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淩哥吃你家大米了嗎?為什麽針對他?

看我這暴脾氣。

楊心悅氣哼哼的瞪着藥教練:“只有淩驕陽需要負重嗎?”

藥教練:“是。”

太不公平了。

楊心悅只覺得心中堵着一口氣。

藥教練:“還有誰不想受罰的,站出來。”

楊心悅低下頭,手握着拳頭。

“禍從口出”四個字,不斷從淩驕陽警告的眼神裏閃出。

她默然站在了淩驕陽的身邊,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錯,罰的原來是兩個人。

而且,罰的是她最不願意傷害的那一個。

扛着楊心悅三十個深蹲,每一次蹲下,楊心悅都對自己說四個字,忍辱負重。

第一天見面,一個小時裏,教練和學員們就以這種汗如雨下的打了一個招呼。

到後來,所有人進了會議室時,再無人說話,再無人反問,再無人有異議。

因為試訓營,再也不是出錢學習花滑的俱樂部,而是鍛造強者的熔爐。

楊心悅直到中午吃飯時,還對藥教練在會議室內的事情記憶猶新。

她是最後一個進會議室的,進門後的就看到彥燕飛坐在了會議室的第一排。

會議室的前方,沒有放講臺,而是放了一只黑色的旋轉器。

這東西是專門用來練習旋轉能力的,人一站上去,電子控速,每秒的轉速可以從一圈到若幹圈不等。

先進去的人裏,已有一個女生被安排站上去。

她轉了不到三分鐘,然後東倒西歪的從旋轉器上撲下來,随後向門外跌跌撞撞的跑去。

楊心悅只聽到外面一陣哇哇的嘔吐聲,停住了腳步,向走廊外的女生投以同情的目光。

剛罰了半個多小時,進來又是上旋轉器,果然不給別人一丁點的喘息啊。

站在她身邊的衛國和孫陳光都皺眉站在牆邊,沒有立即就坐。

她有了之前的教訓,悄然往淩驕陽身邊靠了靠,一副打死也不出頭的表情。

三十人擠在會議室裏,有座位,位置上卻是空的,的确有些讓人意外。

大家都不坐,在這傻站着做什麽?

身邊有人小聲說:“過了旋轉器那一關,才能坐下。”

“小菜啊,我上。”

“時間五分鐘,但轉速由那個叫彥燕飛的控制。”

“……”

藥教練揚了揚手中的手機:“你們的父母可真是神通廣大啊。

從名單公布的那一刻起,我接到不下十幾通電話。

全都是跟我說要我照顧你們的。

有幾位家長還跟我說孩子的視力不好,希望坐在靠近講臺的位置。

我現在站的位置,就是原來放講臺的地方。

你們是要坐在這嗎?”

越是接近教練的位置,就越能體現出孩子們的價值?

這家長也太逗了,以為試訓營是九年義務教育,找班主任說情送禮給自家娃安排個好坐位的地方。

楊心悅來回瞅了一眼,大的二十,小的只有九歲,成年未成年的搭配在一起,的确不好安排。

小朋友嘛,也難怪家長如此作派了。

還好,她的老爸從來不為此事出頭。

于是。

楊心悅的算學一回雷鋒,打死也不去争搶座位,本着誰想跟教練近距離接觸,誰就去争的态度,她悄咪咪往淩驕陽身後站了站。

藥教練再度發話,會議室裏的位置可以自由選擇,但是要憑實力。

條件很簡單,單腳站上旋轉器,在旋轉器沒有停下來之前,保持不落地的,便能得到這次機會。

這種福利打動不了楊心悅。

藥教練:“除了可以選地方坐,還能選同桌。”

同桌!

這個……

楊心悅心中一動,聽之任之的态度也立馬端正,摩拳擦掌的打算上去一試。

身子往前微動之時,腰後被什麽掐了一把。

這個位置……老熟人幹的。

楊心悅側過臉看向淩驕陽。

他目光微微斜掃了她一眼,透出一股莫名的殺氣,翻譯過來就是“別動!閉嘴!還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楊心悅很配合,不動,收聲,但……她那雙大眼睛還是粘在了淩驕陽的身上。

淩驕陽只能別過臉去,往門外的方向看。

楊心悅覺得無聊,視線調整回原處。

此時,第三個上去的女生沒有扛過一分鐘,直接摔出旋轉器,人整個撲地上半天沒有起來。

呃……楊心悅伸出一半的腳,嗖一聲收回原地。

她愉快的保持着一副觀摩狀的看着那些,一個個上去時信心百倍,又一張張五官扭曲的臉下來的隊員們。

默哀三秒後,對于淩驕陽的高瞻遠矚表示出了極大的認同。

邪了門,這東西跟平時俱樂部裏的不同?

難不成以前練的是入門,如今這個是2.0的升級版本?

楊心悅正琢磨着呢,眼睛看到一直坐着的彥燕飛擺弄着手中的東西。

那東西跟汽車控制器一樣大小,尾端發着紅色的光。

“還有誰?”藥教練目光一掃,大家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楊心悅領教了什麽叫當大潮退去,誰是光着腚在海灘上游泳是什麽意思了。

很不幸,就在大家都識實務的往後退時,她勇敢的,不對,應該說是沒有緊跟大部隊撤退,所以慢了半拍的讓藥教練掃視到了。

她成了退得最慢的一個。

“你,”藥教練沒有一點商量的說,“上。”

“藥教練,我就不跟妹妹們争座位了,我可是高中生。”楊心悅高風亮節了一把。

彥燕飛眼角微微閃出一個笑意,手中把玩着旋轉器的控制器,就像在把玩着楊心悅的命運一樣。

雖然大家都不太明白,為何由她來控制這個旋轉器,可是目前為止,誰也不敢向她發起挑戰。

人群之中有人發問:“都是來試訓的,憑什麽她坐着吹空調,我們要挨練。”

郭升的聲音楊心悅熟悉得很。

她感激向他所在的方向望了望。

藥教練:“因為他們是兩個人一起站上去,轉了十分鐘。”

兩個人?

十分鐘?

大家不信。

楊心悅信。

能雙人聯合旋轉轉個八~九不離十分鐘的那個人,只能是錢金龍。

畢竟她和錢金龍曾經共事一場。

錢金龍拿了表格正好進來,與楊心悅視線相撞。

楊心悅快速垂下目光,當做沒有看到。

淩驕陽看了一眼楊心悅,又看看錢金龍,嘴角莫名的揚了揚。

藥教練成功的讓所人都氣餒了。

要讓一個人失去信心,只要在他的面前擺上一個實力碾壓全場的強者。

沒有人會去挑戰自己從沒有贏過的人。

更沒有人再願意為了一個座位,站上那個死亡旋轉器。

衆人認命的都從最後一排坐起。

楊心悅嘆服的看着那些人,神奇的一致,完美的統一,沒有為了誰要跟誰一起坐争吵,或是一定要坐哪個位置而搶座。

這次大家都溫良公瑾讓,彥燕飛所在的位置後面側空出了一排,無人敢上前。

很快,會議室門口只留下了楊心悅和淩驕陽兩人。

楊心悅心說:“坐哪都無所謂,有個地方坐就行了。”

淩驕陽頓了頓,向走廊上看了一眼。

聽到了外面奧夫跟林教練的對話:“我只有五天時間呆在這裏,別的地方還等着我去。”

“當然。”

“我不可能一次面對幾十個人,我需要絕對的安靜,還有,我只能專注于一對選手。”

“當然。”

說的是俄語,淩驕陽聽懂了。

而眼見這麽多隊員都放棄挑戰機會的藥教練,突然說:“你們是來玩的嗎?”

“當然不是。只是不想玩命。”有人答。

“就這還想參加四大洲比賽?

你們戰勝隊友的勇氣都沒有,還能指望你們贏?”

“那是我們沒有學會更高難度的動作。”有人不服。

藥教練的目光像西伯利來吹來的寒風一樣,不留情面的在衆人臉上刮過。

楊心悅都不敢看他的眼神,那裏面包含着父輩人最為痛心的四個字“不學無術”。

藥教練點頭:“我會讓你們了解什麽叫高、難、度……”

奧夫先生站到了會議室門口:“藥教練,怎麽樣?定了?”

楊心悅沒有聽懂,自顧自去找座位。

藥教練有點失望,剛要開口。

淩驕陽搶先回答:“未定。”

奧夫先生的英文帶着濃濃的俄式口音,他有點意外:“哦,淩驕陽?!那你還等什麽?”

奧夫先生行動派,不打官腔。

淩驕陽目內精芒突閃,拉住正欲去後排找位置的楊心悅:“一起?”

楊心悅雖不明白為何一直保持低調的淩驕陽,這會子,當衆來了這麽一句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但手卻很誠實的回握住他,點頭說:“當然。”

“拉手後傾。”淩驕陽幹脆利落拉着楊心悅往旋轉器上一站,在她耳低語,“握緊了。”

會議室內的人都愣了一下。

握着控制器的彥燕飛,怎麽都沒有想到,半道殺出個截胡的。

試訓營看似每一個訓練都出其不意,其實是在磨練大家的脾性。

在家公主少爺做久了,很多人都覺得事事安排好,只要照做就行。

微有變動,就變得不耐煩,喜歡争個是非黑白。

事實上花滑這種依靠人為打分體育項目,永遠有不公平的存在。

經得住磨練的才能最終熬出頭。

而站上旋轉器的楊心悅與淩驕陽兩手交握,腳掌心與之緊靠相對,淩驕陽指揮她身體向後輕斜,他則穩穩立在上面,狀如青松。

不等淩驕陽給出口令,彥燕飛已經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

嗡,電流聲帶動着圓盤整轉起來。

以肉眼可見的旋轉速度慢慢加快。

起初,大家還能看清楊心悅和淩驕陽的臉。

轉了不到半分鐘,只見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人影。

速度要不要這麽快?

事實上,楊心悅就覺得她和淩驕陽站在暴風眼中心位置。

瞬間加速度,讓她的眼前一片花。

天、地、萬物、全是一片虛空。

只有手中握住的,一直保持着沒有改變的力量,握緊,握緊,再握緊。

好難受。

胃中已經翻江倒海。

眼睛半擡努力盯着淩驕陽的鼻尖。

平時訓練,通常轉個三五分鐘,就不會再練。

現在楊心悅已經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

要不是淩驕陽握着她的手,腳抵着她的腳,只怕人已經甩飛出去。

終于,聽到一聲“停”,随後人呆呆的站着。

兩人的手還交握着。

腿不在了。

手不在了。

心撲愣愣的要朋嘴巴裏飛出去。

唯有一絲靈魂被一雙手牢牢握住。

衛國捅了捅陳光:“這他媽就是整人啊。”

陳光:“訓練量恐怖。”

郭升:“這種練法,誰都能拿冠軍。我也不差。”

衛國:“你不是喜歡楊心悅嗎?你怎麽不挺身而出?”

陳光立即在一邊補刀:“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

郭升氣結無比,一把握住了桌角,他也想做那陪在楊心悅身邊的男人,耐何老天總是把機會給了淩驕陽。

“沒事了。”淩驕陽扶住楊心悅,安慰她。

楊心悅緩了一半天,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以為我們就此天荒地老。”

衆目睽睽之下能做那種事嗎?

“咳咳……”淩驕陽借咳嗽掩飾一下。

“生死相許也不過如此。”楊心悅又累後吐真言。

為了淩驕陽,她跟死過一次一樣,那種感覺,多0.001秒都撐不下去。

她真是把十六年積攢的洪荒之力全都用上了,才沒讓自己從旋轉器上摔下來。

淩驕陽目光微微有嗔怪之意,但不知道為什麽眼裏堆積出更多的笑意。

楊心悅深吸兩口氣,調頭向藥教練說:“教練,幾分鐘?”

藥教練看表冰冷的吐出一句:“十八分鐘。”

偶滴神啊!

彥燕飛正帶着并不真誠的笑意看着她,可誰都看得出這個笑透着森森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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