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場 我的上司

[由夜]

我并沒有告訴鬼眼狂書信的內容,他也沒有問。密室裏沒有糧食,我知道這樣想下去,我們兩個人必死無疑。我不是個無私的人,相反的,我想當殘忍,很可能比鬼眼狂刀更加殘忍,我望着那把除了蠟卻安安靜靜地躺在刀鞘裏的刀,問他:“狂,如果我拔刀殺你,你會怎麽辦?”

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半晌,他淡淡回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

為了我自己活下去嗎?

“你也可以選擇對我刀劍相向,活着那個人才能從這裏走出去。”我說。

“由夜。”

我捉起長刀,握在手心裏,拔掉刀鞘,指向他的心髒:“鬼眼狂刀,你知道書信上說了什麽嗎?”

他搖搖頭。

我哈哈大笑,尖刀沿着他的肌膚緩緩地沒入,嫣紅的鮮血沿着尖刀一滴滴滑落,我的笑聲消失在嘴角:“你為什麽不反抗呢?只要我再用力一點,你就沒命了。”

“由夜,你應該信任我。”

信任?

我當然信任他,如果原先還有一絲懷疑的話,此刻早已堅信不疑了。我的手有些發抖,笑着抓起桌上的酒杯:“要殺你可不容易啊,狂,瞧我都怯懦了,我得喝杯酒壯壯膽。”

“不要喝!”他慌張地喊,試圖起身阻止我,但是尖刀橫亘在我和他之間,他動不得半寸。

我一口喝完,丢掉酒杯,朝他眨眨眼:“怎麽你也想喝?”

“由夜,不要胡鬧了。”他以食指捉住胸前的尖刀,想要将它拔出。我趁他分神之際,又抓了另一杯酒,一飲而盡。

朔夜不是說必定要死一個人才能走出去嗎?

鬼眼狂雖然斬殺千人,其實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不可能動手殺我。那麽,只有這麽做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兩杯酒其實都是毒酒,擺下這個局的人不會要我們好過。

我吐出一口鮮血,虛弱無力地撐着眼皮。瞧見眼前模糊的人焦躁地扶住我,大聲吼了一句:“椎名由夜,你瘋了嗎!”

我也想自己是不是瘋了,不然怎麽可能做出這種違背我個性的事。我是一個自私而殘忍的人,如果是以前的季由夜,我一定會毫不猶豫拔刀殺了他。

我合上沉重地眼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是,現在的我,舍不得讓他死啊——

***

我醒來時,正躺在纖塵不染的床上,我的身上插滿了輸液管道,看起來可怕極了。我動了動腦袋,覺得昏昏沉沉的,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陣,才發現我竟是躺在觀察室裏,像科研動物一樣,不遠處有一扇玻璃窗,門外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來來回回忙碌着。他們忙碌的原因正是因為我。

不一會有個女人推門而入,立在我身側,我懶得瞧她一眼。

“由夜,我們的任務失敗了。”她緩慢地陳述事實。

“是嗎,我要見Mr.史密斯。”我說。

“你以為在你搞砸了這麽重要的任務之後,他還會見你嗎?”朔夜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沒錯,正是朔夜。

“那他為什麽不讓我死呢?”我說。既然不讓我死,拼盡一切将我救了回來,我必定還是有所可圖的,“你将我身上的管道和儀器都弄開,我自己去見他。”

“你還沒恢複,這樣很危險的。”朔夜眼裏有抹擔憂。

“喝了兩杯毒酒都沒有挂,我可沒有那麽脆弱。”我提醒她。

她順從地摁下一旁的按鈕,罩在我身上的管道和儀器悉數移開,我動作遲緩地爬起來,熟門熟路地往外走。我在他的專屬辦公室尋到了他,他正立在落地窗前眺望着綿綿無跡的高樓大廈。

像是意識到我走近,他緩慢回過頭。英俊而淡薄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說了聲:“由夜,你來了,坐吧。”

他生得與村正有七八分相似,與我記憶裏的胖頭上司完全是兩個人。記憶裏的那個是矮矮胖胖,中年禿頭的。而眼前的這個身材高大健美,容貌俊美,簡直是村正的翻版。

有時候記憶是會騙人的。我毫不懷疑這一點。

“回到鬼眼狂刀世界的你,真是倔強啊。”我的上司史密斯露出個微不可察的笑意,神色陰冷地盯着我,“居然為了鬼眼刀去死,值得嗎?”

我并不打算回答。

他繼續冷笑:“由于你的錯誤,使得我們的計劃功虧一篑,你知道該當何罪嗎?”

沒錯,在十二宮裏我們所經歷的全都是幻象,包括我誤以為回到現代的時刻也是。這一切的幻象是以我和朔夜兩個外來人的磁場為節點所建立起來的幻象,輔之以喪失意志的人,也就是得了他們心髒的人的意念。世界有無數個可能性組成,千絲萬縷,羁絆深刻,但亦有其規律可循。建成十二宮,通過十二個關鍵人物其背後千絲萬縷的關系就能掌控世界,十二宮形成的正如同一架無所不包無所不能的超級計算機,秘密地滲透入世界的各個角落。

但是,十二宮還未建成,我卻先死了,脫離了那個世界,使得受蠱惑的人們從幻象裏醒來。當人們醒來的時刻,會發現誰也沒有死。死的只有椎名由夜,和消失的朔夜。

“你救下我,必定是要我将功補過。”畢竟世界上能夠穿越時空的人少之又少,他尋了無數年,也只尋到了我和朔夜。但我們又有各自的缺點,朔夜手無縛雞之力,完全不能勝任;而我的記憶會出現扭曲甚至丢失,為了盡可能保住我的記憶專家們做了不少工作,但收效甚微,而朔夜能夠适時指點我一番。因此,我和朔夜缺一不可。

“不能掌控那個世界也沒有關系。”他冷冷地盯着我,“你的任務是必須殺死鬼眼狂刀。”

“為什麽是他?”我不明白。

“因為你在意他。”

什麽邏輯?我不懂。

“好好休息,等你準備好了,立即啓程吧。”

當我見到朔夜時,她卻并沒有對任務的改變有所驚訝。

我和朔夜在咖啡廳裏喝着卡布奇諾,想起史密斯自小撫養我們長大,我從未違逆過他,可他明知我不可能殺死鬼眼狂刀,為什麽還要給我這樣的任務?

朔夜若無其事地搖着馬克杯裏的咖啡,懶懶地盯我一眼:“由夜,你還沒有做好覺悟嗎?他是不可能放過鬼眼狂刀的,而且必須是你親手手刃。他已經寬容了你一個月的休息期,明日你是非啓程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隔了三年半,遲了很久的更新,都是我的任性(其實我就是這副無良任性傲嬌的欠扁樣=_=)

這次是來完結文了,但是這裏寫的有點崩壞,卡文了,我就亂扯了(作者你夠了╯^╰)

鞠躬。我會盡快完結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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