起,我幾乎一宿沒睡,總怕起晚趕不上車。

暖暖還在沉睡,我悄悄地打開房門,拖着兩只大行李箱出了門。離學校老遠就看見導師在校門口站着,我緊走兩步,和導師打着招呼,導師說:“呂暢,你先上車,我再等等。”我很詫異,“難道您不是在等我嗎?”

導師笑呵呵地說:“是等你,但還要再等一位,他是我昨天剛收的得意弟子,也是咱們學校的學生,昨晚我們促膝長談,真有相見恨晚之意啊。”導師的這番話,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不禁問:“是什麽人啊,能有本事讓您一夜之間收為弟子,還徹夜長談,還相見恨晚。”

導師沒問答我的話,只是目光始終注視着校門外,殷切的目光透露出他對這位奇夿的弟子的期望值之高。我不死心,繼續問:“人員不是早就定好了嗎,您再多帶一位,能行嗎?”

導師收回了目光,慈祥地看着我說:“呂暢,這你就不知道了,昨天下午我就接到通知說我還可以再多帶一個徒弟,本來我還糾結帶誰好呢,結果—-”話沒說完,就見他眼睛一亮,指着遠處樂道:“喲,你看看,他來了。”

我看着那個導師口中的得意門生一點點走近,不禁張大了嘴巴,合不攏。因為那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一宿未歸的席寒。

席寒見導師在等他,緊跑兩步,說:“導師,我去取了兩件換洗的衣物,讓您久等了。”導師看着席寒眼睛都樂出了花,連連說:“沒事,沒事,來得正好。走,咱們上車吧。”車上已經坐了三位科考人員,導師被請到前面落坐,我和席寒則坐到車的最後一排。

“怎麽?假裝不認識我啦?”他看着窗外,卻是在對我說話。

我也不看他,看着窗外,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本事的,使了什麽妖術,讓導師一夜之間收你這麽個高徒?”

席寒“嘿嘿”一笑,氣人地說道:“你猜。”

我懶得理他,我知道象他這種非人類想做點一般人達不到的事情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既然如此,只好把一切不可理喻認同成順理成章就對了,這樣可以少去了很多煩惱。

一路上又接了一名學者和一位法醫。我看了看,我們這一支臨時組建起來的考古隊一共有七個人,隊長姓盧,體魄健壯的中年人,古銅色的皮膚,深邃的雙眸折射出智慧的光芒;跟他随行的兩個年輕人一個姓李,叫李钊,是個沉默寡言的小夥子;另一個姓陸,叫陸鳴飛,與李钊正好相反,處處透着機敏。

那名學者據導師透露經常在辯論會上與之唱反調,所以導師只簡單介紹他姓顧,我們稱他為顧教授。

我很奇怪為什麽此行會安排一名法醫,也許只此行需要配備這樣的人物吧,我想上級領導一定是考慮得相當周全才會做這樣的安排,法醫姓吳,年近五旬,樂呵呵的,挺随和的大叔。

當然我的玉釵裏還有個席斂。我們已經商量好,不到非常時期他是不會出來的。不過他屬于編外人員,除了我知道他的存在,別人都不知道。我看了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席寒,心想,什麽事能瞞得了他?沒準他兄弟二人早就通過氣兒了。

我們一路向北,汽車在飛快地行駛,随着海拔的逐漸升高,氣候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進入群山區後,從秋高氣爽的天氣轉換成了初冬的泠冽。

眼前的群山之巅竟都籠罩着白雪皚皚,山巒光禿禿的,就像一夜白頭的老人,間或的幾點深綠反而顯得突兀,極不自然地點綴在山腰。

我們下了車,都穿上了隊裏給大家準備的軍大衣。我忍不住皺起眉頭,面前的大地上一座座巨人般的綿延山巒,讓人辨不清東西南北。

這時迎面走來一當地人打扮的壯漢,顯得盧隊認識,兩人寒喧握手。盧隊随口問道:“現場保護得怎麽樣?毀損嚴重嗎?”

壯漢滿臉是笑,朗聲說:“只挖毀了一小部分,一發現,就立刻叫停了施工隊,咱們領導說了,寧可讓這個項目下馬,也不能把古代的遺址給破壞了。”他聲如洪鐘,感覺他說的話好象能在山谷裏回響。

他轉過頭來,看到我,臉上顯出驚訝的表情,“呀,還有個小姑娘呢,啧啧,不簡單,不簡單啊。”我禮貌地沖他點點頭。

山路陡峭,昨天這裏好象飄過小雪,道路非常濕滑。對于我們這些在城裏長大的人來說,崎岖的泥巴路是個嚴峻的考驗,還沒爬到半山腰,除了盧隊和那個叫李钊的年輕人,其他幾人都摔了好幾次,頗為狼狽。當然還得除去席寒,因為他的腳根本就沒沾地。他略為落後于隊伍一些,我則和陸鳴飛一路上說說笑笑。

沒多久,隊伍裏就沒人說話了,大家只顧着低頭趕路。我們一口氣翻過三個山頭,深入大山腹地。直到我們個個都累得氣喘籲籲,再也走不動路了,壯漢才指着前方一個不起眼的山洞說:“到了。”

“是山洞?不是墓地嗎?”我們幾個人紛紛提出了疑問。

盧隊這才跟大夥說:“吳法醫這次跟咱們來,主要是這裏發生了異常情況,我和李钊還有陸鳴飛的身份其實是市局的,這次跟各位專家一路同行,一是案情需要保密,一是這次發掘的古墓非常奇竅詭異,為了你們的安全,上級領導安排我們負責保障你們的人身安全。”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洞口站着兩個冷得直跺腳的幹警。盧隊走過去,幹警早就拍好了照片,在這裏保護現場,見他來了,都是一副釋然的表情。盧隊沖他倆點點頭,以示感謝。

“盧隊,就在裏面。”其中一個幹警說。

“原來他們是警察。”我小聲地對從後面趕上來的席寒說。

“那你以為呢?”他眼睛盯着盧隊的背影,并不看我。

“難道你早知道他們的身份?”我十分詫異。

“不早,剛才在車上才知道的。”他平靜的說。看我滿臉的疑問,接着說:“他們的腰上都別着手槍呢。”

聽他這麽一說,我才注意到,果真除了吳法醫外,另外三人腰裏都鼓出了一塊。我吐了吐舌頭。剛剛和陸鳴飛開了一道的玩笑,也沒聽他透露一點這方面的消息,看來這幾個人的素質都相當地過硬。

顧教授和導師留在了洞口外,其餘人都跟在盧隊的身邊。盧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鑽進山洞,山洞是人工開鑿的,最多一米八高,洞裏一片漆黑,洞壁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盡管異常寒冷,冷空氣依舊無法凍結濃重的血腥味,任何生物走在其中,都能立即感受到潛伏在黑暗中的危險。

陸鳴飛打開登山手電,摸索着插在一個縫隙裏,手電光束正對着一個黑色的鐵質箱體,箱子呈斜卧狀,長度大概兩米左右,上面是斑斑鏽跡。血腥味就是從這裏湧出來的。

盧隊打開另一只手電,湊近一些,發現箱體的上端有一個圓洞,洞裏伸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一顆人頭,我驚得連連後退。感覺身後一只結實的大手一下子攬住了我的腰。沒有回頭,我知道一定是席寒。

這人已死去多時了,兩行血跡順着兩額角流下來,凝固成黑色。臉頰和眼窩誇張地凹陷下去,看上去就像一個骷髅頭。

盧隊惋惜地搖了搖頭,沖吳法醫做了個手勢。吳法醫弓着腰走過來,想把箱子打開,我趕緊喊了一聲“停!”大家都轉頭看向我,不知道我出了什麽狀況。我想起在雪山之巅時黑衣人的手被凍粘在鐵鎖上的情景。

“什麽事,呂暢。”盧隊嚴肅地問。

我趕忙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一雙手套來,遞給吳法醫,說:“吳叔叔,把這個戴上吧,這裏的氣溫太低,很容易就把你的手粘上的。”吳法醫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腦門連連說:“這個常識我倒忘了,太感謝你了,呂暢同學。”他感激地接過手套。

鐵箱連同裏面的人都被凍得僵硬僵硬的,在這樣的漆黑的山洞裏肯定是沒法驗屍的。他招呼門口的兩個幹警進來,大夥合力把箱子擡了出去。

正在洞口寒喧的導師和顧教授趕緊走上前來,問是什麽情況。我說可能有一具屍體在鐵箱裏,一時打不開,才搬了出來。

吳法醫和另兩個幹警正在想法子開箱。陸鳴飛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怎麽這麽久還沒打開?是不是缺個撬鎖的?”

吳法醫苦笑着搖搖頭:“那也得有鎖才能行,這箱子根本就沒有門,六面全都焊死了,兇手把人裝在這種箱子裏,根本就沒打算再讓他出來,太殘忍了。”

陸鳴飛聽了直搖頭,說:“這算什麽呀,殺人的方法多了去了,幹嘛要費神費力的,把這麽重的鐵箱子運到深山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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