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系統轉移話題，「在你們的右手邊有準備鍵，都确認好了之後按下它，就可以正式開始。」

影山飛雄吐槽：“好像游戲。”

系統肯定了他的說法：「出于未成年保護法，的确是按照游戲形式來做的。」

西谷楓欲言又止，只覺得槽多無口。

西谷夕仍舊僵硬地看着網另一頭，貌似整個人都掉色了。西谷楓擔憂地叫了他一聲：“哥哥？”

西谷夕：“……我覺得我無法再直視排球了。”

“不至于啦，”菅原孝支失笑，“不用真槍實彈地打也是好事吧？先看看要怎麽弄吧——我禮包給的那個圖标亮起來了，你們呢？”

下方幾人開始七嘴八舌交流，西谷楓也點開了自己面前一直顯眼跳動着的面板。

“诶。”他指尖一頓。

此時的面板很顯然已經與先前不同了。在之前，它只有「查看成員」與「設置」這兩個選項，而現在在選項的下方多出了一些東西。

-姓名：西谷楓

-年齡：14

-位置：主控

-技能：[傀儡絲]

[是否查看技能說明？]

[是]

[傀儡絲]：可調取所有成員的面板信息，比賽進行時具有技能使用代行權。每場比賽中，有1次機會可操縱場上所有成員複現模拟行動。

附：模拟行動需具有可行性。

西谷楓點了點技能介紹，沉吟片刻：“意思是指，我腦中想象出什麽戰術，哪怕他們沒有練過沒有配合過，但只要理論上可行就能成功？”

系統肯定了他的說法。

“有點意思。”他的視線移到球場上，将每個人的面板都掃過一遍，最後落向獲勝規則。

「取勝不采用計分制。」系統同步解釋，「只要球在對方的場地落地，就會削減咒力值；相反的，球落到我方場地只會減少體力值，但是體力值歸零則必須下場。」

每個人頭上都能看到相應數值。西谷楓嘆道：“還真是友好的規則呢。”

他原諒技術部門耗了這麽久了。

那麽，也就是說，只要對方咒力值歸零就算祓除成功，但是如果我方全體成員都無法再上場的話就算失敗。

順帶一提，要求比賽至少得三個成員起，所以他們這一場，一個人都不能下去。

「也不用太緊張，」系統安慰他，「失敗了也沒什麽後果，等體力恢複後重新嘗試就好。」

“那麽在這期間它會變回沉睡狀态嗎？”

「不會。」

西谷楓垂着眸，聲音很輕：“所以還是得一次成功啊……”

他手輕輕一揮，面板乖乖縮小到右上角。

“大家，都看好了嗎？”

菅原孝支無奈地笑笑：“不如說，規則雖然有些變化但大體還算得上熟悉，問題主要在于，就這種陣容來打……真的很難讓人安心呀。”

影山飛雄走到他不遠處停下：“我可以嘗試進攻。”

“诶？可以嗎？”菅原孝支看過去，“這樣的話就可以試試看了。”

他敲敲自己腦袋，頗有些懊惱：“可惡，要是我平時也有練習扣球，這個時候就會好辦很多吧。”

西谷夕大大咧咧地拍他的背：“別這麽說啊！只要我們這邊球不落地就不會輸吧？我會把所有球都救起來的！”

西谷楓盯着他們，忽然幽幽開口：“要是哥哥也會二傳的話，我就可以跟別人說，我們打了一場三二傳的三對三。”

菅原孝支噗地一聲笑出來：“哈哈哈這是幹什麽啊？”

西谷夕卻沒第一時間吵起來，他思考片刻，忽然認真道：“你說得對啊楓。”

其餘三人：“啊？”

西谷夕擡起頭，眼睛亮得驚人：“等我回去，我就練練怎麽做二傳。”

菅原孝支與影山飛雄對視一眼，接着他咧嘴笑着拍了拍西谷夕的肩：“好啊！随時歡迎來請教！”

西谷楓再次确認了一遍所有人的面板：“那麽，确定就這樣了？”

聽見場上大聲的應答之後，他擡起眼：“第一個發球，由影山來吧。如果大家相信我，就把技能的使用選擇全部交給我，大家只用專心打球就好。”

自然無人有異議。

影山飛雄走到發球位，一顆球便忽然出現在半空，然後落到他手中。

面對這類非人生物，大概很難有人能保持平常心。

但他是影山飛雄。

只要站上球場，就能摒棄一切雜念的影山飛雄。

西谷楓眼眸微眯，靜靜看着他的動作。他的手邊是影山飛雄的面板，而他的指尖停留在技能的位置，正下方的[使用]二字正閃爍着瑩瑩微光。

除了自由人，成員的技能都根據位置分為兩項，自身技能與發球技能。

影山飛雄将球抛起，奔跑兩步之後用力扣下。

指尖與按鈕輕觸。

[發球·無觸球得分]

技能說明：發球準度與速度增加30％。若過網之後仍被觸碰，将造成不可恢複的腐蝕效果。

很顯然，這個球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它以肉眼幾乎不可及的速度狠狠砸向影山飛雄想要發往的位置。衆人緊緊盯着那球，為了适配球場，咒靈的大小被迫縮小，如今以它那笨拙的模樣，一定是接不起這一球的——

“哧——”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腐蝕聲響起，衆人臉色空白。

就在球即将落地的時刻，從地上突然長出一條觸手，毫不費力地接住了球。好在有技能效果，球旋轉着碾斷了那一根偏細的觸手，仍舊砸在地上。

影山飛雄忍不住道：“……這算作弊吧？”

另外兩人也吞了吞口水。

如果都要這樣玩的話，那未免也太狡猾了。

西谷楓擰眉，總算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仔細看向那只咒靈，果然發現也有一個能打開的面板。

原來如此。他們能用技能，咒靈當然也得有才算公平。只不過咒靈的那一項，被稱作[咒術]。

他仔細掃過一眼，心中微調了計劃，很快便關上道：“它的能力是[再生]，可以在任何地方生出觸手。但是與之相對，觸手會比本體弱很多，打過來的球也只是普通的球，但是對觸手造成傷害與本體效果相同，卻要容易很多。”

菅原孝支明白了：“有利有弊。”

“好！再來一球！”西谷夕一錘定音。

球場那邊的球消失了，重新回到影山飛雄手中。西谷楓看着面板，現在發球技能進入了cd，接下來得看看正常打會是什麽情況，但是最好不要把發球權讓給對面，這樣的陣容實在不适合用來試探咒靈的發球情況……

球在影山飛雄手中轉了幾圈，他再次來了一個大力跳發球。

這次依然有觸手從地上長出來，穩穩将球抛回來。西谷楓看着咒靈的動作，眼眸微亮。

“機會球！”

“我來！”

西谷夕沖過去将球接起，這種水平的球對他來說本來很簡單，然而他接起球的下一秒就“嘶”了一聲，眉心蹙起。

菅原孝支眼尖地注意到他的情況，原本要傳給影山的球風向一轉，重新傳回給了西谷夕，同時大喊：“小楓！！”

西谷楓比誰都先注意到異常情況。他死死看着那邊，手速極快地拉出菅原孝支的面板。

[二傳·救一下]

技能說明：進行二傳之後，将對下一位接觸球的成員進行治愈效果。

沒等西谷夕想明白情況，身體本能就讓他下意識接下了這一球，影山飛雄立刻扣殺。但是運氣不好，依然被打了回來，而這一次仍準備去接球的西谷夕被西谷楓喝止了。

球砸在己方場地，每個人的表情都算不上好看。

兩人急急沖向西谷夕，菅原孝支抓起他兩條手臂細看：“怎麽樣？沒事吧？疼不疼？”

先前略顯猙獰的傷口在接下菅原孝支的傳球之後已經消失不在了，只是那種燒灼一般的疼痛感依舊若隐若現。

西谷夕偷偷瞄一眼面色陰沉的西谷楓，完全不敢說實話：“別擔心別擔心，現在已經不疼了，真的！”

只是西谷楓沒有在看他。

他垂着眸，一動不動地看着菅原孝支的二傳技能。

半晌，他扯扯嘴角：“難怪會有治愈技能。”

“我不太明白，系統。”碎發的陰影打下來，遮住了他的眉眼，“原來你是想讓他們用命來打這場球嗎？”

「設定中……沒有這個情況，」系統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知道是不是又回去了主空間，接着很快便再次清晰，「我問過了，這一點的确不是我們設計的。」

西谷楓的神色看不出什麽變化，然而系統清晰地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

它不自主加快了語速：「之前我就說過，這是沒有經過測試的版本，大概是程序bug，正常情況下球的外表上不應該沾染上咒靈的咒力。」

西谷楓歪了歪頭：“所以呢？”

系統微微卡殼。時空裂縫出事後，主空間都忙了起來，它也是被趕鴨子上架，實際上只是第一次做這類工作。

作為一個與人類接觸時長不久的機器，他在交流方面依舊偏弱，于是此刻，他不太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合适。

主控位上陷入了尴尬而壓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