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嚎叫聲越來越大,但那動物追上來的速度卻不快,顯然也是受了冰的影響。

同樣的,我們的速度也是快不起來。四周的岩壁上,不斷的有岩石掉落下來,這裏整座山都是由片頁岩構成,片頁岩質地松脆,一旦其中一片脫落,其他的就會跟着松動,若是此時再來個不大的力就會全部崩潰,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心急火燎,卻越急越慢。就在此時,上方突然傳來崩塌聲,幾塊散碎的岩石從天而降,正好壓在李钊的身上,片頁岩之間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縫隙,他的兩條腿被夾在其中,一時動彈不得,席寒只好松了手,幫他擡起那些岩石。

忽然間,席寒和李钊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巨大的咆哮聲,這回終于知道了,原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只巨大無比的黑熊。由于身形龐大,黑熊一般是不會往這種狹窄的空間裏鑽的,但可能是昨天的山火,讓這些動物們慌不擇路,許是吓暈了頭,才會一路跟着我們往這縫隙裏鑽。如今行動受限,又受了槍傷,自是憤怒異常。

空氣中充滿了黑熊的血腥味,它高舉起熊掌,向李钊撲來。李钊被卡在石縫中,吓得臉色煞白,席寒則拼命地拉着李钊的胳膊往外扯,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李钊居然也不覺得痛,渾身的精氣神都被眼前的黑熊給震攝住了。

前面,導師還沒爬起來,盧隊和小陸也都愣住了,這只黑熊身形的巨大也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現在更為難辦的是,這只黑熊已被完全地激怒了。

轉眼間,黑熊掄起熊掌,用力砸向夾住李钊的岩石,岩石應聲粉碎,與些同時,席寒拖着李钊的胳膊向後仰面倒下去,李钊“哎喲”一聲,總算是從岩縫中解脫出來。

大大小小的岩石還在紛紛往下落,在黑熊和李钊之間羅起了一道岩石的隔牆。盧隊在前面掏出冰鎬一通猛敲,将地上的薄冰敲碎,形成一個個凹陷。冰層受到震動,次遞碎裂開去,腳踩在上面大大地增加了摩擦力。導師、席寒和李钊快速站了起來,拼命往前跑去。

身後的黑熊的嚎叫聲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在崩塌的通道中。我們多多少少地都被落下來的岩石砸中,傷痕累累。但現在哪顧得上這些,大家都知道只有往前跑才會有生的希望。岩石越落越多,前面漆黑一片似乎沒有盡頭。

我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不禁欣喜地喊了起來:“有臭味!咱們有希望了!”空氣中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的混和氣體,其中還夾雜着灰燼和濃煙。“前方應該就有出口了!”盧隊也興奮地說。

可是前方依舊是一片黑暗,我的心不由一沉,難道出口被堵上了?果然與我猜測的一樣,前方一堆亂石,石上都長滿了青苔。氣味就是從這裏滲進來的。盧隊和小陸沖上去用肩膀去撞,好在石塊還算松動,只幾下,就亂石就被撞出個缺口,我們終于又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了。

空氣中比之前飄浮的灰塵少了許多,此時的天空還是被一層厚厚的濃煙遮擋,看不見藍天白雲和太陽,但總算比在隧道裏安全多了。身後的大山暫時擋住了還在肆虐的山火,但也把我們隔絕到了一個被人遺忘的世界。

我們眼前是一片矮樹林,腳下雜草叢生,本該是綠意盎然的美景,可是由于山火作的孽,這裏的植物們都呈現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死氣沉沉的老綠色,,給人無限的壓抑感。

每個人都受了傷,我算是最輕的,只有幾處劃傷,最慘的就數李钊了,昨天他就挂了彩,現在又被石頭砸了好幾下,渾身上下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導師在剛才的奔逃中拐了腳,席寒俯下身來,說:“真奇怪,左邊那樹上挂着個什麽?”聽他這麽一說,我們都看向了左邊的松樹林,就在這時只聽“咔”的一聲,導師的腳腕子被正了過來。導師後知後覺地大叫一聲。擦掉冷汗,才發現腳已經能着地走路了。不由對他這個臨陣收的徒弟備加贊賞。

大家互相攙扶着走到斜坡上休息,小陸從背包裏拿出壓縮餅幹來分給大家吃。由于昨晚走得急,裝備和食物都沒有細分,胡亂地塞進各自的背包裏,現在趁休息的空兒,就都從包裏拿出來。

盧隊的背包最重:有攀岩用的冰鎬、冰錐和膨脹螺釘;小陸的背包裏有繩索和爐具;導師的背包裏背着食物;我的背包裏放着照明用具和防毒面具數的東西;席寒的背包裏有導航儀、手套、衛星電話、還有一個太陽能充電器。李钊昨晚就傷勢挺重,他的背包裏只簡單的放了幾樣手巾之類的東西。

大家把背包卸下來,随意放在一塊兒。小陸拿出水壺一口氣喝光裏面的水,咬了幾口壓縮餅幹,皺着眉頭說:“水都沒有,這麽幹的東西怎麽咽得下?”他站起來,邊說邊走“我去找些水和蘑菇,你們把鍋架好,等會兒煮湯喝。”

“你去哪兒找水?”席寒不放心,也跟着他往外走。

我沒舍得喝自己的這壺水,用來幫李钊清洗傷口,幸好帶了醫藥包,上藥時,盡管很痛,但在女孩子面前,這個內向的小夥子緊咬着牙,沒哼出聲,我心裏不由得暗暗佩服。等給他上完了藥,時間大約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席寒和小陸的人影還沒出現。

“會不會在這山裏迷了路?”盧隊焦急地望向他們離開時的方向。經他這麽一說,導師也着起了急:“嗯,有可能,這一帶地形太複雜,很容易迷路的。”

“我找他們去。”盧隊果斷地決定,剛站起身,前方草叢裏就傳來輕微的聲響,我們四人立刻警覺起來。仔細辨認着草從方向,立時,我們同時睜大了眼睛,從樹叢中竟然走出了幾頭野狼,其中幾只身上傷痕累累,顯然是從山火中逃出來的。它們目露兇光,綠幽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們。

野狼通常不會主動攻擊人,特別是成年人,但在饑餓難耐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大火縮小了這些野生動物們的生存空間,競争變變得異常激烈,在嚴酷的自然條件下,受傷的野獸只能铤而走險了。

風又大了些,空氣中彌漫着焦躁和還安。在大自然的天然狩獵場裏,弱肉強食是不變的規則,我們四人同時站了起來,我萬分擔心,因為野狼的方向正好是席寒他們倆離開的方向,他們是不是已經遭到了、狼群的攻擊了?我簡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野狼上半身全都匍匐着,眼睛向上緊盯着我們,這是典型的進攻姿勢。四個人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盧隊一把抓過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摸出冰鎬和登山斧,分給了我和導師。我們調整了隊形,把李钊圍在了中間。

為首的頭狼迫不急待地沖了過來,它身型極其健美,依靠後腿有力的推動,身體在半空中閃過一道光影,直撲向盧隊。盧隊順勢舉起手中的冰鎬橫揮過去,下好砸中狼的前額,這下力道很猛,野狼發出“嗚嗚”的慘叫。

狼群是群體攻擊動物,為首那頭還沒落地,後面的幾只狼已經躍到了半空,盧隊舉起手中的霰彈槍,對着半空就是一槍。三頭兒郎應聲而落,後面的狼來不及收腳,和前面的狼撞個正着。

我拽過李钊就往山上跑,導師緊随我們後面,盧隊墊後。

野狼在後面緊追不舍。它們在饑餓的驅使下簡直拿出了亡命的勁頭,不到一分鐘,跑在最後的盧隊又被追上,他掄志冰鎬,轉身猛揮過去,沒想到快了半拍,不僅沒砸中,還把自己的前半身暴露給了狼群。

轉瞬間,兩頭狼同時撲過來,分別咬住他的肩膀和手臂。好在牦牛皮很厚,這一口下來居然沒有咬穿,導師見不好,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中的霰彈槍,盧隊一見大叫:“不要!”但為時已晚,導師扣下了扳機,子彈從0.965厘米口徑的槍膛射出,正好穿過盧隊的腋下,将牦牛皮大衣撕開一條縫。

一頭狼被射中下颌,現時松開了口,另一頭狼腿上中了槍,依舊死咬住盧隊的胳膊不放品,盧隊奮力掄起冰鎬,朝狼的耳根處猛砍下去,一股鮮血噴射而同,濺入了他的眼睛,他一時間什麽也看不見。

導師看到盧隊滿臉是血,以為他被自己打中了,居然忘了逃跑,雙腿一軟坐在地上,我下意識地去拉他,正在這時,一頭狼飛身向導師沖過來。因為此時導師是坐姿,又擡着頭,露出了最薄弱的脖頸,對狼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完全放棄抵抗的姿勢,攻擊和嘶咬的角度再合适不過了。

突然,狼的身體發出一聲悶響,随即改變了攻擊弧度,用一種非常怪異的姿勢撲倒在導師身上。導師使勁閉上了眼睛,感覺狼在自已身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溫熱腥臭的液體流進他的脖子,這才睜眼一看,狼依舊張大着嘴,兩顆獠牙正對着他頸動脈的方向,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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