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場 未來之門

[鬼眼狂刀]

如果我猜的沒錯,下一個犧牲者正是真田幸村。

我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正如京四郎所說的一樣,這裏的一切都是幻象,絕對不能輕易相信。但是,戰争的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卷入混亂戰争中的我們不能自已,除非反擊,否則便會被幻象所傷。即便那根本不具備任何殺傷力,但是只要認為自己的的确确受傷了,那麽這種傷勢就一輩子都好不了,這就是“心理暗示”。心理暗示在很大程度上會成為真實。

我以為只要阻止幸村陷入某種境地便可以了,沒想到的是,椎名由夜居然揮着一把刀沿路砍出一條血路。她的嘴角露出一種冷酷而猙獰的笑意,下手毫不留情,不是一刀攔腰砍去就是直接刺入斃命的心髒。

“敬畏生命,敬畏生命!”她一邊胡亂砍着一邊大叫,“現在該知道什麽叫做敬畏生命了吧!自相殘殺的人類統統都去死吧!”

四濺的鮮血拍上的她的面頰,她卻毫不在意,她只是看着一個個人倒下去,然後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就好像這讓她極其興奮一樣。

“真是個殘忍的女人。”織田信長在一邊啧啧啧地發出評論,臉上卻露出一種欣賞似的的笑容。

我只好丢下幸村,上前奪去椎名由夜的手裏的刀,抓住她的衣襟使勁搖晃:“白癡!你瘋了啊?”

她朝我翻了個冷眼,然後像餓狼一樣撲過來要奪回那把刀。

“督察女警,要手刃你們這些罪犯!”她朝我吼道,“快把刀還我!”

“先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哪裏像個女警,簡直是個殺人犯。”

她像是被我說話的氣勢驚住了,一聽到殺人犯三個字,立即像是石化了一般。正要繞過我的脖子奪取我藏在身後的刀的手臂也瞬間僵住了。

“殺人犯……”我聽到她一個人低聲呢喃,“我像殺人犯……”

這時,她才擡起手驚慌地擦拭着臉上的血跡,難以置信地望着手心也被染成了一片鮮紅。

“不。”她的雙手捂住臉面,哀叫道,“我不是殺人犯,我是督察女警……督察女警……”

“好了好了。”我拎開她的一只手,她卻始終不敢擡起眼睛來看我,我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

我正在思忖着該拿她怎麽辦,她卻一下子撲進了我懷裏大哭了起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哀傷哭泣時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究竟是為什麽呢?連那個時候被人毒打欺負的椎名由夜都沒有出現過這樣軟弱的情緒,為什麽面對這樣大不了的事情卻……

或許只是我覺得大不了而已。

我拍着她的後背,好讓她過于激動的情緒穩定下來。這時,迎面而來的士兵逐漸變得模糊透明,居然穿透了我們直接走了過去。

果然!是幻象……

只要我們沒有戰鬥的心,只要我們不受環境的蠱惑,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看透這一切的。

敵軍的攻勢已經壓倒了幸村所在的軍隊,眼見着全線崩潰只在一息之間,真田幸村丢下武器,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我似乎看到了一架天平,漸漸傾斜,然後墜入底部。

不!如果這樣被蠱惑就放棄的話……他的生命就垂危了。

京四郎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正要朝幸村走去,但是,已經太晚了。

眼前忽然不見了敵軍的身影,只剩下一排一排像插燒烤一樣被插在矛上的士兵,其中的一個便是真田幸村。長矛直接從後背貫穿入他的前胸,刺穿心髒。精确的說,是心髒插在長矛尖端。

織田信長倒吸了一口冷氣,作戰手法的殘忍度已經超出他以往的任何戰役。那些被釘在土地上的士兵死狀相當殘忍,就像那些慘死的魂魄會随時歸來一樣。實際上,他們的确出現了。一個個依舊保持着慘死時恐怖的模樣,脫離已經死去的屍體,然後慢慢地爬起來,朝你索命。

“快離開這裏。”京四郎叫道。

“不用管幸村嗎?”織田說道。

“已經來不及了,再等下去會死更多。”京四郎嚴肅地說。

我們沿着相反的方向離開,一路上大家說話很少,當穿過戰場的峽谷時,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我們正立在一塊很小的四方形地上,腳下就如同懸崖一般。不同的是,底下是許許多多林立的屋脊,有的高有的低,密密麻麻的樓。很遠處是一片霧氣朦胧的海。等到認清了形勢之後,才發現我們正是立在其中一幢高樓的屋頂上。

“什麽地方?”織田信長疑惑道。

本來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椎名由夜忽然瞪大了眼睛:“怎麽會這樣?”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我問。

“這裏?”她皺了皺眉頭,“怎麽說呢,下去就知道了啦。”

她領着我們從頂樓的門往下走,臉色有些凝重。我們不斷地繞着樓梯,不知走了多久。這是我們從沒有來過的世界,或許正是村正口中所說的——“未來”?

“樓太高了,還是乘電梯下去吧。”走在前面的椎名由夜這樣說道,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真不知怎麽會來到這種地方,搞什麽鬼。”

電梯?

她停在了一個鐵制的大盒子前,然後啪嗒啪嗒地摁着向下的箭頭。

摁了向下就會向下嗎?我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可是,不一會兒,那盒子居然就開了門,椎名由夜先走了進去,然後以眼神示意我們跟上。裏頭還有三個人,穿的衣服很奇怪,手上像是抱着什麽重要的東西,本來是一副急匆匆的表情,等到看到我們四個人時居然同時換上了一種不可思議地表情,個個長大了嘴巴。

“看什麽看,沒見過cosplay啊?”椎名由夜斜了他們一個白眼,語氣一點也不友好。她說的雖然不是日文,可是我居然能聽得懂。

椎名由夜熟稔地摁下了‘1’數字鍵,大門又合上了。在這樣封閉的空間裏,我愈加警惕了起來。盡管有一瞬間的失重,但是,其他并無異樣。當門又打開時,那三個人立即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外頭是寬敞明亮的大廳,正對着一扇透明質地的大門,椎名由夜也示意我們往外走。

才走了沒幾步,立即有人叫住了她。

“季由夜?”來人是一個穿着和電梯裏的三人一樣奇怪的年輕男人,“警官一直在找你呢!最近出了大案,警官希望你能盡快調整好心态複職。”

“我沒心情。”椎名由夜冷冷地回答。

“沒心情?”那人繼續說道,“啊,說起來你怎麽穿的這麽奇怪,還有這幾個人是誰啊?”

“你管的有點多。”椎名由夜道,“我趕着回家,請讓讓。”

“哎?不要一直這麽無情呀。”那人連忙直叫委屈,“我可要和米斯特史密斯通報說,已經找到你了哦。”

米斯特史密斯?很早以前,我也聽過這個名字,真讓人不愉快。

“那就快去。”椎名由夜徑直往前離開,也不顧那人的面孔變得一會青一會白的。

出了大門,椎名由夜沿着街道左拐右拐地轉了很久,外頭有許多來來往往的奇怪東西,椎名由夜把它們叫做“車”。我們走在路上的時候,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椎名由夜卻不以為意。

不知走了多久,她打開一幢小屋的門,剛走進去,就砰地把門關上了,直接把我們關在了門外,織田信長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幸好不一會,門再次從裏面打了開來,椎名由夜瞪着一雙疲憊不堪地眼睛說:“不好意思,把你們忘記了,進來坐吧。”

忘記了?真不是滋味。

“啊,由夜小姐,你可真是絕情呢。”京四郎抱怨了一句。

椎名由夜似乎不打算理會他,直接塞給我們一人一個……

“這是抱枕,你們三個晚上就睡沙發上好了,在還沒弄清楚為什麽會來到這種地方的時候,暫時不要有什麽行動比較好,我進去睡覺了。”她打了個哈欠,就往裏屋挪去,又忽然警告道,“淋浴房在我房間裏,要是想用的話,慢慢排隊吧。”

她說完就徑直走回裏屋去了。

“淋浴房?”京四郎詫異道。

“笨蛋,就是洗澡的地方啦!”織田信長譏諷道。

“哦。”京四郎點頭,“說起來,怎麽會到由夜小姐居住的地方來的呢?這裏可真是奇怪。”

正在這時,忽然有什麽奇怪的聲音響起,一陣大噪,三個人立即警惕地盯住那怪叫的東西。椎名由夜忽然飛速地奔了過來,抓起什麽東西,就“喂”了一聲。她像是剛要洗澡的模樣,披散着長發,只在外面套了一件睡衣,京四郎立即咕嚕嚕地轉起了眼珠子,卻被織田信長從後背狠狠地砸了一拳。

“啊,哦,是你……知道了……就在門外?不用這麽快吧……好。”

京四郎已經一副求知欲地迎了上去,上下盯住椎名由夜打量。

“這是電話。”椎名由夜聳聳肩,“京四郎有什麽問題嗎?嗯?”

京四郎連忙搖頭,恢複一副冷然超脫的表情,說起來,隔了這麽久見面,這家夥變得可不只一點點。

外頭很快響起了敲門聲,椎名由夜立即趕過去應門,來的不是別人,正是——

“朔夜?”京四郎失聲叫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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