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沖出帳篷來到存放裝備的倉庫裏,倉庫并沒有裝滿,騰出來一些空地安置傷員。我看出導師的異樣,連忙跟過去,席寒、盧隊等人也随後跟了過來。

導師的表情很瘋狂,他睜大了雙眼,動作誇張地随手打開放在地上的口袋,不管裏面裝着什麽,都扯出來,往空中一抛。

“你這是幹什麽!”盧隊大聲喊道。

導師象是沒聽見,他又轉身從牆角抻出一個黑色的大包,拉開來,竟然從裏面掏出一把九毫米口徑的輕型沖鋒槍,盧隊一眼就認出,這是意大利M2幽靈沖鋒槍,可在瞬間進入射擊狀态。

一時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每個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大步,盧隊做着手勢,示意所有人蹲下來,減小射擊範圍。

“我要證明給世界看,在歷史的長河中是存在一個人類未知的王朝,與人類的發展歷史并駕齊驅的王朝的!”導師高高舉着槍,已經進入癫狂狀态。“我就是要讓人們知道這裏是存在一個架空的朝代,這有什麽錯?呂暢,你說,我錯了嗎?”

“當然沒有錯,導師,您先下來,我們慢慢商量!”我強裝鎮定,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現在,我就要去探查古墓,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是對的!”

“好,好,我們去!您先下來。”我的聲音都在打顫,兩腿發軟,感覺有人在後面一把扶住了我。“別怕。”是席寒的聲音。

“你願意跟我一起去?”

“當然願意啦,我是您的學生啊,您忘了,我是非常認同您的學術觀點的。”我小心翼翼地順着導師的話的心思說,生怕哪句話激怒他,使他開槍。

導師猶豫片刻,指着一旁的盧隊和陸鳴飛說:“我們需要幫手,這兩個也一起去。”

盧隊和小陸立即點頭說:“好,我們跟您去。”

“還有他們倆。”他指着席寒和李钊,見兩人爽快地點頭,才滿意地從一堆裝備上跳下來,走到盧隊和小陸面前說:“去整理裝備,我們今晚就出發。”

小陸想說些什麽,被盧隊一把制止住,兩人走到行李堆前,開始整理必須的行李:老牌山瑞輕量型頭燈;可以五檔調光的防水手電;分體式高效钛爐;各種攀岩繩索和帶地形數據地圖的專業GPS導航儀,還有一把填裝了信號彈的信號槍。

他們把這些裝備他裝到幾個背包,又都給每個人配備了壓縮食品和一把狩獵用的霰彈槍和一把匕首。

收拾好所有裝備,已經到了淩晨四點多,正好是一天當中最黑暗的時候,導師似乎清醒了一些,非常歉意地向大家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太沖動了,說了些過激的話,如果誰不是真的願意跟我去,我不會勉強大家的。”話語非常誠懇,可是他手上的槍卻始終端着,我們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确定他說的虛實。

“算了,大家即然來了,就一起去吧。等山火徹底滅了,又會耽格好些日子。”盧隊一邊說,一邊瞅了瞅導師手中的槍。

導師見我們都沒有意見,滿意地點點頭,就這樣,我們一行六人趁着夜色,悄悄朝山頂的古墓進發。

山路崎岖,幹燥的寒風毫不留情地搜刮着每個人的體溫,徒留下煩躁和不安,讓本來就忐忑的一行人越發的焦躁。

走到山腰,我們已經能聞到嗆鼻的氣味,雖然黑暗中看不清煙霧和灰燼的狀況,但不難想像,空中的飄浮物一定不少。

我們繼續往山上爬去,白天騎馬上山,盧對和陸鳴飛雖然看出了陡峭的山勢,但也并沒覺得有多難走。現在自已步行爬山,才發現出奇地困難,到處都是盤根錯節的樹枝,雖然手裏都有手電,但光亮有限,我們還是會被樹枝絆倒,再就是地上的碎石,踩上去一失衡就會滑倒。小陸就因為摔倒後穩不住身體,順着山坡往下滾,若不是盧隊一把将他拉住,恐怕變會直接撞到岩石上。

天色蒙蒙亮了,我突然發現走在前面的盧隊居然一夜之間白了頭。再看其他人,也都是面色蒼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灰白的頭發,在這樣灰蒙蒙的天氣裏,如同鬼魅般。

盧隊幹咳兩聲說:“這話應該我問你怎麽了?怎麽突然間成了白毛女了呢?”

我趕緊摸了一下頭發,手中全是灰白的煙灰“哦,”我恍然大悟,我們走了路線是背風口,風從山的另一面吹來,從我們身後刮過,帶來了大量的灰燼。

天色漸亮,漫天的灰燼就像雪花一樣飄飄蕩蕩,山坡上,石頭上,樹上,到處都是灰白的顏色,嗆人的一氧化碳充斥着整個空間,我們這些人都多多少少地出現了中毒症狀,臉色蒼白,眼圈發黑,渾身冒虛汗。

我們仿佛置身于死亡的國度,四周一片寂靜,眼前全是毫無生命力的灰色,沒有太陽的早晨,空中下着灰雨。“這怎麽是世界末日的感覺。”小陸試圖打破這種讓人窒息的安靜。可大夥都沒有心思說話,我小聲說:“好端端的一次考古挖掘,怎麽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盧對從背包取出防毒面具,對大家比劃了一下,率先帶好,衆人紛紛都戴上了自已的那套。我們都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天地間一片昏暗,能見度不過四五米,陪伴我們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飛灰。

戴着防毒面具,大家溝通起來不方便,就盡量用手勢來表達,盧隊擡手看看腕式指南針,指着前面一條狹窄的山間岔道,示意大家從那裏鑽過去。我們緊跟着他的腳步一個接一個地進入。

岔道很窄,只允許通過一個人,縫隙兩旁全是陡峭的高山,我想這就是所謂的一線天吧,于是擡頭向上看去,發現連天都沒有,目光所及之處是兩處山崖的無限靠近,最後竟是連在了一起。

山崖上布滿青苔和亂石,有小溪流從崖壁上流淌,讓這裏的空氣清新了許多,一氧化碳的氣味減輕了一少,煙灰也被岩架擋在了外面,山縫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氣溫很低,好在我們都穿了牦牛皮做的大衣,還算暖和。

我們把防毒面具摘下來,擰天頭燈,這才總算是有了些光亮,但也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區域。兩旁的岩壁上全是黑綠色的濕滑的苔藓,岩壁上全是松脆的片頁岩,有些地方的岩石已經剝落,看得出,這個山縫已是年代久遠的存在了。

隊伍裏走在最前面的是盧隊,接着的是陸鳴飛,然後是導師,後面的是我,席寒在我後面,最後是李钊。盧隊在前面示意大家小心些,走路別太用力,人和人之間的間隔保持在四五米左右,這是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既可以将震動減小到最低,也能将危險降到最底。

人類是如此的渺小,我們一行人在這山體中穿行,感覺就象一小隊蝼蟻在艱難地蠕動。這裏的岩石不但薄脆,沒有承受力,并且地面上好些地方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我們都沒有穿防滑的鞋子,沒有抓冰能力,腳下光滑異常。

每個人都屏住了氣息,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小心前行,誰不小心跌倒,後面的人就趕緊把他扶起來,以保證整個隊伍的行動暢通。

黑暗的隧道一眼望不到頭,狹窄的空間裏只能聽到衆人的喘息聲和腳落地的輕微聲響,突然,盧隊示意大家停下來,因為他聽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聲音一種低沉的喘息聲,粗重而深沉,聲音由遠及近,從我們來時的方向一點點靠近。

“好象是什麽東西。”小陸小聲說。

“不管是什麽,大家都要穩住,”盧隊叮囑着,“按原來的速度走,不要亂了陣腳。”

我們繼續前行,但腳步明顯地比剛才雜亂了許多,顯然有人受了那個古怪的聲音影響了。李钊身上有傷,走在最後,席寒見他落後得有些遠,就轉身等他,卻突然發現有個巨大的黑影跟在他的身後。

在強光的照射下,那個黑色面孔閉上了眼睛,張大嘴發出憤怒的嘶吼,露出兩顆尖利的門牙。

這時李钊也意識到危險,“別回頭,快跑!”席寒大聲發出警告。危機來得太突然了,李钊一時發慌,飛速舉起槍,也不看後面是什麽,就一陣連發。在這狹窄的通道裏,槍聲格外刺耳,黑暗中的生物顯然中了槍,發出響亮低沉的怒嚎,一時間,嚎叫聲和槍聲,震撼着每個人的耳膜。

慢慢走是不行了,席寒一把拽過李钊的手,半拖半拉地抻着他向前跑。一時間,四周岩縫裏傳出破碎的鈍響,眼着着就有崩塌的危險。盧隊在前面喊,“跑,大家趕快跑出去!”

由于縫隙狹窄,只能容一人單行,現在一跑起來,剛才的隊形完全亂了,先是夾在中間的導師不小心摔倒在地,我跑上前去趕快去扶他,扶了半天也沒扶起來,反而擋住了後面的席寒和李钊,後面的大家夥跟得緊,他二人焦急地催促着。

前面的小陸見導師老是站不起來,幹脆取出繩子,做了個繩套套在他的腰上,然後和盧隊一起拖着他往外跑,地上到處是冰,減少了大部分摩擦力,拖起來省下不少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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